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腐世界之炮灰很坚强(第一、二卷)+番外——斎子焉
斎子焉  发于:201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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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说的干活就是在草药房里把药材该晾的晾,该切的切。

一走进去,老李劈头盖脑就问:“昨儿个给你讲的那些,记住了多少?”

赵定春一愣,继而大囧:不是吧……大清早的就小测验?

“这个是什么?”

“……麻……黄?”

老李点头。

小赵不禁窃喜,居然蒙对了!

“药效呢?”

“……治便秘?”

老李从容地拿起一根小竹竿,飞快地照着赵定春的屁股抽过去:“你家的麻黄用来治便秘的?!昨晚头一个就告诉你麻黄可平喘发汗利水治风寒,才多久就全忘了?!”

赵定春嗷嗷叫着扭屁股躲开,嘴里不依不饶:“我家风寒只吃日夜百服宁!”

“还胡扯!还胡扯!”老李恨恨地多抽了几下。

赵定春本以为自己年青力壮,要躲开老李的攻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谁知道老李看着胡子花白老态毕现,腿脚却意外的灵敏,反应速度更是惊人。

可怜小赵对各种药材上的知识前听后忘,老李问十句,他倒是有十句是错的,好一顿竹鞭伺候。

当小厮的头一天,就在草药房里鸡飞狗跳地度过了。

待过了几天后,赵定春发现这边的饮食起居习惯很不一样。

早上起来先干活,到近中午的时候随便吃一点,下午再干活。

傍晚天空还亮堂堂的就张罗着吃晚饭,吃了晚饭趁天还未全黑再干会儿活,等太阳下山了,就睡觉。

反正每天只吃两顿饭,什么下午茶、宵夜、小点心,那是想也不要想。

凌晨四五点就起床,晚上六七点就睡觉,油灯蜡烛的光芒微弱,还耗费得很,所以通常不在晚上干活。

赵定春花了好久才慢慢适应这种生活节奏,习惯了早晨睡懒觉夜里玩电脑的他,起初每晚都瞪着床顶数水饺,要不然就在屋里原地做运动,直到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了才睡得着。

至于早饭的问题,他有一次小心翼翼地问了老李。

老李神情复杂地把他从头打量到脚底心,嗤了声:“哪儿学来的臭毛病,大清早谁有功夫给你弄饭吃。”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照着小镇这儿的习惯,只有有钱的、养得起丫鬟小厮的大户人家才有吃早饭的习惯,那也只局限于主人们吃,下人只有赶早起来做饭的份。

以至于后来,当赵定春终于明白老李动不动就睨着他,再“不像不像”地嘀咕着摇头转身的含义后,不免内牛满面:老子哪里不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了?哪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赵定春正捧着一张纸,心中天人交战。

唐大夫坐在他对面,面若桃花,美貌非常。

由于某些坑爹的原因,赵定春对眼前这张纸上写的是简体中文丝毫不感到惊讶,令他为难的是抬头的三个大字——卖身契。

自从最初那晚唐以中提了句“卖身契”后,这些天再没见下文,所以赵定春很自然地认为唐大夫那是开玩笑的,逗他玩儿呢。

但现在,白纸黑字,甲方乙方,想无视都不行了。

“少爷,这个……”能不签么。

唐以中体贴地说:“你要是不识字,我可以念给你听。”

好吧,装文盲也是没有出路的。

纸上写着,赵定春到唐家卖身三年,期间的所有事情由主人唐以中负责,若是卖身期间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也由唐以中发落。

放在古代,算是合情合理的条款。

可是……

赵定春恨不得作个两颊凹陷的骷髅表情出来。

老子能不能签个正常点儿的劳动合同啊?!这种杨白劳对阵黄世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唐以中以为他不说话是默认不识字的事儿,便说:“这是卖身契,上面写的是……”

赵定春连忙说:“我知道,知道,我认识字的。”本科在读啊亲。

“那就好。”唐以中还是一贯的淡漠表情,“既然这样,那就快签了吧。”

拖延显然不是个办法,还会让唐大夫怀疑他的动机。但是卖身契这个东西,作为新时代大学生,赵定春对它有本能的排斥。

他迟疑地问:“卖身三年的话……有工钱么?”

唐以中回答:“每个月五钱银子。”

赵定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还没机会用过钱,更不知道这儿的物价怎么样,无从比较也就不知道这五钱银子一个月对于小厮来说,已经是个非常难得的“高薪岗位”。

“那个……少爷,真的就三年?”

