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宋晓嗵的一声倒在了床上，屁股一碰，顿时疼得满床打滚。原来那些事情不是梦是真的，那他还，他还……想起自己做出那么幼稚那么白痴的举动，宋晓悔得肠子都青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在他打滚的时候，宋铭已经爬上了床，撑着胳膊将他的身子固定在了身下。
“说，你说那句话前摆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哥，没意思的，真的。”
“没什么意思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
管他三十六计还是十八计，能让人脱身的就是好计。
“哥，你对我不温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美人计果然只能给三国里的人用。宋铭趴下身子凑在宋晓的耳边：“那你告诉哥哥，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耳垂被宋铭含在嘴里，宋晓这下不只是肠子青不青的问题，连死的心都有了。
“哥，你可不可以不问？我求你了……”
“你知道的，一旦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是啊，可以对着一份奥赛题坐一晚上。看着宋铭眼里闪过熟悉的光芒，宋晓知道他完蛋了，宋铭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
“要不要告诉我，嗯？”
沉睡着的小弟弟被宋铭握入手中，宋晓转过头讪讪地开了口：“其实，那只是个传说。”一个被女生们记得很牢，念叨在嘴里的传说。
“继续。”
“嗯，就是锡伯族啦……说是如果一个男人背对着一个女人将手指指向天空，就是他在发誓，今生今世，除了那个女人，永不再爱。”
“所以？”
宋晓想起冯萌在看书后说过的话，谄媚道：“其实啊，这就是个雷。”宋铭露出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我绝对不是在重复冯萌说过的话。”他可是往中间加了个啊呀。
“我是认真的。”
“哥，我也是认真的。冯萌说那只是作者的杜撰。”
“宋晓，其实这个传说是可以信的。搞不好是锡伯族的人在写族史的时候忘记了写它。”宋铭情难自己地低头吻住面露惊讶的宋晓，过了良久才问道：“冯萌是谁？”
“我同桌。”
“什么关系？”
想起两人并肩被罚站的事情，宋晓说道：“嗯，战友。”
“革命友情值得发展，不过不要越界。要不然你会遭雷劈的。”发誓啊，惩戒啊，那些事情都归雷公管，宋铭微笑着继续品尝着宋晓的红唇。
22.有人有怀疑（二）
宋晓后来一直想，如果那天他没有请假，如果他没有在请假后坐在教室学习，如果宋铭没有到教室来看他。那么，后来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
第二天宋晓走进教室的时候，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在坐到座位上后，听到的是比平时多一倍的唠叨。
“宋晓，你昨天怎么没来啊？”冯萌拿书挡住脸，躲避着语文老师的视线。
“嗯，食物过敏，所以就请假了。”
“啧，你好得蛮快的。”
好的快。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过敏，宋晓咧着嘴干笑着。
对话间，语文张戴着啤酒瓶似的眼镜，手背在身后向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冯萌胡乱翻到刚学的那课，慌忙挑了一段念了起来。
“冯萌，我刚才才强调过，这段不用背诵。”语文帐停在冯萌身边，敲了敲桌子。
“呃，艺多不压身，多背点肯定好嘛。”
“嗯，真不错。朗读课下了来办公室背全文啊。”
冯萌看着那么长的文言文，只能干笑着点头：“恩，没问题，一下课我就过去。”
“其实她早就看见我在说话了吧。”语文张走后，冯萌趴着身子如是说。
“十有八九是。”宋晓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给老师请假好逃过体育课，闷的冯萌一遍又一遍地读课文，在下课之前，倒是真的背过了。
想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宋晓只给体育委员说了句身体不舒服，就没去上第三节的体育课。一个人呆着无聊无聊，就决定用抄英语单词的方式，度过这并不漫长且又平凡的四十分钟。但是在上课过了二十分钟后，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教室门口。那个前几天才说要来看他的蓝姨，真的来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教室？”刘欣一大早坐飞机来X市，本来是想找宋以诚谈他儿子租GV的事情，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几番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先放放。她在X市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就决定来看宋晓。
“身体不舒服，就没去上体育课。”虽然身子下边不舒服，上了药还是游戏疼，但是顾及到刘欣是孕妇，宋晓还是忍住痛跑了过去。
“看你脸白这么白，是不是又没有吃早饭？”
“我每天都有吃早饭啊，家里人对我很好。”今天早上还是宋铭亲自下厨熬的粥，宋晓甜蜜地想。
家里人，刘欣一个晃神，愣了一下。
