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年代 上——翠寒烟
翠寒烟  发于:2013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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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睿思忖了一会儿,认为真相应该是自己刚才在水里折腾时动作太大,惊吓到路过的水蛇,于是其义愤填膺地跟自己来了个亲密接触。

“伤口无碍,不能见水,皮肤过敏,两天就好。”军医摇晃自己的手指,像是说顺口溜般叮嘱文睿,“痒归痒,但不能挠,我给开点内服外敷的药,内服一天两次,软药膏一天抹三次,减轻痛苦。”

“没那么金贵。”祖天戈走过来夺下军医手里的药。

军医眼一瞪,微微有些不悦,“我亲自找马奇去,这里总归不是真实的敌营,你们过分了啊。”

“新来的吧?”祖天戈扬着手里的软药膏,好笑地问。“走。”他对文睿勾了勾手指。

回去的路程比来时的路程更艰难些,倒不是路有多远,而是被太阳晒过后,出了一身汗的文睿浑身痛痒难捺,T恤及作训服粘糊糊地贴着皮肤擦来擦去,连大腿内侧和屁股都有了痛感。

“怎么?”祖天戈回头时,文睿正小心翼翼地触碰脸颊,手指按压的地方明显凸起一小片,刚才他自己也摸过,软中带硬,现在已经变成了粉红色。

“祖天戈!”李烨领着一队人从左面转了出来。

祖天戈与文睿同时扭头,见是回训的那批人,李烨在队首,高远航押尾。李烨朝祖天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高远航神色严峻,挑着眉带人先行离开。

“怎么了?”李烨走过来问,“脸肿了?”

文睿没作声,祖天戈把手里的软药膏亮给李烨看,还笑着说:“红一块白一块,跟调色板似的。”

“你小子正经点,虫子咬的?”

“是水蛇,没什么毒,已经让军医瞧过了。”

李烨沉吟片刻,又看了看文睿,“我以前也被水蛇咬过,跟你一个状况,过敏。那时没放在心上,瞎挠,夏天出汗皮肤溃烂,小病硬是变成重病。”祖天戈神色一凛,他不是没想到,只是文睿比他更清楚,所以即使再难受,文睿也不会去挠自己的红疹。“去,上了药再折腾。”李烨在四个队长中心最软,而且自己也被水蛇咬过,晓得其中的厉害。李烨发话,自家的兵自家疼,骨子里护犊子是改不了的。

李烨走后,祖天戈把文睿领到宿舍,推开门,发现老鼠没了,宿舍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想是刚刚彻底消过毒。

“教官,我一会儿自己过去。”文睿转过身,面无表情,实际他的脸已经肿了,只剩一双眼睛清亮有神。宿舍尽头有一排架子,上面整齐划一地按顺序摆放着水缸和毛巾,祖天戈仿佛没听到文睿的话,径直走过去拿起属于文睿的物品,把水缸塞进对方手里,自己捏着毛巾出了宿舍。

片刻后,文睿还站在原地,祖天戈已经绞了条湿毛巾走进来。“发什么呆啊,吃药!”祖天戈指指文睿手里的水缸。

“药在你那。”文睿依旧面无表情。

祖天戈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药扔过去,文睿接过后低头不语,过了半分钟,他把药片塞进嘴里。

“自己脱了衣服上床趴着,我帮你抹药。”祖天戈说。

“我自己可以。”文睿拒绝。

祖天戈勾着唇笑了,“后背也可以?我这是优待俘虏啊,你居然不要,太不给面子了。”

文睿也不明白自己别扭什么,虽说俘虏学校的训练很残酷,到底还是有底线,自己大可以坦然趴在床上让祖天戈帮忙抹药。但经过上次的软黄金事件后,他总觉得在祖天戈面前光裸着身体各种不自在,按理说放假时都在对方面前自慰了,现在这事真不能算事。

祖天戈手里的软药膏已经被他挤变了形,不就抹个药么,还真训练几天就把自己当成阶级敌人了?或者那小子还记恨泼粪的事,不像啊,文睿是那种人么?想到这,祖天戈的语气已显不耐,“婆妈什么?快点!”

