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腐世界之炮灰很坚强(第一、二卷)+番外——斎子焉
斎子焉  发于:2013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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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穿着一身夜行衣,口鼻用黑布蒙着。他走到床边,伸手接下赵定春下巴上的一滴泪,啧啧叹息:“可惜今晚有事,只好让美人独眠了。”

赵定春一头雾水,但刚才的惊吓还没有退去,生怕刚出狼爪又入虎口,小赵看着黑衣人的眼神格外防备。

黑衣人放肆地在他赤裸的后背、臀部和大腿上逡视,最后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爆菊危机暂时解除,赵定春的眼泪也止住了。他尝试说话,未果。

黑衣人看他张嘴,道:“无妨,那种药只要多喝水稀释开就好。”说罢,取来茶壶茶杯,给赵定春喂了一杯温茶下去。

一听到喝水可以解迷药,赵定春眨巴着眼盯着茶壶,黑衣人失笑,连倒了三杯给他灌下。

大约过了十数分钟,小赵觉得手指脚趾比刚才灵活许多,又过一会儿,右手已经可以微微抬起。

黑衣人看他不停地动,问道:“可是要小解?”

赵定春摇头,总算说了个清晰的字出来:“水……”

这回,黑衣人扶他坐起来,赵定春自己拿了茶杯咕咚咕咚往下灌。

足足过了有半个时辰,黑衣人只是帮赵定春倒茶水,扶他坐起躺下,一直把两大茶壶的热茶都喝光。

赵定春就纳闷了,这位仁兄不求财不求色,难道是来做义工的?

仿佛看透了他的疑问,黑衣人解释道:“这位……公子,我的一位朋友今晚要在隔壁帮我开一场戏,我本不该来的,不过实在心痒难耐,借你的地方偷听一会儿,听完就走,可好?”

对小赵来说,他就是救命恩人,当然是点头说好。

等黑衣人扶着小赵解决了一下三急,隔壁响起轻轻的关门声。

黑衣人大喜:“来了!”

在相公馆偷听能听到什么?不就是单音语气词加各种动词形容词词组么……赵定春看着恩人壁虎似的贴在墙上,不禁摇头。

也不知道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黑衣人闷声偷笑,肩膀一耸一耸。

赵定春也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只是听不清。他起身动动手脚,黑衣人立刻回头作出噤声的手势。

等到救命恩人的偷听行动结束,赵定春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动作自如了。

隔壁忽有声响,动静要比之前大了许多,赵定春不用仔细听,都能听到床板摇摆的“咯吱”声。

果然是来听墙角的么……

小赵鄙视地去看黑衣人,却见对方肩膀一抖一抖,甚至隔着蒙面巾把嘴捂住,竟是笑得前仰后合。

赵定春一派莫名其妙,碍于对方是“救菊恩人”,也就不对他古怪的行为有什么异议。

听了总有刻把钟,隔壁“咚”地一声,似乎是碰翻了凳子,隔着墙又传来“嗡嗡”的说话声。

黑衣人猛地从墙壁上退开,抹抹笑出来的眼泪,道:“不好,我得走了。后会有期。”

赵定春连忙问:“这胖子怎么办?”

黑衣人头也不回地跳出窗:“不到明早醒不了,不用管他。”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赵定春精神一振。明早才醒,就是说他有一整个晚上可以用来逃跑!

迷药的药效已经基本消退,打架固然不行,开溜总可以。

赵定春把死胖子的衣服穿在身上,拿腰带固定好。他透过门缝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守着。

现在,只要等个人多混乱的时机,闷头往外走就行了。

他正这么想着,耳边传来一声怒吼:“恶贼!哪里跑!”

这声吼中气十足,如果不是确定房间里没别人,赵定春几乎要以为那人就站在他身旁。

随着那声怒吼而来的是什么物体砸下的巨响,然后是各种谩骂惊呼、刀剑相碰的金属音。

赵定春精神一振:天助我也!

