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兄同行+番外——宁雁奴
宁雁奴  发于:201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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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启齿的心思,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我努力地平息着冲动,只是夏文劭俊秀的脸庞,反复在脑中晃动。最后我不得不躲进卫生间,用自己的手指纾解着欲望。

再出来时,我静静地看着夏文劭的睡颜,难得有些良心不安。

我从不想沾惹爱情,却动心得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

这份心动,让我有些茫然;兄弟关系,更让我不敢放任这种心动。

许久之后,我慢慢平复了心情,坐回桌前,打开花木深的论坛,听着他的歌声,翻阅他写的小说与散文。

此刻,我的心中,木深不再虚幻、夏文劭不再遥远。

这晚,我做了春梦。梦里,夏文劭展开着身体,手脚攀在我身上,嘴里发出痛苦又愉悦的呻吟。

六:迷者

我需要冷静,在现实里刻意地避开夏文劭,甚至他醉酒的次日,没等他醒来,我就离开了宿舍。事后他想找我道谢,我也拒绝了见他……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那个绮丽的梦。

我想了解他的事情,所以网络上,一直与木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联系。

我不是个感情细腻的人,却仔细地研读完花木深的所有文字,他的歌曲、视频以及广播剧都下载收藏了,甚至开了个小号,去他的频道潜水。

我清醒地知道,我用着一种扭曲病态的心理痴迷着夏文劭。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我确认自己的感觉、确定狩猎的步骤。

我敲了他的YY:“你知道广播剧吗?”

“听说过,”他很快回道,“怎么了?”

“安渡的剧组接了一部小说,她拜托了我给主角配音。”安渡是当初与木深一起加入公会的,他们之间本就相识,“不过之前的主役CV有事忙不开,还剩一个主角找不到人配。”

“……是《禁锢》剧组?”

“对。”我勾着嘴,打字道,“她说想让你配另一主角。”

“她找过我,我借口推了。”他过了一会儿才问,“你看过原作吗?”

我自是看了,《禁锢》描写的是兄弟虐恋,除了兄弟相恋有些惊世骇俗外,情节、文笔都很不错,其中还有少许的激情场景。

“安渡给我说了故事梗概,”我说的本也是实话,“听起来不错,我就答应了她。”

“你怎么突然对广播剧起了兴趣?”

“无意间听过几部剧。”我随意地找着借口,“我觉得十分有趣,便尝试一下。”

“……”

这个借口,自然不能让人信服,不过那不重要。

“原作我看过简介,”那头的人显然很纠结,“故事确实不错,但有一些观点,不符合主流,容易引发争议。”

“故事如何我并不在意,”我说得漫不经心,“只是突来的兴致罢了。我没打算入CV圈。”又解释道,“安渡本来指望我劝你担另一个主役,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帮你回拒她。”

“等下。”他连忙回,“我也不是不愿意,之前主要是抽不出时间。”他犹豫了下,再度问,“你真不打算看下原作?”

我心情很好:“等剧本写好直接看剧本。”

“总觉得,不像你的作风。”

他真是聪明敏感。我暗自赞赏着。值得欣慰的是,他十分地信任我,更是无法拒绝我的要求,即使他似乎决心要放下对我的好感。

我果然卑劣。利用他的信任、感情,借着虚拟的身份,别有用心地靠近着他,直到他无路可退。

我太想拥有他了,哪怕我们是血亲——血缘,在我眼里,本就是可笑的玩意——我清楚,如果夏文劭知道“句芒”就是我,他立马会清除掉对我的那点感觉。

所以要步步为营,在他尚未发觉的时候,加深他对我的依恋。他是那么认真的人,当有一日我们撕开了彼此的假面,他或许会痛苦万分,却再也无法拔除掉这份感情。

想到他可能经受的挣扎与痛苦,我有些愧疚。但再不舍,我也不会犹豫或心软。我在乎的人或事不多,更少有执着追求的东西。

然而一旦起了执念,我想要的,不择手段也必然要得到。

因广播剧的缘由,我与木深冷凝的关系,得以化解。不复当初的亲近,却也不再疏远,我们渐渐恢复了晚上聊天的习惯。同时我定期去看一下花木深的论坛,通过他最近的作品,推测着他的内心状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可耻地抓住他对我的依恋,利用他的心软,在他迷惘失落的时候趁虚而入。网络的感情过于缥缈,正因为这种令人肆无忌惮的虚幻,让人一旦投入了感情,他会沉沦得更加迅速。

我能察觉得到夏文劭这一个月的情感变化:从彷徨想要放弃,到不舍依恋,如今则有陷得更深的趋势了。

“安渡告诉你了吗,《禁锢》的编剧现实里有些事,”这天,木深发来信息,“广播剧大概往后拖几个月了。”

广播剧之事,我并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在我确定狩猎计划时,刚好遇到的一个机会罢了。我回道:“我知道。”

“你不是在忙着出国的事情吗?过几个月会不会没空闲?”

