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袭(出书版)上 BY 典伊
  发于:2011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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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怪物,因为下肢的关系一旦让猎物逃出洞窟就不利于追捕,所以才会宁愿牺牲同伴。

「要怎么出去?」叶嘉看着外面问。

洞口还是不停的有液体流下,怪物们可能还在洞中,要进还是要出?

青弈刚刚用泥土搓去了些手上的腥味,「我出去拖走尸体,然后你再出来。」

青弈边说边往洞口走。

叶嘉移开目光,避开了青弈走出去的瞬间,静静等待青弈处理尸体。

液体越来越稀薄,青弈用树干去搅动,直至把它们全部刮下。叶嘉则谨慎的拿石块垫在上面,然后越过地面的银液,往外面走去。

叶嘉一出洞口,就看见了青弈所说的尸体,那是一个已经死亡的怪物,身上被割出纵横交错的伤口,为了让其不断流出液体,伤口很多。

至于那被扭断的头颅,叶嘉怀疑是青弈搬动时添加的。

叶嘉拾起被青弈抛弃的树干,上面的液体并不难闻,那么洞中的腥气应该是怪物下肢散发的。木头的前半部已经被侵蚀,碗口粗的实木被溶化得一干二净。

强酸……

青弈拍掉叶嘉的手中的树木,「露宿吧,看来是我低估这座树林了。」

这早已不是当年的洛迦星。

结果,两人又回到河边,这里还留有之前被扔下的破帐篷。

青弈对睡在哪里没有要求,但估计叶嘉顶不住外面的温度,就简单的用长木枝将帐篷损坏的四角撑起,对他说,「进来睡……」勉强可用。

叶嘉几乎是反射性地说道:「不要!」

青弈看了下因为有一部分被撕开,所以重新围起来空间小了很多的帐篷,走出去对叶嘉道:「现在好了。进去!」

看青弈走了出去,叶嘉不为自己,也为叶哗着想。将叶哗放好,叶嘉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自己趴在一边静静休息。青弈不进来,叶嘉的情绪多少放松了些,后半夜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青弈守在帐篷外,以手托腮,目光清冷,从未想过出来后世界会变成这样,高耸云霄的建筑、高层横行的金属车……等等……全都消失了。虽然青弈和族人们一样基本上没什么情感的波动,做事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但这毕竟是自己的母星,对着一个陌生的新洛迦,青弈还是有一丝失落的。甚至想着如果自己当年也在,会怎么样……

一己之力又能如何,何况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青弈嗤笑出声。

叶嘉已然熟睡,连番折腾摧毁了他的警觉,青弈一点点走近,隔着衣服,青弈的手指按在叶嘉的胸口,然后下滑,到了小腹终于停止。这里……究竟有没有成功留下卵?

青弈只思索了一秒,随即在他旁边睡下,无所谓,反正这副身体他挺满意,卵早晚会有的。

躺下没多久,青弈翻了个身,蓦然坐起,撩开帐篷走出去,他听见了枯木被折断的声音,很轻微,但还骗不了他的耳朵。

第二天,正午的太阳高悬在头顶时,叶嘉醒了,揉了下眼皮,看见青弈坐在侧前方,帐篷口是开着的。

叶嘉休息了一晚后,身体舒服了许多,他吸了下鼻子,侧目望去,青弈的衣上多了很多污痕,看上去有点像黏腻的液体。昨天有沾上这么多吗?

突然,叶嘉的眼角瞥过远处的树丛,在见到一块块散落的碎肉后,叶嘉收回目光,转而看着叶哗。

叶哗面容平静,却没有醒来的迹象。这都过去两天了,叶嘉怎么能不急,他记起青弈说过腐蝶是这里的生物,也提过是有药的,于是从帐篷里走出去,站在青弈面前开口问道:「我弟弟……到底会怎么样?」

青弈淡淡道:「如果是我们,腐蝶的鳞粉根本不会起作用,至于他,我手里没有药。」

青弈摆摆手,让叶嘉不要再问了。到底要在这件事上纠缠多久?

