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嫁人,十年不晚(第一卷 上)——鹭草以南
鹭草以南  发于:2012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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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的时候,有摩托车开走的声音,还有女人受惊时的惊声尖叫。

程七彦的头垂在挡风玻璃的边缘,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染红了眼前那身精致的白色仿古西装,眼帘渐渐沉重起来,最终无力的阖上。

“七彦……七彦你怎么了,七彦!!”

谭玉染捧起程七彦的头,用拇指抹掉他嘴角的鲜血,焦急的拍打着他的脸,感到事情刻不容缓后,火速下车,小心翼翼的将程七彦从挡风玻璃上挪下来,抱上了车子的后排座。

“韩欣,快,过来稳住他的头。”

“是。”惊魂未定的女助理急忙上前。

谭玉染转动钥匙,驾驶着车子朝医院疾驰而去,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收紧,冷汗湿了手心。

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有不少涌向写字楼的白领目睹了这一切,公司上下这回又要炸开锅了,而保释程七彦出狱的神秘人士一直让众人好奇不已,这下可不缺八卦素材了。

那种害怕失去的心情让人放下一切对着命运顶礼膜拜,一路上,谭玉染神情专注,紧绷着脑海里那根线,已经有第一次失去了,他不想在尝试一次,那种感觉,撕心裂肺。

在闯过无数个红灯后,才最终到达医院。

谭玉染抱着程七彦在医院大厅呼唤医生,他从未试过如此的慌张,他飞奔在走廊上,几乎大失方寸,直到把程七彦平放在急救床上,谭玉染才拾起自己被遗忘的呼吸。

手上没有了程七彦的体重,却并未获得如释重负之感。

手术进行中的灯亮起,而等待,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煎熬。

第09章:屏息凝神

手术台上,昏迷中的程七彦汗湿额头,黑暗侵袭,迷失在了狰狞的梦境中,离逃避的那一点渐行渐进,不小心,触碰了一点边角。

梦中,重演的是程七彦至今不敢直视的一幕幕,当一辆疾驰的黑色轿车如洪水猛兽般撞向妻子时,程七彦的世界如同接受了血雾的洗礼,入目的全是猩红,却因为距离太远太远,唯有眼睁睁的看着,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无能为力。

从与挚爱走近婚姻殿堂到亲眼目睹爱妻的死亡,期间三年发生的一切一切,都被程七彦的大脑屏蔽了,医生说,那并非失忆,而是选择性忘记,太痛苦,所以身体的主人以如此极端的方式抹杀了记忆,谁说那不是一种逃避呢。

此后的几年,都未能将记忆找回,程七彦的父亲是技术一流的脑科专家,或许只有他,才能让程七彦恢复记忆,而他却在十年前失踪,因此母亲只身一人到处寻觅失踪的父亲。

想更深入的去挖掘那三年的记忆碎片,却已经举步艰难,程七彦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把妻子也忘记了,直到那个叫谭玉染的人出现。

令人惊喜,却又极度不安,本能的在抗拒着。

程七彦猛然睁开眼睛,视线被上方巨大的无影灯占据了,浑身是一片麻木,接着,精疲力竭,阖上眼,再一次跌入黑暗。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谭玉染一直在走廊徘徊,推掉了一切的工作。

其实程七彦的伤并不算特别严重,两根肋骨断裂,膝盖韧带损伤,和多处的擦伤,还有就是手部骨折需要用夹板外固定愈合。

可程七彦醒来时,却是第二天上午了,这可把谭玉染急坏了,他令人把办公桌都搬到了医院病房里,他要寸步不离的守护着他,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他离开。

谭玉染在病床旁边摆上了一束香水百合,病房内十分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谭玉染在床边坐下时布料的摩擦声。

当遥不可及转眼间变成了触手可及,那,是怎样一种令人屏息的美好啊!