文睿开始脱衣服,先是外面的作训服,然后是里面的T恤,他几乎没有什么体毛,皮带微松,裤子斜斜地垮在胯部,露出美妙无限的腰线。

第五十二章

由于文睿趴在床上的时候用小臂撑着枕头,头略微扬起,从侧面看去,背部线条仿佛一道自右向左缓慢降低的漂亮反圆弧,到达挺翘的臀部时优雅上扬,剩下的部分隐没于作训裤之下。他盯着墙壁,好像上面开出了花,祖天戈几步走来跃上通铺,盘腿坐到一边,拧开软药膏白色的盖子,挤了些冰凉滑腻的药膏到手里。

“哟,你这既是高山又是峡谷,整一个中国地图嘛。”祖天戈盯着文睿背上凸起的红疹,用湿毛巾草草擦了一遍,指腹沾了点药轻轻抹上去,嘴里接着说:“现在攻占二零三高地,三一八高地,四二六高地……”

文睿的手指抠住床板,在祖天戈碰上后背的那秒呼吸一滞,痛,痒,小臂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一种奇异的触感,即使接触面仅一片指甲大小,他也能感觉到祖天戈的手指在背上灵活地游走,所到之处一片清凉,灼热以及痛痒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幸灾乐祸。”文睿哼了一句。

祖天戈在一个特别突起的小红疹上按了一下,文睿微颤,抿着嘴回头瞪他,对方又短又硬的指甲从红疹顶端划过,让他有了针刺的感觉。祖天戈没心没肺地笑,收回手指,摊开手掌,挤了些药膏进手心,加重了力度和速度,在文睿背上摩挲。文睿挺无语,他又不是散淤血,用这种抹红花油的方法上药,他的红疹可能一辈子也消不了。

“六号。”祖天戈歪着头叫。

“有事吗?教官。”文睿的重音咬在最后两字。

祖天戈用没上药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瞅着对方的发旋,踌躇了一会儿,很想问泼粪那件事,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没有继续说话。文睿过敏得很彻底,除了背部一片粉红,腰线以下,甚至屁股沟里都长着红疹。祖天戈很犹豫,那块是文睿自己够得着的地方,不过没有镜子,只能摸不能瞧。他是不是顺便把那地儿也抹了呢?反正就几秒钟的事。可屁股毕竟是屁股,这么直直地摸上去,完全是个变态嘛。但换个角度想,大丈夫不拘小节,他要是为这个专门征求文睿的意见,还不如直接抹上去坦然。大白天的,即使面前趴着半裸的性幻想对象,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发春,而且他现在正常得很,绝不是为想要摸人家的屁股找理由。

“啊呸!”祖天戈在心里骂自己,他有这么下流?什么摸屁股……祖天戈涂着药膏的那只手像似着了火,虽然对方过敏的皮肤起伏不平,可弹性及细腻的特点没有改变。他那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文睿圆翘的屁股上瞟,手一寸寸缓慢下滑,停住,往上,再接着下滑,像似试探什么,畏缩着勇敢,十分矛盾。

而另一边,文睿起初任由祖天戈的手在背后画圈,可慢慢的,对方好像无意在上方活动,开始不断触碰着腰侧及尾椎。没错,那里也有不少红疹,但那只手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且一次比一次滑得远,就快碰到皮带。文睿咬着唇,心里琢磨祖天戈是不是故意逗他,他其实不怕痒,可也经不住这种若有似无的抚摸。文睿吸进一口气,搭在小臂上的湿毛巾已经快干了,额前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尖,落下,给枕头面印上了深绿色的小圆点。

“你还痒吗?”头顶上方,祖天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温柔地在长强穴周围摩挲。文睿不知嘟囔着什么,背后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再加上药膏的黏腻,发觉对方的手指一下子滑进了自己屁股沟。“……”文睿将下巴搁到手背上,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其实很正常吧,上药嘛,不是所有过敏的地方都该涂抹吗?祖天戈一怔,手停滞了半秒,继而若无其事地抹过一片红疹。

