黑桃皇后 上——风夜昕
风夜昕  发于:2012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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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竟微微一挑眉,眼神玩味地看着苏禾,倒是他还没开口,杨刀疤先大笑了起来。

“你看我们俩真是的,把人家晾在一边这老半天了,苏兄弟都无聊了!哈哈!哈哈哈!”

“我去上个厕所。”说着苏禾站起来。

梁竟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我叫人带你去。”杨刀疤转过身朝身后的人扬了扬下巴,刚才认出苏禾是警察的那个男人便站了出来。

苏禾没说什么,跟着他走了。

等到他们出了大厅看不到了之后,梁竟慢慢移回视线,低头喝了一口酒。再抬头,杨刀疤刚才嬉皮笑脸的表情已经全无踪影。

“梁老弟,看不出来,你还真弄了个警察在身边——”

梁竟垂了一下眼皮,微笑着说:“我说了,那是我老婆。”

杨刀疤撇了撇嘴,“他是你老婆还是老公我不管,我只想问我要的货呢?”

没出声,梁竟仰头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全喝了。

“当初说好的东西一到手就给我,现在都过了三个月了,你进监狱也不过那几天,出来了就躲起来不见人了,让我一通好找不说,要不是从那黑鬼那里知道你的消息,还不知道你要藏多久!”杨刀疤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连带着那条刀疤也像是蠕动起来一样,“你不会是要吞我的货吧?”

能说出这话,说明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放下杯子,梁竟舔了舔嘴唇,看着眼前的人。

“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没交到你手里之前,也不算是你的。又怎么能说是我吞了你的货?”

“你——”

梁竟一伸手,制止了杨刀疤的一顿咆哮,讽刺一笑。

“那些东西跟你最开始说的可不一样,我和我的人拼了命的弄回来,结果却是些烫手的山芋。这事你得给我一个交待,不然,我全扔到海里也不会让人当白痴这么骗了一回。”

杨刀疤脸色一僵,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脏话也吞了回去。

手指在杯沿上缓缓摩挲着,梁竟接着说:“要不是知道你杨刀疤还算有几分义气,我就认定你这是故意坑我了——”

他这也算为杨刀疤留了一个台阶,后者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看着他说:“这点你是应该知道的,我杨刀疤——”

梁竟摇摇头,“场面话就别说了,今天已经说一天了,你的脸都要笑僵了。”

杨刀疤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梁竟伸出一根手指,“原定的数目,加一倍。”

“什么?”杨刀疤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这是坑我啊?”

“我们谁也没坑谁。”梁竟笑了笑,“本来就是你不对在先,我说了你得给我一个交待,既然你找不到理由,那就直接用钱当交待吧。不然,那些东西我摆个摊放在地上卖也能卖个几个钱。”

杨刀疤瞪着梁竟,一张脸先红后黑。梁竟嘴角含笑,不温不火。

两人对视了半晌,最后杨刀疤别过头重重叹了口气。

“你小子真是——”真是找不到容易词!

梁竟笑了几声,“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大家都不容易嘛。”说着站了起来,“我也去上个厕所,顺便把老婆找回来。”

“他还能跑了?”杨刀疤讽刺地冷哼了一声。

“别小看他——”梁竟回头冲他一笑,“说不定真就跑了。”

等梁竟走了,杨刀疤一张脸算是彻底垮下来了。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身后的手下上来问。

“还能怎么办?”杨刀疤咬了咬牙,“真让他把东西摆摊去卖啊!梁竟这小子能说得出口就能做到,从来没有开玩笑的时候!”这次真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

最后叹了口气,杨刀疤对身边的人说:“叫人把钱给划过去。加一倍——操!”

身后的人应了一声,刚要走,杨刀疤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叫那几个妞回去吧!”

今天他本想讨好一下梁竟,毕竟以后还有得是合作机会,所以叫人专门从夜总会叫了几个红牌小姐,伺候人的功夫那是一等的。结果现在人家把老婆都带来了不说,还是个男的!

他怎么就没听说梁竟好这一口呢!

第二十五章

“那里就是了。”杨刀疤的手下冲着苏禾扬了一下下巴,指了指不远处走廊尽头的门,十分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苏禾知道他对自己这个警察只有敌意和厌恶,没有说什么,径直朝厕所走了过去。只是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停下来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等苏禾进厕所关门的瞬间,听到门外的男人鄙夷地说了一句:“死兔子!”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是能让人听清楚的。

皱了一下眉,苏禾还是关上了门,然后从袖子里滑出一只手机。

刚才杨刀疤的手下在中途接了个电话,匆匆说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对苏禾来说,要拿过来并不难。虽然是警察,但是苏禾不觉得这种“小偷小摸”与他的职业操守相互茅盾。

“与世隔绝”了好几天,终于有机会和外界取得联系,苏禾打开手机,刚准备要拨号,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瞬间,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要打给谁?

