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惊涛说过他好像有了重大发现,下次我再召见他们商量这件事吧。」西门夺虹说完,又看了看手中的珠子,志得意满的
笑道:「我先炼星月去。」
「夺虹……」花径香忽然靠了过来,眼神带着一丝幽怨,咬着嘴唇道:「你……你过年这段时候,招待了数不清的客人属
下,我都没和你好好说说话,如今好容易诸事完毕了,你却又要闭关……」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话,但那眼里慢慢聚集起来的水汽,却让西门夺虹整个心都化成了春水。
「嗯,好吧,我这段日子好好陪陪你,然后才闭关。」西门夺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拒绝不了花径香的请求,一听见
对方那软糯的声音,看见他的一颦一笑,整个身子就似乎醉了一般。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不过是花径香性子温柔,替自己打理了许多事情的缘故,但如今经历了几个弟兄的男男之爱,心中有一
个想法慢慢的开始成型了。
花径香立刻绽开了笑容,衬的他如玉脸庞越发显得秀美无比。西门夺虹似乎是受到了蛊惑般,忍不住就低下头轻轻吻住了
面前这温婉雅秀的可人儿。
花径香一愣,接着就挣扎起来,推拒着西门夺虹,但慢慢的,那挣扎力道就弱了,身子瘫软在西门夺虹怀里,面颊就如同
天边最美丽的红霞,吸引着西门夺虹这个吻愈发加深,愈发的……不可自拔。
◇
且说司空揽月抱着苏东篱出来,上了马车就吩咐车夫快走。
近天和袖约在车中看见他这情形,都不由觉得奇怪,近天便问道:「宫主,为何不在总宫里多待几天,好歹等公子,哦,
不是,是王妃,好歹也要等他醒来吧?不然这车马劳顿的,岂不是让王妃受苦吗?」
「没事儿,夺虹已经给东篱用了星月,穹窿之毒已经解了。现在走,咱们谁都不会有事儿,但是要再耽搁一下,只怕别说
东篱了,连我都得被夺虹给一掌拍死。」司空揽月漫不经心的解释着,一边替苏东篱擦去因药效挥发开而逼出来的热汗。
「到底怎么了?」袖约知道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真想不到啊,和那个什么夺虹一比,原来司空宫主竟然还是个蛮不错的
人呢,难怪大家都叫他们魔宫。
「哦,也没什么,夺虹不肯用星月救东篱,所以我就和他说,东篱手中有寒碧珠,拿寒碧珠和他交换一颗星月。」司空揽
月依然是漫不经心,一点也没有自觉该为自己的谎言脸红。
袖约惊叫了一声,摇头道:「寒碧珠?那不是上古留下的宝贝吗?不可能的,我和公子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王爷,我们…
…我们真的没有那种宝贝的。」他急的都要哭了。
司空揽月看了他一眼:「笨蛋,我当然知道你们没有了。我是骗夺虹的知不知道?解药到手就行,我管它什么寒碧珠不寒
碧珠的。」
这话说的无情,如果西门夺虹在这里,只怕会把这无情无义的卑鄙家伙给立毙于掌下。
「宫主,属下比较想知道的是,你如何骗过西门宫主的?」近天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问题。
「嗯,这个嘛,也幸亏你家宫主我急中生智了。」苏东篱生命无碍,司空揽月的心情也放轻松了,拉着对方的手,探了探
脉,确定脉象恢复平稳后,他也有心思开起了玩笑。
「近天啊,你都不知道,当时宫主我一看见夺虹那脸色,就知道想让他救东篱是没门儿了。其实夺虹虽然冷酷一些,也不
是这么不近人情的,坏就坏在我们之前,惊涛和千斩那两个混球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事儿,也抱着他们要死的情人过去了,
一个个痛哭流涕坚决表明了和情人同生共死的态度,夺虹心一软,就救了那两个人。然后一股邪火没处撒,正好我就这么
倒霉,撞到他眼前去了。」
袖约听到这里,也觉得有点儿紧张,拉着近天的袖子问:「千斩和惊涛是谁?」
「另外两位魔宫的宫主。」近天回答,然后又看着司空揽月:「那这样的话,宫主你不就更骗不到西门宫主了吗?」
司空揽月得意道:「所以我才说我是急中生智啊,我一看事情没门了,立刻灵机一动,想到了东篱的身份,你们想想,东
篱是什么人?天下第一才子,杏林国手啊,那是誉满天下的名医。所以我就告诉夺虹说,东篱有寒碧珠,是他师傅留给他
的至宝。东篱命悬一线,夺虹哪有时间去调查他的来历,而我的信誉又一向不错,所以夺虹就半信半疑了。」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于是这时候,我又加了一把火,我把东篱怀中那个装银针的小盒子拿了出来,你们知道的,东
篱那个小银针盒子十分奇怪,它的香味很奇特,所以我在夺虹面前一晃,让他闻到了那香味,就赶紧藏起来了,于是夺虹
再无怀疑,以为那真是寒碧珠的清香,就给东篱用药了。」
「而这时候,我就把盒子里的银针取出,放了一颗碧华丹进去。唉,这碧华丹虽然不如寒碧珠,但也算是难得的珍品了,
是当年的苦杀长老和大还丹一起给我的,不能解毒,强身健体还不错,夺虹虽然精于用药,可怜他没见过这碧华丹,所以
也就被蒙骗过去了。」
近天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喃喃道:「宫主,属下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王府和魔宫搬到别的地方啊,属下真的很害怕
,万一西门总宫主发现那是假的寒碧珠之后,会直接过来追杀你。」
司空揽月哈哈笑道:「不会了不会了。夺虹那个家伙是很好面子的,他这一次被我骗了,也只能打碎钢牙和血吞,绝对不
好意思告诉人家他被我骗了的。我也正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敢骗他啊。当然,就算他会追杀我,我也会骗他,不管怎么说
,先把我的东篱救活再说。」
他一边说着,就低头向苏东篱看过去,却没想到看见一双睁开的水样明眸,正定定的看着他。
沉默了大概几秒钟,司空揽月才激动的一把将苏东篱抱起来,把脸贴上他的面颊,兴奋的叫道:「东篱,你醒了,你真的