文睿没回话,室内很安静。祖天戈想,我操!他忽然将软药膏扔到文睿眼前,“剩下的自己来。”文睿扭头看祖天戈,眼神略带不解。对方这话来得太突然,配合着无比矫健利索的下床动作,说不抹就不抹,一点先兆都没有。“我先过去,你弄完了去那边集合。”祖天戈拍了拍手,看不出任何异常。文睿起身,跪坐在床上背对祖天戈,目光落到胸膛和大腿的红疹上,这要真抹下来,一支软药膏得去一大半。

外面阳光正好,也许用毒辣形容更加贴切,地上的沙砾泛着白光,明晃晃的,像似要在高温中炸裂开来。

祖天戈没急着去找贾鹏,而是立在凶猛的日光里自省。他是变态吗?文睿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吧?他妈的他是变态吗?刚说对文睿没动歪心思,回头就春心大发想要更加深入地抚摸那具年轻的身体。想要,是的,这是白天,妈的白天就冒淫水,祖天戈觉得自己快没救了,这是俘虏学校啊,他精虫上脑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水塘边,贾鹏集合了队伍,一看祖天戈还没过来,也不等他,直接扯起嗓子喊,“都精神点,跟我跑!”八名特种兵跟在贾鹏身后小跑,对他们来说,精神折磨远胜于肉体折磨,马奇深谙此道,因此贾鹏将这群人领到仓库门口,一人发了包五十公斤重的沙袋,脱光衣服,背着沙袋围着营地跑圈。

穆晟给自己留了条裤衩,实际大家都没脱,贾鹏走过来一把扯住裤衩边缘猛地往下拽,“我说的是英语又不是拉丁语,妈的都听不懂啊,脱光!让小兄弟出来乘乘凉!”穆晟自知拗不过贾鹏,而且军令如山,只得双手交叉捂住下身,恨不得一脚把贾鹏踹到月球上去。

贾鹏抬头,指尖在穆晟的背上弹了一下,“遮什么遮,太小了拿不出手?”

穆晟憋红了脸,五号立正,眼睛瞪到天上,喊,“报告!我们没有露阴癖!”

这时,旁边晃来一人,身材修长挺拔,眼睛炯炯有神,只是笑得极其流氓,“没叫你们露阴啊,这不是露全身吗?”

“祖天戈!你小子舍得回来了?”贾鹏拿眼睛瞪他。

“我怎么会错过苍狼八艳游街。”祖天戈走到五号身后,一脚踢上他的膝盖窝,手里握着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军用匕首,趁对方身体前倾的时候揪住裤衩边缘轻轻一划,空气里立马传来布匹被割裂的脆响。五号的裤衩成了两半,屁股浑圆黝黑,祖天戈沉吟片刻,侧身把玩手里的匕首,“自己来还是我帮你们割了?”这话听起来十分之别扭,剩下的六艳纷纷以行动表示他们可以自己脱掉裤衩。

祖天戈退后两步,跨立于队伍之外,贾鹏气势十足地喊,“把沙包背起来!”

返璞归真,特种兵们赤条条的在烈日下前进,贾鹏跟在旁边挖苦讽刺,“跑太慢了!你们还有羞耻心啊?多少钱一斤?”

“呸!”三号默默将头扭向一边,暴露在太阳下的小兄弟随着身体频率不停摆动。

祖天戈望着远去的队伍表情不悦,与他人无关,恼的是自己,因为自己对五号的屁股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一块普通的肉,黑了点而已。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只对文睿的身体有反应!酷热的环境下,祖天戈居然有了凉意,内心深处沾染了毒液的蔓藤紧紧缠住龌龊变态的心脏,至少在他看来如此。

大约过了十分钟,浑身散发着药膏味的文睿跑到水塘边,没人,转了一圈,才看到缓缓踱过来的祖天戈。说实话,文睿对祖天戈突然扔下软药膏跑掉的行为有小小的不理解,他刚才边抹药边分析,最后得出一个不像结论的结论:祖天戈尴尬了。尴尬的原因只能是对方的手指戳了自己的屁股沟,说起来挺喜感,还有些荒谬,但文睿只能这么理解。

