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一边看镜子,一边伸手拿了俩馒头,左右在衣襟里塞了一个:“这样呢?”
刘晓东恶寒,吴嬷嬷的馒头蒸的真是太大了……
“有点大吧?”马科自己也觉得不对劲,拿出来馒头又换成俩包子,“咦,这样差不多了吧?”
“你不是打算带着俩肉包子嫁人吧?”刘晓东忍无可忍地将他抓到面前,拿出包子两口吞了,“千万别弄假的了,天长日久肯定露馅
儿,是啥样就啥样吧,比你平的女人我也见过,你这张脸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了,他不会太注意那里的。”说着将腰带给他系上了,马
科腰细,这么一弄衣服的褶皱稍微掩盖了一下,看上去不那么膈应人了。
“下个月他们俩就能放出来了。”马科小心翼翼提着裙摆坐到床沿上,“城里的店铺我不打算赎回来了,关门,让他们俩到西州去吧
,你跟我在一起,个把月过去看看就成,等攒点钱,我们将来跑路也容易。”
刘晓东知道他在准备退路了,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就算西门放真不跟他圆房,时间长了旁人肯定也能看出端倪,要跑路提前得把身边
的人安排好,到时好有个转圜的余地。
“吴嬷嬷最好也跟他们过去,花见只能先跟着我。”马科说,“不然他们肯定要给我派贴身的丫鬟,那我就死定了,大姨妈都不来…
…”
“你还年纪小。”
马科翻白眼:“万一他们以为我不能生育呢。”
“你能吗?”
“我能让别人生。”
“你敢。”
日子在小两口的辩论中悄悄滑走,很快就到了出嫁这天。
娶妾的仪式本来就潦草,马科又极力主张一切从简,最好连西门放本人都不要出现,他自己送上门就行。
一乘二人小轿,几个仆人,外加媒人和丫鬟,小小的接亲队伍上午来到邓庄,放过鞭炮,马科便上轿而去,从此成了西门家第十四房
姨太太。
刘晓东早早就化作猫形,由花见抱着跟在队伍后面,马科刚把它抱出来的时候花见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死猫复活了,马科给她解释
了半天才相信这是他新找的一只很像刘晓东的猫,因此也叫刘晓东。
本来依马科的意思最好连拜堂都省了,但西门家好歹是大户人家,西门放对他也确实是十分的喜欢,不愿意这么委屈他,还是正经走
了一趟仪式。
拜堂的时候马科顶着盖头,听见四周宾客挺多,西门老妇人和西门放的正房太太也到了场,接受了他的跪拜。
这一天马科鞠躬磕头无数遍,最后身体都麻木了,等送入洞房,觉得就跟打了场仗似的,腰酸腿疼脚抽筋,真想躺倒睡一觉,可惜还
没完,得等着新郎来掀盖头。
西门放一直在外面应酬,马科只能坐在那儿干等着,早上没胃口,中午没吃饭,到了下午胃里直泛酸水儿,饿的前心贴后背。
又坐了一会,觉得有人扯他的裙摆,低头看看,刘晓东叼着个包子蹲在脚下,趁人不备赶紧接过来藏在手心里,刘晓东用爪子在地上
写“是吃的,别往衣服里塞”。
马科轻轻踢他一脚,偷偷吃了。
掌灯时分,西门放终于进了洞房,喜娘递过来秤杆,西门放挑开盖头,坐在马科身边细细看了他良久,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
丫鬟婆子们呼啦啦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一对新人,西门放站起身解开腰带,像是要脱衣服,马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酒喝
多了兽性大发什么的,不着痕迹地往远离他的一头挪了挪,再挪了挪。
还好他只脱了外衣,道:“失手将一整壶酒都洒在袖子上了,湿答答的。”
马科“哦”了一声,看他说话挺有条理,不像是喝多了,稍微放心了一点。