醒了,太好了。对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说完就又抬起头,仔细审视着苏东篱的面色。
苏东篱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半晌方幽幽叹了口气,喃喃道:「司空,我没有觉得不舒服,我就是觉得惭愧,我何德何
能,竟然让你如此倾其所有的相爱,你甚至想为我付出努力了几十年的功力,你……你是被我害的功力全失,却一点都不
怪我,你……」他说到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行眼泪慢慢的流出来。
司空揽月拥紧了他,替他擦去那两行清泪,柔声道:「好了好了,你又没有害我功力全失,只不过是三天而已嘛。而且我
今年刚刚二十出头而已,不过是靠些灵丹奇药才得了这些修为,你不要就说付出了几十年的功力,那会让我感觉到自己好
像已经白发苍苍了呢。再说,你又何必惭愧,在最后关头,你也是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我。你……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
的心都碎了,只想着怎么能救活你,又想狠狠的打你一顿,你……你真吓死我了。」
苏东篱即使现在感慨万千,此时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摇摇头。却听司空揽月正色道:「怎么?你对我的想
法有意见吗?」
苏东篱摇摇头,咳了两声道:「没有,没有意见,这辈子我能摊上你这个人,虽然可能是因为前辈子也做了些孽,但总体
来说,还是积德积的多,所以上天才让我遇上你。」
他看见司空揽月得意起来的面孔,又是微微一笑,低声道:「但是,我觉得西门宫主这辈子摊上了你这样的兄弟,就一定
是他上辈子做太多缺德事了。」
司空揽月愣了半晌,方醒悟过来苏东篱是在讽刺他,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佯装大怒道:「好啊,你这毒才解开呢,嘴巴
就又不肯饶人了,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坑蒙拐骗的,看我今天怎么罚你……」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小小的车厢里立刻响
起了一阵笑声和求饶声。
欢声笑语伴着马车一路而去,路边,几树梅花开的正盛。
◇
魔宫的总宫,在一间精致寝室内,正有两个人对坐说话。
「好了径香,我陪你三天了,现在说什么也得去闭关了,你放心,等到我出关,再陪你一个月好不好?」
「总宫主,你说这时候,司空宫主已经是在千里之外了吧?」
「那当然了,肯定在千里之外了。」
「那就好,总宫主,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这不是寒碧珠,一开始你闻到的香气,是这个由沁芳木做成的盒子散发出来的
。而这颗丹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少林寺的碧华丹。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固然极好,但对解毒却没有一点作用的
。」
沉默。
「宫主,你……你别这样,我也是因缘巧合才知道这两样东西,就连以用毒解毒闻名天下的百花林主,也未必知道这两样
东西,所以……所以你不用觉得丢脸,真的……」
仍然是沉默。
直到半刻钟后,魔宫上空才勐然传出一声大吼:「司空揽月,你小子好样的,你有种,你竟然敢……妈的你给我等着,我
不宰了你我就不叫西门夺虹,啊啊啊……」
番外:济世之志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早,十月末的时候刮了一场大北风,接着就飘起了雪花儿,不大,但在这个时候就下雪,已经足
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了。
到十二月份的时候,那雪已是接连下了五六场,一场比一场大,且风刮的也勐烈。
如此一来,受寒得病的人就多了,富贵人家还好说,穷人们都是刚交上了租子的,剩下一点儿余钱都要筹划温饱,哪还有
闲钱治病。
苏东篱是个心怀济世之志的人,不同于那些嘴上君子行动小人的家伙,他是嘴上小人行动君子。因此到十一月份中,便让
袖约在城里租了间房子,权作临时诊所,办了些药材,他去给穷人们诊病,遇上实在穷的买不起药的,就连药也赠送了,
不同于往日,苏公子苏王妃现在可是财大气粗的很,后面有司空宫主支持着呢。
司空宫主一开始那是豪言壮语啊,拍着胸脯说:「东篱,你只管做你想做的,要钱要人要东西,都有我呢,你是我娘子,
我不支持你谁支持你,是不是?」
就因为这句话感动了苏东篱,当夜在床上意外的顺从配合,一直让司空揽月做到半夜,也没把他踢下床去。
不过很快的,司空宫主就后悔了,为什么?他哪知道爱人会这样积极,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都黑透了,才肯出诊所和自
己一起回家。回到家之后,疲累之极的苏东篱哪还有心思满足司空揽月某方面的要求,因此这直接导致了司空宫主欲求不
满心情不佳的后果。
这也就罢了,司空揽月最生气的,莫过于苏东篱太爱惜别人不爱惜自己,看看看看,他为了穷苦百姓尽心尽力,不到二十
天的功夫,自己竟然瘦了一大圈,补品补汤什么的天天喝,还是阻止不了身上肉肉迅速消失的势头,本来就够苗条了,现
在可好,都成皮包骨头了,幸亏现在穿棉衣大氅,外面人看着还赞一句「体态风流」,其实那里面瘦成啥样,只有司空揽
月知道。
为这个事儿司空揽月提好几回意见了,可苏东篱总是嘴上答应得好,一转眼功夫就给忘到脑后了。这不,司空揽月今天就
特地将手里的活儿提前结束,然后命人在宫中后院的梅园里治下酒席,想接爱人回家好好歇一天。
要说现在也算是太平盛世,可不管什么样的太平盛世,最不少的就是穷人。司空揽月来到了苏东篱的临时诊所旁,他以前
没来过这地方,所以只看了一眼,就呆在那里了。心想我这是不是走错地儿了,至于吗?就算是白送草药,也不会这么夸
张吧?病人就这样多?
