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奇怪的是，那既不是西蒙家族的人，也不是安德烈的人。至今也没查到那伙人的来历。”海德说。

“说不定是那个白痴在阿富汗带回来的。”苏小南不想提到奥格斯特的名字。

“不，根据CIA的情报，那只是伪装成阿富汗的恐怖分子的人。”海德解释说。

奥格斯特和苏小南当初之所以对那些中东人有阿富汗印象，就是因为他们的自制山寨武器，那是在阿富汗战争中出镜率极高的。

“老头子，作为一个违法份子，你还真好意思跟国家中央情报局套资料。”苏小南提醒他注意身份。

“年轻人，我现在是合法的纳税人，有知情权。”海德反驳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海德。”亚瑟突然插话说，“自从海德在西蒙家族隐退，蒙德就不允许我们的情报部提供任何家族消息给他了。这老头子要想知道消息的话，只能另找渠道。”

“亚瑟，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海德赶紧补上一句赞美。

亚瑟听得出话里的敷衍，干脆闭了嘴，挤在苏小南怀里。

chapter 24

海德放下电话，盯着苏小妹狐疑的看了几眼。苏小妹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老头子摇了摇头，关上了实验室的门，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他看着电脑的屏幕，手不停的在纸上写着演算公式，神情忽而紧张，忽而得意，最后全都归于颓废，液晶屏幕上，显示的是奥格斯特的血样测试数据。

海德拨通了约翰森的电话：“约翰森，是我。”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

“约翰森？”海德清了清后了又问了一遍。

“你好，西蒙博士，我是维尔，维尔史密斯。我想我们是见过面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着危险的气息。

“我可不知道什么维尔。”海德哼了一声。

“那您一定记得奥格斯特。”维尔并没有生气，“我是他合作已久的搭档。上一次在您那里为我的搭档做身体检查的时候，我有幸一同前往。您的座驾真的是个闪耀的奇迹。”

海德才不管这番寒暄，直接问道：“约翰森呢？约翰森怎么样了？”

“这就要看您了，西蒙博士。”维尔回答。

“你想要什么？”海德问。

“设计图，设计图在哪里？西蒙博士。”维尔直截了当的问了。

“哼，我要是知道设计图在哪里，还会打这个电话吗！”海德气的想摔电话。

“怎么回事？”电话那边换了声音，那是疲惫的约翰森的声音。

“我亲爱的长官，是海德。”维尔把电话扔给约翰森，看着他疲惫的样子，这已久不知道是第几日了，他再这样跟安塞尔耗下去，一定会中年秃顶的！维尔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上的银亮亮的手术刀，想着奥格斯特已经失去联系十多天，约翰森又不会开玩笑，自己的生活真的很无聊。

“还活着？”海德没好气的说。

“嗯。”约翰森疲惫的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安塞尔的目标是奥格斯特。赶紧让他回来！”海德严肃的说。

“你说什么？”约翰森的音调高了起来，最后一个音不光飘了，还破了音，他皱了皱眉头，咳嗽了一声，抬手制止维尔再摆弄那无聊的银闪闪的金属制品，“怎么回事？”

“苏小南在苏黎世。”海德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苏小南第十一次叫了酒店服务。

大的不靠谱的华丽的总统套房已经酒气熏天。维斯特早已经受不了这难闻的酒精味消失了踪影。亚瑟只是坐在沙发上，楞楞的看着这个男人。

苏小南抬头，伸手去捞那个看上去最大的瓶子，一时没有拿稳，滚到了地上，才发觉那是个空瓶子，不由得笑了。

他笑了。亚瑟涨红了脸。

“你在看我。”苏小南轻笑着，眼睛迷茫看不清焦距。

“我，我没有……”亚瑟慌张的把目光瞥向别处，又按耐不住偷偷的瞄了回来。

苏小南的眼中正好捕捉到这个偷窥的眼神，他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压住了亚瑟，轻咬着他的唇。

“你……”亚瑟既紧张又兴奋，他根本不想推开这个男人，虽然呛鼻的难闻的混合酒味溜进了他的嘴里，让他根本没办法全身心投入。

“别动。”

苏小南看着亚瑟的迎合，笑了。他的舌头滑入亚瑟微张的口中，本想要挑逗他，折磨他，却没有想到，他的舌尖拂过亚瑟的牙齿，轻触着亚瑟的上腭，就被亚瑟的舌疯狂的缠住。

“可以么？”亚瑟含糊不清的问。

苏小南没有回答，只是接吻，只是吻着他，只有欲望，只有发泄，只有吻。

亚瑟不再问什么，由他主动吻着自己……

亚瑟闭了闭眼，慢慢的把缠在臂膀上的绷带扯了下来，他缓缓的睁开眼，活动了下左手，反手按住苏小南，他要这个男人，他渴望这个男人……

苏小南由着亚瑟把手深入他的衬衫里，任由他渐渐丧失理性的抚摸，亚瑟不敢去看他的脸，他不想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只要得到他就好，只要得到……