他迅速打开房门,闪出门外,飞快地把门关上,随后用眼下的体力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往楼下跑。

他凭借头一天到这儿时的记忆,穿过长廊直达中庭,飞速往大厅走。

乱的正是大厅。

原本一个好好的戏台子已经砸得百孔千疮,小倌和客人们抱头鼠窜。

房梁上,黑衣人正和几个穿藏青色衣服的人斗得难解难分。

赵定春顾不得去感叹“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轻功”,埋着头往门外走。

偏偏小倌们怕被殃及,一窝蜂地往里躲,赵定春遇上人群,一下子被挤了回去。

“轰”!

大厅的屏风倒地,不偏不倚砸在回中庭的那道门前。小倌们哇哇大叫着又四处躲闪,赵定春见机,连忙拨开人群,再往外冲。

“修得猖狂!”又是震耳欲聋的吼叫,“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赵定春边逃边在内心吐槽:有这闲工夫玩狮子吼,还不如把力气放在拳头上呢。

大厅里打得热火朝天,赵定春本没有心思停下观看,但当他溜到门口,却不得不停下脚步“观赏”了一番。

大厅北边通往中庭的门已经被屏风挡住,南边这道往外的门是出去的唯一途径,黑衣人时不时想突破,总被门口两个拿长剑的家伙挡住,随后与黑衣人缠斗的那几个就会立马赶上来,再把他逼回大厅。

赵定春不懂武术,但几个回合看下来也稍微有点明白,大约是黑衣人不肯伤人,否则将门口的两个人砍倒便能顺利逃脱了。

这一点,赵定春倒是看得很对。

黑衣人并非打不过他们,只是纠结着要不要等他的朋友出来。兼之年纪大的那家伙招式上不怎的,内力却高深,黑衣人生怕被他扫到,不肯硬招去接,是以久斗不下。

“几位怎么倒忙着和我较真,不知……慕容小少爷怎么样了?”

众人皆是一愣,同时扭头去看他们之中最年长的一个。

那人吼道:“小少爷定是中了你的调虎离山计,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说罢,又满世界追着黑衣人跑。

“住手!”

堵着门的屏风被硬生生打出一个窟窿,一个长发少年提剑站在缺口处。

只见他一身鲜艳的桃红长裙,外面罩着件白雪纱,领口松开,露出白玉般的脖颈。分明是小倌的打扮,却气质凛冽,教人不敢小视。

“小少爷!”着藏青衣服的几个人看到他纷纷唤道。

少年举剑道:“传我的话给姓费的,今日之仇,他日必十倍奉还!”

黑衣人哈哈大笑,笑了几声才道:“晓得晓得,我一定告诉他。”说完,一边大笑,一边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门口两人放弃了坚守,赵定春谢天谢地,一猫腰就想往外钻。

脚才跨出一步,上半身猛地往后一仰,所幸步子收得快才没有跌倒。

背后,盛老板头发脏乱,衣摆也破了,两只眼睛几可冒得出火来。

赵定春一看衣服被揪住,连忙施展“金蝉脱壳”,可惜因为死胖子的衣服过大,他穿的时候多打了几个结,所以金蝉一脱,只脱下一根腰带来。

盛老板面目狰狞,嘴里吐出一句就算听不懂也知道必是脏话的方言。

赵定春竟无语凝噎。

难道我真的不是主角?!