“广播剧麻烦的地方还是在后期吧,拉现场、录干音之类,应该不会太耽误时间。”我说,“我看了下,故事不太长,也就四五期的内容。”

“你看了原作?”

“是啊。”我故作满不在意,“怪不得你当初推了……当初安渡说故事梗概时,我以为是单纯的家族争斗。”

“……你是不是后悔接了剧?”

“这倒没有,我都答应下了,自然不好反悔。而且小说只是戏说,兄弟相恋虽有些耸人听闻,不过感情本就如人饮水,别人的态度并不重要。”

那头的人过了很久才回:“你说的对。”他大概有些伤感,“感情如果真能控制,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自然不会有许多恩情仇债的纠缠了。”

我想到了父母,情绪也有些淡了。

这个话题,让我们沉默了半天。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真敏锐。我心情不由得轻松了:“没有的事。”

“那就好。”木深转移着话题,“你现在每天都很忙吧?”

“习惯了也还好,”我隐晦地解释着之前的事情,“先前那么忙,是因为除了学习,还做着兼职。现在都推了,空闲就多了。”

“这样啊……”他说得含糊。我却知晓他心情不错。

“XXwan出了一款新页游,”我趁机邀请道,“我准备去看看。你要一起过去吗?”

“游戏还是比较耗时间,”他显然在犹豫,“公会都过去吗?”

“只有我自己去。新游戏太休闲了,他们都没觉得没激情。”我简单介绍了下新页游,“是模拟经营类的,以前出过单机版,我玩得比较熟练,还是有些趣味的。”

木深和我的关系虽然在刻意拉近中,变得融洽自然,但毕竟有几个月的生疏,他与我说话到底不那么随意自在,以往聊的一些话题不宜再提。

游戏,便是拉近距离的上佳办法。

不出意料,他跟我一起注册了新游戏。

木深曾聊天时无意提起过,他以前从没接触过游戏,后来被安渡几人撺掇着,才尝试玩了起来。这类游戏,他当然不熟悉玩法,我便逐步教导他,讲解一些通关攻略。

几天下来,我们每晚固定在十点上线,一起玩上两个小时便休息。藉由新游戏,关系的贴近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七月中,学校放假了。我选择了留校,虽然因为夏文劭,有回夏家的想法,最终还是按照计划强压住了冲动。

耗费近三个月,我的布局成效显着。

花木深在论坛发了一篇几千字的短文。他其实很少写纯粹的感情文。这篇文,却是从一棵树的角度,表达着“我”对“风”的依恋:“我”能听到风的声音却无法描摹出风的形象,“我”与风的关系贴近又缥缈,虚幻而无所不在,。

字里行间依然潜藏着作者不安与困惑的心情。不过这篇短文,风格明显没有《东君》那样压抑暗黑,文字清新平和,细细品味自能感受到作者内心里浅淡的满足与幸福。

我心里暗叹:先前不了解夏文劭,真不知他温润的外表下,竟是如此地柔软、率真又寂寞。

比起他,我似乎过于阴郁漠然而冷血了。我应该自惭形秽,可惜,越是了解到夏文劭的内在,我想要占有他的欲望就越是高炽。

“我记得你说你的生日在七月末?”

“嗯,”我关上论坛,收敛起感慨,“七月二十九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骤的计划了。

“真巧。”他说,“我弟弟也是那一天生日。”

我愣了下,心情再度复杂起来:夏文劭兄长一职,当真做得还算尽责,我先前从没在意过他的事情。

“你那天会有什么安排吗?”他打着笑脸,“我想叫上公会人一起,晚上替你庆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你不陪你弟弟过生日吗?”我问。

“他……不喜欢见到我。”沉默了片刻,他才回答道,“以前他生日,我找他,他总在忙。不过到那天,我还是准备中午去看下他,一起吃顿饭。”

我也想起来了。以前生日,我有外公外婆庆祝,不想别人打搅。进了大学,外公外婆相继生病、去世,我自然没什么心思。去年生日,夏文劭打过电话给我,说一起吃顿饭,我那时候确实很忙,便借口拒绝了。

忽然有一种罪恶感,我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了。夏文劭早在初三时就改变了对我的态度,这么多年,我们始终不曾亲近,很大部分的原因都在我身上。

我忍不住探着他口风:“你也不喜欢你弟弟?”