叶嘉垂下眼睑,落入洞窟的林凛他目前是无法顾及了,可是叶哗,他不能放弃。

「去洗干净。」青弈没给叶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从身后提出一大块连着毛皮的肉。

一道黑影呈抛物线向自己砸来,叶嘉反射性地抬手去接。

青弈抛下血淋淋的肉交给叶嘉,朝河边走去。

如果要料理这块肉,就必须有水,但是……

叶嘉踌躇不前,他的心思简单的能一眼看穿,但青弈不必回头看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了然的道:「如果有生物接近,一百公尺外我就能够听见。」而河流离这里不到五十公尺。

青弈说完手向后一甩扔了把匕首在地上。

叶嘉捡起来,呆呆的看了几秒,但最后还是默默的拿着它和肉到了河边。

等叶嘉把皮毛清理好、肉洗干净时,下水清洗的青弈正好上岸,抖落水珠,脏污的衣服虽然湿透,但却干净了。

不畏寒冷的拧着被打湿的长发,青弈轻轻呵出一口气。

回到原地后,青弈割下一块肉给叶嘉,剩下的拿在自己手中。

叶嘉看着青弈直接撕下一块递到嘴中,空荡荡的腹部开始翻滚。

叶嘉连忙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拾起干木堆起火。

青弈吃着自己的肉,偶尔对忙活的叶嘉瞅上几眼。

叶嘉生起了火,把肉用匕首挂起,然后放在火上烤,肉块渐熟的香味很快萦绕在鼻间。

嗅觉敏锐的青弈逐渐减慢了自己进食的速度。

叶嘉雀跃的等待着肉的熟透,他很饿了,被香气勾引的更加饥肠辘辘……

叶嘉举起匕首,朝肉上呵气,好烫……小心的咬下一口,虽然是连盐都没有,还是很勾人食欲。

叶嘉咽口水的声音被青弈听在耳中。

叶嘉准备再咬第二口……

肉不见了。刀刃上空空如也。

青弈把它含放进了口中,动作优雅,但很可恶。

叶嘉抹了抹嘴。

青弈咽下肚后,把手上的生肉给叶嘉,「继续……」

「……」叶嘉含恨道:「太多了……」

青弈给的肉太大了,匕首已经不能满足需求,除非割开一点一点的烤。

叶嘉转回帐篷翻找,取出一个架水壶和小锅的可折迭铁架子放在火上,然后把肉削成小块放在上面。

对于青弈剥夺他的辛劳成果的行为,叶嘉也只能在心里咒骂着,手上还要继续烧烤。

青弈并不是饮毛茹血的野人,只不过是图个省事,能满足需求就行,但既然叶嘉能干,就全交给他了。

青弈一口接一口的吞咽着,对很久没有吃过熟食的他来说,这算是不错的一餐了。

青弈指着最后剩下的三块肉,「给你了。」

叶嘉狼吞虎咽的咬着肉,青弈看着天空道:「你们的星球是什么样子?」

叶嘉不想回答,又恐青弈抢走他的肉,于是含糊的道:「很普通的样子。」

青弈像是心情不错,继续问道:「和这里比呢?」

当然是比这里好多了,但叶嘉还是道:「都差不多吧……」

几口吞完肉,叶嘉又喝了些水冲淡口中的肉味。

青弈其实并没有吃饱,眼珠子转了几下,双手一合,想起来了什么。

叶嘉看着青弈走到一边的树林里,然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在纳闷时,青弈回来了,手上还拖着什么。

待青弈走近,叶嘉吃惊的说,「这不是章鱼怪吗?」

「章鱼怪?」青弈偏了下头,不理解章鱼怪是什么。

「这不重要,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说它们不会出洞穴吗?」

大概是叶嘉话里的质疑意味太浓,青弈不悦的说,「我只是推测,以前没有这种垃圾。」

「它们是来报仇的?」尸体被青弈从地上带出一道拖曳过的痕迹,叶嘉顺着它看过去。

青弈张开五指,任尸体躺在地上,「不一定,也许是新首领想藉我们立威顺便打猎。」

蹲下来把尸体翻过来,青弈不满意的感叹道:「可惜让新首领跑了。杀了这么多,它们大概也不敢再来了。」话里不无惋惜。

叶嘉想不通青弈话里藏着的意思,难道青弈希望它们继续来?青弈把尸体弄过来做什么?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叶嘉一向看得开,转回去开始给叶哗擦脸,并尝试着灌一些水进去。叶哗的脸颊似乎塌下去一些,叶嘉摸着弟弟的衣服,整理他的口袋,意外的摸出了药盒。里面装有能量合剂,维生素和矿物质的片剂。