报警?他不想,因为不觉得有这个必要,身为一个警察让犯人逼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的确,他自尊太强,丢什么也不能丢面子。但是不报警,他还能怎么样?

苏禾甚至可以想像如果他打电话回家,等着他的不会是充满欣喜和担忧的嘘寒问暖,而是严厉的喝斥和责骂。

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慢慢滑了下来,苏禾皱起眉。就算现在他能逃走,逃走之后的结果是没有意义的。然后,他想到梁竟,和最开始到现在他们之间的所发生的一切——如果现在他就这样走了,对他来说无遗是类似狼狈的逃窜,他绝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苏禾“啪”地一下合上手机,转身推门而出。

愤怒暂时不能从梁竟那里发泄,那就只好选择另一个出口。

等在外面的男人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虽然顾忌梁竟,但是他毕竟是杨刀疤的人,狐假虎威也不是不可以的。再说他觉得这个警察充其量也就是梁竟身边的一个小白脸而已。看到苏禾出来了,皱着眉嚷嚷:“怎么这么慢?你——”

后面的话还说出来,苏禾已经几个大步来到他面前,下一秒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拳。连痛都没来得及喊,脸上又挨了一拳,一连两次攻击,去了男人小半条命。比苏禾高出小半个头的大汉嘴里发出几声混沌的呻吟,往后一仰倒到了地上。

在男人蜷缩在地上握着肚子呻吟的时候,苏禾弯下腰把手机放回了他的口袋里,然后揪着男人的领子像拎东西一样看着他说:“再让我听到你这张嘴说出一句不该说的,当心我让你变成兔子!”

被梁竟压迫了那么久的怨气终于暂时得到了发泄,苏禾冷哼一声甩开男人,直起身,然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看着他的梁竟。

“长官,身手不错啊!”梁竟故意露出欣喜表情地看着他,仿佛一个父亲看到儿子和人英勇地打架一样。

苏禾撇他一眼,伸手理了两下衣服,朝梁竟走了过去。

“他怎么惹到你了?”梁竟问。

“嘴巴不干净。”

“嗯——”梁竟点头,“那确实该打——不过他到底说什么了?”

苏禾侧过头看他,梁竟一脸的好奇,但是他知道他是故意的,恶劣的男人,用温柔的方法揭人的伤疤。

沉默几秒,苏禾转过身正对着梁竟,微笑着说:“他说我是你养的兔子。”

梁竟脸一沉,抬头去看还趴在地上的男人,“那你这样太便宜他了!你怎么会是我的兔子——”伸手搂住苏禾的脸,梁竟低头看着他,无限温柔地说:“你是我的老婆。”

老婆,不过是俘虏的代名词。苏禾觉得梁竟似乎过于投入这个游戏了,或者说,这不仅仅是游戏这么简单。

而这时梁竟突然低头吻住了他,苏禾一愣,别过头躲开了他马上要伸进自己嘴里的舌头,“干什么?”

时时刻刻发情的怪物!

梁竟则是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一只手覆上了苏禾的臀部,说:“你现在是我老婆,我们不时刻亲热一下给他们看看会遭逢怀疑的。不然被揭穿了,我都没办法保住了你了。到时候,你的小屁股可要遭殃了。”

“不需要,而且你刚才已经做过了。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苏禾忍不住白了梁竟一眼,后退一步躲开他的骚扰,然后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走?”

双手环在胸前,梁竟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呢?”

“我一直在问,只是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我。”

“走,你是暂时不要想了——”梁竟走上前,伸手亲昵地刮了一下苏禾的鼻子,“好好准备一下,今天晚上睡个好觉。明天,我带你过门。”

第二十六章

苏禾很怀疑梁竟是否知道“过门”这个词的含义。但是这男人疯起来的时候说什么都行,根本不用去计较。

过门?哼!有本事你把结婚证领了!

不过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秒,苏禾觉得自己也和梁竟一样无聊了。懊恼之余,又突然觉得他这样算不算了解梁竟了?不过对他来说,现在的这些远远不够。

当天晚上,杨刀疤再三表示要尽地主之宜,留下梁竟和苏禾住下。还特意收拾了一间有双人大床的房间给他们。他这里地方大,房间多,但是这种布置得有几分奢靡、床大得都有些恶趣味的房间,傻子都知道平时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过梁竟和苏禾倒是不计较,或者说是谁都没心思去计较。吃完晚饭,苏禾一个人先回到房间,他有点怀疑梁竟是不是知道他不会跑,连看都懒得看他了。

但是他还真的好奇梁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的药——杨刀疤在梁竟面前那副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怕踩到地雷一样。

