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嫁人,十年不晚(第一卷 下)——鹭草以南
鹭草以南  发于:2012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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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程七彦突然想起梦境中的画面,爱情从来不是人生的全部,假如相爱是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他情愿立即和谭玉染分开,所以他否认了梦境中那些是曾经发生过的,他相信自己。

“七彦,放弃那三年的记忆吧,那不值得你为其纠结掉将来的时光,都是过去式了,抓住眼前拥有的不好吗,你想想我,我现在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他们第一次谈及这个话题,其实都在心照不宣的容忍着,但那终究是隐患。

“我三十岁的人生又度过了多少个三年呢,那是我组成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凭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放弃?”程七彦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了。

“你想要的无非是个答案,季蓝给你了,你还追求什么,你死死拽着这个答案,有何意义吗?它不能让时光倒流,更不能给予你更多的幸福……”谭玉染的语调瞬间变的咄咄逼人,如同一场心理战,最终他要攻下程七彦心底最后一片有所保留的城池。

是呀,季蓝死了,找了这么多年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她也一样死在了自己面前,不是都结束了吗,七年的执念,终于能释怀了……可为什么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忽然,有什么东西蒙上了眼睛,程七彦眼前一片黑暗,“谭玉染,你干什么……”

谭玉染没有回答,而是将他放倒在地板上,亲吻着他的大~腿,把吻一路蔓延至他的锁骨,他的耳廓,“我要你感受,只感觉我的存在,你总是想那么多,而忽略现在……”粗鲁的爱~抚肆虐程七彦的敏感处,谭玉染抬起他的腿,在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进入了他。

“嗯——”程七彦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

干涩的皮肉摩擦,带来最真实,最直接的感受,疼痛抑或快~感,都是一人赐予,程七彦看不见,也触摸不到,只能感受着谭玉染,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他的低语。

“想一想,在你身体里的是谁……你的现在,不是依附在过去的,七彦……七彦……答应我,不再去想过去的事,放弃掉它……永远放弃!”

这话让程七彦怅然若失,可随即,激烈的感受充斥了整个世界,过去与将来是一个天枰,而现在,他在抉择!“哈……我……好,我答应你,再也,再也不去寻找!”

“能做到?”

“能做到!”

那一声承诺,如同凝成实质,掷地有声。

程七彦的四肢缠绕住谭玉染,拥抱住他,倾听他,感受他把自己填满,再也融不进其他,他咬住谭玉染的肩膀,狠狠的用力,直到口中充满腥甜,品尝他……一切一切都是他,那些虚无缥缈根本触及不到的东西,又怎么不能放弃呢……

放弃吧,让往事安息。

……

一星期后,程七彦打理好心情,再次来到了季蓝的庄园,这里没有了进进出出的仆人,一切都寂静了,而里面的景致却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花园里的花朵,仿佛失去了明艳,好似灵魂随它们的女主人而去了。

程七彦穿过长廊,来到了正厅,看见厅堂中央跪着一个青年,而他前面,摆放着季蓝的照片,香火缭绕过她定格在相框中的笑靥。

良久,程七彦才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季迟……”

季迟缓缓回过头,茶色的眼眸溢满哀伤,透过哀伤的水雾,他直直的看着程七彦。

季迟消瘦了许多,如同活力被抽离了身体,整个人不再有先前的朝气和阳光笑容。

程七彦走过去,俯身蹲在了他旁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于季蓝,程七彦无愧,而于季迟,他却觉得自己是个伤害者的形象。

季迟挤出一个苦涩到极点的相容,不住的摇头,“不,你没有错,我知道是姐姐做了过分的事才会……我能替姐姐征求你的原谅吗?”

程七彦不知道该说什么,原谅不是说出口就算的,何况他还做不到那么大度。

“算了,姐姐都去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谢谢你来看她。”季迟的世界,载满了落寞。

“我是来看你的。”

季迟再次抬眼注视程七彦,这个总令他感到困惑不已的男人,“我……可以抱抱你吗?”

程七彦想也没想就张开了双臂,迎接季迟的拥抱,那一刻,季迟的下巴枕在程七彦的肩膀上,有泪滑过,浸湿了衬衫。

长廊外的花园,月季在凋零,花瓣纷纷扬扬的随风逝去,而季迟,在这个世上永无亲人,他发誓,他会为了这个拥抱而活。

第二天,季迟带着季蓝的骨灰飞回了美国,因为她的遗嘱上说,她不喜欢北都这个城市,这里有她全部的伤和痛,即使只留有死后的一把灰,也不要待在这里。季迟遵循了她的遗愿,带着季蓝离开了这里,在美国独自守候将来。

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走进了一片普通的住宅区,徒步爬上四楼,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属于自己的家,这个出租来的,潮湿而狭小的地方。

警觉如他,也没有发现暗藏门后的人,当身后有人抱住他,并且把他的枪缴下时,他才惊觉,而后怒骂道:“该死的,我的警服,不要扯掉了我的扣子……魏斐,你别太过分……”

