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方恒 下+番外——静舟小妖
静舟小妖  发于:2013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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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考军校的分数线和应届高中毕业生的不同,在部队里平日的表现占了很大的成分,文化考核更多是针对基础知识的一个保底确认,只要不是太笨,拿了名额后考上的几率可以说在95%以上。

或许是在部队里沉淀了两年的原因,这次的考试和当初高考的感觉不再一样,在时间的磨砺下,方恒也明白了这里将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而不是当初自以为是的认为不读书照样可以活下去的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方恒这段时间复习的非常认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有空了就会拿起书本来看,偶尔还会和侯珏、岳梓桐讨论一下课题。

要说方恒和侯珏都拿到了名额,岳梓桐自然是不可能被丢下,岳梓桐他父亲作为一名团级军官,在部队里给自家儿子找个名额还算简单,况且在部队里待了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学历在部队里代表什么,代表一个质的提升,从士官提到军官,完全不同的待遇,所以,都不用岳梓桐开口去要,他家那爸就先把事情给张罗好了,只是找的学校不一样而已。

岳梓桐说服他爸花了不少时间,才让他们三个人能够再进一所学校。

11月初,整个13军,共11名士兵由一名师级上尉干事带领着,再次抵达昆明,参加了昆明陆军指挥学院的复试。

这处军校从1998年开始,不再招收应届毕业生,只开办了两个3+2的藏族班,初中考入,五年大专制,更多的师资力量只为西南军区基层军官的培养而工作。

复试的考题并不复杂,对于他们这些士兵也就是个摸底测验,毕竟情况不一样,提升基层军官,更注重的是军事素质和思想素质,所以两天考试完毕后,基本可以确认大家只要别脑袋抽抽在军校里犯了错,两年后再毕业就是中尉一名。

方恒很激动,一想起以后肩膀上顶的军衔将是带着金星的,就笑的合不拢嘴,和侯珏他们逗趣互相叫着岳排长,方首长,侯中尉,嘻嘻哈哈的下了教室楼,结果转出一个弯,看着远处的一个人影,三个人就同时定住了脚。

“排长?”岳梓桐最先有了反应,诧异的问了一句,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了。

侯珏不动声色看了方恒一眼,目光如炬的落在了杨翌脸上,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只有方恒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里,满眼都是这个人,也只能看见这个人,杨翌就站在花坛边上看着他们,视线更多的落在方恒脸上,嘴角含着浅浅的笑,那么的柔和温暖,让方恒在刹那间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怦然心动,由而屏息,所有的感觉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样,蓬勃复苏。

杨翌走过来,后背挺的笔直,迈动的双腿步伐很大,骤然的加速,又骤然的停止,稳稳的站定在方恒的面前,白净的脸上,嘴角边,勾出了如蜜糖般的梨涡,“恭喜。”

方恒嘴唇开阖,却说出去话来,像是一旦开口,眼前的画面就会碎裂,消散。

“排长?您怎么回来了?”岳梓桐茫然不知的问着。

杨翌将视线从方恒应诧异而睁圆的漂亮眼睛上收回,与岳梓桐对视,“回来办点事,本来想直接去重庆的,但是连长让我带点儿东西给他的教官,所以就绕道过来了。”

“连长?啊!对了,连长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那时候还是本科制。”岳梓桐了然点头,“那事情办完了吗?一起走啊。”

“还没,你们的监考教官之一,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或者去大门口也行,我等下去找你们。”这么说着,杨翌深深的看了方恒一眼,点了下头,走了出去。

方恒注视着杨翌的背影消失,转身就抓住侯珏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侯珏疼的腮帮子的线条瞬间鼓了起来,大力的抽出,恶狠狠的瞪他。

方恒的眼瞬间弯成了新月,脸庞亮了起来,“他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侯珏翻了一个白眼,想了一下,看向岳梓桐,“走,我上厕所,你陪我去。”不等人拒绝,抱着肩膀硬把人给架了出去。

方恒递了个感谢的目光,转身拔腿就跑。

杨翌正在楼梯口和一名少校衔的教官说话,方恒远远看到人后就停下了脚步,看那边说的正欢,也不好过去,只能一个人在原地转着圈的着急。

10分钟后,杨翌微微弯腰鞠了躬,然后告别走了出来,方恒下意识猛的站直,直勾勾的看了过去,等人近了,没说话先露了笑。

杨翌抬手在他脑袋顶上揉了揉,低声问他,“高兴吗?”