谭玉染有些迟疑的伸出手,用拇指的指腹摩挲着着沉睡者的眼帘,食指从挺直的鼻梁上滑至鼻尖,然后是有些苍白的薄唇,细细的,细细的摩挲。

程七彦嘴巴一张,谭玉染的手指从柔软的嘴唇落在了坚硬的牙齿上,接着是全力以赴的一咬!

“呃……”

某人以逃命的速度从程七彦口中抽回了自己可怜的手指,吃痛的握着自己的手指,眼中却难掩惊喜。

“七彦……你醒了!”

“趁病人昏迷时吃豆腐是该千刀万剐的。”刚醒来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想把我千刀万剐?呵呵,可现在就算咬人也得我把手亲自送到你嘴边来。”谭玉染把程七彦咬过的那只手指送入口中吸允起来,样子别提有多暧昧了。

“你真恶心!!!!”程七彦大吼一声,却因为扯动了伤处而痛得嘶哑咧嘴。为什么一睁眼又见到这个男人?

“啊……对不起七彦,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叫医生。”

程七彦独自一人躺在病房里,忽然举起双手,纱布把手缠得严严实实,连手指都固定在了夹板里,活脱脱的一个成人版铁臂阿童木,想起自己会是这种造型,程七彦的眼皮就直跳。

伤好之前该怎么生活呢?比如挠痒痒之类的!!!

可程七彦不知道,有更严峻的事在等着他……

第10章:生理需求

医生检查后,得出两条结论,第一是静养,第二是伤口不能沾水。一月之内就可出院,一切都是小事一桩,但养伤时的护理工作却是个大麻烦。

谭玉染把这一切都包揽了,完全不肯假手于他人,可程七彦似乎并不领情,但现在举目无情,连唯一的莫离,也指望不上,真是无处话凄凉。

而谭玉染则是一副强行倒贴的姿态,把所有护工都扣上了一顶低素质的帽子。

吃饭喝水喂药,那是人之常情,再尴尬也就过去了,可吃饱喝足后人总会有一些不太雅的生理需求,例如:排泄!

程七彦已经憋了不是一时半会了,好不容易熬到谭玉染暂时离开病房,他一脚削开被子,艰难的从床上爬起,然后踢开卫生间的门,尿急的感觉已经势不可挡。

可程七彦看着马桶却觉得五雷轰顶,这双被纱布和夹板禁锢的手,该怎么把裤子脱下来呢,以及如何进行后面的流程???

“七彦,你在这里呀……”

门口响起优雅低沉的声音,却差点把程七彦吓得尿失禁。

“怎么下床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斩钉截铁的拒绝,却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谭玉染立即离开,果断的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程七彦把腿夹得更紧,然后大喝一声:“你回来!”

谭玉染又果断的出现了,他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一副了然的可恶的表情,迈着轻快地步伐来到程七彦面前,接着绕到了他的身后,“其实七彦你不用不好意思,上次在酒店我都给你洗过澡了!!”

(阿南: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不用愁~~,程七彦:你去死!!!!)

由于程七彦骂了我,所以他遭到了报应。

虽然程某人膀胱都快要被憋爆了,但谭玉染的动作却极尽的慢条斯理。

腰后一双温暖的大手伸到前来,病号穿的条条装下摆被撩起,谭玉染轻轻退下程七彦的裤子,连同内裤也一并扯下来,程某人难堪的别开了脸,这个动作却使身后人的呼吸喷溅在了耳廓,如同接受一场长久的凌迟,程某人闭上了眼睛。

名为暧昧的因子在周遭迅速集聚,被笼罩,被凝固,仿佛无法呼吸。

谭玉染掏出了接下来需要使用到的某件器官,并用温热的手心握住。

“不……不要!!”程七彦咬牙切齿,羞耻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握住的话,会洒到裤子上哦。”说的虽是事实,却是令人憎恶的口吻,“七彦的这个形状很漂亮呢……手感真好!”