第三章:死乞白赖

盛老板今天算是踩了两百堆狗屎了。

好端端的生意被搅黄不说,房子还被砸了,正打算到大厅里撂几句狠话让他们赔钱,又看到一个准备开溜的小相公。

他看清要逃的是今天刚给朱员外包下身的臭小子,也来不及去想朱员外现在怎样,先把人逮住再说。

赵定春一看到盛老板黑着的脸就知道坏事了。

生还是死,只看一念之间。

说时迟那时快,他气运丹田,骤然发力,猛地抬起一脚踢在盛老板两腿中间。

盛老板吃痛大叫,赵定春便趁他空出一只手弯腰捂住下身时,再猛击一拳,狠狠打在他鼻梁正中。

两处脆弱的部位同时被殴,盛老板就是铁人也受不住,哀嚎着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下去。

门口看守的人已经走开,赵定春不敢再回头看黑衣人和少年之间的进展,一跃出门,不辨东西,只管发足狂奔。

之前看山贼与盛老板说话时的态度,估计这个相公馆的老板在本地也算有点势力,赵定春生怕被找到,不敢去投宿客栈旅店,只往民宅前后钻,最后躲在一户人家的柴房里面。

因为担心天亮后被本家发现,把他当成贼,也没敢睡着,心惊胆战地坐到天亮。

鸡刚叫过,赵定春就从柴房里离开。

出了柴房,对面就是一条小巷,他随意找个方向,闷头苦走。

好在小镇范围不大,不等太阳完全升起,赵定春已经找到了出镇的路。

他顾不上清理打点,顾不上找东西吃,满心满意都是“逃了再说”,穿着不合脚的鞋踏上了旅途。

小赵只觉心里沉甸甸的,那个盛老板一看就是个人精,会不会早料到他会从这条路逃走,前面已经安排了龟奴,只等守株待兔?这么想,他又觉得迈不开步子。

其实赵定春的担心实属多余。

盛老板的店里被江湖人一闹,损失惨重,盯着那群人要钱都来不及,哪儿有空追一个已经成年的男倌。至于被踢的那一脚,被打的那一拳……盛老板把这笔账都算在了拿剑那群人的头上——自称武林世家的人,总不会赖一个青楼老板的帐。

至于黑衣人,脸也没露一个,鬼知道是谁。

赵定春在路上走了不一会儿,拦下了一辆牛车,把身上一件死胖子的绸缎衣服作交换,让赶车的农夫送他到县城里去。

之前的这一晚,赵定春过得不可谓不精彩。

先是被下了迷药,差点惨遭爆菊。总算老天垂怜,天降恩人。被黑衣人顺手救了之后,迷药虽解体力却没大恢复。逃出相公馆被盛老板揪住的那一刻几乎腿软。坐在柴房的一宿是备受煎熬。天亮后赶路则是赶得又饿又累。

等坐到牛车上时,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草堆里有一股子牛粪味,仰天一躺,睡得昏天黑地,一路上连眼皮都没动一下。那个农夫也算厚道人,见赵定春睡着了,将自己的一件蓑衣盖在他身上。

到达目的地后,要不是农夫使劲地拍,赵定春大约睡个一天一夜也醒不过来。

睁开眼时,脑子里一团糨糊,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完全空白,就是愣愣站在街上神游太虚。

还是生理反应刺激了大脑皮层,胃里空空如也的“呼叫”提醒他:需要觅食。

赵定春穿越过来时的“新手大礼包”早不知哪儿去了,从死胖子身上扒来的衣服只有中衣和一件坎肩,外袍已经抵了车资。

严格地说,赵定春只是从早上开始没吃饭,外加熬了一个通宵。这种事他在学校的时候常干,仗着年富力强,照样活蹦乱跳。

可惜今天……他算是体验什么叫虎落平阳、人生地不熟。

往来的人都像看犀利哥……不对,看凤姐的眼光看他。赵定春读多了各式各样的耽美小说,也算有点小常识,他现在这身打扮,要放新世纪差不多就是裸体围裙上街的意思。

为了防止再次被拐卖到什么涉黄的娱乐场所,小赵同学在某堵墙上摸了一大把墙灰抹在脸上,又把头发揉成鸟窝状。

县城很大,人来人往,经济繁荣。

赵定春目光呆滞地坐在路边,想回家的念头疯狂滋长。如果回家,就不用再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生活,更不用担心被卖、被爆菊。或许隐藏性向会辛苦一些,但……