“你已经，有家里人了……”
“蓝姨，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以前没有情人。你，院长，还有孤儿院的朋友们，都是我的家人啊。”
“呵呵，也对。”刘欣拉着宋晓的手，心里突然涌出一个想法，让他真的变成自己的家人，让他真的变成自己的家人吧。
“那你希望和我生活在一起，还是和现在所谓的家人？”
如果是多年前，他或许会选择她，但是，现在的他有宋铭。宋铭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根本不用怎么思考，宋晓的心里就有答案。
“算了，我不难为你了，现在跟我出去吃饭。”刘欣知道自己在宋晓心里的地位不再如前，苦笑着引开了话题。
“蓝姨，我正在上课，不能随便出门。”
“我为了赶时间看你，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啊。要是饿着孩子怎么办……”刘欣低着头摸着肚子，好像真的在担心自己的宝宝。
“这，这个，我去跟老师说一声。”
“这才乖啊。”
看着刘欣脸上的温柔笑容，宋晓觉得自己是上当了。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饿着肚子里的宝宝。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能再反悔。
“怎么，想反悔了？”刘欣拉住宋晓的手，不给他转身回去的机会。
“我只是在想，班主任现在有课没。”
班主任是宋晓的历史老师，一直蛮喜欢宋晓的，听说是亲戚来找他有些事情，便批了假条让他出门。宋晓搀着刘欣，两人一起走到了门口。
“刘欣，来X市都不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如此熟悉的磁性嗓音，宋晓移开了始终投向地面的视线，抬起头看着走到他们身边的人。
和宋晓想的一样，来人正是他的养父宋以诚。
“爸爸？”爸爸和蓝姨认识？怪不得会去他在的那架孤儿院领养孩子，肯定有蓝姨在其中周旋。
爸爸？！刘欣准备伸到宋以诚口袋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就是收养你的人？”刘欣捏着宋晓的胳膊，手指深深陷入衣服的褶皱中。这怎么可能，如果晓晓是以诚收养的，那么那对租了那张碟的兄弟就是晓晓和以诚的儿子，那么晓晓……
“恩。”
宋晓回答说是，刘欣揉着心口，觉得自己的心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刘欣转头看着一脸微笑，仿佛他们只是朋友关系的宋以诚，早就准备说的话卡在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现在，她必须把一切弄清楚。
“这些年谢谢你对晓晓的照顾。”刘欣礼貌地伸出右手，与宋以诚的手轻轻相握。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晓晓那么乖巧，能和他有父子之缘是我的缘分。”
缘分？想起来宋以诚偶尔对自己诉说的抱怨，在他看来，那恐怕是孽缘才对。
“我好久没见晓晓了，想和他一起去吃顿饭，改天再联系你。”
“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宋以诚的眼睛一直盯着刘欣的肚子。
“不用了，你一天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浪费你的时间。”
对着宋以诚挥了挥手，刘欣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拉着宋晓坐了上去。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没有给对方留下争辩的时间。
上车后，刘欣就觉得宋晓总是在看自己，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宋晓尴尬地揉揉鼻子，“我只是很少见爸爸有这种想法，我们出去吃饭，他都很少跟着去。能看出来，蓝姨真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啊。”
每次一起吃饭，两个人都围着那小子转，根本没有人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她记得在一个喝醉的晚上，宋以诚对她这样说过。也是那天晚上，他们发生了关系。
“可能他些时候真的有事要忙。”
“应该是吧，回到家都拿着好多资料在看。”
一个整天跟弟弟腻腻歪歪，一起干这干那儿，一个总是一个人钻进卧室对着以前的照片哭。我那时候在干什么，呵，我在书房看资料啊。该在公司看完的东西，都是在家里看的，通通拿到家里看。
如果前面她还能勉强笑着说玩笑话，那么现在，刘欣连笑都笑不出来了。那个家，究竟是被晓晓毁了，还是被她给毁了？
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想过，晓晓是被以诚收养了？
开口，便是另一个话题：“晓晓，你都已经十六岁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
“宋铭，宋铭，你在哪里呢，快点回来！”莫凡拿着手机，蹲在男厕所里，小声地打着电话。
“我在找晓晓啊，操场上没有他。”宋铭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手心里起了薄薄的一层汗。
“不要告诉我你还在操场上打转，操场上没有不会去教室看么！”宋铭的呼吸那么喘，难免引起了莫凡的胡思乱想。要是宋铭现在在全程监护着宋晓跑八百米，他就给老师说宋铭晕在厕所了。靠，为什么上课找人的事情总是落在他身上。上次是找一女的，好歹站在女厕所前对着幻想心驰神往，现在蹲在男厕所算什么事！
