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卷五 FZ)+番外 ——欠扁之包子
欠扁之包子  发于:2012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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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有人回答。

“那给我带了吗?”

“没有。”

“怎么又没给我带!”万菊有些生气地站起来,愤怒地循声指着回答的人,说道:“不带我去也就算了,怎么能连酒都不给我带!”

“菊堂主,二当家的吩咐过,菊堂主身子骨不太好,不能再留恋烟花之地,也不能再喝酒了,我们不敢违背。”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你们眼里只有二当家的!还有没有我这个菊堂主了!我说了我要喝酒,你,你,你,都给我去买酒!”万菊睁大了无神的眼睛,胡乱指着人。

“……”

“怎么了,都哑巴了?”

“菊堂主,您老年纪真大了,不能再喝酒了,二当家说的对,要不我们给菊堂主您带几个重伤的人来,您老给看看?”人群中有人思量了半响,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万菊入帮前十个嗜医如命的人,擅长治疗筋骨损伤,能让他放下‘酒’的,也就只有‘重伤之人’了。

“重伤到什么程度的?”果然,万菊口气少许有些缓和起来。

“重伤到,重伤到只剩一口气的。”

“好,拖进来!”万菊兴致一起,顿时将酒的话题丢到了一边,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浓痰来,然后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只是等了半天没动静,便又问道:“你们这些小子耍我?重伤的人呢?”

“马上,马上就有。”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一个人就扑到在了万菊面前,张口就吐出了一口血。

刚才出主意的人瞬时一掌劈在了身边一个没有防备的儿身上,只是他知道万菊也非是华佗在世,所以放轻了力道,只是将那人劈到气血翻滚有所损耗,却不是什么‘重伤’。

万菊笑起来,然后俯下身子,摸索着将那人小心翼翼地调转了过来。

出主意的人见万菊被受伤之人吸引,全神贯注下好像有些高兴起来了,便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菊堂主,大当家的他可有什么吩咐么?”

“没有!”

“怎么会呢,大当家的往常在我们劫盐之后,不是会来宅子里吩咐我们把盐运到哪里什么的么?”问话的人锲而不舍。

万菊又生气起来,吼道:“不要打扰我!大当家的没有来,什么都没有吩咐,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对了,走之前帮我把这人抬进屋里来,他受了内伤。”

而此刻,因未曾像往常般到得世无颜处事的宅子,吩咐下后续之事的世有金,正仰面躺在床上,两眼迷蒙地看着头顶翩飞的床帐,圆圆的脸上晕红一片。

“有金,对,对不起。”世无常坐在床边,努力别过脸去,不看世有金此刻的表情。

才向有金表露了心迹,即刻便像饿虎一般讲有金扑到在床上,有金一定会生气了,所以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两眼呆滞面无表情地。

自己该如何是好?

“啊?”世有金好像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同时侧过脸来,困惑地看着满脸歉疚的世无常,说道:“无常说什么?”

“对,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世有金眨了眨眼睛,眼里的困惑更加明晰。

“有金没有生气?”听有金的话,有金好像根本不介意的样子,那刚才有金的表情……

“生气什么?”

“没,没什么。”世无常尴尬的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郁闷地问道:“有金刚才是在想什么呢,一脸茫然地看着头顶?”

“哦,我在想逝水刚刚说的话啊,什么朝廷会派人再来,我们要小心提防,还有我今天没有去宅子里,堂主们会想什么的。”世有金很认真的说着,而后一眼不眨地盯着世无常,又很不怕死地丢了一句:“不只是刚才,无常刚刚在上面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啊。”

“一直?!”有金的意思,是自己还抱着有金的时候,有金就开始开小差了?!

