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居之佞臣+番外——秦人秦鬼
秦人秦鬼  发于:2011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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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家人,何必这么拘礼。”

“母后说的是。”,天仁帝站起身来,淡淡的说着。

“哀家今日来,是特意为了恭喜皇上喜得龙子的。”,蒲太后笑的几乎要成了万寿菊,天仁帝嘴角抽了抽,这恭喜的也太

早了些,是男是女谁能知道。

“多谢母后挂心了,是蒲昭仪的功劳。”,天仁帝伸手拿过茶盏说着。

“既然皇上知道,那哀家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这次婉儿立此大功,哀家还希望皇上能多将她放在心上些。”

天仁帝心中暗暗的不屑,可面上还是说着:“儿臣知道了,母后放心,儿臣自不会亏待婉儿的。”

“那哀家就放心了,哀家将婉儿交给皇上的那日,就知道皇上定会好好待她的。”

史书载:成宝六年,八月二十四日,蒲氏婉妃,性情温柔,贤良淑德,封贵妃。

坐在宝章阁中,孟慎言无心注书,呆呆的看着桌面上的光斑,大哥已经离去三日了,想来也快到家中了,不知道爹爹的告

示什么时候会发下来。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声,孟慎言转过头,看见天仁帝立在他身后,一脸的歉疚之色。孟慎言露出个笑容,伸出手将他拉了

过来说着:“怎么了?既然来了怎么都不吭声,站在那里做什么!”

天仁帝看着他:“谨之,我……”,孟慎言摇了摇头说:“不用说了,你的难处,我都知道,我不会怪你的,况且三个月

之前,你我还仅止君臣而已。”

天仁帝心中松了口气,将他抱在怀中,低声的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不甚在意的笑笑:“你并未对不起我,不用歉疚的,况且你身为一国之君,国祚绵延也是该做之事。”

靠在天仁帝怀中,孟慎言却在忧心着那即将公告天下的告示。

第十一章:告天下书

成宝六年,秋季,千年名门孟家,发《告天下书》,惊才绝世却自甘堕落的孟家三公子孟慎言,被逐出孟门,从此与孟门

再无关系。此文一出,掀起轩然大波,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孟叔担忧的看着自家公子,他呆呆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还把玩着那只血蔷薇琉璃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孟叔走上

前去,放了一杯茶在孟慎言的面前:“公子,您今日水米未进,喝些茶水吧!厨房呆会会送饭菜过来。”

孟慎言点点头,旋即又转身说到:“孟叔,您带着从孟府来的几名下人回敏州去吧!我不能拖累你们,这里有我的亲笔信

,您交给我大哥,他会帮你们的!”

孟叔一愣说到:“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孟看着公子长大,怎能在这样的时候弃公子而去!公子将老孟看成什么人了!

我是不会离开公子的!”

“孟叔!”孟慎言眼眶一热,扯住孟叔的衣袖,险些就要掉下泪来。语带哽咽的不住的唤着“孟叔“。孟叔拍了拍孟慎言

的背说到:“老孟我早就将公子视作我亲生骨肉,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公子的!”

孟慎言放了孟叔的袖子,有些羞赧的笑着。孟叔摸了摸他的头说:“那公子现在要吃些东西了么?”,孟慎言点了点头,

喝了口茶说:“是有些饿了,孟叔,我想吃银丝面。”

“好嘞,这就吩咐去。”孟叔喜滋滋的往门口走着,临了到门口,一拍脑门想了起来,转身说着:“公子,皇上要见您,

宫里的小黄门今日来了好几次了,现在还在外面候着呢!”孟慎言一愣说着:“你就让他回皇上说,我想静静。”

“这,这不大合适吧!”孟叔为难的看着自家公子,孟慎言想了想,大笔一挥,纸上写了几个字:安好,君勿念。“你让

他将这给皇上。”,孟叔接过封好的信说:“知道了。”

如坐针毡是什么感觉,天仁帝是真的体验到了,从昨日听说孟慎言被逐出孟门之后,他一直都焦躁不安。想去看他,却又

不敢冒然见他,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派了小黄门去通传,可每次都什么音信都带不回来。

“皇上,奴才回来了!”门外的小太监说着,天仁帝心中着急,一把拉开房门问着:“怎么样?孟学士说什么?”

“孟学士有封手书的信件让奴才带回来了!”

“拿来!”,天仁帝抓过小太监呈上来的信件,急急忙忙的拆着,不小心将封好的纸片撕了个两半,展开一看短短一句话

。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放下心来,看来谨之还不愿见自己,可是他也并不怨恨自己。心中一松,天仁帝捧着那信傻傻的笑了

开来。

此时的边关,商君然看着邸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随即又颓然的坐了下来。手紧紧的捏成拳头,“谨之,谨之,你……

”,都怪那昏君!若不是他,谨之也不会陷入现在这种困局,他本是高高在上任天下士子仰视的人,现在却被生生的从神

坛上扯了下来,还直接扔进了泥淖中。

“哥哥,看来你这推波助澜确实有效啊!孟慎言果真被逐出孟门了,天下士子现在皆不齿于他了。”,蒲太后涂着丹蔻的

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不过,我们这下一步,该怎么走?婉儿已经怀上皇室骨肉了!”

