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帝的黎明——苏三清
苏三清  发于:2013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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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我买了菜,你过来看看。”秦小关刻意让许墨进厨房,意要商量和询问。

许墨却不领情,泰山岿然不动的模样,只是面色铁青。

女生们更加嚣张,许墨咬牙,目露凶光的横了她们一眼,向厨房走去。

恶男不与小女子斗。

“怎么回事?”秦小关把门关上。

“什么怎么回事,你关门干什么?”许墨立马有所防备,操起一根雪白的大萝卜横在胸前。

秦小关不禁笑出声:“你别这样,我就问问,她们怎么找这里来?”

下一秒秦小关的脑袋上就被萝卜猛击,许墨气呼呼的说:“不是来找你的吗?说了是来找你,结果我被人盯着看,看也就算了,莫名其妙的笑,笑也就算了,尼玛她们开始问我喜欢你哪里!”

秦小关防不胜防,只能讨饶:“不是我招来的,真不是。”

“说什么秦学长人缘很好,就算没有男人要,女生也是要排队的,你居然沾花惹草回来,你倒是胆子不小。”许墨不解气,脚风凌厉的一顿狠踹。

“别,痛!停下停下……不对呀许墨,你吃醋?”秦小关果敢的突然站起,目光有所期待,波光流转。

许墨眼睛一眯:“靠,你是真的活腻了!”四下寻找利索的凶器。

秦小关毫无畏惧,双手扶在流理台边上,圈住许墨,压了上去:“许墨,坦白不是丢人的事情,说出你的心声。”

许墨死死推拒,用下巴指指窗外,语气恶劣:“心声?你从这里跳下去就是我的心声。”

“何必……”秦小关小声嘟囔了一句,实在受不了许墨此刻的傲娇诱惑,欺身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下去。

战况激烈,许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制服的人,秦小关还得分心抓住他的手。

细腻的指节,紧紧扣在自己手中,挣扎,无果,再挣扎,还是无果,这份逃也逃不开的感觉对许墨来说如同此时窒息的唇齿交相,以及快要爆开的高烧脑壳。

反观刚开始的激烈折腾,许墨渐渐失了力道,腰肢微微发颤,眼睛紧闭,放弃了躲闪。

一时间闭塞的空间里只剩水润而黏腻的亲吻声音,秦小关舒服的享受着,得寸进尺着,放下了戒备,双手转移到许墨的腰后去,他已经记不清到底多少天没能纾解了。

前一秒明明还闭着轻颤的眼皮忽然就豁然开朗,许墨抡起得以解放的左拳,用了十二分的力道,重重印在秦小关的下巴,世界好像宁静了,秦小关的下巴一点点转向,最后承受不起如此大的力道,整个人飞了出去,嘭的砸在冰箱门前。

抚着下巴,蔓延开来的痛楚几乎要命,秦小关开口:“练过的……”更有种撕裂感自下巴处快速掠过四肢百骸。

许墨不解恨,冷血的踩过秦小关瘫在地上的手臂,视线从眼角斜睨他:“猪。”然后狠狠擦拭嘴角。

秦小关该死的发觉他还是认为许墨美得不可方物,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为此他愿意沦陷为奴,甚至为猪。

好吧,他是猪,太得意忘形失了战机。

拉开门,迎面就是几张放大的八卦的脸,许墨翻着白眼:“呸!”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嘴里那股猪的味道全都呸呸呸干净。

秦小关勉强站起来,托着疼痛不堪的下巴,想微笑也做不到,只能含糊不清的说:“你们先坐……”

孰知人家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哇哇乱叫:“学长你,你被强吻了?!”

“什么?!”许墨转过头,差点摔倒,这些死小孩到底长了什么样的脑子。

“什么?!”秦小关的下巴这下真的掉了。

“异口同声好有默契!”这些女的根本没完没了,亮晶晶的目光如同火炬。

******

许墨选择了搬出去,敌不动我动,身边那只不是猪,总有一天要变成大灰狼,这是他痛定思痛的结论。

就算秦小关解释了多少遍,学妹们不是他招惹来的,他也不是故意要上演这样的事情,但面对秦小关更多的表白和疑问,许墨只是让乔立给秦小关打了个电话。

“对,他说他不回去了,恩,在闹别扭,叛逆期你知道的,长不大的小孩都这样,吃点维生素就好了,回头我就给他开药。”乔立回头瞧瞧还在气头上的许墨,四两拨千斤的说,“没事,我自然有法子治他。”

“胡说什么。”许墨见他挂了电话,忍不住抱怨。

“许墨小朋友,你不觉得两口子吵架离家出走的戏码很幼稚吗?”乔立丢一瓶维生素给他。

“什么叫两口子?什么叫离家出走?”许墨怒眉竖起,他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舆论攻击。

乔立托腮看他:“你就承认吧,你把秦小关掰了,多简单的事情,早看出你们不对劲了。”

“什么叫我掰了他?我是被……”许墨语塞,说不下去。

乔立疑惑的眨眨眼,皱眉,脑袋倾斜了盯着他:“你被?”那腔调要多怪有多怪。

“我,我……”许墨不懂要怎么说,越想越乱,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乔立看着他的脸一点点烧红,还有发烫的耳根,突然一顿爆笑:“哈哈哈哈,不行了,你居然被……你被亲了是不是?”揶揄的瞅着许墨。

许墨咬牙切齿的注视地板,不吭声。

“亲哪儿了?我看看。”乔立围着他团团转“死开点!”许墨打掉他伸过来的手。

“别这样嘛,最后防线守住不就好了。”乔立好笑的戳戳他。

许墨这个人僵住,没反应。

乔立慢慢缩回手,在空中尴尬的划了一圈:“你……不会吧……你不是许墨吗?”