“你以为我是你啊，笨的跟猪似的。教室我已经看过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现在去校门口看看，说不定晓晓是出去办事了。”
“我一天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你还骂我是猪，你给我滚回来！老师还等着我把你拎回去呢！”这下吼完，电话直接被宋铭挂断了，“靠！”
莫凡气愤地一甩手，手机直接飞到右边的坑里，顺着圆洞掉了进去。
手机掉坑加上回去挨骂，天，他上辈子是不是抢了宋铭老婆啊，这辈子跟着他就点背。
莫凡心里暗暗发誓，若是宋铭再给他带衰，他绝对要抢了宋铭的弟弟。为什么不抢老婆，因为莫凡早就深刻地认识到，对于宋铭那小子，只有宋晓才是心头上的肉。
挂了电话后，宋铭就跑到传达室，问看门的警卫要来了出门记录，上面果然有宋晓的名字。
“宋晓是一个人出去的？”宋铭指著名字，将册子放到警卫叔叔的眼前。
“是一个长相清秀很瘦的孩子吧？”宋铭点头后，警卫接着说道：“他不是一个人啊，是和一个三十几岁的怀孕女人一起出去的，在门口还碰见了他爸爸。”
“他爸爸？一个怀孕的女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爸爸说过那个女人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是啊，我听见那孩子叫那个男人爸爸，叫那个女人蓝姨。”警卫挠了挠头，“对了，那个男人还叫那个女人刘欣。那三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奇怪啊，那男孩子叫男人爸爸，可是他们怎么看都不像父子。不是我瞎说，倒是那个男的对刘欣肚子里的孩子很是伤心，还要陪着一起吃饭。”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
“一看你那表情，就是在怀疑我的耳朵。因为遥控器不灵了，我要走到门跟前开门啊。站在那里，什么都听到了。”
真相呼之欲出，会不会他想要的那个？
宋铭默不作声地走出传达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23.有人有怀疑（三）
“我一天都只顾着学习，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毕竟是被家里收养的孩子，要好好学习才行。”宋晓红着脸补充了一句，“男女的感情问题，在这个时候只会耽误学习，使成绩下滑而已。”
“你说的很对。”刘欣靠着靠背，和宋晓一样的长睫毛低垂着，看不到掩在眼底的情绪，“但是，压抑着自己不去注意是一回事，不喜欢是另一回事。你真的没有喜欢过谁？”
宋晓不明白蓝姨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格外执着，摇了摇头。
“哎，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就是从小对女生没什么兴趣，直到孩子长到二十几岁的时候，才知道她儿子喜欢的是男人。以前只知道忧心孩子会早恋，现在，似乎更应该关心不早恋的人。”
淡淡的眼神里，带着莫名的含义。
怎么看，都觉得另有所指。
蓝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就算她认识爸爸，但是和哥哥与自己并没有别的交集，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他和哥哥的恋爱关系，至今知道的人，肯定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蓝姨，你似乎很讨厌同性恋。”宋晓努力使那三个字说的流畅一些，脸上的表情平静地像在问今天的芹菜是否涨了价。
“不是讨厌。”刘欣温柔地摸着肚子，眼底迸发出刻骨的仇恨，“是恨。”
恨，宋晓的身体紧绷着，缓慢地转向窗子，看着玻璃外面的车水马龙。
人们常说，有多少爱就会有多少恨。蓝姨会恨同性恋，会不会是因为她以前喜欢的男生是同性恋？宋晓窘迫地想着，直到车停到一家面馆门口，都没有回过神来。红色的招牌，光洁的玻璃窗户，这家是X市非常有名的一家面馆，宋铭最爱吃这里的香菇面了。
“怀孕后口味变了不少，你不介意陪我吃面吧？”
“不介意。”
刘欣进去后并没有直接坐到空位上，而是找服务员要了个小包间。肯定是觉得外边有点吵，宋晓这样想着，跟着刘欣走了进去。
“晓晓，你觉得蓝姨对你怎样？”
宋晓坐下来的时候，听见刘欣这样问他。
“你是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对我最好的人。”真的，那个时候，没有人对他能比蓝姨好。
“那现在呢？”刘欣掰开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对你最好的人，是宋铭？”
“是。”好，好到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宋铭。
“对你最好就是租GV和你看？那叫对你好？！”
“GV，那是什么？”
“男人和男人的片子，宋家别墅那里和鬼片一起留下来的碟片。”
他和宋铭竟然忘记要还那些碟，蓝姨知道了，那么是谁告诉她的。爸爸？宋晓立即否决了这个猜想，要是爸爸发现那东西，不可能没有反应。
“我去别墅住的时候发现的，你爸爸不知道。”你爸爸，刘欣觉得这个称呼真的很好，她和以诚就要结婚了，如果晓晓可以跟她住一起就更好了。
“我们租的是鬼片，那张碟被套在一张鬼片的套子里……我们也是打开的时候才发现那碟演的是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