西门放回到床前,弯下腰看着马科,马科心中有鬼,不敢与之对视,低着头跟小偷进了派出所似的,很快就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不过这一切在西门放眼中看来却都美妙无比。
鲜嫩欲滴的小美人,虽然身材单薄了点,但胜在高挑娉婷,纤腰一握,双腿修长,一双柔荑交握着放在膝上,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细
瓷一般让人舍不得触碰。
平日里见他都是素装,不是蓝色就是绿色,今天头一次穿了红,越发衬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真个美艳不可方物,那娇羞,那怯懦
,那局促不安香汗淋漓的模样,是个男人看了都要发狂。
西门放心底里叹了口气,念他新近丧母,必然悲痛欲绝,自己既然答应了三年都不圆房,自然不能太过莽撞,就算不打算等够三年,
好歹也要先暖了他的心再说。
当下收敛心神,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道:“过来,跟我喝一杯合卺酒吧,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马科头皮发麻,呐呐道:“我、我不会喝酒。”
“来吧,就一杯,大喜的日子。”西门放柔声劝他,将酒杯放在他手里,圈过他的指头握住了,把自己的胳膊与他绕了个圈,温柔笑
笑,一仰脖干了,道:“就喝一口吧,剩下的给我。”
说起来他其实是个挺体贴的老公啊,何况前两天才疏通关系救了定邦和满仓,过河拆桥也不能太快……马科只得抿了一小口酒,西门
放微微躬下腰,示意他将剩下的给自己,马科只得端到他唇边喂他喝了。
刘晓东一直蹲在床脚,对这暧昧的一幕极其不满,“喵”地抗议了一声。
西门放这才注意到他在床上,皱眉道:“怎么有猫?”
“呃……它一直跟我睡,习惯了。”马科忙说。
“哦。”小女孩喜欢养猫也无伤大雅,西门放一把抓起刘晓东,看了他片刻,道:“今天是你主人大喜的日子,怎么也没人给你打扮
打扮?”说着童心忽起,在妆盒里抽出一条大红缎带,在他脑袋上打了个蝴蝶结,“这样才对嘛。”
刘晓东气结,又不能反抗,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西门放,压着火气没吭声。
天慢慢黑了,夜色浓重起来,卧室里一双红烛烧了已然大半,西门放却仍然没有走人的意思,马科一整天精神高度集中,到这时候已
经筋疲力尽了,硬撑着正襟危坐在那儿,暗暗祈祷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圣母玛利亚赶紧让我老公走人吧,爷要睡觉啊啊啊啊……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欢喜,西门放也看出他困倦不堪,但就是舍不得离开,见他都快打盹儿了,便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他抱了起来
。
“你干嘛?”马科没想到他忽然要上下其手,毫无预警,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绷的像根棍子一般:“你想干嘛?”
“睡吧。”西门放将他放在床上,弯腰看着他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拨去他脸上一丝碎发,“夜深了。”
马科一听一个“睡”字彻底炸毛,也不管什么体面了,一个驴打滚便滚到了床角,抱着双膝虎视眈眈看着西门放的黑手:“我不困。
”
西门放有点哭笑不得,他娶了这么多老婆,风月场上也算是老手了,头一夜女人大多都是娇羞沉默,规规矩矩的,还没见过这种满床
乱滚“我不困”的类型,抱着胳膊站在床前,道:“我有那么吓人么?你要这么躲着我?”