叶哗是医生,带着这些叶嘉并不奇怪,不,是太好了!叶嘉「啾」的一下在弟弟的额头印下一吻,他总是嫌叶哗像个管家婆,做事小心翼翼、顾虑太多,但事实证明多些考虑是必要的。

叶嘉给叶哗灌了一瓶能量剂,又掰开他的牙齿,让他含了一颗药片。虽然叶哗只带有几天的份额,但叶嘉还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空气中忽然扑来一阵伴着浓厚腥气的异味,就好像昨夜那样,叶嘉大叫一声,冲出去然后将帐篷拉好。

外面除了青弈并无其它人,青弈仍蹲在尸体旁,听到响动,他回过头看着叶嘉。

叶嘉眉头越皱越紧,臭气好像是从青弈周围发出的,但片刻前他还没有闻到多刺鼻的味道,不是尸臭才对。

叶嘉向前走了几步,脸色渐渐发白,按着鼻子的手因为震惊而滑落,但立刻又重新用双手捂住口鼻。

银色的液体染湿了沙土和碎石子拼成的路,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在上午的微风旭日下,叶嘉如坠冰窟。阳光就照在青弈身上,乌发紫眸,淡淡的神情显得宁静,却与现在的画面不符,而他半边脸上的黑纹则像是恶魔的烙印。

青弈忽的笑了,他递出手上的东西,「吃饱了没有?这个肉味道应该不错。」

叶嘉的口中发出抽气声。

「放心,我把血放干净了,拿着,像刚才那样烤熟了。」

青弈把手抬了抬,让叶嘉把东西拿走,自己又埋首在尸体上摸索,叶嘉恶心的要反胃,更不想看青弈在做什么。

等了几秒,见叶嘉不为所动,举着手臂的青弈不高兴的沉了脸,「愣着做什么?」

「变态!」忍无可忍,叶嘉从齿缝中蹦出两个字。

青弈挑起眼,抽出在尸体腹部搅动的右手,站起来说,「你在找死吗?」

「你这个疯子!」叶嘉往地上狠啐一口,「变态狂,这种东西怎么能吃?」被剖开腹部的尸体,上半身与人无异。

不能吃?青弈把左手上的肉放在嘴边咬了一口,比起其它的生肉细嫩了很多,没有血液的话,吃下去也不会受伤。

「恶……」叶嘉一脚踢上青弈的手腕,肉块掉到地上。

「没事,这个肉很安全。」与叶嘉想法南辕北辙的青弈,认为叶嘉是怀疑肉有问题,所以对叶嘉粗暴的举动也没有动怒,反而心中有点难以解读的异样感觉,认真的对他解释。

叶嘉的额角跳了一下,偏过头呼哧呼哧的出气。

「不吃就算了。」见叶嘉一直没有什么表示,青弈无所谓的道,反正他也不是太饿,只是有点可惜,很接近人形,能说话,有智商的高级生命体,浪费了好食物。它们的构造无法孕育卵,仅剩的用处就是食用了。

把手上的肉抛到路边,青弈又蹲了下来。

叶嘉退避三舍,拿着水壶去河边接水。出于对青弈的不放心,他没有耽搁,灌满了水就立刻大步走回。

在接近的时候,叶嘉屏住气,结果异味却散去许多,放着尸体的地方空荡荡的,青弈也不在了,但地上留了一串液体的滴痕,从原地一直隐入树林。

叶嘉的心跳快了一拍,但很快又平静下来,用手挖了一堆泥土,盖在乱七八糟的地上,等银色的液体给埋得差不多了,青弈从树林里钻出来,手上脏兮兮的。

叶嘉认为他去抛尸了,犹自干着手里的活,把最后残余的液体也盖上土。

青弈看叶嘉没有抬头,遂去了河边。

叶嘉整好了地面,手上被污了一层泥,接着也去了河边。

叶嘉到的时候,青弈正低头在河里洗着什么,动作轻柔认真,叶嘉一时生了好奇心,慢手慢脚的靠近。

虽然叶嘉刻意隐藏但怎么瞒得过青弈的耳朵,青弈听见了脚步声,却没当一回事,加上手上的活是个细致活,就没有理会。

叶嘉眯起眼睛,从青弈背后探头望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失足跌进河里!

