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清若语为什么对他这个哥哥的态度有点怪，为什么会说出他们是恋人的话，为什么会写下那种山盟海誓的承诺，难道他们曾经的关系真的不知是兄弟那么简单吗？

可是自己的头脑中对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记得他们相处的方式，甚至觉得记得任何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

男人的记忆不是空白的，甚至是没有丝毫是空白的，又怎么会独独的忘记了他们的关系呢？这种可能性真的有吗？

而身边的人又为何会半夜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的地板上，想到清若语刚刚的样子，清若言不由地又笑了。

清晨窗外的鸟叫，和花园里割草机呜呜的声音，让清若语的意识清醒，身体在大床上舒服的蹭了几下，慢慢地翻了一个身。

清亮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来，已经有点刺眼了，让人很难再闭着眼睛，缓慢的睁开一只右眼，再睁开左眼。

屋子里的摆设很熟悉，让人很安心，眼皮还有些沉，清若语便再度闭起了眼睛。

“睡在我的屋子里，睡在我的床上，睡在我的怀里，果然让你觉得很安心对不对？”难得的男人低沉的嗓音显得清脆，似乎心情大好。

清若语倏地睁开眼睛，脖子下方有东西似乎在动，侧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清若言一张大大的俊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的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果然没错，是哥哥的房间，转头看着男人揉着那被自己压得麻木的手臂，清若语一脸尴尬。

清若语很快的便回想起了昨夜的一切，自己那小偷般的行径浮现在眼前，只是最后怎么会跳上哥哥的床，他实在没有印象。

“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吗？”做贼心虚的清若语，竟然冲着男人问出了这样的话。

清若言点头应道：“是的，很清楚了，你做得那么明显了，傻子也知道了。”

自己做得很明显吗？对啊，半夜闯进别人的房间，一定是来偷东西的不然还能干什么。攥紧手中的被子，清若语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是他却不想道歉，“这……也是被你逼的！”闷闷地指控着，若不是清若言总逼迫他承认暗恋的事，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做这种事情。

结果还弄了个被当场抓个现行的可悲下场，只差没有送上法庭，听候审判了。

“这也是我的错啊？是你想偷……”

“是我想偷，而且也来偷了，可是若不是你把我逼得那么紧，我也不会这样的，所以还是你的错。”清若语抢先道，被人当场抓到时，他在熟睡中，所以不觉羞愧，现在被男人当场指责，多少觉得有些难堪，因此打断了哥哥的话。

清若言挑眉，不大高兴的道：“亲爱的弟弟，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在先，暗恋我又不肯承认，却又夜半偷袭在后。我还真想不出，我究竟有什么错，难道没有直接把你压倒，像这样……就是我的错吗？”

男人说罢，手下一个用力，抓过清若语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按倒在自己的床上。

第二十二章：对我重要

清若言的身体很自然的覆盖在了清若语的身上，居高临下的从上方看着身下被自己压得无法动，又惊诧不已的人，心里泛起一阵恶劣的念头，“是我的错，哥哥承认了，你是希望哥哥对你怎么样的吧？

是哥哥太愚钝了，才会不明白你的意图，让你期待了这么就不说，甚至还要等到你主动夜半跑来投怀送抱，都还不清楚，一切绝对是我的错。”

男人振振有词地说着，一本正经的表情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愧疚之意，不过他说完后，就朝着清若语俯下了头的动作，着实把他身下的人吓了个半死。

好在最后的一瞬，清若语反应及时转头避开了男人的狼吻，只被亲到了脖子，他吓得哇哇大叫起来，“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干你想让我干的事情，不用这么害羞，你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吗？昨晚如此费尽心思的引起我的注意，我是理解你的心情的。”清若言很体贴又善解人意的道，说着还伸出了舌尖舔舐着身下人的颈窝。

尽管哥哥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但这种话任谁都听得出是在耍人的，何况清若语真正的目的也不是这个，他竟然如此的歪曲事实。

双手拼命的抵挡着男人压下来的身体，不停的扭动着脖子，头都要晃下来了，可是男人还是可以轻易的找到缝隙袭击清若语的身体，亲得他痒痒地缩着脖子。

“混蛋！别再耍我了，我才不是来偷袭你的……”得到一些喘息的机会就大声的嚎叫声明着，清若语拼命的挣扎着，却还是被压得死死的。

清若言笑得愈发坏坏地，他顺着清若语的话说这着，表示出高度的理解，“对对，你不是来偷袭我的，你其实是想要被我偷袭的，你是个比较喜欢被动的人，不喜欢主动。所以希望我能够明白你的心意。

都怪我昨夜反应迟钝，这种事情当然该在晚上做比较好，可是昨晚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天上居然掉下来这么一个免费大馅饼给我品尝，所以我才会错失良机。

