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卷四 FZ)——欠扁之包子
欠扁之包子  发于:2012年12月19日

关灯
护眼

自然,尽欢帝没有告诉逝水,他是要去荔香宫的。

“回去睡了个早觉。”

尽欢帝随口敷衍。

那个墨雨,不知会不会听从自己的劝告,或是会一意孤行,惹出更大的祸端来。

不过,都不要紧了,既然她和孪生姐妹都不怨恨皇儿,那只要自己退位,不做这个皇帝了,背负起天下疑窦指责,甚至是骂名了,她们也许便会稍稍解气,不会再为难逝水了。

正好,也可以将皇位交托给皇儿,了却皇儿一桩心事了。

尽欢帝在从荔香宫出来,到菱儿殿上的这段时间,便已经想得很通透,原本尽欢帝便决定了要传位于逝水,这次不过是借着墨雨的疯狂报复,提前将皇位让出而已。

近期之内,江山易主,不过具体日子,可以再想想。

——不知道可不可以,贪心地要求皇儿,在他登基之后,仍然能伴在自己身侧,或者,只是抽空来看望自己,看望到时候,已是‘太上皇’的自己。

“早觉?”

逝水‘扑哧’一笑,歪着头说道:“儿臣听说过春困,夏眠,还没听说过冬乏呢,父皇居然连冬天的白日里,都开始昏昏欲睡了么。”

“还不是皇儿昨日睡觉不老实。”

尽欢帝反唇讥齿,话里有话地往逝水臀上轻轻拍了一下,逝水登时面色绯红。

难道,是昨儿个自己为了寻找暖和些的姿势,翻身过勤,蹭到父皇的要命部位了么?

尽欢帝看着逝水如玉的耳垂,染红的俊脸,心里痒痒,口里更是痒痒,却只能憋住了不动声色,菱儿看着父皇和皇兄猜哑谜一样的对话,终于忍不住说道:“父皇,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

“父皇在说啊,菱儿的大哥哥,晚上睡觉不老实,老是在父皇怀里翻来覆去……”

“菱儿不要听父皇胡说!”

逝水听着尽欢帝似乎有毒害菱儿的嫌疑,连忙把搭在菱儿肩上的手往上一挪,严严实实捂住了菱儿的耳朵,而后扭脸甩给尽欢帝一记刀眼。

尽欢帝微微一笑,忽然心念一起,不受控制地俯身靠近了逝水,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呢喃道:“逝水,父皇今日,早觉睡得太多了些,晚上可能会无眠,逝水可否陪父皇做些其他的事儿?”

“什么事儿?”逝水目露困惑,其他的事儿,难不成父皇还要半夜起来吟诗作画,让自己在旁研墨不成?

大冬天的,晚上睡不着做这些事情,也太有情调了些。

“这个事儿……”

尽欢帝一口咬住了逝水的耳垂,伸出舌头描绘着优美的弧形。

不知为何,在作出了江山拱手的决定之后,特别,特别地想趁着皇权还在握的时候,胁迫也好,命令也罢,好好抱抱皇儿。

即便知道会引起皇儿的反感,即便知道会让皇儿愈发厌倦。

尽欢帝凤眸双幽深了几分。

自己的忍耐力,原来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啊,这才坚持了几个月,就受不了了。

“唔——父,父皇。”

逝水被尽欢帝偷袭得手,只能紧紧咬住了唇,狠狠压回到了嘴边的呻吟,而后有些羞赧地低头看了一眼菱儿。

父皇怎的,当着菱儿的面就……

“父皇,父皇在做什么啊?”菱儿眨巴着眼睛,努力扬起了小脸,看了看表情愈发诡异的逝水,又转眼看着叨住逝不耳垂不放的尽欢帝。

“父皇在,惩罚昨儿菱儿的大哥哥,睡觉不老实。”

尽欢帝终于松开了口,随便应答了菱儿一句,回眼却惊讶地发现,逝水已经喘息微微,瞳眸水润,原本捂在菱儿耳朵上的一只手,更是已经摊开撑在了他的胸口。

皇儿,怎么会……

难道,皇儿也想,要了?