“切莫着急,眼下并不知婉儿怀的是男是女,况且皇上他也并未与我们蒲氏为难,还不是时机。”,蒲太师抚着自己的长

须缓缓的说着。

“那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蒲太后有些不耐的问着,蒲太师按住她的肩膀说到:“妹妹不要着急,老夫还有一招棋藏着

,待时机一到,自然会走。”

“好吧!一切都听哥哥的!”

院中的海棠花开的正艳,孟慎言举着那血红色的琉璃盏,透过那盏看出去,世界都是红艳艳的一片。心中苦笑着,终究还

是被逐出家门了,这本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从答应皇上的那日开始,自己就好似在倒数着这日子的来临,可真的来了的时

候为何会如此的难受。

他被家族抛弃了,被天下人唾弃了,被朋友遗弃了,心中暗暗的想着,姜琰,我就只剩下你了,只剩下你了……

下了早朝,朝臣们三三两两的向外走着,只有孟慎言是独自一人,无人与他相谈。前后左右的各位大人们,没有人正眼瞧

他一眼的,孟慎言低头自嘲的的苦笑着。

周围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孟慎言低头之时,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面上还不时露出鄙薄的笑意。待他一抬头,大家又若

无其事的各自相谈,好似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孟慎言这个人一般。

可还是能零零散散的听到,那带着不屑的笑意的声音,“佞臣”、“小人”、“卖身求荣的贱人”、“什么孟门子弟”…

…一句句都像针尖一样的扎进心里,流不了多少血,却痛的挠心。忍不住想要转身狠狠的瞪视那些嚼舌根的人,可自己有

什么立场,他们所说的,是世人眼中的真相。

走到殿门外,孟慎言抬头看向天空,白花花的太阳刺得眼睛流下泪来。明明已经是秋日了,为何这日头还是晒的人头昏。

眼中的阳光,灿烂的让人眩目,却渐渐的暗了下去。孟慎言闭着眼,慢慢的,慢慢的向着身后倒去。

“咚”的一声,让正在出门的朝臣都顿了一下,气氛一时静默了起来,大家都住了口,不知所措的看着这最受宠爱的宝章

阁学士,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地上。良久之后有朝臣缓过神来,急忙的叫着小太监让他去请太医,大家都纷纷的围拢了过去

,虽说心中早已将他看低到尘埃里去了,可却还是惶恐的想要唤醒他,只因为他是天子最宠爱的人。

一队侍卫跑了过来,将围在孟慎言身周的朝臣推隔开来。天仁帝惊慌的跑过去,抱着倒在地上的孟慎言喊着:“太医呢!

太医怎么还不过来!”

太医院的老医正背着药箱,擦着满头的汗水,战战兢兢的跑了过来。“禀皇上,孟学士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罢了

,待老臣开张安神的方子。”

天仁帝阴着脸,沉默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怀中还紧紧的抱着孟慎言,冲着跟在身后的小太监点了点头,让他带着太医

下去。太医看着这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皇上,恕臣之言,将孟学士放在床上休息可能更好些。”

抱着孟慎言,天仁帝向着自己的寝宫走去,临了之前,厉目扫过众臣,让许多大人不由自主的在这艳阳天中打了个寒颤。

随着天仁帝身影的远去,刚刚都僵在那里快要石化的朝臣们又都纷纷议论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孟慎言不会再听到罢了。

紧紧的握着孟慎言的手,天仁帝静坐在床边上,看着昏睡在床上的那人。依然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可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却隐隐可见,清瘦的让人心痛。抚摸着那人的容颜,天仁帝心中满是不舍与愧疚。

这人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可是他不会后悔。这人是他从第一次看到就想要的人,想要将他藏起来,独自宠爱的人

,虽然他不舍得这样做,让谨之恨他。

孟慎言醒来的时候,手被人握的生痛,转头看着床畔天仁帝倚着床头睡着了,两人的手却还紧紧的握着,微微的动了动,

天仁帝便睁开了眼。

“醒了?饿不饿?”天仁帝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情人,轻声的问着。

“还好,我怎么了?”孟慎言看着四周,自己好似躺在皇上的寝宫中,便奇怪的问到。

“你啊!被太阳晒昏过去了,我就抱你来寝宫歇着了。”天仁帝笑着说,唤来了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去,吩咐御膳房准

备些清淡的饭菜,再把太医刚刚开的药熬了,记得多加些蜂蜜。”

“你刚醒,吃些东西垫垫再喝药吧!”,扶着孟慎言坐了起来,天仁帝端来一盏茶。孟慎言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头还是

有些晕,便靠着天仁帝怀中闭目养神着。

天仁帝低下头,想要去啄吻那有些苍白的唇,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皇上“,天仁帝悻悻的掉头说到:“进来吧!”小