也许是几个月的同室相处吧,让他对魏斐的气息如此熟悉,熟悉到仿佛以为那就是一体的。

魏斐丝毫不理会刘隐的反抗,解开了他的皮带,退下裤子将他按倒在桌子上就激烈的做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开灯的房间显得有点阴暗,夏天潮湿的空气带着浓浓的男性麝香味儿弥散在屋里,伴随着猛烈的撞击声构成了一幅看不见的淫~靡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暴雨一般的性事才告一段落,刘隐滚下了桌子,拿着纸巾猛擦警服上面的白浊。

“该死的。”刘隐咒骂道。

“我最近有事,要离开北都一阵子,就不来了。”魏斐冷冷的道,他撩起刘海,并不遮掩自己的右脸。在刘隐面前,没那个必要。

刘隐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这个半面天神,半面恶魔的男人,自从魏斐被无罪释放后,他就收留了他,警察与曾经有过犯罪嫌疑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居然还有了那种见不得光的感情,他总是为此自我唾弃。

“离开一阵子,还是为了程七彦的事么?”刘隐冷静的问。

“是。”魏斐回答的干脆。

刘隐低笑,没再说话,到头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终究还是不肯罢休……

第128章:慈善晚宴

时间匆匆而过,接连不断的事情把程七彦推着向前走,他有点儿被动,同时有那么一点迷茫,但他不能停下脚步,现在,他对那失去的三年记忆绝口不提,他想要学着放弃,一路行来,他一无所获,也许就是因为太执着于过往,他不是没有未来的人,所以……放下包袱朝前看吧。

没有谁的人生能在同一条河里涉足两次,当你抽身上岸时,它会在你身后决绝的奔涌而去,流向记忆的大海,而程七彦空有一片汪洋,却什么也没抓住……而这次,他遇见了一条美人鱼——他是想要抓住谭玉染这条美人鱼的。

汽车稳健的停在小区的空地上,程七彦伸手揉了揉小汀的一头自来卷,她一路上都气哄哄的,因为程七彦要随谭玉染去邻近北都的一座海滨城市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所以需要离开一阵子,今天特意把小汀送来父母家住一阵子。

当爸爸的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刚刚出了电梯,小汀就甩开程七彦的手,然后转身往回跑,结果被程七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捉住扛在了肩膀上。

“放我下来,我不在这儿,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我要下来,我要下来……”小汀是连哭带闹,又踢又打的做示威抗议。

“干什么干什么,学校不是还没放假么……下次再说好不好,我们去干正事,又不是去玩儿的,不许闹听见没有,不要锤啊,啊嘶……我的老腰……”

“才不是,你们整天在一起说是工作,其实不就在为了在一块玩儿么……呜呜,我要去……”

程七彦倍感无语,他狠下了心肠,把小汀扔在了父母家里,坚决没带她去——而到了那座海滨城市后,程七彦很庆幸没有带小汀来,因为一些残忍的事,他永远不想让孩子看见……

临走时,林施芸欲言又止,程七彦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给了妈妈一个温柔的拥抱,阻止了她的话头,而后微笑着离去,仿佛是在说,请不要为我担心。

……

程七彦与谭玉染坐上了私人飞机,不紧不慢的赶往尔海赴今晚的宴会,行程极是悠闲,而程七彦却莫名的焦躁,飞机外壮阔的视野令他感到心慌,他总觉得此趟尔海之行会发生些什么。

谭玉染的胳膊自然而然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看了一眼那只手,浅浅的笑了,有些东西习惯了就会麻木,而有时“习惯”这种无形的毒却会向你示威,让你百转千回的去回味那个过程,在有惊无险后,最终臣服在现有的状态之下,程七彦枕着那只胳膊阖上了眼帘,懒得去想那些,意兴阑珊的闭目养神。

谭玉染看着浅睡的俊雅男子,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程七彦是为执着的事而活的,可他又好像什么都可以放下似地,有些事他能装在心底,却不一定能放在眼里,这注定了他行为和心理的分离而导致的巨大痛苦,他能承受,但谭玉染却有些不忍。

尔海的夕阳快要落下地平线时,他们抵达了这座迷人的海滨城市,微热的轻风迎面吹来,好像透着一股海水的咸湿,这里不同于北都水泥森林的冷漠与现代化,尔海是一座旅游城市,在发展中仍旧保有自然的风貌,建筑植被都透着人情味,在乘车到酒店的过程中,一路可见那些打扮的颇有热带风情的少女,她们穿着图案鲜艳的印花长裙,长发挽成简单的髻,身材纤细婀娜,独有一种婉约又奔放的魅力。

程七彦靠在车窗上,看见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不禁心绪飞扬,惋惜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女人一些的……”

“喂!”谭玉染警告道。

“她们看起来比你可爱的多。”程七彦头也不回的说。

“她们只能单面满足你。”

前面的司机一听这话,差点把车开进了旁边卖热带水果的摊里。

“你不也只是单面可用的吗?拽什么拽!”程七彦还在为上次没有趁人之危而感到后悔。

司机听着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在公路上开出了许多个S曲线。

车子在心惊肉跳中开到了他们下榻的温泉酒店,时间尚早,还有两个小时可以用来填饱肚子,外加享受一下这里的温泉,放松筋骨,再外加在水里做了一些不太道德的事情。

“混……蛋,啊……你知不知道……呜~污染公共设施是可耻的行为?”