世无常膛目结舌,将心里的歉疚之情一扫而光,翻身就跳到了床上,两手压在世有金脑袋的两侧,低头,阴阴地说道:“刚才没有尽力,让有金还能想东想西,这是失败啊,那这次我要分外努力了。”

第二十九章:变天,否

八月的天儿是愈行愈凉,及至到了下旬,虽然白日响午里还偶尔有炎热的余韵在张牙舞爪,但到了晚间太阳落山的时候,温度还是陡然便落了下来,沿街沿河的柳巷小勾栏院里仍然是往来恩客众多的摸样,但是招呼的姑娘们已然半掩起了酥胸,加罩了锦衣,从原先的欲拒还迎客套之态转而有了担忧感染风寒的实诚。

朝廷的人马吃了数次的瘪,年少气盛的新任小皇帝当是耐不住气了的,饶是东宫太后,也即是揽权的腥风照理说也早该怒火中烧,派兵镇压小小扬州一城,将几次三番打压看官盐的不知哪个地头蛇一网打尽,然而半月之内,朝廷却是有些让人费解的没有明显动静。

实情大致如此,文武百官义愤填膺,在早朝之时一一上奏毛遂自荐或是保举他人,如此慷慨陈奏已有十数天,小皇帝却仍然在龙椅上漫步经心地摇头晃脑,与上首受万千宠爱身份不凡的万国师‘眉目传情’前后摆动着小腿半点没有九五之尊的架子和威仪。

其实这还算好了,毕竟小皇帝现在还端坐在龙椅上,而不是逃离了皇城满江山社稷地跑了去,因为小皇帝才上位半年有余,便已经翘朝微服出巡好几回了,每每朝臣们联名上来,从刚开始的以‘皇上龙体要紧,有个闪失便是万民之灾’为由,到后来的‘历代先帝祖训在前,为帝者不应长时离开京师,丢下社稷不顾’来威胁,小皇帝都是笑嘻嘻地等着朝臣们说完,然后风轻云淡吐字清晰地问一句:“孤是帝,还是你们是帝?”

“微臣惶恐。”

“那就是孤才是坐掌天下的帝咯。”

“皇上万岁。”

“爱卿也都说了,孤才是帝,掌天下之地,控天下之权,拥天下之人,为何爱卿还要再违抗孤的意愿呢?”

每到此刻,小皇帝,也即是天钺仍然是笑意盈盈的样子,现下的天钺比当时以舞勺之年弑兄即位的尽欢帝要小上一两岁,面目也稍显稚嫩,但已经很有了计较,凡是既定之事,不容有人阻饶在前。

所以天钺虽然用的是温和的语调,也比当年尽欢帝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但是群臣听了天钺的话之后却仍然不敢再接话了。

着不敢接话,不仅是话不好接,还有些不想接的成分。

算了,皇上也没什么志向,第一次溜出宫去的时候便将大权交托给东宫太后娘娘,此后呈递到御书房的奏折,据总管太监所说,其实大多也是转而送到东宫太后娘娘寝室的,皇上连眼都没有错到那上面儿过。

既然皇上自愿将管束天下的权柄交给太后,按自己作为臣子的,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皇上要走,要出宫,要微服,要带着万国师游山玩水,就由皇上去吧。

朝臣们几次三番的劝阻受挫,都有些疲乏了,虽然起了听之任之的念头,只是心中还存了一点点的期许:皇上年纪还小,也许长大些了,由西宫太后娘娘出面选个贤良淑德,知书达礼的皇后在旁劝诫着,皇上便会有些治理天下的心思的。