这话像是一条高速行驶的火车一样从程七彦的脑袋里穿梭而过,令其满世界都是嗡嗡作响的空白。

谭玉冉透过程七彦的肩膀像下看,如同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还用拇指轻轻的在上面摩挲,等他把玩的差不多了,才忽然想起最重要的那件事……“七彦,怎么你尿不出来吗?”

能尿出来才有鬼,你把你的命根子给别人握在手上尿个给老子看看!

有求于人,必要忍气吞声,不然的话程七彦早就破口大骂了。

程七彦在想,是现在就去死,还是尿完了再死?

“是有心理障碍吧……身体不要紧绷,来,放轻松,靠在我身上……”

谭玉冉将手掌按贴合在程七彦的胸膛,向后按压,使他整个人倾倒在自己身上。

“对,就是这样,深呼吸,想象它流过那里的感觉,还有喷射出来时的快感……”

那样完美无瑕疵的声音,却道出如此BT的话语,真是……但为了早点解决问题,程七彦还是照做了。

终于,在无数次的召唤下,在万众期待下,那欢欣雀跃的水声于马桶内响起了,酣畅淋漓的好似到了仙境般,这下程七彦才算是

真正放松了,将自己全身的体重慵懒的寄托在身后人的身上。

第11章:当场捉奸

谭玉冉将手中的器官轻轻晃动了一下,抖落了铃口上面挂着的最后一滴液体。这是一个男性解决生理问题时再正常不过的程序,

但前提是自己来完成!

要害部位被人这么一抖,那激烈的感受如同电流一样击得程七彦一个激灵,他猝不及防的睁开眼睛,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悲哀境地,身体随即又僵直了起来。

突然,门口传来强烈的杀气,目光迎过去……竟然是,是莫离!!!

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映在少年凛冽的视线里,他瞳孔骤缩,目光聚焦到谭玉染的手把握住的某跟东西。

被人捉奸的感觉油然而生,。

电光火石间,莫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一把夺过了程七彦被他人握在手中的命根子——

……

程七彦觉得,灵魂!出窍了。

“痛……”

“放开,你弄疼七彦了。”

“你怎么不放?”

两股暗流涌动的恶势力正在交锋,程七彦被夹在中间,气血上涌,伤口也开始叫嚣起来,只觉得痛,浑身痛,蔓延的无边无际。

那辆哈雷怎么不把他撞死呢?

这样想着,程七彦干脆昏了过去。

雪上加霜,都不是好东西。

程七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弄回床上躺着的,总之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受到了病房里有一股庄严肃穆的味道,看着那两人散发出来的气场,他真怀疑那两个家伙要在这里决斗。

察觉到程七彦的醒来,两人就像孝子倾听老爹临终遗言一样分别站在床的两边。

“谭先生,你回去吧,有莫离照顾我就行了,无论如何都谢谢你了。”临了程七彦扫了莫离一眼,补充道:“他是我的亲人,你放心。”

谭玉染露出倾倒众生的笑容,语气无法形容的温柔;“嗯,我知道了,七彦你好好养病,我会来看你的。”

程七彦和莫离目送走谭玉染潇洒的背影,忽然莫离无限激动的回头。

“亲人呐~~~”

多半是被程七彦刚才那句话感动到了,莫离一个飞扑,趴倒在程七彦胸膛,“姐夫~~”

“呃……我的,肋骨!”

“怎么了姐夫,你别晕啊姐夫。”

……

程七彦很诧异莫离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否是越狱很值得推敲,而面对莫离的追问,程七彦则将自己车祸的事情一笔带过了。

一点一滴的,莫离虽然毛手毛脚的,但却也体贴,程七彦对他的映像稍微改观了些,他好像不只是那个顽劣得令人头痛的少年了,可越是这样,就更加的不能给予他丁点回应和幻想余地。

那时程七彦还未与莫冰嫣结婚,初见她的家里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她的弟弟,不到十岁的他,调皮捣蛋,已经有了个小痞子的雏形。

刚踏进门口,小莫离便跳出来用水枪指着程七彦的头,朗声道:“想泡我姐姐,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本事再说!”