马科严肃道:“我娘在世时说了,两口子要相敬如宾,不要搂搂抱抱的。”
西门放一脑门子黑线,知道他是暗示自己母亲新丧,告诫自己不要食言,心中虽然恼恨,但到底宠爱,只叹了口气,道:“我要歇息
去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明儿还要早起奉茶。府里地方大,这跨院人少冷清,晚儿若是害怕,明儿我叫你十三姐来陪你罢,她与你年
纪相仿,性子开朗,好做伴儿。”
刘晓东不满地“喵”了一声,表示陪床的位子已经有人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马科抱起刘晓东在枕畔,道:“不用,我有小猫陪着就不怕啦。”
西门放以为他小孩心性,微笑摇头,弯腰在他嘴角留下一吻,道:“我走了。”
马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如释重负,跑去闩了门,将满头沉重无比的钗环都卸了,一回头差点笑出声来。
刘晓东已然化作人形,光溜溜躺在他的雕花拔步床上,浑身一丝不挂,只有脖子上绑着个大红蝴蝶结,跟钙片男优似的,眯着眼看着
他宽衣解带,表情不言自明。
“我累死了。”马科一个一个解着盘扣,暗示他自己要睡觉。
“新婚燕尔,洞房花烛,怎么能辜负了这番良辰美景?”刘晓东傻兮兮拽起文来,“来吧新娘子,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你又不是新郎官。”
“难道你在等你十三姐?”刘晓东换了个更淫荡的POSE,“倒也是,明年这个时候西门家要是能添个男丁,也算你报了他的大恩大德
了。”
“滚!”马科脱下绣花鞋扔他脸上,“别激我啊刘晓东。”
想想他以前交过女朋友,本来就是个双的,刘晓东也担心起来,这样常年身处后宅,美女环绕,难保他不荡漾啊……于是更加坚定了
之前的想法,一把将床边的美人抱上床去,彻底扑倒乱吻乱咬,一边将缀满盘扣的肚兜扯个粉碎,一边暗暗发誓,在漫长的后宫生活
里,决不让他有多余的精力去觊觎他的姐姐们。
第37章:老爷就是NPC
新婚次日马科正式拜谒了西门家一干女眷,给老夫人与姐姐们奉了茶,阔太太生涯从此正式开始了。
西门家乃是侯门后裔,人口虽多,但家教极好,西门老夫人统帅后宫,尽管儿子屯了十四个媳妇儿,内宅却是尽然有序,从没出过争
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儿,大家对马科也还算友善,偶尔打牌九听戏上香什么的也会叫他一起参与。
马科从小就乔装改扮,但这回却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心理压力太大了,老担心自己被人戳穿,自打过门后便深居简出,要不是怕
把自己饿死,连晚饭都懒得出去和大家吃。如此过得月余,养尊处优却是越来越瘦,春暖花开的时候竟比腊月里还清减了,光是个头
蹭蹭长,不见增加一分肉。刘晓东天天跟着他吃剩饭,倒是胖了一点,腹肌从八块变成了六块,变成猫更不用说了,比毛球还毛球,
手感好极了,晚上马科都不许他变回人样,就爱抱着毛球睡,搞的他苦逼的不行。
西门放家大业大,事业繁忙,年后便去了京城,四月中才回了家。
老爷回家,众人无不雀跃,几个老婆虽然都懂事矜持,但毕竟都是花样年华,纷纷打扮的花枝招展,等着争夺老公的眼球。唯独马科
像是到了死期,惶惶然不可终日,到了家宴这天,更是如上刑场一般,穿了件寒碜的不能再寒碜的家常衣服,顶着一张苦瓜脸去了老
夫人院里。
家里人太多,十四个老婆二十个小姐,四桌都坐不下,马科寻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在两个最肥胖的小姐中间,祈求她们魁梧
的身影能将自己完全遮住,让西门放不要记起还有他这么个人。