唐以中自然知道他迟疑是生怕吃了亏,说道:“你无须担忧,我虽算不上大善人,也不是那种挟恩求报的小人。”

赵定春喃喃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一边慢吞吞地握起了笔。

啧,早知道这样,当初报个法律专业就好了。

小赵同学上一次用毛笔还是在小学的书法课上,手握着毛笔跟拿着玄铁重剑一样,一个劲地抖啊抖啊抖,花了好大力气才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波浪形的“赵定春”。

唐以中一贯是没什么表情的,但看到那三个字,脸上明显僵了一下。

他拿着卖身契沉吟许久:“你……真的识字?要不然还是我给你念一遍。”

“你给我……”赵定春流着宽海带泪,把那个“滚”字咽到肚子里,当屁放掉。

签了卖身契后,赵定春的情绪低落了好几天,但是干活倒是更卖力了。

反正老子都已经是卖了身的人了……每每想偷懒时他都这么默念一遍,比悬梁刺股还管用。

他干活利索,老李自然也就看他顺眼许多,和他说话也很少再用骂人腔,挨打的次数更是绝少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小赵在医馆的生活越来越顺手。

草药房里的活计他学会了大半,偶尔老李外出采药,他一个人也能把药材切的切,捆的捆,理得井井有条。

不过他也才知道,草药房里铺天盖地的药材居然只是老李在附近山上采的一些普通药草,还有很多药当地不产,都是从外头商人那里成批买的,存在草药房后面的仓库里。

许多药材都不易保存,有些药性相克的更要远远分开,所以老李隔三差五仍要叫赵定春背些口诀,以求万无一失。

用老李的话说:“药材上的学问,一辈子能学个六七成就算是大家了。学到八九成,从古到今也只有那么几个。学满十成十的,大约只有神农老祖宗。”

赵定春很想问,那么写《本草纲目》的李时珍算是学到几成的?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李时珍,还是闭嘴为妥。

唐以中默默观察小赵一段日子后,增加了他的工作量。具体表现为:从专职的草药房小厮升职到医馆的前堂跑腿。

从内到外不只是干活的地方变了,内容也大有不同。

不光要认药,还要抓药。

抓药也是门学问,尤其中药方子上写的多是几钱几钱,那个称药的秤又轻又小,手一抖药就全洒了,再有那种得了怪病或是五脏内有湿毒的,吃的药里面常有“蛤蟆皮一张”、“蜈蚣干一条”等等,想要从药抽屉里把它们拿出来,也要花费不少的毅力和勇气。

总体来说,赵定春在这个尚未摸清门路的世界是过得大有起色了。

第四章:神乐大夫

这日阳光灿烂,赵定春帮着老李把药材铺在院子里晾晒。待了这些日子,赵定春已经很习惯中药材的气味。而且他疑心,是不是光闻着中药的味道也能强身健体?

现在天天四五点起床,一睁开眼就要干活,吃的是粗茶淡饭,什么营养搭配都没有,他反而觉得神清气爽,比在学校那会儿精神好得多了。

等铺好药材晾晒,他便去厨房张罗吃的。

在老李的淫威……和教导下,他已经能做些简单的饭菜,蒸个馒头炒个小菜,吃饱肚子不成问题。

将做好的饭菜送到医馆,等唐以中吃完,把碗筷灶台收拾干净,就到前堂帮忙抓药。

这些事赵定春做得熟练自如,仿佛他不是穿越过来,而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这让他既得意又惆怅。

唐以中掀起门帘,从那间专门给病人把脉诊断的里间走出来。看到小赵在药柜台里坐着,便道:“刘大婶的方子,小心些。”

“小心些”是唐以中每次让赵定春抓药前必说的三个字,起初小赵还以为是病人得了重病用药讲究,但看看又不是。后来则以为是少爷信不过他,有点不爽。不过现在发现,纯属唐以中行医时的谨慎,和病人大病小病或是信不信得过他没多大关系。

刘大婶是个寡妇,二十几岁就没了丈夫,独自拉拔两个儿子,平常靠给人做做针线和族里面的接济过活。

看到她,赵定春便觉得亲切。一来刘大婶和他妈妈年纪相仿,二来他身上里外衣服都是这位大婶做的,更让他觉得像妈妈一样可亲。

“小赵啊,你给婶子当儿媳妇多好,你和我家小仲年纪匹配,又和婶子我投缘,你嫁到我们家,保准将来日子过得可惬意。”

赵定春听着,笑而不语。

最初听到刘大婶有意把他和她二儿子送做堆,赵定春很是尴尬了一阵,随即他就释然了。叫都叫完美腐世界,男男嫁娶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好在他现在是个卖身小厮,刘大婶的提议也就不了了之,不过每次见了面,总要提一提。

