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 下——嗟然
嗟然  发于:2012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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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末?陈阳琢磨了一会,忽然脸色一凛,他大概明白了。

丁瑒听完讲座回家车上给莫颖浩打了个电话,第一遍没通,第二遍被接起来了,却是陈阳。丁瑒问怎么是你啊,浩子呢?那边陈阳声音冷的跟冰似的,说:“他在我手上,丁瑒我告诉你,保不了人你特么趁早滚蛋!”

46

蔡欣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怪清秀的男孩黑着脸立在门口,旁边一个满脸焦急的男孩,身后站一个穿着运动背心像刚从赛场上下来似的,再后头还有俩肌肉鼓鼓的,一脸冷峻的男人,蔡欣下意识的就抓紧了门把。

中间的那个男孩问:“你就是黄鑫?”

蔡欣赶紧摇头,伸手往里一指,那男孩没再多看他一眼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去了。

陈阳踹开门,坐在电脑边上还抱着西瓜的男人惊了一跳,扭过头看见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忽然多出了5个男人,为首的盯着他问:“黄鑫?”

蔡欣扒在门边上往里看,电脑前边的正主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陈阳觑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边,挥开还在试图拉他的莫颖浩:“不是吠的挺欢么,接着吠啊,你特么含着粪池长这么大的吧!!!”

后一句忽然吼了起来,唬的身后的孙叔多看了面前傻掉的男人两眼,他还没见过上司家那一惯懒洋洋啥事看起来都不上心的公子发过这么大的火,看来这个男人招惹的不轻。

“跟你说话呢,装哑巴是吧?我看你那蹄子也多余了!!”

身后俩壮实男人前进一步,作势就要抓还愣着的男人,黄鑫跟被电打了一样忽然挣吧起来,嘴里喊着救命啊救命!莫颖浩从被陈阳拉上了车就在劝他回去,现在见到了这个骚扰了他一星期却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又看到不知道哪来的两个人像是要打人的样子,只觉得眼前这一切荒唐急了,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拦,那两人不好对莫颖浩动手,一时间拉拉扯扯乱作一团。

陈阳最见不得莫颖浩这幅样子,把人拎回来就往身后扯,推攮呵斥间那黄鑫似已明白了,语无伦次的开始解释,说什么酒吧里遇到一个人,听他讲自己的男友被第三者抢了,那第三者如何如何贱自己如何如何伤心难过,他同情那人的遭遇,就答应了帮他打电话去骂那人出气云云,听得陈阳牙根都咬的发痛了,拎着男人衣领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儿?”

黄鑫摇头:“他没告诉我他真名,只说叫,叫tim……”

“留电话没?”

“有,有,”见陈阳冷着脸向他伸手,赶紧又说:“可能,可能我记错了……打过去是空号……”

陈阳拿了号码就打,果然是空号,松了男人衣领一丢,问:“他长什么样?”

“很……很漂亮,头发染过,栗栗色的,穿了件宝蓝polo衫,牛仔裤,白,白球鞋……”

记得倒是清楚!陈阳心里转了两圈,退了一步把莫颖浩让了出来,居高临下的对脸已经白了的男人狠狠吐出两个字:“道歉!”

孙叔很聪明的没有开口询问事情的原委,只说让陈阳不用担心了。刚才临走前那两壮士已经拿那男人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威胁了一遍,以后怕没多少机会再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了。陈阳瞥了一眼俩壮男问孙叔,这什么人呀?孙叔笑说健身房里认识的朋友,陈阳也没多问,只说今天的事就别跟他爸说了,省的操心,孙叔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那男人说的酒吧遇到的人需要他查吗?陈阳拧着眉毛摇摇头,说需要您的时候我再麻烦您。

回去的路上莫颖浩闷头不语,陈阳倒是越想越气,中途丁瑒来了个电话,陈阳也不知道怎么的抢过来吼了一通就给挂了,莫颖浩夺回了手机忽然就对他喊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我自己的事!!”