尽欢帝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菱儿求求父皇不要罚哥哥了,哥哥脸色很不好,大概是不舒服了,父皇就不要再罚哥哥了,好不好?”

菱儿也觉察出了逝水的表情变化,就揪住尽欢帝的衣角,撒娇似的央告道。

尽欢帝瞥了逝水一眼,而后俯身摸了摸菱儿的头,顺水推舟道:“好好好,看在菱儿的面子上,父皇就放过菱儿的大哥哥了,那菱儿也看见了,现在菱儿的大哥哥身体不舒服,父皇先回永溺殿了,好不好?”

“嗯!”

菱儿又牵住了逝水的衣角,一脸关切地说道:“哥哥的脸好红好红,回去要好好休息啊,这几天就不要来陪菱儿了,哥哥的身体要紧。”

“菱——儿——”

逝水愈发红了脸,羞赧尴尬涌上心头,薄唇妖艳地几乎能滴出血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才被父皇稍稍言语间XX了几句,浅浅舔舐了耳垂,浑身居然半点不受控制地燥热虚软了起来,这,这可还当着菱儿的面呢。

想着‘当着菱儿的面’,想着菱儿的关切,想着菱儿将自己的兴起当做了‘身体不舒服’,逝水的身体居然愈发燥热。

尽欢帝看在眼里,终于耐不住,扯了逝水的手,强行将他往庭院里拖,直接就穿庭而过,从后苑向着偏殿方向走,准备从偏门绕出去,近路回永溺殿。

疾行,未用銮驾,冬日里夕阳显早西沉,皇城中所有的建筑都已经笼罩在薄薄的,仿若雾气的夜色里,颇为暧昧不清。

待到终于到了熟悉的寝房,尽欢帝把持不住,不甚温柔地狠狠将逝水压在了床头。

四目相望间,两人都未言语,只是沉寂了片刻,几月不曾欢爱的积蓄,从未言明的深深眷恋,近日里莫名的忧心忡忡,逐渐增加的占有欲图,所有的纠葛都袭上了两人的心头,呼吸相闻间,喘息声逐渐浓烈。

一个眼神,一个撂下床账的动作,一声恍若隔世的叹息,轻轻巧巧就引燃了战火。

门窗紧闭,隔离星月;

红烛摇曳,无风自灭;

纱账低垂,笙歌外泄。

衣衫渐褪,空气中都弥散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水渍声,缭绕着尽欢帝的龙涎香与逝水身上清浅气息缠绵不休的芳馥。

这一夜,逝水终于抛却了所有的矜持,主动迎合着尽欢帝游离的唇舌,狠狠将手搂紧了自家父皇曲线优美的脖颈,毫无悔意地将半月形的指甲勾画进了尽欢帝结实的血肉里。

这一夜,逝水几乎反客为主,转而俯身啮噬尽欢帝的胸腹,挑着眉梢斜眼看着尽欢帝的倾城容颜,而后伸出猩红柔软的舌头,缘着薄唇,甚是勾人地舔了一圈。

这一夜,逝水不再低垂下头,修长的腿缠绕在尽欢帝腰际,暖暖的呼吸喷吐在尽欢帝耳畔,偶尔从口中闷闷‘嗯’出一声,时断时续地收缩着后庭,好像要将尽欢帝的脊髓尽数吸出来。

尽欢帝又惊又喜,手里牢牢攥着逝水云锦般丝滑的长发,不再费力克制身体原始的冲动,被逝水从未有过的热情如火,轻而易举地融化了身心。

屋外寒气逼人,屋里春色无边。

自是一夜未眠,缠绵至晓方歇。

尽欢帝看着逝水疲乏熟睡,虽然困倦,却仍不愿阖眼,只是伸手,怯生生,颤巍巍与逝水十指相扣,静静感受着逝水掌心的温度。

什么违背常伦,什么御书房里堆积如山的,劝阻自己早早将大皇子迁出皇宫,另立王府的奏折,什么墨雨清风纠缠不放的阴谋诡计。

自己连江山都可以不要了,还会介意这等繁复琐碎的言论?