“那我射在你的里面,你收紧一点就不会流到水里了,为环保事业献身吧!”

……

荒唐结束后,两人穿的格外周正的出席了这场盛大的慈善晚宴,程七彦穿了一件深红色的衬衣,打上一条银灰色的领带,外面配上收腰的黑色礼服,精神奕奕的展现着自己的风采,而谭玉染则是经典的黑白配,分明的颜色让他显得有些清冷,他虽然举止优雅,应付自如,可他本身的气质却一点也不适合这种场合,反倒是程七彦看起来更有亲和力,可他与人交谈全是点到为止从不表现的很热络,这鹤立鸡群的两个人似乎是准备好了来坐冷板凳的。

因为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喧宾夺主是会遭人嫉恨的,所以他们今天是低调二人组!

这场慈善晚宴是由新宇集团发起的,可谓声势浩大,好事做得人尽皆知,而媒体也乐于报道,今晚商界名流,政界要员尽数到场,谭玉染心想,魏斐虽然烂了半边脸,但面子可着实不小,今晚的场面能称之为近两年来的声誉之最了。

有权有钱的人们都打着慈善的旗号在这里极尽的奢华阔绰,然后大手一挥,留下一个显示自家手笔的数字,完成了名为慈善的表面工作,买下一个大慈大悲的美名。

宴会的主人姗姗来迟,受到了所有人的瞩目,魏斐的冷峻中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气息,他与在场嘉宾款款而谈,从奉承夸耀到利益的相辅相成,几乎完全是一个生意人的面貌,至少表面上敛住了那冷酷的锋芒。

程七彦与谭玉染在一旁交头接耳,间或谈笑风生,并未注意宴会中央的情况。

而魏斐则举着一杯白兰地来到两人面前,他刚刚轻呼一声,程七彦便回头看去,而他与谭玉染的笑瞬间被冻结,不是因为不够沉着,而是那个挽住魏斐胳膊的男人拥有引爆一些致命物体的能力。

程七彦一眼就认出了魏斐身旁的男伴,那个叫迪非的模特,在古逸给的资料上,记录着他曾给谭玉染的做过两年情~人的光荣历史,按照季蓝所说,就是她指使这个男人制造车祸害死自己妻子的。那双眼睛,他从未忘记,包括在车库里开着哈雷撞向自己的骑手,程七彦的目光锁定着这人,仿佛要把他洞穿。

一时间,这四个男人的视线如同有毒的网一样交织在一起,魏斐率先开口,“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的模特迪非——这位是晨淼谭总裁的得力助手程七彦程先生。”在介绍到谭玉染时,魏斐有意的停顿了一下,轻笑道:“呵呵,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谭玉染担忧的注视着程七彦的神情,又撇了迪非一眼,居然忽略了这个人,这个必死的家伙居然活到现在……

而令魏斐和谭玉染没想到的是,程七彦即刻便镇定自若,然后伸手与迪非礼帽一握,“幸会……”他看着迪非的脸,这人眉目清秀,精致完美的五官透出一种媚,而媚中又有一种似无情又满含勾~引之意的气息,与谭玉染站在一起,简直是妖孽成双。

“久仰程先生大名。”迪非伸手回握,暧昧的从程七彦身上收回目光。

今天魏斐把这个人带来,是何居心已经不言而喻,然而杀妻凶手就站在面前,程七彦却没有发作,因为他一直就在追查这个迪非的下落,现在这种场合,不适合取人性命……他的理智,已经到了有些残酷的地步。

谭玉染当然感受到了程七彦的不对劲,扔下了五百万的支票作为慈善基金便匆匆离场,追随着眼神阴鸷的程七彦而去。

今晚,已经不再平静了。

第129章:多重阴谋

私人游艇上,程七彦站在游艇前端,气氛已经有点暴风雨来临的味道,空气中隐约能嗅到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儿,而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匕首。

“七彦……”

“别动!”程七彦手里的的匕首往谭玉染的脖子又凑近了一寸,消瘦的手腕上青筋暴现,力道惊人。

谭玉染被迫仰着脖子,也不多做解释,因为他知道解释没用,这不是用语言能够解开的结。

海面上的风吹的呼呼作响,两人的发丝都被吹得凌乱不堪,拍打着脸颊,他们站在夜色中的游艇上,竟有些许萧瑟之感,天上繁星点点,却被港口璀璨的霓虹衬的暗淡无光,如同藏在幕布后的眼睛,无声的观看着上演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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