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腐世界之炮灰很坚强(第三卷)——斎子焉
斎子焉  发于:201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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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萨见姓东方的“劝慰”不发话,便殷勤地给唐以中布菜,弄得反倒他像主人。

赵定春正默默感叹世界真奇妙,忽听东方宣文道:“晚上不许同房。”

“噗——!”

“咳咳咳咳咳……”

收到命令的两人都被呛得天昏地暗。

赵定春和秦雪臣面面相觑,随后同时埋头扒饭。

大师兄……大师伯……你是冰山面瘫啊……什么时候改行做不许小夫妻同房的恶婆婆的?

唐以中擦了擦嘴,放下筷子道:“我饱了,师兄慢用。”说完落荒而逃。

托萨顾不得管其他人,扔了筷子紧跟而去。

秦雪臣哭笑不得:“大师兄,下回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

东方宣文一脸正直:“我说什么了?”

“……”

“……”

红莲先生和梅思衣一直谈到深夜。三个徒弟一个外孙外加上门女婿(?)一枚,全都候在他房门外。

老先生甚少动怒,对徒弟更是慈爱,梅思衣从来孝顺,但这种事上,谁也吃不准他们会不会大大地争执起来。

好在担心都是白费,除了梅思衣轻轻地哭了几次,红莲先生一直是轻声细气,虽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肯定不是发怒。

梅思衣出来时,眼睛红肿,见到众人都在,怔了怔,有些别扭地垂下头,行礼道:“思衣不孝,从今往后,还劳师兄们代思衣尽孝。”

如此说来,便是老先生同意婚事了。

东方宣文虚扶了扶:“你……”

唐以中忍不住道:“师姐,难不成你要随……去北疆?!”

赵定春一呆,他只以为梅思衣成亲后要去沈家,原来居然是打算随夫从军?

梅思衣也是意外:“你怎知……”她心里抱定主意后,只来得及和师父坦白,连沈芮那边也不知她的决定。

唐以中叹道:“你我从小一块儿长大,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么。”

梅思衣外柔内刚,要她像普通妇人那样相夫教子,是为为难。尤其沈家这种巨富人家,兄弟姐妹连襟妯娌之间的勾心斗角,都非她所能忍受。换而言之,若能受得了这些,以她的容貌才情,又怎会二十五了还未出嫁。

在场众人都是熟知梅思衣性情的,稍一想便了解了,只宽慰她安心出嫁。

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沈芮甫知梅思衣要随他从军,也是犹豫,毕竟北疆苦寒,一年之中天气温暖的日子不足三个月,她一个娇娇女如何承受得住。

梅思衣听闻沈芮似有反对之意,亲自写了封信给他,看得这位准新郎哈哈大笑,终于点头答应。

于是东方家的别馆中,里外均是一片忙碌,忙得马不停蹄,又忙得喜气洋洋。

唯一一点阴沉,大约来自小赵。

从沈芮的送别宴那天晚上远远看了向怀风后,赵定春就再也没见过他。

尽管他反复告诉自己,他们俩只是有一份共患难的情谊在,向怀风对他并非是全然的爱意,他对姓向的也是依赖大于情爱,但……看不见他,依然令赵定春牵肠挂肚。

人就是这么奇怪,一边自以为是地保持着所谓的“理智”,一边又非常坦然地做些完全有悖于“理智”的行为,两者还能长时间共存。

赵定春整日闷闷,想找唐以中说话,托萨那家伙就不停地在周围转悠。东方宣文不是个好的述说对象,秦雪臣虽然和气可亲,可小赵和他实在没有熟到可以聊那些的程度,无奈之下,只好去找忙着绣嫁衣的梅思衣。

梅思衣这边正是最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的,赵定春本想靠近“治愈”一下,结果却好像更加不是滋味了。

数日之前,东方宣文还说在忙他和向怀风的婚事,现在,这些红绸红灯笼,先成全了沈梅的婚礼。想想也是,连日子也没定过,哪里能算数……

梅思衣看到赵定春进屋后呆呆站着不说话,心思一转,已猜到他为何如此,口上只道:“安霖,快进来坐。我这儿乱得很,你别见笑。”说话间,芍药已经沏了茶端上来。

小赵看梅思衣在那儿分针走线,突然后悔:她明明是最忙的,怎么会想到找她聊天呢……然后就坐立难安地开始想借口离开。

倒是梅思衣先打破了沉默:“安霖最近好吗?”

“挺好的……”

梅思衣纤纤玉指按着绣布,问:“当真很好?”