莫颖浩还从来没有对他这样大声说过话,陈阳当场愣住,倒是莫颖浩喊出口就后悔了,他也是心里急,丁瑒听到刚才那么一通话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小心的看了眼陈阳就想道歉,陈阳已经缓了神,想到自己这么一遭反倒成了不受待见的那个,不等莫颖浩开口就吼回去:“你良心被狗吃了?我特么都是为了谁?”

陈阳气得手都在哆嗦,扭头就往前冲过马路连车都不带看的,一个过斑马线没减速的司机吓得大按喇叭,莫颖浩连忙跑过去站在陈阳身边,等过了马路走到了另一边才低着声音开口:“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可是……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啊。”

陈阳鼓着气瞅他。

“骂就骂了,我不理就行了,反正也没少块肉的。”

“在你那什么算是个大事儿?要不是我给知道了你指不定还待瞒着继续挨骂呢吧?”

莫颖浩不答话,手机又震了起来,陈阳看莫颖浩望了他一眼,就转了身子跟防备他似的对电话说:“嗯,我没事,什么都没有……不用,我现在就往回走,你不用来……嗯,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回头就见陈阳一脸阴沉的瞪着他:“干嘛不让他知道!”

莫颖浩抿着嘴,带着恳求的小声说:“他月底就考英语了,不能分心的,再说,这事他就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陈阳,你别告诉他,好不好?”

陈阳真想抽他:“你真当自己是哈桑①呐,什么事你都扛着,他白吃白喝的占大便宜,你还真对得起自己你!我告儿你,别指望我帮你瞒着,他特么的就该对你负责!”

陈阳本想直接甩腿走人,无奈走得急了包和钥匙都落在租屋,只好冷着脸跟着莫颖浩先回了趟双泉堡。莫颖浩也没拿钥匙,不过丁瑒已经到家了,给他们开门时陈阳看都没看丁瑒一眼。桌上的意面都已经凉透了,陈阳拽过包连鞋都没换出了门。

丁瑒把拆了封还没来得及吃的一盒香瓜放进桌上的塑料袋,提在手里对莫颖浩说他东西忘拿了,我给他拿去。莫颖浩接了一下说我去吧,丁瑒没松手,只说刚才有买家拍了几个货,你去看一下吧。说完就出了门,顺手把防盗门从外面锁住了。

丁瑒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陈阳正在等出租车。路灯下能看到他气急败坏的讲电话,丁瑒走近了陈阳还没发觉,丁瑒刚想喊他一声,就听到了陈阳冲电话说:“……你有种,敢碰我的人!……”

丁瑒止住了脚步,也没出声,直到陈阳挂了电话自己转身看到他,脸上也只是怒气未消而全无惊讶。

丁瑒把手里东西递了过去,问:“怎么回事?”

陈阳没接,转回身继续等的士。

丁瑒走到他面前,面无异色的继续问:“怎么回事?”

陈阳没好气的退开一步,“你自个儿问他去!”

“他不会跟我说的,问你更快一些。”

丁瑒背对着路灯的身子遮住了一半的光线,强硬的挡在陈阳面前,陈阳昂起头跟他直视:“拜你的老相好所赐,他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每天被人用电话短信骚扰,无数次被骂,而你这个罪魁祸首只晓得心安理得的使唤你的保姆,舒舒服服的等着你的考试。”

丁瑒眉头微敛:“你说的谁?”

“能谁啊,彭非呗!”陈阳冷哼一声,“也是,你相好那么多,不知道也不奇怪,下次再来个彭是彭跑的,这种骂人的下三滥手段指不定能换个新鲜花样来。”

丁瑒的拳头慢慢捏紧,咬紧的牙根吐出几个字,“你们刚才去找了他?”

“你甭管我刚找了谁,”陈阳冷声道:“丁瑒,不是谁看着好欺负就活该要受你的委屈,你特么要是只想玩玩,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玩了。”

“那你考个屁的雅思?你特么刚从外头回来,就想着再考了出去,你当莫颖浩是中转站呐,兴你餐宿无忧拍屁股再走啊?”