抱着对未来皇后娘娘期许的心思,朝臣们每每听到太监尖细的‘退潮’后,齐齐跪伏在地向小皇帝磕头时不约而同地便会瞄向文官列首,比右丞还要靠前的那个挺拔的身影。

万国师,万年青。

皇上这么宠着国师,连前朝都未曾设立的‘国师’一职都摁在他头上了,如此宠命优渥,为什么国师不心怀感激,在旁提点着点儿呢。

这般情形在早期时上演过许多次了,群臣也已经习惯了小皇帝忽然说一声:“孤要微服出巡。”然后丝毫不受阻饶劝诫一片反对之声地潇洒出宫去,当然,带上万国师。

所以这一日,在正殿中站得严严整整等候着小皇帝上朝的群臣,忽然意识到文官队首少了个领头的身影之时,都有些心照不宣的面面相觑而笑。

笑,是无可奈何无以为应的笑,也是心中失望越来越大期许越来越小的笑。

队首少的人正是万国师,皇上决计不会让万国师无故翘了早朝的,这会儿皇上指不定就已经带着万国师,因为不耐烦自己这些臣子的唠叨上书,所以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地,便子啊皇宫哪个角落玩乐了。

皇上,当真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无声无息丢下一帮子朝臣苦苦等在庭上,自己却跑去不知何处逍遥,皇上还真是越来越像翘朝翘成瘾的先帝了。

群臣叹气,站在当地不知何去何从,冷不丁看见偏殿传出来管事的太监禄全的声音,连忙拥上去问道:“禄公公,敢问皇上现在在何处?”

禄全瞥了一眼围上来的人群,顿时明白了个大概,而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慢条斯理甚为从容地说道:“大人们请稍等,容老奴回皇上殿里看看情形。”

“多谢禄公公。”

群臣的谢意追随者禄全的身影又消失在偏殿,回过头却开始窃窃私语:“你说,皇上现在在哪儿呢”

“还能在哪儿,要不是起晚了要不便是拉着万国师斗蛐蛐儿呢。”

“唉——”

禄全丢下群臣的口舌相谈,却并未去天钺的寝宫,转而到了东宫太后,也即是腥风的寝宫。

禄全虽然不是随侍天钺的,但是早上便知道天钺早已不在寝宫内,也没有上早朝,心中放心不下,所以便去朝堂之上看了看动静,然后回来禀报腥风所见。

原本禄全也对腥风的身份有些鄙夷,但禄全这几月看着腥风处理政务,大刀阔斧知人善用,横眉冷对后宫众人的非议和暗中指责,刚强地将后宫和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便开始慢慢敬重起腥风来了,故而这次禄全发现天钺失踪,第一反应便是不声张,来寻求腥风的定夺。

“太后娘娘,皇上未曾上朝。”禄全很是恭敬。

“哦。”腥风抿了一口茶,神色却是淡然,仿佛皇上不上朝这么个事情是家常便饭一般。

“太后娘娘,老奴该如何回复等候在庭上的大人们?”

“万年青在那儿么?”腥风仿佛文不对题地问了一句。

“万国师不在。”禄全摇了摇头,看见腥风放下茶碗,然后把手里正看着的奏折子慢慢拍在了桌案上。

禄全眼睛都没有瞥便知道那是什么内容,这些天御书房里沸沸扬扬传过来的都是扬州城私盐贩子猖獗,朝廷吃了不少亏的奏折,腥风正在看的当然八九不离十也是关于这个的。

腥风叹了口气,抬眼说道:“传本宫的口谕,说是皇上前阵子梦魇,一直在太庙祈福,这些日子都不上朝了,再有,本宫钦点万国师为此去扬州城解决私盐贩子的重臣,让骠骑大将军带三千人马火速前往扬州增援万国师,不得有误。”

“着……”

“速去。”腥风一挑眉。

“是。”禄全立刻点头不敢再多问,而后倒退着离开。

腥风沉默了许久,拈着奏折的边角轻轻敲着桌案,恍才又叹出一口气来,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人啊。

“唔——”腥风才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忽然感觉被什么人含住了耳垂,下意识地便呻吟出一声,而后有些嗔怒地说道:“小雨!”