刚想到这里,房门突然开了。梁竟脸上带着几分微醺,站在门口,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台上的苏禾,后者脱了外套,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甚至连腰带也抽掉了。他看着窗外,嘴里叼着烟,抽的时候也不拿下来,蠕动着嘴唇吞云吐雾,看上去有种懒洋洋的随意感。

梁竟扬起嘴角,“你在等我?”大概是真的喝多了,一下子就“语出惊人”,而且有得语气也跟平时不同,话虽然听着有点可笑,但是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嘴上的烟动了两下,苏禾半眯着眼转过头看他。

梁竟反手关上了门,一边朝苏禾走了过去一边脱了外套扔到一边,然而步伐沉稳,倒一点也不像是喝多了的人。

一般来说,只要按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接下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等梁竟马上要靠过来的时候,苏禾腿一抬,一只脚抵在他胸口,讽刺地问:“你是不是忘了我到底是什么人了?”

梁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那只脚,脚趾的形状很标准,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齐。而且长官还有一双长腿,不过倒是有点难想象胖的时候这双腿的样子的。

像两根白萝卜?

被自己的想象弄得笑了出来,梁竟抬起头看着满眼疑惑的苏禾,说:“是你忘了我到底是什么人了吧?”说着伸手握住了苏禾的脚腕。

苏禾皱眉,他没有忘。但是梁竟要是认为他忘了,他也不会反驳。

“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怎么想逃走——”梁竟又说。一边缓缓揉捏着苏禾的脚,像是为他按摩一样。

看了他一眼,苏禾拿掉嘴里的烟有点自嘲地说:“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你在一起比在牢里自在多了。”

因为梁竟的原因,他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放任的理由。

梁竟觉得这不像是夸奖,但是也欣然接受。不过也问了一句:“怎么好像说的像你在坐牢一样?”

“难道不是?”苏禾反问,“你坐牢还有出狱的那一天,我可能后半辈子都耗在那里了。”

“既然这样,不如就像我的说,就这样跟了我吧?”梁竟又旧事重提,不正经地看着他问。

“跟我耗可比在牢里耗着有意思多了。”

听上去倒是有那么点意思,苏禾低头抽了口烟,然后把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烟头扔到了窗外,再抬起头问:“那我算什么?”

他要是再敢跟他扯老婆什么的,绝对要抽他!

大概是知道了乱说会被揍,梁竟考虑了几秒之后才看着他说:“你就是你。”

苏禾没说话。然后梁竟突然松开了他的脚,一把抱住了他。接着,嘴就不老实了,在脸上和脖子上一阵乱亲。没什么情调,像是毛头小子一样。

“干什么?”苏禾最受不了梁竟的地方之一就是这随时像抽疯一样的举动,完全没有半点征兆。

苏禾刚要准备给男人最重要的地方来一脚,梁竟说了一声:“别乱动!”然后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小声说:“稍微挣扎一下可以当成是情趣,但是长官你的挣扎杀伤力实在大了点,所以,点到就好。”

“杀伤力大怎么还没见你死?”苏禾忍不住腹诽。根本就是这男人的皮厚得像“铜墙铁壁”。

“其实我真的很疼的。”梁竟像是发誓一样,又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才说:“其他时候先不管,现在你是我‘老婆’,都睡一间房了,总得做点夫妻间的事吧?”

这话听着耳熟,苏禾咬牙,“又没别人你他妈的做给谁看!”

“小点声。人是没有,但是——”梁竟低头凑到了他耳边,“监视器什么的,还是可能有的。”

苏禾皱了一下眉,冷笑一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人家要这么防着你?”

梁竟笑出声,低头在他耳边磨蹭着,做着亲昵的举动,“其实,人家只是怕你是我带来的卧底。”

“难道不是?”苏禾讽刺地反问。

梁竟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扬起嘴角说:“长官,你太聪明了。”

但是苏禾觉得,他当傻瓜当得够久了。

“好了——”梁竟突然换了语气,像是小孩子可怜兮兮的保证,“就亲一下,不做别的。杨刀疤是真的可能在看,他有这个变态嗜好的。”然后在苏禾脸颊上轻啄了几下。苏禾倒也没有动,梁竟吻住他的时候,也只是皱了皱眉。

难得两人安静的亲了一会儿,单从画面上看,绝对够恩爱。

分开的时候,梁竟低头看着苏禾有点微红的脸蛋,笑嘻嘻地说:“你这样,真像初经人事的——处男一样。”说处女的话肯定会被踹的。

“你废话太多了!”苏禾剜了他一眼。

梁竟点头,“也对。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快圆房吧!”说完拉着苏禾就往床那里走。

这次,苏禾单纯为他这个冷到极点的“笑话”感到无聊的想笑。但是,也只是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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