许墨抬起脸,眼中充满愤恨:“闭嘴!”

“我该拿什么安慰你,强悍如许墨,上辈子也是折翼的天使。”乔立强忍着笑意,安抚他。

“滚!”许墨一腔悲愤无处宣泄,“不要把我和死同性恋相提并论。”

乔立的脸色刹那变了变,然后淡定了,摸摸他的头:“别逞强,逞强的都是二 逼。”

******

秦小关很失落,对学妹们解释不清没关系,被人误会没关系,被打了也没关系,可许墨搬走了。

心房连同屋子一起,成为空巢。

学校里正在疯传N多版本,关于他和乔炎,关于他和许墨。

版本一:秦小关从某女生那里抢了乔炎,后遇上许墨,至此沦陷万劫不复,甘为小受,抛弃乔炎。

相关证据——乔炎在计算机协会见到秦小关立马就跑,许墨强吻秦小关。

版本二:乔炎暗恋秦小关未果,不给秦小关拒绝的机会,秦小关对许墨专一,甘为小受。

相关证据——乔炎欲盖弥彰的签名,两人的追逐,秦小关对许墨迷恋的眼神。

版本三:许墨横刀夺爱,拆散乔炎和秦小关,强占秦小关。

相关证据——许墨凶恶的举止与鬼畜般的行径,乔炎的失意,秦小关的伤痕。

……

秦小关无意理会,只是乔炎看见他的反应越来越不正常,最严重的时候,乔炎正站在学校荷塘边上,当秦小关对乔炎打招呼,乔炎惊恐万分的选择了转头纵身一跳,入了荷塘。

于是更多版本产生了,有说乔炎讨好不了秦小关选择自尽的,有说乔炎因为爱人受辱深感丢脸愤恨投河的,还有说乔炎被许墨威胁无奈自残……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秦小关窝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

游戏上也见不到许墨,秦小关挠得头都破了,他知道许墨正在气头上,不能贸然去诊所打扰许墨。

但他更心烦的,是乔立之于许墨,原来真的是那么特殊的存在。

他不讨厌乔立,甚至觉得乔立身上有种莫名吸引人去关心的特质,但他清楚,这份特质,不过是能成为好朋友的讯号。

而乔立与许墨,不一样。

那两人的气场过于契合,有种旁人插不进的感觉,即使山崩地裂他们的感情只会更加深厚,无论乔立身边有了谁,也无论许墨身边有了谁,都不能动摇他们一分一毫。

秦小关史无前例的被挫败感打击得了无生气,他想问问乔炎,乔立到底是如何能做到成为许墨最特殊的那个人,但乔炎看见他就像见了鬼。

头痛,头越来越痛,每次沾上许墨的事情,秦小关的脑袋就乱哄哄。

日复一日的冥思让他的头似乎被戴了紧箍咒,只要启动许墨的咒语,一紧再紧,往他脑袋里箍,深深勒出许多疼痛,那些痛楚无日无夜的纠缠他,恨不得住在他的脑子里。

第二十八章

夜里,秦小关睡得很痛苦,他并非如许墨想的那样睡在许墨的房里,更多时候,许墨对于秦小关来说,是种禁忌的代名词。

好不容易抑制头痛带来的束缚感,梦里一片是是非非。

秦小关最近一觉能梦见许多东西,比如有个女人叫任萍生,有个男的叫姬非獍,任萍生是普通的刚毕业的大学生,父母健在,家境一般,外表普通;姬非獍也是普通的刚毕业的大学生,他妈因生他难产死了,他从小就和他爸爸一起过的。

又比如一个满口台湾腔的文艺中年爸爸,他与一个美少女结婚生下了女儿么么,过着安逸平和的生活,但近来却与宝贝女儿么么进行着电视机遥控器大战,文艺中年爸爸有唱rap的癖好,周末和一群同样中年的蜀黍一起在南湖某酒吧自娱自乐。

早上醒来,他记得很牢,那是两个不沾边的梦境,梦到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人,可能是最近电视上看到的,又可能是报纸上扫过的内容,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被植入了他的梦境。

隔天他甚至还能梦到么么在一个CD音像店试听CD时,与音像店的店员相遇相恋的故事。

每天早上他都不得不梳理一遍梦里的内容,然后叹息,这些都是与许墨无关的内容,甚至与自己无关。

梦得越多,他的精神越差,秦小关时而晃晃悠悠的闯红灯穿过马路,引来一片车鸣。

“你他妈不要命了?!”一个力道拽住他往旁边使劲拉。

回过头,发觉不是许墨,秦小关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什么眼神,就因为不是他?你至于吗?”乔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不怕流言?”秦小关好意远离他。

“我更怕你出车祸。”乔炎苦口婆心劝告他,“兄弟你别这样,患得患失不是你。”

秦小关突然狠狠拧了拧眉头,眼睛痛苦的紧闭,咬紧牙关,片刻之后,慢慢松开。

乔炎直觉不对:“你怎么了?”