哪知西门放一去经月,却一直惦记着他的模样,自打他进门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他,见他愈发消瘦苍白心中十分疼惜,旁人都是穿金戴
银意气风发,唯独他一身缟素茕茕孑立,不禁后悔自己走时大意了,没嘱咐母亲下人照顾好他,满怀宠爱地冲他招招手:“阿珂,坐
到我身边来。”
这一声邀请羡煞旁人,对马科却不啻晴天霹雳,面如死灰地抱着猫一步步蹙过去,行了个礼:“老爷好,老爷辛苦了。”坐在了他身
旁的锦墩上。
一顿饭吃的毫无滋味,西门放给他夹什么菜,马科就顺手塞刘晓东嘴里,吃的他都快吐了,暗地里诅咒着西门家祖宗十八代——有钱
是吧?米多是吧?爱献殷勤是吧?你妹的有这么喂猫的吗?猪都吃不了这么多啊啊啊啊……
吃了一半刘晓东实在撑的不行了,拍开马科的手想要跳下地,马科揪着他脖颈的软皮不放,一人一猫纠结了半天,西门放一把抓过刘
晓东丢了出去:“让它玩去吧,别折腾小猫了,饭也没吃几口,怪不得这么瘦。”
刘晓东被他丢的打了个滚,回头怨毒地瞪了他一眼,抖抖毛走了,马科只得拿起筷子往嘴里塞饭菜,低着头脸都快杵到碗里去了。
吃过饭大家在花园的凉亭里坐着消食,马科吃多了,带着刘晓东在石子小径上散步,边走边道:“完了,他回来了,这天气一天天热
起来,我穿的越来越少,更加容易穿帮了,我们就等着被送官查办吧。”
刘晓东白他一眼,在地上写:“那你就假装打摆子,一直穿着棉袄吧。”
马科哼了一声:“我还怕得痱子呢。”
“四月天就要得痱子了?”一声轻笑吓的马科差点丢了魂,转头一看只见西门放坐在不远处一座凉亭里,身边跟着个小厮,正在品茶
。
“过来。”西门放招手,“让我好好瞧瞧你。”
马科只好走过去,西门放直接伸臂将他抱了起来,搁在膝头上,胳膊圈着他身体,道:“怎么呆在家里养着反而瘦的这么厉害?想家
了么?”
马科魂飞天外,脸刷一下白了,脊背挺的僵直,下意识地将两腿并了起来,挺了挺单薄的小胸脯,呐呐道:“那个……整天呆着不动
,吃了也不消化,所以,那个不长肉。”
刘晓东适时赶到,刷一下跳上他大腿,蹲在他两腿间,尾巴一盘护住了他的要害。
西门放把玩着他一绺头发,手指勾了勾他下巴,道:“怎么,不喜欢呆在家里么?太闷了?”
马科张了张嘴,又想起沉默是女人的美德,抱怨老公是不对的,尴尬地笑了笑,垂目道:“没。”
要想俏,一身孝,马科守孝一年未满,今天穿着一身月白旧衣,头上是素白银器,鬓边别着白绒花,不施粉黛美目低垂,比起新婚的
美艳照人,更多了一分我见犹怜,看的西门放心旌摇荡,把着他的下颌轻轻一吻,道:“算了,你在外面跑惯了,闲在家里别憋出病
来,左右没事,明儿跟我去几个店里巡查罢,看看他们的账本写的怎么样。”
马科扭着头想要躲过这一吻,还是被亲在了嘴角,刘晓东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炸了毛,马科忙死死将他摁在腿上,道:“老爷你还是
忙你的吧,我在家呆着练练字挺好。”
西门放笑笑,道:“最近在练字么?来,让我看看你写的怎么样。”
马科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可话一出口收不回来,只能跟着他往自己的小跨院走去。
西门放虽然是个生意人,但自小家教甚严,写的一手好字,马科识字很多,忙着做生意没空练毛笔,书法却十分潦草,这一个多月才
刚刚开练,七扭八歪不大整齐。
西门放也是闲的蛋疼,稳稳坐在桌前将他写过的字又用两三种字体重新写了一遍,权当是给他做临帖的模板,道:“若是你不想跟我
去店里,在家里练练字也好,虽然女眷首重女红,但家里也不缺绣花儿的人,随你喜欢吧。”
马科诺诺应了,跟着他又写了好几张字,天都黑透了西门放才依依不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