“……”赵定春虽然不懂医不会武,四书五经也没读过,但梅思衣的言下之意,他不消多想便了然,低头不语。

“安霖若是有心事,不如说来听听。”梅思衣怕他不自在,便低着头绣花,不去看他。

“师叔……”

他平常总是“思衣姐”地叫,郑重其事地当着梅思衣喊“师叔”还是头一遭。思衣见他肃穆,停了手中的活,转过来问:“安霖想说什么?”

赵定春盯着自己手指上的纹路,道:“我问你一句话,你不要生气……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看了沈芮洗澡,所以才……”

赵定春盯着自己手指上的纹路,道:“我问你一句话,你不要生气……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看了沈芮洗澡,所以才……”

这种问题绝对不适合他这个“晚辈”问出口,可是莫名地,赵定春就是很想知道。.

梅思衣落落大方道:“自然是有这个缘故的,若不是那日……我又哪里肯这样快嫁给他。”毕竟是对声誉有碍的,她再豪爽,也不代表可以容忍自己的名声有污点,“想必他……想必沈大人那边,也是一样的。”

赵定春便不无纠结地问:“那沈大人岂不是为了负责才娶你的?”

梅思衣有些不明白了:“自然是这样,难道你觉得他不该负责?”

小赵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他会不会……如果只是为了负责而成亲,那……”

梅思衣似有所悟,笑问:“你是不是想说,若只是为了负责而成亲,太草率了些?”

其实赵定春本想问,如果沈芮对她不是爱情呢?如果只是为了洗澡被碰见的事,单纯地出于男人的考虑,要对她负责任呢?可是这话太难听,他问不出口,听到梅思衣那样的说法,只得点头。

梅思衣几乎是立刻就说:“我也知道是快得有些过分了,不过……”她微微脸红,“我心里既已认定了他,便不会再改了。”

赵定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万一他不是真心爱你,只是看中你漂亮,看中你……别的什么……”

“……”梅思衣愕然看着他。

“连彼此了解的时间也没有,也来不及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到成亲以后才发现原来和自己想的都不一样,那怎么办……”

梅思衣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安霖,这些话,你究竟是在问我,还是在问自己呢?”

赵定春瞪大了眼,“呼”地站起来,碰翻了凳子也顾不得了,急匆匆地就要告辞。

梅思衣叫住他,又过去帮他把凳子扶起来,心中已有了想法。

“安霖,我与沈大人在别人看来大约是很不配的。他是朝廷官员,我是江湖女子,他是富家少爷,我不过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无论怎么看,都是我高攀了。我也问自己,他看中我什么呢?论姿色,他家中富裕,必定美婢如云。论才情,我除了医术和女红拿得出手,什么琴棋书画都算不得出众。论性情……”梅思衣一笑,“我知道江湖上多有传我泼辣蛮横的。[].所以,我也不是没想过,沈大人究竟看重我什么?”

赵定春只觉尴尬万分,讷讷道:“思衣姐,我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准新娘摆摆手:“你说得并不错,若他……沈大人没有当众求亲,我也定要再想一想的。”

小赵更加莫名了,难道只是不忍心拂了他颜面,所以才点头的?!

他吃惊的样子太过明显,梅思衣忍不住笑出声:“你不要觉得我是一时心软。我只是考虑着,若此时不答应,待他三年五载从边关回来,我已人老珠黄,那时再谈情说爱,岂非叫人笑掉大牙。只趁着我还不很老,赶紧嫁人便是了。”

“……”赵定春越听梅思衣讲,越觉得这个“浪漫故事”好像一点儿也不浪漫了。

“他一个大男人,肯当着众人的面求亲,已是给了我大大的面子,告诉众人乃是他……沈大人先有意,免得叫人日后说我追着他跑。我若不允,不只是不给他台阶,更要伤了他的心。我既知他心中有我,我心中又……有他……又何必拘泥太多,照着心意走便是了。”

“可成亲之后,万一……”不是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梅思衣回头看了看绣架上绣了一半的吉服,似也在想成亲之后会怎样。

“沈家不同那些小门小户,必定是道阻水深的。他……沈大人又是庶子,想来会有些难为。但他有官职在身,常年驻守北疆,我也无须去他家受那些闲气,到北疆当个大夫不好么?”

梅思衣见赵定春欲言又止,笑道:“我知道你想说,成亲之后那些情啊爱啊不能当饭吃,万一他变了怎么办?”

赵定春拼命点头。

梅思衣信心十足,道:“我信得过他,男儿一言九鼎,必不会负我。再说,万一他真的变了,难道我是死的?任由他待我不好?”

“……”赵定春失笑。梅思衣看似娇弱,实则恰恰相反,能够欺负到她也算一项本事。

准新娘自己想想也笑起来,笑了会儿,道:“安霖可是担心,向怀风成亲之后待你不好?”