丁瑒撇过头:“我没必要对你解释。”

“那你特么解释给他啊?!”陈阳向前挪了一步,手指着丁瑒:“别怪我话没说在前头,哪天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干了什么龌龊事,我担保你活不出北京城!”

逆着光,丁瑒的表情有些模糊,一辆出租车由远及近慢慢停靠了边,陈阳转身就去拉车门,刚坐进去就听到了丁瑒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不是有点太关心他了。”

扭过头,丁瑒正走过来扶着门框弯下了腰,斜打的路灯让他的面部清晰起来,陈阳看到他居然在笑,冷笑。

“别惦记了,没戏。”丁瑒说。

丁瑒回到屋,莫颖浩闻声从房间里探出来,眼神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待和丁瑒看向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两人都静静的停了一会,莫颖浩才安下心来。

丁瑒走过去摸摸他脑袋:“都几点了?还不洗洗睡觉。”

莫颖浩看表,这么一晚上跑来跑去的没感觉都已经快12点了,想到了什么问:“陈阳他……”

丁瑒推开门走进去把空调打开,“回去了,我看着他上的车,操淡心……”转身催莫颖浩洗澡。

莫颖浩洗完澡出来时,丁瑒正坐在阳台上网,他喊了一声,换丁瑒去了浴室。

莫颖浩心里没个底,刚才丁瑒出时,他就开始想等会怎么应对丁瑒的质问,可丁瑒却一句话也没有问,这反倒让莫颖浩像是已经撒了谎一样不安。

丁瑒洗完澡出来,拿了莫颖浩擦过的毛巾接着擦头发,莫颖浩说我给你拿条干的,丁瑒说不用,抹了两把就随手扔到了椅背上。卧室里换亮了小灯,丁瑒带着一身未干的水汽把莫颖浩压倒在床上。

手肘支撑着密密覆压着莫颖浩的身体,手指慢慢描摹着他眉眼,最后停在唇上的红痕上,划着小圈看着他。

“想什么呢?”

莫颖浩眨眨眼睛,问:“晚上的课有用吗?”

“还行。”

“那,月底的考试,名报好了吗?”

丁瑒点点头,继续看着莫颖浩不说话,过了片刻忽然又开口问:“想什么呢?”

莫颖浩顿了一下,想问问想不想吃东西。晚饭吃那么早,又听了两个小时的课应该饿了吧,还没问出口,就感觉到放在唇边的手指探了进去。

丁瑒触及到湿软的舌头,又伸了中指进去与食指合在一起捏住莫颖浩的舌头,莫颖浩不知道丁瑒想做什么,张着口半眯着眼睛看他,丁瑒手指渐渐用力,在湿热的口腔里搅动起来,莫颖浩被迫更张开了口,口腔里也因为无法闭合分泌出越来越多的口水。

丁瑒眸色沉了沉,俯下身子吻住莫颖浩扬起的脖颈,舌头寻住了那一处突起轻轻舔舐,莫颖浩喉头轻颤,不有自主的含住了丁瑒的手指,鼻息里发出细微的叹息。

穿了没多久的短袖短裤又被剥下,丁瑒收回湿润的食指在莫颖浩的胸口处轻滑,待那处突起在指下逐渐硬挺,便用牙齿勾咬住泛着水光的乳首,舌尖轻点,等到身下的人情动的颤抖起来,才又将唇舌包裹住整片淡色的乳晕舔吸起来。

莫颖浩像是沉浮在温柔的热水里,身子控制不住的上扬又下沉,丁瑒则是控制着他的舵手,让他不能自控的交出所有,全心信赖的沉溺在丁瑒制造的快感激流中。

丁瑒难得的保持着比以往几次都要多的清明,只是动作比之前更加不留余地。制住推挡躲避的手,将它深深的含在口中,往浓里吸吮,沿着清晰的经络舔到顶端,在压抑的喘息里唇舌交织的袭上那道敏感的缝隙,莫颖浩终于忍耐不住,咬紧的嘴唇泄出越来越急促的喘音,丁瑒却全然不顾,深吞狠吸了几周,等莫颖浩绷紧了身体,口里的物事猛然跳了几跳,就松了口捏住了根部。

“为什么不告诉我?”