苏小南任由他欺上身，迎合着他把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刻意远离了他左肩的伤口，又一次吻向少年的唇。

亚瑟像是得到了肯定，不再有丝毫的不安，只有强占，只剩欲望……

人类最初也是最终的欲望。

酒店楼下大厅，维斯特挥挥手，示意蒙德他在这里。

“怎么了？”蒙德看了眼电梯，无奈的走了过去。

维斯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意思是坐下再说。

“怎么回事？”蒙德不满维斯特私自外出，万一亚瑟带着苏小南跑了……

“现在上去不方便。”维斯特淡淡的说。

蒙德不解。

“他俩在办事。”

“什么？！”相比维斯特超乎常人的淡定，蒙德可以说是超乎常人的不淡定了……

“我去拿点绷带和消炎药，一会儿楼上叫酒店服务了，你再准备上去。”维斯特面无表情的走了。

蒙德坐在那里，反应了好久，转而笑了。

蒙德占在门外，等着服务生把里面的床单被罩甚至是沙发都拉了出来，又有前前后后无数的员工推出了众多酒瓶，大约忙了两个多小时，他才进门。

亚瑟已经被苏小南抱到了大床上，而苏小南自己也刚刚洗过澡，披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踩的地上都是水，蒙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海德已经跟我说了。”蒙德先开了口。

苏小南又扯了条浴巾擦水珠。

“也就是说，你对我们已经没有用了。”蒙德的口气里，带了些杀人灭口的意味。

苏小南看了看空空的衣柜，放弃了找件衣服蔽体。坐到了沙发上。

“这是临死之前的逍遥？”蒙德的目光瞄到了他下面。

“怎么？你有兴趣？”苏小南冷笑道。

蒙德收回了目光：“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和奥格斯特是兄弟。”

苏小南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要跟亚瑟一起走么？”蒙德忽然问道。

“等下衣服送回来就走。”苏小南拿了根烟，蒙德很默契为了点了火，“亚瑟刚才动作太大，伤口可能会裂开，你注意一下。”

“他是上面那个？”蒙德问。

苏小南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你要去哪？”蒙德决定换个话题。

苏小南微微抬起头，眯起眼睛看着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接下来你就是安德烈的敌人。或许C也不会原谅你。根据安塞尔被关押时的审讯记录，他似乎很肯定C没有死。也就是说，就算我们西蒙家族放过你，你也并不算是安全。”蒙德说。

“那又怎么样？”苏小南弹掉了烟灰。

蒙德换了舒服的坐姿，说：“我一直都觉得你会更聪明一点。说实话，你是第一个当着的我面敢做这种小动作的人，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暗号打哑谜。我当时就在想，设计图反正毁了，你倒是如何能在这一个月内从我手里逃脱。”

“你既然知道，当初大可以当回服务生替我出去买。”苏小南不以为然。

“本大爷的兴趣可不在那。”蒙德的说。

苏小南轻笑一声，不去理他。

“没想到，你明明给了我惊喜，却没想到是这么没大脑，我真不觉得你走出这间屋子还可以活的过一个星期。”蒙德贴到苏小南耳边说。

苏小南把手对象落地窗，任由阳光落入指缝，这双手，既可以选择成为像安塞尔一样的外科医生，又可以像蒙德那样的去研究药品，又或者替C控制一下药剂量，做个不错的麻醉师。

如果没有这双手，他会遇到这些人么？

如果不是这双手，他此刻会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个角落？又有着怎样的明天？

一定是没有明天的。或许二十多年前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哪里有什么明天呢？

想到这里，苏小南笑了。

“你笑什么？”蒙德有些不理解了。

“我在害怕死亡。”苏小南的目光清冷，口气戏谑讽刺。

“你可以放心，你妹妹不会有事的。”蒙德叹了口气，虽然他很可惜这个男人，但是人总有一死，怎么死的其实完全不重要，反正不是自己杀死的。“海德很喜欢JULY。”

苏小南冷笑一声，说：“她不会是你们的。”

蒙德摊了摊手，他不会跟一个随时会死的人计较。

从来没有人能拿走蒙德家族的东西。

“先生，您的衣服。”蒙德从门口接过苏小南的衣服扔给那个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从背后看，他还是有着十分漂亮的背部曲线的，最起码该翘的地方挺翘的……

“你看够了没有？”苏小南并没有转身，只是冷笑着问。

蒙德咳嗽了两声，没有回答。

电梯抵达一楼，门口，站着已经在打瞌睡的维斯特。苏小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维斯特的眼睛瞬时明亮了起来。