之后,程七彦最大的任务就是讨好这个小霸王,娶到莫冰嫣,也在在小莫离的的重重考验下才得以如愿的,再后来,记忆就断了。

直到莫冰嫣去世后,程七彦成为了莫家的支撑,在莫离的心目中也是犹如兄长般的存在,他的形象是高大的,莫离打心底里尊敬他,虽然这些年姐夫愈发的冷漠了。

给予依赖他的人宠爱,而少年在日渐的相处中,感情却在变味,程七彦刻意的忽略了,慢慢的,莫离开始叛逆了。

打架斗殴那是经常的,甚至敢拿刀子捅人,整日与一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自己也变得无可救药了。

晚上,程七彦依旧躺在病床上,而莫离则像一只可怜的小狗一样趴在他的床边,也许,他不过是需要多一点关心而已,是自己放任了。

当莫离在他额头印下一个柔柔的亲吻时,程七彦也只是假装睡熟过去了。

第12章:疏忽大意

莫离失踪了。

医生查房的时候迟迟不见家属,程七彦也不知晓莫离的去向,他有些无措,心在隐隐的不安,然而等来的,却是手捧鲜花和拎着水果而来的谭玉染。

程七彦看见他的时候,俊眉微蹙,态度疏离,道:“你怎么来了?”

“我昨天说过会来看你啊。”谭玉染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知道莫离去哪儿了。”程七彦陈述自己的猜测。

谭玉染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他倒真的来找过我。”

“找你干什么?”程七彦对这个答案感到诧异。

“他拜托我照顾你几天。”

谭玉染说的是实话,莫离去找他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诧异,莫离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了,并未说明原因,谭玉染也不问,只是淡淡的应承下来。

昨夜,程七彦睡着后,莫离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他鬼鬼祟祟的跑到走廊上去接听,却被电话那头所说的事情吓成了化石状!

莫离平生第一次有自责的感觉,他几乎把肠子悔青,悔到想挥刀自宫。

于是,他真的去找了一把刀,但不是用来自宫的,而是去叶城砍人!!

然后,莫离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义无反顾的杀回了叶城。

其实事情很简单,一切都要归结于酒后乱性。

莫离就读的高中多次将这个古惑仔似地学生劝退,他整日就知道拉帮结派,打架斗殴,带坏了不少好同学,其中就有校长的儿子小吉。

那是个性格懦弱的男孩儿,可好死不死脸长得与程七彦有几分神似,一次,莫离与一帮烂兄烂弟出去喝酒,在醉得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将小吉当成自己的姐夫给强~暴了。

是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在酒醒的差不多的时候,莫离知道自己闯祸了,所以才悄悄跑到了北都,一是为了躲灾,二是为了向程七彦表白,但可见,他失败得很惨烈。

而小吉那边,堂堂校长的儿子被人爆了菊花,却为了表面的道貌岸然未将事情声张,背地里,则想方设法的要收拾莫离。

既然莫离跑得无影无踪,就让他家里人来代罪吧。

那天遭殃的本来是莫离的爸妈,而莫父莫母却刚好去庙里拜佛不在家,寄住在外公外婆家的小汀,则正好成为那只可怜的代罪小羔羊。

众所周知,小汀是程七彦的心头肉,这件事,打死莫离也不敢跟姐夫说。

要是知道这种事情居然报应到自己女儿身上,程七彦肯定把莫离五马分尸。

“姓莫的,你要是敢不来,我就把这孩子卖去当童妓。”

轰隆隆,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炸了开来,那头挂断了电话。

莫离在心里再三权衡,名为暴虐的种子在萌芽,最终势不可抑制的破土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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