「你在做什么?」一阵颤栗感从脊背爬过,叶嘉失声喊道。

「别出声,等一会儿再说。」

青弈的手指抚上在河水中展开之物。那是薄薄的一层乳色物,像纸但更像——皮?!

「你的皮肤很好,摸起来很不错……」青弈曾说过的话像电流般在脑中闪现。叶嘉几乎是直觉的摸出了匕首,但手指还未抬起,就又放了回去,连手也没洗就狼狈的跑了回去。

青弈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着河里的皮,没意思,一点兴奋感也没有,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普通,手臂用力一提,在水中漂荡的物体被甩上岸,青弈盯着河面,看着自己的脸。

手指摸上自己的脸,没有温度的皮肤,一样没有任何感觉,白皙的,无趣的……

用一根手指挑起地上的东西,青弈终于确定自己暂时失去了对以往小嗜好的喜爱之情。

对着河水,将手上的东西弹出,青弈弯腰捡起叶嘉遗落的水壶。

面对青弈递出的水壶,叶嘉却挡在叶哗前面,目光炯然的瞪着青弈,在身前树立一堵无形的墙。

青弈扔下水壶,从容不迫的走过去,掐住叶嘉的下巴,「为什么愤怒?为什么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情波动?」

青弈的手就放在他的脸上,面对周身散发出强大气压的青弈,叶嘉尽了最大的努力才能不心生怯意,他掰不动青弈的指头,只能任自己丢脸的被捏着下巴。

不过不能动,还是可以说话的,「你当然不会知道,你是冷血的,你们不过是怪物而已。」

叶嘉在自己和青弈之间划出泾渭分明的一条线,自己是人类,青弈是动物。

青弈的确是没有感情,但怪物?

手上一个用力,让叶嘉闷哼一声,青弈勾起嘴角,「对我们来说,你才是怪物,不,连怪物说都不上,『玩物』更合适……」

「呸!」叶嘉一仰头将口水吐在青弈脸上。

冲动过后,叶嘉怔住。

青弈也怔住,他不懂得吐口水的意思,但却读出了叶嘉眼中的怨愤。

愣了数秒后,青弈的脸上如覆寒霜,手臂向下一压,硬是将叶嘉按的向后倒去,重重的仰面摔倒在地上。

「唔!」在脊背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叶嘉的眉不自觉的蹙了一下,不过好在他本能的像在训练时一样绷起了肌肉,地面又靠近帐篷,早些时候做了清扫,没有大块石头,不致伤到椎骨。

青弈屈腿俯身,两手手掌放在叶嘉的肩膀上,将自身的重量压制其上,发丝垂下,扫过叶嘉的脸颊。

青弈缓缓低头,将被叶嘉吐上唾液的脸颊贴上叶嘉的唇,然后一点点擦过……

叶嘉呆若木鸡……

青弈则满意的感受着叶嘉的温暖。

第六章

住着破帐篷不是长久之计,这里太过空旷不利逃离和防御,也不是久留之地,中午一过,青弈开始找寻居住地。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勘测,青弈选定了一个半山腰上的小洞。

没有后路,就只有一个洞口,里面也不大,但能容纳十几人,最主要是地势较高,青弈可以观察到下面的情景。

目前,青弈不想和同类遇上。

叶嘉说过自己被追赶,但并未被杀戮,那说明族人已经很迫切的需要活口,其中的缘由,青弈很清楚。

叶嘉用带过来的帐篷反过来铺在地上,隔绝了泥土。

虽然青弈也坐在上面让他很不爽,但叶嘉识时务的没有说什么。

突然,青弈一把将叶嘉掀翻在地。

「做什么?」叶嘉惊呼。上午被青弈按住蹭口水才过去了几个小时,虽然是自己的口水,被青弈一蹭依然很恶心。

青弈的眼神转为犀利,「交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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