“嗯!”方恒忙不迭的点头。

杨翌抿嘴轻笑,“走吧,别耽误时间长了,等集完合再说。”

方恒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微微仰着头看他,“为什么回来?是来看我的吗?”

杨翌望天想了想,点头,“算是吧。”

方恒的腮帮子一下鼓了起来。

杨翌莞尔一笑,左右看了一眼,凑到他耳朵边问道,“你不说要和我分手吗?”

方恒望天,讪讪一笑,“你相信啊?”

“当然相信了,这不回来证实呢吗?”

方恒弯下腰,一脸谄媚,“这不是开玩笑呢吗?当然不会了。”

杨翌回了一个只有你自己知道的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方恒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脚上一瞪,扑了上去,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笑容灿烂的开口,“不分!这辈子都不分!!”

109.分离是为了重聚(七)

杨翌吓的心惊胆战,来回看了一眼,把方恒给扯了下去,压着声吼,“诶!你干吗呢你!?”

方恒笑的见牙不见眼,抬手抓了杨翌的耳朵一把,确认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想后,这才老实的收手站在了一边。

杨翌见方恒这开心的小样儿,心也跟着摇摇晃晃的软了下来,抬手搭上肩膀,大力的捏了一下结实的手臂,心里压着的那些不安终于散掉了。

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听到这小孩说要分手的时候……

杨翌搂着人往门口走的时候,思路不免扩散了出去,回忆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

其实那一瞬间,他确认自己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段拧在一起,左右为难的日子逼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方恒的选择像是推了他后背一下的双手,让他有一种,“啊!原来这条路真的不行!”的无奈感慨,然后转而庆幸,那就更好了,从今晚后自己只用走回正常的路上就好的庆幸。

那天晚上他正常的看了书,上了网,洗了澡,睡了觉,而且睡的很快很熟,只是半夜突然的睁开眼,视野里漆黑一片,像是无限的宽阔而寂静,化成纤丝的冷空气穿透被褥,从四面八方侵入,钻进身体,缠绕在心脏上,蓦然间,凶猛的悲伤如巨浪般席卷了他。

他记得自己当时哭了,压抑的,却撕裂了身体般的哭了,脑袋里只有方恒,只有这个孩子,那些缠绵而甜蜜的记忆,那种原来自己真的被放弃的悲痛,不甘,恼怒,被压在心里不断沉淀后的爱意如沙尘暴一般卷起,他被抛上天空,撕裂破碎,心脏的血液崩裂出来,渲染的眼前只有红色,带着腥味的红,让他呕吐窒息……

杨翌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闻到了一丝清爽的气味,像是阳光的味道一般,从方恒身上飘散出来,香甜无比,让他贪婪的想要更多。

他转身看向身边的小孩,与看过来的眼对视,浅浅的勾出了嘴角的弧度,甜蜜在梨涡里酝酿,久久无法消散。

他被方恒打碎了,却又被方恒重铸了,在他自以为没什么,可以扛过去,却不断在消亡的日子里,接到了连长的电话,于是他想,无论如何,他都要过来看一眼,哪怕是一眼,只要确认这个人还是看着自己的就够了。