第三十三章:紧锣密鼓为哪般

冬日的太阳,虽然贪睡,却也升了起来。

尽欢帝还没睡便已经醒,用眼神细细描摹着枕边人儿日渐明晰的轮廓,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今日大概是十一月二十九了,怎么的,自己的生辰,又快到了啊。

三日后,嗯……

上次皇儿手挥倾觞,应和自己一曲情殇,夜月下竟让自己熏熏然不知归途了,不知这次,皇儿又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正好,在皇儿为自己贺寿了之后,可以给皇儿一个天大的赏赐。

——赏赐皇儿,锦绣江山,可好?

尽欢帝凝眸浅笑,忽然看见逝水悠悠醒转,正好对上了尽欢帝戏谑的眼神,便揪着被子边角,嗫嚅道:“父皇醒得好早。”

“非醒早,而是父皇昨夜未眠啊。”

“啊?”

逝水讶然,下意识地就欲动一下手,忽然发现尽欢帝正与自己十指相扣,且是紧紧相扣,根本挣不出分毫。

“父皇,时候不早了,也该起了吧?”

“不必,菱儿昨日还说逝水脸色发烫,让逝水回来好好儿休息的,身体要紧,逝水忘了?”

尽欢帝按住蠢蠢欲动的逝水,一扬眉,恶作剧般挑起了菱儿不明所以然的关切,于是意料之中地看到,自家皇儿又红了脸。

“菱儿,菱儿那是看岔了眼。”

“没有啊,父皇昨日也看到了,逝水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呢。”尽欢帝玩笑之意陡起。

“那,那是因为……因为……”

逝水语塞。

总不见得,要告诉父皇,自己被父皇言语相挑之间,便激动起来了吧?

尽欢帝屈起手肘,懒懒撑着下颌,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等待着逝水即将作出的辩解。

“父皇,父皇知道的,儿臣不是因为身体不适。”

“父皇怎么会知道呢,逝水的身子,还需得逝水告诉父皇啊。”

“儿臣,儿臣不跟父皇胡搅蛮缠的了,儿臣要起来洗漱了。”

逝水羞赧交加,很努力地想要直起上身来,尽欢帝自然不会让逝水轻易逃脱,紧紧扣住了掌心的手,而后挪过身子,抵住逝水的肩窝,将逝水平平压在了床榻上。

“逝水若是不说,父皇就不让逝水起来,父皇可不知道,逝水是不是真的如菱儿所说,身体不舒服呢。”

“父皇——”

逝水一侧脸,鼻尖便刮到了尽欢帝的脸颊。

昨晚,昨晚自己都那样了,父皇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身体不适。

父皇现下这么逼迫着,便是要让自己坦诚,说出自己被挑逗地难以自持了么?

尽欢帝左右摆了摆,很是舒坦地在逝水身上寻了个安生的姿势。

其实,尽欢帝面上虽平静,但心中的纠结,实在不比逝水少,尽欢帝想要逝水说出他也激动了的话,但是又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皇儿几月前,被自己天天索求时,还出言恳求自己去它殿妃嫔处呢,摆明了就是不愿与自己欢爱啊,否则怎么会把自己往外推。

还有,皇儿还说了,和自己相拥而眠,可以,只要自己不动手动脚的就好。

想到这里,尽欢帝又拢起了眉。

“父皇,那个,儿臣昨日是……”逝水鼓足了勇气。

“父皇知道了,逝水不是身体不适。”

尽欢帝忽然打断了逝水的话。

还是,还是不要说的好,至少这样,自己还能自欺欺人着,说皇儿也对自己有感觉,至少在身体上,有感觉。

“父皇?”逝水虽然惊讶于尽欢帝突如其来的转折,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嗯,那个,逝水可有看见宫里人开始忙起来了,父皇的生辰,快到了呢。”

尽欢帝松开了手,直起身子坐到逝水身边,急于挑起另一个话题般说道。

“儿臣知道。”

逝水亦是坐了起来,眉眼一弯,方才的困窘通通都丢却到了一边。

“逝水要如何为父皇贺寿?”