“走了。”苏小南说。

维斯特嘴角的笑意，荡漾的快要化不开，快走两步与他并排，走出了酒店。

chapter 25

旧城区河边。

苏小南点了根烟，带着湿气的风凉爽中有些不爽，他皱了皱眉。

维斯特脱掉了连帽衫，微长的头发随着风扬起。这是张很漂亮的脸，一直看这张脸面瘫，突然笑起来，就犹如日出时那一瞬间的光亮了。

苏小南看着他，嘴角挂着笑意。

“真头发？”苏小南问。

“废话。”维斯特低沉的男声变了，取而代之的是苏小南熟悉的声音。

苏小南扯了扯维斯特的脸，不由得赞叹道：“这张假脸还真适合你。”

“滚！”C白了他一眼，扯掉了面具。

两人都看着水面，没有说话。

直到苏小南把一盒烟都抽完了，C才开了口：“安塞尔要是知道，一定会杀了亚瑟。”

苏小南笑笑，没有回答。

“你竟然没有杀了他。”C说这话的时候摇了摇头。

“那还只是个孩子。”苏小南淡淡的说。

“或许安塞尔不是这么认为的，听说奥格斯特已经去过交易所了，见到的时候，你可以问问他的意见。”C说完笑了起来。

“好笑么？”苏小南的语气里已经隐隐带了怒气。

“不好笑么？”C针锋相对，“你犹豫了。”

苏小南反而笑了：“你就这么恨西蒙家族？”那一刻，苏小南好像发现了C的秘密，一个致命的秘密。

“你觉得是就是了。”C伸了伸懒腰。

苏小南看着她的身段，突然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混进西蒙家族的。

“什么时候？”苏小南问。

C愣了一下，想明白了他的问题，笑了笑说：“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天夜里。”苏小南不喜欢女人不答反问，所以他才觉得女人麻烦，“那天夜里亚瑟要放我走，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放在你手边的手术刀。”

“然后呢？”C接着问。

“那不是我的。”苏小南淡淡的说。

C很惊讶的从腰间扯下那圈刀具，苏小南看着大大小小的军刀，不由得皱起了眉。

“那也不能确定是我。”C反驳说。

“嗯，对。所以我就试了试。”苏小南解释说，“我问过亚瑟，维斯特经常用什么武器，亚瑟说你是反射神经比一般人要好，所以专攻近身战，用的是双刀。不管是多么特殊的佩刀，指腹和虎口处一定有磨出茧子。”苏小南想到了安塞尔那双略有些粗糙的手，握过刀的人，手大多都是一样的。只是此刻，他脑中总是会闪过，是亚瑟那双颤抖的，炽热的手，那双手，曾经穿过他的发……

“我也有。”C不满意的伸出手，在阳光下细细的看。

苏小南被她的话拉回了思绪，笑了笑，没有回答。

C的脸色变了，阳光之下，她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开了一层皮，那自然不是她的肉，所以也就觉察不出疼。那条划痕细细薄薄，不易察觉，却挑起了她手上那层假人皮，这毕竟只是化学合成的胶皮，一旦划开，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真肉。

是那个时候，讲电话的时候，她在裁纸，苏小南曾经递给过她一张纸。

“把长发再留起来吧。这样半长不短的，实在不适合你。太女气了。”苏小南说。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C沉重的说。

“什么？”

“你变了。”

苏小南自嘲的笑了。

“变得女气了。”C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变得女里女气的人，对着河面，一直到天黑了，才离开。

在一家私人的小旅馆睡了一夜，第二天中午，C才昏昏沉沉的醒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觉得我们该回去了。”

苏小南心领神会，打了车，把睡的半醒的C塞进了出租车，直奔机场。

一切都该结束了，苏小南看着窗外。

一个急刹车，从不系安全带的苏小南直接跌到了车窗上……

刚要开口骂，就发现前面挡路的那个人，厌恶感油然而生，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还在后座昏睡不醒的C，他皱了皱眉，下了车，示意司机把车开走。

“跟我回去。”奥格斯特不由分说的拉起苏小南就走。

苏小南并没有挣扎，只是由着他，拉着自己走过两条街道，直到走在他前面的奥格斯特回过头，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真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

“你到底想怎么样？！”奥格斯特一拳打在苏小南左脸的墙上。

这个近距离的震动和风声让苏小南很反感。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就是爱么？他的爱么？

“别这样。”奥格斯特突然哀求说，“别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

苏小南很听话的闭起了眼睛。

奥格斯特狠狠的抱住了他。他抱的太紧，苏小南感觉到了窒息的疼痛。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奥格斯特不断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