只见那诊所外边已经排起了一大条长龙,足足延伸到二里地去。
司空揽月面色不善,心想人善人欺,东篱就是太善良了,这些百姓也太可恶,听说是不要钱,就都疯涌过来,因此顺着人
群冷冷往诊所里走,忽听旁边有人小声咕哝道:「苏公子说了,不准插队,谁插队就不给谁看病。」
司空揽月气的都想笑,冷冷的一撇嘴角,心想我今儿还就要进去看看了。不等走到门口,忽听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咦
?是不是弄错了?这不是司空王爷吗?他……他怎么也来了?」话音未落,那人见司空揽月勐然转过头来,不由得自悔失
言,连忙低下头去。
司空揽月目光如电,心想平日里自己从不带着王府仆人上街,鲜少有人知道自己是正南王爷,这人既然认识自己,绝不会
是普通百姓。果然,只扫了两圈,便看见人群中几个低头看地面的人,他冷冷一笑,踱到其中一人身边,凉凉道:「郑老
板,故园斋什么时候倒闭了?这事儿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呢?」
被叫做郑老板的人抬起头来,先心虚的嘿嘿笑了几声,才小声陪笑道:「王爷别生气,故园斋没倒,不过是我……咳咳…
…嘿嘿,这不是病了吗?虽说也能找别的大夫看,不过能让杏林国手给自己瞧病,谁还会去找别的庸医?是不是?不过王
爷放心,你看我装穷人是装穷人,药钱可是没少过公子,啊,不是,是王妃娘娘,我可从没少过娘娘的钱啊。」
司空揽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轻点头道:「我就说嘛,咱们皇上也没昏庸到这个地步,忽然之间,穷的吃不上饭看不起
病的人就这么多了。原来这里头竟然还有不少水货。」
又上下打量了几眼郑老板身上补丁摞补丁的旧袍子,摇头道:「至于吗?就为了瞧个风寒,连这个都穿上了,庸医虽有,
也不至于很多吧,更不至于连看个风寒都不会。」
他说完,就对身边的近天道:「近天,你派出人手,好好清查一下这些人,发觉不是那穷到骨头里的穷人,立刻给我请回
去,请不回去就打回去。」
言罢近天答应一声,转身冷冷在人群中扫了两眼,那充满了杀气的目光立刻就让大家头皮发麻,当下就脚底抹油跑了好几
个假穷人。
「这年头啊,连穷人都冒充。」司空揽月哼了一声,对近天道:「我们等一会儿就把东篱和袖约接走,你就安排他们在王
府里诊病,单独辟出一个院落,哼哼,本王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胆子到王府里去装穷人。」
对主人的这个决定,近天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他也有二十多天没有近袖约的身子了,这对于年轻力壮精力过剩又刚刚尝到
了两情相悦的性事美好滋味的他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近天就觉得自己再不把袖约搂在怀里好好疼一番的话,都快
化身成狼了。
回去后迅速带了一大批人手赶过来,那些百姓看见这架势,登时又跑了好几十个,这也难免,做贼肯定是要心虚的。在详
加排查之下,剩下的三十多个本来立志死也要装的富户也被揪了出来,灰熘熘的离开了。
苏东篱在诊所和袖约一直忙碌着,连司空揽月何时到来的都没注意,只是开完方子的时候一回头,方才发现爱人就站在当
地,不由得惊喜起身,拉着他的手笑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我正在忙着呢,你再等等,袖约没空儿给你倒茶,正抓药
呢,你就自己自便吧。」
司空揽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苏东篱的脸,温柔道:「我不用你操心,看看,这脸都冰凉的,你只顾医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