或许……他想,或许这就是恋爱,让人生,让人死,却心甘情愿的沉醉,像是春天的嫩草般,看似缓慢脆弱实际在雨水的浇灌中蓬勃的生长着。

集合后,领队给他们放了一个下午的假,然后坐下午六点整的火车统一回重庆,至于之后连队怎么放假就是另外的事,他的责任就是把人给带出来,再完整的带回去。

杨翌提前和吉珠嘎玛取得了联络,要了三天假,想要和方恒在昆明玩玩,可是吉珠嘎玛却希望他们还是回去一趟,毕竟程序上不太合适,等回去了再休假都可以。

当时杨翌只能点了头,可是回头一算时间,这从昆明到重庆基本就要走上一天的时间,他一共就拿了五天的假,这路上耽误的一天,回去不又得买飞机票?钱包啊……谈个恋爱还真是烧钱!

不过,不管怎么说,恋爱中的人脑袋都有些二缺,反正当下先得乐呵了,回去怎么苦逼熬着就再说。

下午杨翌换了便装,带着几个小的逛了逛昆明市,逛到后来找不到事做,干脆就在商业中心坐了一排看美女,不得不说,云南姑娘在水色方面确实比重庆的女孩差了一点,不过好在来来往往的清凉系美女依旧不少。

侯珏对现在这种氛围表示了极大的困惑,抽空问了方恒,为什么他们俩都那关系了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看别人?

方恒送了侯珏一个大大的卫生眼,说,“欣赏和拥有是两回事好不好?美好的事物人人向往,冲着阳光奔跑才是咱们该做的嘛。”

侯珏被这话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鄙夷的斜睨他,“那他看女人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我也在看啊!”

“……”侯珏无语望天,实在无法理解男性之间的恋爱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是方恒版的回答,倒是杨翌这边,其实心里挺酸溜溜的,可是又不能把人眼睛给捂上,逼着方恒只看男人……咳!不对,是只看自己!

就方恒这种喜欢上就动手的性格,男女其实都没什么差别了,他要是什么醋都吃,这不得撑死自己?

所以嘛……只能视而不见,或者积极参与配合,反正只要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方恒看女人用的眼睛,看自己用的心,这就够了。

回去的路上,因为方恒他们的票是提前订好往返的硬座,杨翌只能买了别的车厢,后来和车厢里一位单独旅行的男士换了位置,一帮子人,说说话,吹吹牛,时间很快就过了。

夜里的火车车厢很安静,“况且况且……”的声响不断,黝黑的车窗外偶尔可以看见一闪而过的灯光,车厢内大部分人都歪头睡了过去,杨翌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摸了一把裤包,没摸到手机,那一瞬间,脑袋一下清醒了过来,再一转念,才想起手机被方恒拿走了。

杨翌坐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想,起身向方恒那边走过去。方恒还在玩手机,见他过来第一时间就抬起了头,杨翌对他勾了勾手指头,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车厢尽头,火车运行时的声响又重了几分,杨翌靠在门边上给自己点了支烟,才抽上一口,就被随后而来的方恒抽走,转头看过去,白色的烟杆轻佻的挂在方恒的嘴唇上,长不大的脸上染了几分不太搭配的痞气,挑眉说,“没收了。”

杨翌嘴角含笑,又掏出了一支,点燃后才问道,“又抽上了?”

“没啊。”方恒老道的抽着烟,但是却被久违的烟气呛的眉心微蹙,“偶尔了,应景的时候碰下,什么事?”

“出来站一会。”杨翌的视线落在方恒吐着烟雾的嘴唇上,顿了半响的开口,“回去放了假咱们去峨眉山玩一天吧,时间不是很多。”

“不去!”方恒摇头,“耽误时间,这几天我都想好了,就和你俩个人待着,哪儿都不去!”

“你有三天时间。”

“最多在附近走走。”方恒看向杨翌,“你知道的吧?这都好几个月没见了,我想你了,很想,上次吧……就是上次你回来,那个……感觉不太对,我要趁着这次给补回来。”

“烦了?”杨翌挑眉,听的心里一沉。

方恒仰头想了想,“啊!”点了下头,然后嬉皮笑脸的问道,“不高兴?”