“嗯?”墨雨吐出腥风已经镀上一层晶莹水光的莹洁耳垂,喃喃道。

“你,你——唉。”

腥风终是摇了摇头,看着周围的宫人果然不知何时早已被遣散,才回眸看着一脸轻笑的墨雨,无奈道:“大白天的,以后不许这么乱来了。”

“哦,那就是晚上可以咧?”墨雨抓着腥风话里的漏洞,杏眸里绿光闪闪。

“咳。”

腥风被自己的话呛了回来,一张面无表情地脸早已红到了脖颈。

南天竹离开,一品红也要离开,墨雨在抱着腥风同寝的第五个月,忽然翻身而上强行拥吻腥风,似梦似醒地说道:“姐姐不要离开小雨。”

腥风回眸看时,墨雨半闭着眼,仿佛有水雾垂落,墨雨紧咬着嘴唇像是小时候那般攥着她胸前的衣服。

“南天竹不要小雨了,一品红那个死老头也走了,姐姐一定不要走。”墨雨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怯怯地看着腥风,黑暗中透亮的瞳眸明灭不定。

“不走。”腥风顺了顺墨雨的头发,这是几个月来墨雨第一次和顺地与腥风说话,腥风心中激动地几乎要手脚颤抖。

墨雨先是乖乖往腥风怀里靠了靠,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清香,忽然又狂性大发,继续着刚才的拥吻,狠狠说道:“不信了,‘不会离开’什么的,这次小雨不会轻易相信了,姐姐只有变成小雨的人,小雨才能放心。”

腥风瞪大了眼。

却是水到渠成。

“好了,不逗姐姐了。”墨雨忽然笑出声来,帮腥风将奏折搁到一边,问道:“万年青又把小皇帝拐跑了?”

“是啊。”腥风听到禄全说出万国师不在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天钺一早便微服出巡。

天钺以往出巡之前都会知会一声,这次却是消失的迅速而无征兆,定然是怕一向听之任之的腥风横加阻扰。

现下,能让天钺心心念念着出宫,却会遭到腥风阻饶的,也便只有一件事了:私盐贩子。

这个小皇帝,还有几分雄心壮志,被那些底下的臣子劝诫慷慨多了,竟想着要亲自去解决此事,这份热血澎湃,自己以前还忽视了呢。

腥风有些后知后觉地想着,只是再追回来已经来不及,遇上了之后天钺决计是不肯就此回来的,到时候以皇者的身份相欺于骠骑将军,将军也没有半点对策,腥风思量之后便只能派出援兵,顺道给了万年青一个正大光明的头衔,遂了两人的心意。

但是腥风担忧天钺九五之尊的身份会让人窥觊,所以只说是天钺在太庙,防止有心之人猜测到天钺随万年青去了扬州城,实施什么谋杀君主的计划。

“等等。”

腥风灵光一闪,看着墨雨脸上的笑容,说道:“是你放跑他们的对不对?”

“唉?”墨雨眨了眨眼睛。

“万年青住在宫外国师府,出去自然不难,但是天钺武功弱,要悄无声息地溜出宫去,难度颇大,是你帮了忙吧?”腥风有些生气。

墨雨见腥风已经笃定,便不再装傻,环抱住了她,轻声抚慰道:“好了啦,人想去,拦是拦不住的,小皇帝不小了,能有这份忧国忧民的心思不容易,姐姐放心,小雨下次不会了。”

“你,你还说什么‘忧国忧民’……还有,你还敢有下次!”腥风低低骂出一句,却瞬时软到在墨雨手里。

墨雨埋首大吃豆腐,嘴角却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罗网易主,一品红南天竹联手平定祸乱,无违继任,后又接受朝廷的委托。

呵呵,真是好有意思。

墨雨眼中寒光一闪,这几个月,墨雨并非只在生闷气,她还几次三番出宫去打探情况,罗网易主这么大的事情墨雨在江湖中不知道耶难,墨雨对这个倒不曾惊诧,墨雨惊诧的是一品红揶与南天竹联手平定罗网的内讧,继任者居然叫‘无违’,还胆大妄为放话说一并会接受朝廷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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