见到那张曾经俊逸但现在长满红疹的脸,祖天戈突然想离文睿远点,之前虽有过下意识的回避,但突如其来的训练冲淡了危机感,使他一度认为自己只是敏感过度。然而现在,他非常确定自己对文睿有了不正常的想法,也决定正视这个问题。

“报告!六号归队!”文睿立正敬礼。

祖天戈面不改色,随意晃了晃胳膊,“你跟我来。”

这所俘虏学校有两间食堂,前一间自然是普通食堂,提供教官及陪训部队的日常伙食,后一间姑且称为食堂,其实就是个帐篷。帐篷不大,里面并排摆了几张木桌,桌上放着不锈钢脸盆。祖天戈走进去,文睿跟着,迎面扑来一股馊味儿,又酸又臭。

“就这,把左边盆里的东西放进右边盆里搅拌。”祖天戈指着脸盆,文睿探头一看,是一盆不知什么时候煮的米饭及半盆辣椒油。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们的中饭和午饭。”

文睿转过身,眸子里映着祖天戈不明意义的笑脸,“报告!”

“说。”

“一餐还是两餐?”

“两餐。”说罢祖天戈还好心提醒文睿,“我说了中饭和午饭,明白?”此时文睿还镇定自若,可当一名炊事兵模样的士官抱着一盆血淋淋的生肉走进来,嘴里说着“这是你们早晨送来的老鼠,要求加菜,可我们没时间,只给剥皮切丁,你们将就下”后,文睿的胃液开始在胃里翻滚。炊事兵瞥了文睿一眼,仿佛没事人似的把脸盆往桌上一放,搓着手施施然地走了。

谢谢!在苍狼时虽然吃过田鼠肉,可没见过这么大盆。一想到昨晚在宿舍水泥地面上蠕动的灰黑色大老鼠现在一块一块的躺在脸盆里,文睿胃里开始泛酸水,转身跑到帐篷外,佝偻着背,当着祖天戈的面就吐了。说真的,他从小就恶心这种东西,简直比泼粪难受百倍。祖天戈皱着眉,眼底的不忍转瞬即逝。

第五十三章

文睿起身的时候,用手背抹过嘴角,扭头,发现祖天戈在笑,笑得还真他妈耀眼!

“光看看就吐了,真吃怎么办?还有专门为你们进口的印度魔鬼椒,尝尝鲜。”祖天戈朝左边抬起下巴,“那边有水龙头。”文睿垂着眼皮往水龙头的方向走,看情况他们今天必须吃辣椒油泡饭,不过就他这情况,吃了还不嗝屁,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吧。文睿用手捧着自来水擦嘴,忽然后面没了动静,狐疑地回头一望,祖天戈果然不见了。

与集中营像似两个世界的办公楼,刚走进去,迎面吹来一股冰凉的空调风。祖天戈知道马奇正和负责回训人员的教官组开会,也包括李烨和高远航,等了大概十分钟,马奇出来了。

“找我?”马奇有些意外,“怎么这么严肃?”

“六号被水蛇咬了,皮肤过敏,不能碰辣的。”祖天戈淡淡地说。

马奇盯着祖天戈的脸,发觉这小子越长越帅,比刚下连队那会儿成熟了不少,听说也吃了很多苦。“你们大队长来文件了,说由你们训练更能刺激士兵的神经。我现在把权力下放,这事还要来问我?”马奇挑着眉,“你自己做主。”

祖天戈苦笑了一下,“大队长这是既不放过他们也不放过我们。虽然他们心里清楚这是训练,可这会儿还是纠结,不可能对我们没怨气。”

“就是要这效果!”马奇抚掌大笑,“你说一陌生人吧,恨得咬牙切齿都成,对你们,想恨却不能恨多折磨人呐。”其实早恨过了,苍狼选拔训练也够呛,但俘虏学校有伤残率,允许侮辱性体罚,谁也不能保证在训练过程中不出意外。

祖天戈彻底明白了黎星宇的意思后转身往外走。马奇顿了顿,喊道,“喂,你不会给六号放水吧?”“你觉得我像这种人么。”祖天戈抬起胳膊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他心里早有想法,文睿的神经比任何人都坚强,对他要用更加残忍的训练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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