“没事,最近睡得不多,头痛。”秦小关看到绿灯亮了,移步过去。

乔炎就在他身后牢牢盯着他,期间见到他抬手掐住太阳穴,不禁暗记在心上。

秦小关,恐怕不太妙。

******

课间忽然接到许墨的来电,秦小关激动得一拿起手机就按错键,不小心挂断了。

没几秒,手机又大肆震动起来,秦小关赶紧接起。

“吃了豹子胆,居然敢挂我电话?!”许墨凶恶的问他。

“不小心的。”秦小关乖顺得像个小媳妇。

“你立马给老子滚过来!”许墨威风凛凛的下命令。

秦小关一头雾水:“你在哪里?”

“诊所!”许墨吼他,“过来看病!你变态我是治不好,但总不能让你被人撞死,头痛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是在生气么……”秦小关小声嘀咕。

“啊?”许墨听得不是很清楚。

“没事,我马上滚过去!”秦小关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

“以光速!过期不候!”许墨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

没到之前还在推测,许墨大概准备了多少报复手段,但秦小关坐在许墨眼前了才暗骂自己小心眼。

许墨不是那样的人,许墨是豆腐心。

“我是要给你把脉,你抓着我干什么?!”许墨瞪他。

秦小关笑眯眯的放松。

“痛了多久?”许墨唰唰的写着什么。

“半个月左右。”秦小关十分配合。

许墨停下笔,认真的问他:“能告诉我你以前发生了什么吗?我是说你噩梦的根源。”

秦小关踌躇着,不是很想说。

“你的头痛,据我的推测,可能是你长时间的噩梦导致,根源不除,你还要痛下去。”许墨冷冷看着他,“你说你要给我什么,可你连真话都不说,你这不过是长不大的小屁孩行为。”

反思了很久,迫于许墨的目光,秦小关开口了,说的似乎是别人的事情。

“我没有爸妈,因为从小有家庭暴力,那个人一直以打我和我妈发泄压力。我家在飞机场附近,那是一栋很老很旧的骑楼,有时候,他能打得电灯泡都在摇晃……”

能看见许墨美好的指节紧紧蹦起,泛起青白,秦小关笑了笑:“记不得是多大的时候,我妈被他打瘸了,我的背上留下了一道疤。我以为生活都是这样的,别人家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可我看到了很多小朋友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公园,穿着漂漂亮亮的海军衫,拿着小水壶。那时不懂事,我就跑去问了他,为什么我不能去公园。”

秦小关说着说着,冷汗滴下,脸色苍白,但他自己没察觉,只是不停的说:“还是被打了,我妈冲了过来,她手里拿了菜刀,然后很多血,红色的,那是宰鱼流下的血吧,我当时这么想的。可他倒下了,妈妈也倒下了,我喊了很多遍,谁都过来了,谁也没拉起我。我被送进孤儿院,被请来的催眠师催眠,但其实我记得,因为噩梦都在提醒我,那是最真实的潜意识,不懂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可以分辨出,我的哪些噩梦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低头看见许墨伸过来握住自己的手,秦小关忍隐着推开了:“许墨,我不要同情。我头痛,是因为我脑袋有问题,真的有问题。刚进孤儿院的时候,我开过颅,是孤儿院发动的募捐,这病,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只是亲人都不愿出钱,当时医生就说过,日后可能会复发,所以我平时都要打工攒钱,就怕有那么一天,我会再次躺在手术台上,可是许墨,你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手术室的,对吗?我愿瞒着,有一天是一天,而你不知情,多好。”

许墨无语凝噎,对于秦小关这股巨大的绝望,是他始料不及的。

瞬间无比后悔此前自己对待秦小关的种种,许墨想说点什么,又怕被认为是同情。

“够了,再美的白日梦还是要醒的,许墨,我就是来看看你,我不要被可怜。”秦小关顷刻间疏远得仿似陌生人,“明天我会搬出去。”

早该想到的,这些真相,一旦出口,就是梦醒时分。

“不要。”许墨拉住他,眼里带着希冀,但又怏怏松开手,“还是有治疗方案的。”

“如果说,当初的手术,是你爸做的呢?”秦小关自己清楚,再次开颅的风险系数。

许墨终究没话说,任由他消失在门口。

那天下午,许大医生的诊室门口紧锁,有人在里面抽了数小时的烟。

******

秦小关从许墨家搬了出去,什么也没留下,还屋主一室清静。

回到宿舍的感觉也并不坏,不过是少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但每当想起许墨说不要的那个神情,秦小关还是会心头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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