“……”杨翌瞪着方恒,这很显然。

“一年365天,天天都爱得要命,这难度其实也挺高的吧?我不清楚别人什么样,但是你就当我冬眠期,一到春天就活过来的那种。”

“……”

“其实吧,我也听说过,爱情是有保质期,最多保持18个月……”方恒摆着指头算了算,感慨一句,“保质期还在,所以咱俩还可以折腾一下,回头等过了时效……过了时效之后呢……嗯……之后呢……”

杨翌听的眉梢不自觉扬起,全神贯注。

方恒探身,贴着他的耳边笑道,“然后你就是我哥了。”

“?”杨翌困惑的眨巴着眼,一头雾水。

方恒甜甜一笑,“不喜欢啊?那你当我老婆也可以。”

“……”杨翌愣了半响,突然醒悟,伸手狠狠的掐了他的脸蛋一把,笑得看不见眼睛。

不知道这小子明不明白意思?这话和求婚有什么差别?说明白点儿,就是爱过了,就组建家庭,转变为更浓郁而牵挂的亲情,无法割舍的彼此陪伴着过上一辈子。

而这个想法,真的很不赖,他喜欢,非常的喜欢!

方恒被掐的脸颊疼痛,人再练也练不到脸上,再说了,杨翌那手劲,要不是他皮糙肉厚,换了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指不定碰哪儿哪儿青,嘀咕了一句,正打算骂上一句,一抬头,嘴唇就被杨翌吻住。

力气有些大,撞的他嘴唇和牙齿都疼的发麻,快速的贴合又快速的分离,疼痛过后,残留下的触感在杨翌那双柔和如夜空星子的眼中,酝酿的只剩下窝心的甜。

方恒抿了抿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伸手勾住杨翌的脖子又狠狠的亲了回去,顺带着,吮住杨翌厚实的下唇,拉扯出来,用牙齿不轻不重的研磨了一下,这才满意的松开。

杨翌摸着下唇上沾染的津液,将头偏到车窗外面,挡住了脸上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方恒歪头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眉梢一扬,转身靠在墙壁上,隐蔽的从身后抓住了杨翌手,指头一根根的插入指隙之中,牢牢的扣住,十指交缠。

一时间,耳畔只剩下火车规律的况且声响,频率很快,心却很平静,像是湖面吹皱的水波,一圈圈的扩散出去,恒远留长……

第二天,回到重庆后,吉珠嘎玛请客吃了顿饭,一来算是个庆祝,二来也和杨翌聚聚,杨翌抽空又找吉珠嘎玛请假,希望给个连休,不用每天夜里回寝室住的那种。

吉珠嘎玛想了想,干脆也给了岳梓桐假期,至于侯珏,只能回去找自家连长再商量。

吃过饭,各自散了,杨翌本来想和吉珠嘎玛谈些事,但是被方恒一脸的迫切看得受不了,只能另外找时间再聚。

俩人带着一身酒气出了大门,一时间都不知道去哪里,方恒倒是想把人往宾馆里带,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挺俗,干脆不开口了,等着杨翌安排。

杨翌带着他回了重庆,直接去了南天门准备坐船看两岸风景,方恒站在码头吹着江风,看着江上游轮的霓虹闪烁和对岸的万家灯火,还有远处游轮上的硕大显示屏播放的广告,笑他还挺懂浪漫,可这玩意儿看着有什么用?又不能吃?

杨翌在西安待了将近一年,气质愈加的沉淀收敛,带着几分文人情怀的回他,陶冶情操。

方恒卡着脖子吐,一个劲的翻白眼。

杨翌被逗的有些恼怒,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本来开始还忍耐顾忌着的方恒当即就软下了脚,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杨翌占完便宜转身就走,在方恒扑上来之前先是一招擒拿技巧使出,方恒措不及防,手背拧在了身后,杨翌卡着他的脖子威胁,“要闹是不?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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