男男相恋是禁忌的时候,令人惶惑不安。现在正大光明了,却还是叫人无措。

完美腐世界啊……赵定春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好在,这个腐世界里的人,长相那都是相当可以。无论是儒雅清秀的、内向稳重的,还是成熟优雅的、天真可爱的,就算是随意走过的路人甲,那相貌放在原来的世界也是标准线以上。

赵定春不无羞涩地想,如果一定要让他纳一个后宫,那也不是不可以啦~扭~

至于朱员外那种……明显是炮灰,不予计入。

被自己过于活跃的发散性思维影响,赵定春在脑补之余想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严峻到他如果不找个人问一问简直寝食难安。

只是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启齿。

唐以中一身谪仙气质,和他说吃喝拉撒都叫人唯恐亵渎了他,指望他是不现实的。街坊邻里虽然相处得都和睦,可也不过是面上情,真的能谈些私密话题的那是一个也没有。

于是想来想去,只剩老李。

赵定春挑了一个天气晴朗,老李心情不错的黄道吉日,硬着头皮去问。他的开场白是这样的:“师父……要是我喜欢上了一个小伙子,该怎么办?”

他算是老李教授的草药学问,师父叫得并不委屈。

老李笑哼了一声,难得给了小赵一个好脸色:“喜欢上谁了?”话音刚落,蓦地脸一沉,“你喜欢上小唐大夫了?!”

“不是不是!”这几个月下来,赵定春怎么不知道老李就是守护唐以中的三头犬,见谁觊觎唐大夫都露獠牙,立刻强调:“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喜欢上了一个小伙子,该怎么办?”

老李神色稍缓,骂了句:“怎么办?凉拌!喜欢就喜欢,唧唧歪歪的作甚?要是对方也有意,大可以上门提亲嘛!”

看来男男结婚果然是被视作理所当然的了。

赵定春又问:“那假如,假如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呢?”

老李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是喜欢上了一个小伙子,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这个您别管。”赵定春催促,“您先说,怎么办?”

“一样,上门提亲。”

嗯,男女之间也正常。

接着,赵定春开始深入:“师父,那……男人……可以生孩子么?”

老李一愣,嘴一张却似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朦胧:“男人生孩子……据说有的地方确实有过这样的事……不过……”

赵定春没给老李陷入沉思的机会,迫不及待地追问:“那男人生了孩子以后,怎……怎么……喂……喂奶……呢?”

说到“喂奶”两个字,赵定春的声音都抖了。

JJ喂奶这种恶趣味的事可千万不要发生啊喂!

老李莫名地看着他:“男人生孩子的事也只是流言,谁知道怎么喂奶。大不了找个奶娘么。”

“……”那就是说,还是有可能会JJ喂奶……赵定春忧国忧民状。

慢着!既然男人可以生孩子……那么……

他用吞了一整只蛤蟆的表情问:“师父,男人有大姨妈么?”

老李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大姨妈啊!”

老李显然听不懂:“有没有姨妈自然是看母亲那辈……”

赵定春咽了口口水:“那……大姨夫?”

“……啊?”

“大姨爹?”

“……你给我滚去干活去!”

“师父!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姨伯?”

赵定春对这个男男世界的初次探索,以老李的一顿痛揍告终。

“请问……”

赵定春坐在药柜里面道:“里间有人,您稍等。”说话的腔调里已经很有一些店小二的风格。

来者穿了一身绸缎衣裳,绣花的丝线在阳光下闪出莹莹光泽。

有钱淫!

赵定春用一眼的功夫给客人敲上个认定专用章。

“啊,我不是来看病的……”

医馆除了病人来求医,偶尔也有人来问个路什么的,大约是觉得医者仁心,比较信得过。赵定春便问:“那您是?”

来者犹豫了一下,又道:“我……我是来求医的……不过……”

赵定春耐着性子等他往下说。难得出现个把有钱淫,这高额诊金不挣白不挣啊!

“请问,这是神乐大夫的医馆么?”那人问得小心翼翼。

“对不住了,我们这儿的大夫姓唐,不姓沈。”

“我知道,神乐大夫只是个绰号,我也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

赵定春客客气气地回答他:“那您得等等了,等我家少爷……”脑子里突然“咔哒”一下,某根断开已久的神经在某个名字的刺激下又接了回去:“您说什么大夫?!”

“神乐大夫!”

“哪个神?哪个乐?”

“就……就是神仙的神,欢乐的乐……”

“为什么叫神乐大夫?!”赵定春几乎要从柜台上跳出来了。

那人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说这位大夫医术超绝妙手回春,许多人病得一只脚进了鬼门关,他也能一一救回……说天上的神仙见到如此神医也喜悦非常,便传出了个神乐大夫的名号……”

赵定春捂住额头,嗓音有些哑:“那个神乐大夫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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