太监提着食盒进来,碗筷饭菜摆好又静静的出去了。

“谨之,谨之”天仁帝轻轻的摇了摇怀中人,“起来吃些东西吧!”孟慎言睁开眼,靠在天仁帝身上慢慢的走到桌前,坐

下来喝着碗中的燕窝粥。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孟慎言喝过药,仍旧躺在龙榻上,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天仁帝有些焦虑的在寝殿旁的花园中踱

步着。

第十二章:杨柳枝

这个小花园以前还长在母妃身旁的时候他是常来的,那时候母妃还正在受宠,带着他过来见父皇。他常常一个人坐在这小

花园中玩耍,他性子孤僻,不喜欢带着那些小太监。而自己的兄弟们,也常常见不到。

这园中有个小小的池塘,一到盛夏的时候蛙声一片,塘边还栽着一排杨柳,夏天的时候绿色的细细枝条垂下来,有风吹过

的时候便轻轻的扬起来,他喜欢看着那些窈窕的树木在带着燥热之气的夏风中跳舞。

而现在他又坐在这个小池塘旁,池塘中倒映出夕阳的影子,让水面都粼粼的闪着橘黄色的光芒,柳条的叶子还在,不过是

大片的深绿的叶子,不时的抚过他的面颊,温柔的好似情人的手指。

后来母妃因妒失宠,自己就再也没有到过这个距离皇上寝殿最近的小花园中,不想时隔多年之后,竟然是自己这最不受宠

的皇子住进了天子寝殿,自嘲的笑笑,天仁帝伸手揪下一片柳叶。

孟慎言下了床,赤着脚走在地面上,可偌大的寝殿中并未看到那人的身影。转头问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好似尾巴一样转悠

的小太监:“皇上呢?”,小太监低着头说:“皇上在寝殿旁的花园中。”孟慎言点了点头,向着殿外走去。身后的小太

监急的直跳脚,这孟学士没穿鞋袜啊!拎着鞋袜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

看着那个坐在池塘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孟慎言站住了,落日的余晖为男人的面孔镀上一层神秘的红金色,让人看

不清楚他的表情。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

天仁帝抬头看着孟慎言,也站了起来:“谨之不多休息一下么?”孟慎言看着他,说到:“你怎么不回来?”,天仁帝转

头,一丝狼狈从他的眼中溜过。

“没什么,我出来散散心”

“你怕?还是不想与我在一起?”孟慎言问的咄咄逼人,天仁帝低下头,这才发现这人连鞋袜都没有穿。

“谨之,你怎么没有穿鞋袜就出来的!”,天仁帝心疼的将他一把抱起,便往寝殿中走着。提着鞋袜的小太监苦着脸看着

他们,自己白忙活了。

孟慎言将头埋进天仁帝的怀中闷闷的笑着,他是故意没有穿鞋袜的,虽然脚底被地面磨得有些疼,可是看来效果很好。

将人放在床上,吩咐了小太监烧热水沐浴,一转身便看到孟慎言静静的看着他。“谨之,你今日怎么了?”,直觉告诉天

仁帝今日的孟慎言有些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姜琰,你不抱我么?”,一句话砸的天仁帝眼冒金星,心中叫嚣着“扑上去,扑上去!”,可身子却迟迟未动。孟慎言

站起来慢慢的贴在他身上:“怎么了?你在犹豫什么?”,语气中带着些微不满。

“谨之,你,不是,我,怎么这样突然说这话?”,天仁帝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孟慎言笑的灿烂:“哪里突然了?你不

喜欢我么?”

“谨之!”

“姜琰,你会抛弃我么?”

“不会!”天仁帝看着脸颊在自己胸膛前磨蹭的人,好似那些琉璃盏一般,透明,清澈,晶亮,却只要轻轻的一磕便会碎

了。

“天下人唾弃我,家族逐我出门了,我只有你了,你不会抛弃我的吧?”喃喃的说着,孟慎言觉得疲惫,却只想依赖身前

的人。

将人从怀中捞出来,让他坐正,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天仁帝说着:“不会,就算要与天下为敌也不会,我会保护你,爱

惜你,让你幸福的。”语气诚恳,眼神诚恳,甚至连捉着孟慎言臂膀的手都让孟慎言觉得诚恳起来。

“不要忘记你的话,姜琰,我只剩下你了,所以你要好好待我,若是他年有负于我,那我做鬼都会让你不得安宁的。”明

明说的极狠厉的话,可却让天仁帝的胸口不断地鼓荡着喜悦感。

不再多做言语,将人抛进床帐中,明黄色的床帏被解了下来,遮住了红色的锦缎被角。风吹着池塘边上的杨柳树,有两支

柳枝被风吹的密密的缠在一起,隐隐约约风中传来一阵唱声,不知道哪宫的娘娘唤了戏班子过来,在唱着《惊梦》一出。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也。逗的个日

下胭脂雨上鲜。

缠缠绵绵的调子,那句句声声都是诉不尽的情意。“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惊醒了孟慎言,他扭头看着在一旁更衣的天仁帝不由得问到:“该早朝了?”天仁帝按住他说:“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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