赵定春顿生窘迫,又无奈地想,他们这算成为闺蜜了?

梅思衣拍拍他的手:“我看你平日里一是一,二是二,怎么在这件事上如此不爽快?他来提亲,自然是心中怎么想便怎么做了,你喜欢他便点个头,不喜欢他也没人逼着你成亲。若是顾忌向家不要你,只管叫向怀风跳脚便是,你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赵定春想了想。

又想了想。

醍醐灌顶。

是啊,现在是姓向的求娶,又不是咱上赶着求他,为什么要茶饭不思?

梅思衣又道:“向怀风……似乎有些日子没来看你了,吵架了?”

赵定春呼啦站起来:“思衣姐,我想起来有件事忘记做了,去去就来。”说罢,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

梅思衣愣了愣,笑着坐回去绣嫁衣。

赵定春叫麦冬以最快速度准备了马车,连衣服也顾不上换,直接跑去了向家。

车夫对向家也不熟,只随便找了个侧门就停下马。

赵定春也顾不上管这道门平日里究竟是派什么用场的,坐在马车里就指挥麦冬过去敲门。

一个门房探出头来,问:“什么事?”

麦冬恭敬地行了礼,才道:“我家少爷找向怀风少爷,请他出来一见。”

门房都是最势利眼的,耳朵里听着麦冬的话,眼神早在他身上的衣服和路边的马车上骨溜溜转了圈,见着不像寒酸人,便客客气气道:“有拜帖么?”

麦冬挺着小腰杆道:“你就说我家少爷是赵安霖,他自会出来的。”

赵定春在马车里听麦冬说话,心里突然有些不确信。之前的冷战还没有结束,万一他不出来可怎么办?

门房似乎和同伴商量了一下,过了会儿道:“要不您明日再来?今天可吃不准少爷在不在府里。”

麦冬犹豫了下,跑回马车前征询主人意见,赵定春咬牙:“没事,我等着。”

门房听他们要等,只好说:“那您稍等,先替您传个话进去。”

向家占地宽广,从二门外到二门内就要走老远的路,再往里更是闲人免进,门房只说“传个话”,但这话想要传到向怀风耳朵里,还不知要转多少个人,跑多少里路。

作为贴身小厮,这小两口最近的别扭麦冬是有些知道的,他生怕向怀风赌气不肯来,给赵定春没脸,在旁劝道:“少爷,咱先回去罢,这么大热天的,等着也不是办法,您传个信,叫向少爷来别院不也一样么?”

赵定春心里焦灼,只想越快见到向怀风越好,而且……他担心……回去之后,现在的这份勇气很可能就消失殆尽了。

足足过了有大半个时辰,门房才又探头道:“赵少爷,怀风少爷来了。”随后,沉重的门缓缓打开,向怀风冷着脸走出来。

麦冬打了鸡血一样地小声叫:“少爷少爷少爷!”

赵定春抹了抹在马车里闷出来的汗,强作镇定地在麦冬的搀扶下下了车。

“向怀风。”他左手一甩,出尘脱俗貌:“你是不是喜欢我才想和我成亲?!”

“吓!”门房、车夫,包括麦冬都被唬了一跳。

向怀风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有没有惊到,只是淡然回答:“自然如此。”

“吓?!”众人又一跳。

赵定春心中稍定,终于将憋了许多日的话问出口:“你是因为我救了你,报恩的那种喜欢呢?还是耍着我玩儿的喜欢?还是……真心诚意地喜欢我这个人?”

“……”众人无语,还没见过哪家的少爷在大庭广众下,这么直接喜欢来喜欢去的。

向大官人却不正面回答,反问道:“你呢?你对我又是何心思?”

“嘶——”围观人士倒吸一口气,又赶紧等小赵怎么回答。

“……”赵定春努力让自己抬头挺胸,不避开那两道刺人的视线,“我是喜欢你,而且比你喜欢我早得多了,但如果你不是真心的……”

向怀风眯着眼打断他:“你怎知你喜欢我比我喜欢你早?”

赵定春一愣,随即嗤之以鼻:“你当我看不出来么,你分明是我救了你之后才渐渐对我好的。”

向怀风嘴角一勾:“就是说,你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

“……”赵定春的脸顿时红了,“你……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围观群众很有冲动叫他们回房关了门慢慢聊,当事人不介意当中“喜欢”来“喜欢”去的,可也要关注一下其他人的承受能力啊喂!

向怀风往前跨了一步,手一摊道:“你接着说。”

赵定春恍惚觉得他笑了一笑,但不及细看,整了整心情,又接着大声说:“虽然我喜欢你,却不表示你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我,我大概会难过几天,但是!然后我会去找个比你长得好看,比你温柔多情,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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