不过早上的时候，我有好好的反省，现在头脑一片清明，也把你当来意揣摩得很清楚了，我是不会辜负你的，放心吧。”他说着，开始撕扯着清若语身上宽松的睡衣。

身前的扣子在两人扭动身体的时候就已经被弄开了，清若语大片嫩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不过很快的便被男人的嘴唇覆盖了上去。

灵活湿润又微凉的舌头，触上自己的胸口，激得清若语整个身体不自觉的向上拱起身，背脊发麻，身体发颤，像是在迎合着男人的动作。

“嗯……安安，你好主动哦，我喜欢……”男人说着不知羞耻的话，更卖力的在清若语的身上肆虐。

“放开……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嗯……啊……”大嚷的声音变成了个无法控制的呻吟，清若语自己听得都是一惊，这种事若是之前的哥哥没有问题，他真的会主动献身。

这算不了什么，不过就是情人间正常的感情升华，可是此刻不同，他不能让眼前的这个哥哥看不起，他不要！

豁出去一般的使出浑身的力量，手脚并用的向男人挥了过去，然后喊出心里的话，“我是来偷东西的！”

不知道是动作的效果，还是说出的话有了动作，男人果然从他的身上抬起了头，不过还是维持着半压在清若语身上的动作，用奇怪的表情盯着身下的人，像是很困扰，“偷东西？偷什么？我这里有什么值得你偷的吗？”

男人歪着头，聚精会神地想了一阵，然后很认真的道：“我绞尽脑汁想了一下，觉得你唯一会想要偷的东西，就只有那一个。”而后他还像是在赞同自己的想法一般，用力的点了点头。

清若语不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不过他感到很窘迫倒是真的，还真的没有做过偷东西的事，果然这种事情也需要经验，若是自己有这方面经验，说不定昨夜就会成功。

“那个……既然你明白了，那可以……先……先放开我吗？”抓过身旁的两扇衣服，裹在裸露的身体上，清若语结巴的语气像是求饶。

“可是，你既然想要，我就应该给你啊！”男人煞有介事的道，黑亮的眸子闪着理解的光芒，完全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

清若语一听激动了起来，手肘一撑，上半身抬起了一些，“你确定吗？这么说你不会再逼我承认那种事，也不会用那个来要挟我了？”

男人摇摇头，一脸迷茫，不过很快就露出了一脸难得的阳光灿烂的笑，“你想要的不就是我吗？我愿意把自己给你！”然后狠狠地再度将清若语扑倒，嘴唇也霸气的覆上了清若语的。

双脚不停的踢蹬着，两只手抓着男人的后背用力的想要往上拽，结果只在清若言的后背上留下了一条条的痕迹。

清若语的脸颊憋得通红，死活不肯张开嘴巴，紧紧的闭着，摇头晃脑，想要将男人甩开。男人突然地瞪大了眼睛，黑亮的眸子显出一些厉色，瞪着身下的人。

清若语回望着他，委屈、求救、不安、不甘……各种复杂的情绪从他的碧眸中呈现出来。

男人的唇又压在上面一段时间，没有近一步的打算，也没有离开，四目相望，一个抵死不从，一个硬是要征服，两人卯上了劲，谁也不肯先妥协。

渐渐地清若语的眼神不再坚定，长睫毛微微煽动了几下，那模样甚是委屈，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有种无奈些不得不屈服的伤感，让人看得有点心疼。

接下去并没有清若语猜测担忧的事发生，男人竟然抬起了头，放开了他坐起身来，“干嘛一副上刑场的模样，你真的不喜欢我吗？那为什么写下那样的东西？那是你的笔迹，是你亲手写的吧？”

清若言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严肃，语气也有点冰冷，不知道是不是不高兴了，可若是哥哥真的不高兴了，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其实就是来偷回那个东西的，可是我不知道你放在那里了，所以……后来太累了就睡着了，最后怎么会在床上的，我也不知道。”清若语坦白了自己的行为，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只是……哥哥今昔非比，已经不是从前的哥哥了。

“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吗？”清若言问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了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这在之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的，习惯性的知道清若语的身体弱，不希望他吸二手烟。

虽然自从他变成吸血鬼后，对弟弟的感情似乎也变淡了，这好像就是吸血鬼的本性，不过他还是坚持着这样的原则，所以那是一种习惯。

尤其是在他越来越觉得清若语很有意思，很可爱后，就更是心甘情愿的做到了。

今天他却感到一阵烦躁，心里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充斥着像是一定要爆发出来，他必须借由些东西缓解一下。

清若语咳嗽了几声，因为不太闻到烟味，所以气管显得很敏感。男人调转了一个方向，不让烟直接对着清若语的方向，却坚持着没有熄灭。

看着那静静的燃着的一点星火，看着眼前男人口中吐出的烟，渐渐的散去，有种飘忽的感觉。

烟雾中的男人变得有点不那么真实，清若语有种错觉，眼前的哥哥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哥哥了。