他打了许多字:“我们家发生过很多事,小时候我不懂事,都怪在弟弟身上。后来我想与他改善关系也迟了。他非常优秀,从小独立又有主见,活得自我潇洒,我很羡慕他。有时我想和他说说话,但是他性格很冷,我不太敢接近他……”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你和我弟弟很像。”他继续说道,“都很冷淡,不爱说话。”

“所以你将我当成你弟弟?”我问道,却不得不感叹,我与他当真是兄弟,彼此接近的理由都相似。

“现在没有。”他连忙回道。

“那就是一开始有了?”

“……嗯,”他承认着,“一开始我确实差点把你当成他,你们的声音也很相像。不过他看起来不像会玩游戏的样子,而且跟你相处久了,感觉你的性格很好。”

言下之意,现实中的我性格不好了?我暗想,却知不宜再追问了,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这世上,巧合的事情还是很多。”继而回到先前的话题,“生日那天我没有别的安排。”

“你家人不帮你庆祝?”他好奇问。

我含糊地回:“没人记得的。”

“我又学了几首笛曲,到时候你给我指点下吧?”

“好。”我说,“不过我更期待你的歌。”

“嗯。”他爽快地说,“你尽管点。”

七:沉默

生日当天的中午,夏文劭果然来找我了。他事先打了电话,并没提庆生一事,确定我在学校后,直接过来找我了。

心情不同了,我当然不会错过与他独处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他拿出一个红色绒布盒,“之前有见你用着钢笔,我就选了这支钢笔。”

我对他淡淡一笑,接过钢笔盒,说道:“马上中午了,一起吃顿饭吧。”

他微微愣了下,继而又笑得温文:“我也是这么想的。”

学校附近饭店的菜色都还不错,我们选了个包厢,在等待上菜的时候,夏文劭出去了几分钟,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看包装,想必他事先早作了准备,只是摸不准我的态度才没有直接拿过来吧。

一顿饭下来,气氛很不错。除了夏文劭几次不清醒的状态,我们之间的相处还是头一次这么融洽。

饭后,我们走在回校的路上。夏文劭和以前一样,为了活跃气氛,一直找着话题。我想到他说有点怕我,不由暗笑,嘴上应着他的话,不时主动地说一两句。他有些意外,却十分开心,笑容更真实了。

我心想这人还真是爱笑,目光不由被他弯弯的嘴唇吸引了。

夏文劭察觉到我的目光,略微显得不自在:“明昭,你在看什么?”

我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下他的嘴角:“有点奶油。”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他脸色隐隐发红:“啊,是吗?”说着,他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嘴边。

我轻笑出声。夏文劭大概是被我笑得有些紧张了,眼睛不再看我。

晚上上线时,木深已经在等着了。公会频道里,一群人正玩得起劲。大家看到我,每个人都祝福了一声,然后一个个上麦献歌。

木深先是唱了一首歌,然后吹了那首《夜莺》,比起寒假那个早晨吹得流畅动听多了。可以想象,曲子里的钢琴伴奏,约莫也是他亲手弹奏的。一想到他因我的喜好,费着心思学笛子,心里顿时温暖起来。

木深下麦后,紧跟着给我发了私聊:“生日快乐(蛋糕)。”

“刚才献丑了。”

我赞道:“天籁之音。钢琴伴奏是你弹的?”

“是的,光是笛子感觉有些单调,”他回道,“我比较擅长钢琴,就自己先录了伴奏。”

“麻烦你了。”

“不会,我生日的时候你也给我吹了一夜的笛子。而且大家都在诚心献歌祝福。”

“听他们鬼哭狼嚎的,”我打趣着,“乍一听跟哭丧似的。”

“,”随即,他问道,“你今天有犒劳下自己吗?”

“今天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忽然来了,”我微勾着嘴,“他送了我一支派克钢笔,还带了蛋糕,就一起吃了中饭算是庆生了。”

那边安静了下来。

我在等待对方的反应。

公频里吵吵闹闹,一个人唱完,另一人上去。木深忽然发了一个语音邀请。我关了公频的声音,接受邀请。接通后,他却一直没有开口。

我故作不知,先出声:“你怎么了?”

那边的人终于说话了,语气迟疑:“……明昭?”

我没有吱声。

“我是夏文劭。”他以为我听不出他的声音,“你……是明昭吧?”

我无声地笑了,嘴上却是惊异:“我是……怎么会是你?”

“我也没想到是你。”夏文劭嗓音带着压抑,“我以为……”他没再说下去。

我强压下不忍,也沉默不语。

这一晚,我与他开着麦,却一直都没再说话。直到夜半,公频里的人都散了,他也到了平时休息时间,可是他似乎没有下线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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