积聚至顶而生生被堵住的感觉让莫颖浩苦不堪言,丁瑒的声音更让他猛的僵住身子睁大了眼睛。

丁瑒再次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因为口里边含着顶端舔弄而滞涩模糊,“为什么……要告诉陈阳知道?”

“丁瑒……丁瑒……”

莫颖浩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汗水腻在背上像一只粘附的大手,那种濒临顶峰的痛苦让他眼前空茫一片,他想开口回答,甚至求饶,可嘴里只能发出无意识不成句的低吟。不知道这折磨又过了有多久,莫颖浩只觉得手指都没有了感觉,似乎听到一声远远的叹息,灭顶的激流终于打破阻塞灌顶般浇透他身体,莫颖浩“啊”的一声,在几乎痉挛的战栗中,眼前绚烂一片。

彭非看着街景不断向后跑走的窗外,心里乱糟糟一片。几小时前陈阳忽然打电话来时,他尚且还能镇定的应对,可看到QQ上已经好几年没有亮过的头像闪动起来,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点开头像,一句“在吗?”还是习惯的开头空两格。彭非看着屏幕隔了好半天才打了一个“在”,然后在一段难耐的等待后,他看到一行字在对话框里出现:

“明天下午3点,时光机,我想跟你见个面。”

47

几年之间时光机又买下了隔壁的店面,一楼照样是学生们淘碟的店铺,二楼则扩大了经营,从单卖饮品发展到了西式正餐。附近的学校已放了暑假,来这里喝冰饮吹冷气的学生倒没有比平时少。

彭非站路口向上仰望,几乎第一眼就看到了靠窗座位上的丁瑒,桌前的杯饮透着琥珀色的光泽,彭非能猜到他点的是冰冻柠檬茶,就像几年前习惯点的一样。丁瑒正低着头玩手机,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彭非感觉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曾经的无数次,丁瑒坐在这里等待他的到来。

彭非在身旁停靠的汽车后视镜前照了照,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变。彭非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时光机。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

彭非把包放到身后,看向丁瑒时心里竟有了一丝道不明的期待。之前自己也很多次的迟到,一切都像是理所应当,而丁瑒也从未抱怨过。但这次自己竟主动表达了歉意,而丁瑒只是循声抬起头,看清了来人便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我找你来,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不是没注意到彭非脸色苍白得不正常,可丁瑒没有心思去关心,“你是不是打电话骚扰过莫颖浩?”

彭非的脸色瞬间又白了一分,他紧紧地盯着丁瑒:“莫颖浩跟你说的?”

“他没有。谁说的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别再做这种事情,也别再,骚扰我们。”

彭非想从丁瑒的语气里找出一点哪怕是玩笑的成分,可丁瑒严肃的看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从他眼里看到的自己,活像个破烂笑话。

“哈,我打电话骚扰他?他是谁啊我为什么要打电话骚扰他!?你们一个二个都来警告我,凭什么?!我没有!”

彭非忽然拿手捂住腹部,咬紧了牙关十分痛苦的低下头。丁瑒看到他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的汗,脸上的痛楚也并不像是伪装,问了句“你怎么了?”

彭非没答话,只腾出一只手掏手机,播出一串号码就按下免提:“喂,小曹!上周五晚上我是不是和你一起在公司加班?”

丁瑒看着他手里的电话,似乎也想听对方的回答,被称作小曹的人“啊”了一声,说:“是啊,干嘛呀彭非?”

彭非额头的汗水沿着脸颊流到了下巴,极力忍耐痛楚和怒意的脸甚至有些扭曲。

“不干嘛!你说清楚,说详细点!!我,上周五晚上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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