尽欢帝转眼一想,好奇之下竟有些急不可耐。

“父皇到时候便知道了。”

逝水卖了个关子,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自家父皇脸上懊恼的神色,忍不住一指头戳在他鬓角,温声说道:“若是说出来了,不就没有惊喜可言了么。”

尽欢帝仍然懊恼。

“对了,儿臣从未问过父皇,父皇喜欢什么贺寿节目呢,儿臣以往看父皇在寿宴之上,似乎从来都对那些舞姬的歌曲不感兴趣呢。”

“逝水才参加过父皇一次寿宴,何出这种结论。”

尽欢帝无意间的一句回言,倒是让逝水吓了一跳。

糟了,自己前些年都是躲在匾额之内偷偷看的,父皇根本就没有相邀自己去参加寿宴,一个不小心就露出马脚了。

“逝水在想什么?”

尽欢帝见逝水面露忧色,便捏了一把逝水的脸。

“儿臣,儿臣……”

逝水支吾半晌,而后随口编派道:“儿臣在担心,父皇到时候,若是不喜欢儿臣的节目,该怎么办。”

“呵呵,逝水多心了。”

尽欢帝一把驱散了懊恼,陡起笑靥,一边将逝水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撸起来,一边温柔似水地说道:“只要是逝水给的,父皇都喜欢。”

当然,若是皇儿能在寿宴之后,将他自己便当做贺寿之礼全权送上,这份大礼自是最好的,也绝对值得自己的江山拱手,以作回礼了。

——糟了,好像又开始贪心了。

一拢眉,尽欢帝嘴角的笑容转而泛出几缕苦涩。

荔香宫,墨雨的寝房里。

墨雨双脚垂在地上,上半身平平躺在床上,以一种像是上下身断裂了一般的诡异姿势看着头顶的纹凤床帐,悠悠地说道:“姐姐,那个皇帝知道了。”

“所有的?”

另一个冷冽的声音在床边小几上响起来,而后是衣料磨蹭的簌簌声,身穿夜行衣的腥风走到了床边,侧身坐了下来。

“嗯,所有的,我们是谁,我们做了什么,都知道了。”

墨雨转头看着腥风,见她脸上仍然毫无表情,便伸手揪住了腥风的衣角,问道:“姐姐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个皇帝接下来会怎么做。”

腥风的语调仍然淡漠。

既然都知道了,那便该开始行动了吧,搞得不好,自己以前三天两头往荔香宫跑,都被那个皇帝手下的暗卫之类看在眼里的。

一品红不让自己易容,自己当初还以为那个皇帝没有起疑,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好大一个警醒。

“姐姐不必忧心,那个皇帝什么都不会做。”

墨雨倒是信心满满。

昨日那个皇帝来荔香宫,虽然语调倨傲,仿佛万事皆知,但是却被自己踩住了七寸,丝毫不敢降罪于自己。

“你肯定?”

腥风一挑眉,见墨雨狠狠点头,回答道:“我肯定。”

“那便好。”

“姐姐不问问为什么?”

“你肯定便好了,何须知道为什么。”腥风一句莫大的信赖说得风轻云淡。

腥风与墨雨从小相依为命,风雨飘摇,几次死里逃生,腥风早已将对墨雨的信赖深深根植进了骨髓。

墨雨四年前,向驼背老儿再三恳求,终于获准入宫,自此四年间杳无音讯,腥风身为大少主,不如墨雨可以洒脱行事,罗网事务缠身,而且被驼背老儿盯得紧紧的,竟然抽不出半点空闲来顾及墨雨的情况。

四年分离,一朝得聚,腥风远比表面上看来的要心潮澎湃,欣喜若狂。

只是——

“姐姐好相信小雨啊!”

墨雨心中感动,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紧紧搂住了腥风的腰,瞬时还把一条腿搁在了腥风膝盖上。

“……”

只是,此番相见,好像对墨雨生出了几分强占的欲图,听说了墨雨成为贵嫔,自己本该是高兴,愉悦于墨雨的计谋得逞,却心中恼恨相加,恨不得直接手刃了那个皇帝。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