难道变成了吸血鬼后，就不再是之前的哥哥了吗？清若语并不这么认为，相反的，他其实一直觉得变成吸血鬼的哥哥才是自己真正的哥哥。

他们两个不再不同，他们两个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他们甚至更贴近了一步。

也许改变的只是，哥哥不再是他的恋人，这才是一直让他苦恼的根源，无法对哥哥说明，就算说了，哥哥也不会理解。

“对，很重要，那个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眯着眼睛，清若语有点恍惚地看着烟雾后的清若言，诚实的回答，不想再用遮掩的态度，也许现在的哥哥并不在意这个，只是随口问问，可是他想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第二十三章：快点想起

清若言的指间夹着烟，拇指下意识的蹭了蹭自己刚毅的下巴，黑亮的眼睛微微收留了一下，在听到清若语的回答时，然后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什么？”淡淡的语气，像是并不怎么关心，也许这正如清若语所想，不过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像是某人和你说了一句话，你就算出于礼貌，也会多问几句，仅此而已。

“之前我觉得重要，是因为你用它来逼迫我说什么暗恋你这种事，我想要快点把它抢回来，可是……”清若语垂下了头，未完的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没有说下去。

男人盯着他低垂的脸，看着他那完美的下巴，可爱的同时又有着几分哀怨，让人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他已经是吸血鬼了，没有心软这种东西，难道是因为自己还用着人类的身体，才会有那种不舒服的揪心感吗？

“我和哥哥，我和之前的你，我和还没有变成吸血鬼的你，真的曾经是那种关系，我是说恋爱的关系。”清若言并没有追问下去，清若语却突然的抬起头来，表情毅然决然地说了起来，“无论你是否相信，这的确是事实，并非完全没有证据的，我其实有认证。

小舅舅，他是知道一切的人，不过他现在正陪着凯去国外演出了，所以恐怕没有办法告诉你。

当然也许你并不想要知道真相，你可能并不在意，对你来说这并不重要。”说到这，清若语的脸显出失望之色，他吸了吸鼻子，鼻头有点红，眼眶似乎也有点红。

清若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很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忘记了这件对你我都很重要的事情，我相信曾经对你也是很重要的。那张誓言纸，就是你当时逼着我一定要写下来的。

我不知道你当时是处于什么目的，也许只是单纯的好玩，也许算是情侣间的一种小情调，也或许是真的担心有时候我会辜负你。

总之，不管是什么目的，我写了，你留下，我很高兴，也亦然。”停顿了一下，清若语深深地望进清若言的眼睛里，似乎是想要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从前的踪迹，可是失望的是，他似乎除了茫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清若语苦笑了一下，笑自己的天真，以为哥哥会像突然忘记了他们的关系那么快的，又在某个特定的情况下，突然的想起了他们之间种种的情形。

“现在你什么都忘记了，那个东西反而变成了我值得纪念的东西不如你好心的把它还给我吧，你已经不能把你对我的感情还给我了，那么把它还给我吧。”清若语抿唇一笑，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碧绿的眸中汪起一潭水，晶晶亮亮地，眼看着就要泛滥了。

只是他的表情在浓烟中，男人看得并不十分清楚，但这也足以撼动他的心，随手掐熄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一把扯过眼前的人。

落进男人的怀中，这一次清若语惊觉到，这个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是温热的。脸颊贴靠在哥哥的胸口上，耳朵里居然传来了胸膛里的咚咚声。

那是他一直不习惯的声音，在自己没有变成人类的时候，他是不曾有的，可是现在他有，他知道那是人类的心跳。那是人类活着的迹象，这感觉让他觉得哥哥不再是冰冷的吸血鬼，而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而只有这样的人类，才能还给他一个对自己有着爱恋感觉的哥哥，他可以再期待吗？

“你……想起来了吗？”颤颤巍巍地问道，有点胆怯，清若语害怕自己终究会失望。

清若言缓缓地摇了摇头，清若语没有再搭话，而是更紧的抱住了这句难得能够感觉到温暖的身体。

男人抚摸着清若语的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慰他似的，只是他始终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许他真的不知道这种时候，还能够说些什么。

床头柜上的手机在这一刻突然的响了起来，打破了暂时阴郁的气氛，清若语从哥哥的怀中抬起头来，清若言伸手探过去，在手机的一个按键上按了一下，声音便停了下来。

“是闹钟，我们该起床了，我送你去工作吧。”清若言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又恢复到了从前，让清若语不得不产生一种错觉。

笑着摇了摇头，清若语跳下床，把身上衣服的扣子扣好，光着脚直接向门口走去，“不用了，我还是想自己去上班，哥哥应该也有事要忙吧。”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门。

“安安……”清若言的声音急切，像是有重要的话想说，清若语转头，脸上带着故意伪装的笑，轻松的问道：“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