赵定春又想起那只名叫“基基复基基”的招财猫说的话。

原来那个世界的他们仍旧活得好好的,被复制的思想产生了另一个自我的事,本体应该是没有知觉的。所以自己现在……还是大学生的那个赵定春,现在应该在照旧生活着。

吃饭,睡觉,上课,漫社活动,依然偷偷地看耽美漫画和小说,独自花痴大三大四的学长,被学姐们YY和漫社的另一位coser有一腿,然后脸上无奈腹中暗爽。

什么山贼,什么相公馆,什么穿越……那都是小说上的名词。

回忆着过往的日子,想到好笑的地方,他哧哧笑出声,笑得街上的人都远远绕开他走。

可赵定春的笑容持续了没多久,就添进了苦涩。

那种看似没心没肺的日子,如果刨开表层,内心深处还是焦虑苦涩的。

身边的人仿佛都是个个朋友,都是知己,却没有哪个能让他坦诚自己的性向,放下内心的包袱。所有的事,都只能在他内心进行,言语中稍有表露,就会迈上前辈们都走过的一条路——隐瞒,伤害,出柜,更大的伤害,被侧目,被羞辱,被逼婚,反抗……

或者屈服。

思及此,他又鼓励自己。

既然是被复制的全新的“我”,不如就在这里好好生活。

作为一个穿越了工业蛋、三聚氰胺奶粉、地沟油、漂白大米、激素黄瓜等“高科技产品”的坚强青年,古代这种纯天然居住区何足挂齿!

不过……赵定春想到那只猫所谓的“小甜文”……

小甜文你妹啊小甜文!

尼玛的骗老子没看过小甜文么亲?!

这要是小甜文,老子就把自己的小JJ吃下去啊!

那只“小基基”欺人太甚啊混蛋!

当然,听到他这么说的话,那只猫一定又会咧着它的Q版猫咪嘴大叫:“你才小基基!你全家都是小基基!”

等……一下!

赵定春满头大汗地想,难道自己违背“主角万能定律”,从一开始悲催到现在,就是因为管那只胖猫叫“小基基”?

是这样吗?

会吗?

会……

的吧……

赵定春流下两行清泪。

怪不得单良可以滚下山坡去见神仙哥哥,董宁宁和陈琰可以及时跳上马车一去不返,只有他!只有他被山贼逮住!只有他被卖到相公馆!只有他惨遭一个油头猪脑的死胖子爆菊(未遂)!只有他好不容易遇到个黑衣人英雄救美还把他扔下不管!只有他为了逃出县城只好把衣服抵了在大街上COS犀利哥!

赵定春的小心肝经过反复践踏,孤零零地在胸腔和腹腔内荡了个水漂。

小基基……

原来你才是真·卡米萨玛……

赵定春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戚戚然地哀叹。

这就是红颜命薄有木有。

这就是生不逢时有木有。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对那只招财猫说:

凸!

失魂落魄的赵定春从眼睫毛的缝隙中看到一个绝世美男,鬼使神差地转了个方向。

不要问老子在干嘛,老子死也要牡丹花下死……他毫不犹豫地迈进了美男所在的店铺。

男人看到他掀起帘子,美目微抬,询问地看着他。

如果是这个人,被爆菊他也认了!

赵定春上前一步,挤出几滴眼泪,顺着黑乎乎的脸颊滑下:“山无棱,天地合……郎君……你还记不记得大明湖畔的……”

说完,他猛扑到那人身上,死死揪住他的衣服,也不管被怎么推搡,就是不松手。

只是没想到一个不小心……

他睡着了。

当一个人决定厚着脸皮去和别人套近乎还死不松手时,“睡着了”绝对是最糟糕的发展。

所以,赵定春这回睡醒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先摸了摸屁股底下。

很好,是软软的被褥,总算没有因为睡着而被扔出去。

再动了动手和脚。

很好,有力气,呼吸也正常,没被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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