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衿无奈地皱了皱眉说：“她说不开心，让我过去陪她。”

众人沉默了片刻，秦悠挥了挥手：“嗯，哥你去吧，否则不知道她又要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呢，我送他们两个人去火车站。”

“好吧，路上小心。”

一行人分开的地方离宋馨家里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所以秦衿很快就到了宋馨家门口。

刚想按门铃，却听见两个人贴在门口，说着什么。看样子像是要出门的情况。

秦衿想了一会儿，觉得不便打扰准备在门口等一会儿，里面那个男人的声音却让秦衿瞬间石化在原地。

“因为你的缘故，害的我连学都上不了了。”

是陈川。

阴暗的走廊，冰冷的房门。

房内传来女生柔美的声音：“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不是也帮你申请去美国上学了吗？”

“那我倒是要谢谢你了。”陈川冷笑道，“把我从南京找过来不算，现在又要把我送到美国去了？”

秦衿站在门口，脚下像被什么东西钳制了一般无法动弹一步。

这么说，他们两个人是真认识？

那上次秦悠被陈川……也是宋馨的主意？

想到这里，秦衿就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浇了凉水一般，寒意头骨。

“你没有反抗的权利。”宋馨的声音听上去阴恻森寒，“你在这里呆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而会露出马脚。”

“一个秦悠，只得你这样吗？”陈川说，“他太无害了。”

“怎么，觉得上次的事情对不起他？”宋馨说，“你别忘了秦悠那家伙喜欢他哥这个事实，这世界上没有谁敢和我宋馨抢一个人。”

陈川没有接话，只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秦衿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表情了。

屋内的两个人站在门内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良久之后宋馨才换成了轻松的语气：“不过还好秦衿性取向正常，否则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哦对了，你快走吧，秦衿一会儿要过来了。”宋馨接着补充道。

“听你说话真是一种折磨。”门内传来陈川换鞋子的声音，秦衿快步躲进了安全通道。下一秒门咔哒一声开了，陈川微笑着说道：“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见。”

说完，重重地就把门甩上。

阴影里，秦衿脸色惨白如纸。

“陈川，你在路上看见他了？他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我怎么会认识他？”

“咦，难道是秦衿你认识的人吗？”

回去的时候，秦衿的脑海中反复重复这宋馨说的话，天色已经初露星芒，月亮也隐隐地在天空中印上它浅白色出没的痕迹。

温热的天气伴着夕阳的暖意，让人忍不住放慢脚步。

秦悠站在家门口那条必经过的路上，余晖柔和了他身上所有的线条。秦衿握住他的手，一直走着。

路上的行人看着他们紧握的手，不是露出诧异的目光。

可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今天就要结束，明天依旧会有最清新的阳光等着大家。

悠，我们再变得勇敢一点吧。

然后变强一点，再变强一点，直到我有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直到能让你自由的去任何地方。

第47章

夕阳下的秦衿笑得很柔和，但是秦悠知道他有心思。

他是他的哥哥，没有人比秦悠更加了解秦衿的性格了。很高兴的时候不说话，很难过的时候也不说话，他总是在最极端的时候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切，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于是总是微笑。

第二天秦悠等秦衿放学的时候，在楼梯楼遇见了迎面走过来的宋馨。宋馨还在对上次秦悠亲她的事情耿耿于怀，走过来扬起手就准备扇过去。

可惜女生的动作总是很慢，秦悠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故作惊恐地说道：“宋馨你干什么？真吓人！”

宋馨冷笑着看着他。

还没等她说出些什么尖酸刻薄的话，秦悠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哥在你后面哦。”

宋馨吃了一惊，连忙转过头去。

秦衿大步朝她走过来，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就被秦衿大力地按在墙上。

“秦，秦衿……”

秦衿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宋馨惊吓地看着秦衿很久，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秦悠，顿时脸色惨白。

“宋馨。”秦衿的语气犹如濒临暴怒边缘一般的冷冰冰，“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就可以随便打我弟弟。”

“我没有打他……”宋馨委屈地哭了起来。

秦悠看见宋馨哭了，多多少少有点尴尬，可秦衿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冷笑了一声。

随即他松开手，把宋馨脸上的眼泪抹掉。

“你总跟秦悠过不去。”秦衿扔下这句话就拽着秦悠去赶13路公交车了。

这天放学回家，秦衿踹坏了路边不下五盆孔雀草。

禁不住秦悠三番两头的盘问，秦衿终于告诉他那次陈川的事件是宋馨指使的，秦悠愣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了连两个字：我靠。

“放心吧秦悠，你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秦衿愤恨地把手搭在秦悠的肩膀上。

秦悠讪笑了一下，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嗯……不如先毁了她的高考吧？”秦衿面无表情地思忖着，“她要是再敢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可以把她的人也毁了。”

秦悠听得有些毛骨悚然，笑容尴尬地拍了拍秦衿的胸口：“哥你哪儿来那么多恐怖的想法？事情都过去了，和她分手算了。”

秦衿停下脚步，白衬衫被风吹得衣袂翻飞。

“秦悠你想得太简单了。”他道，“分手的结果是，你死，我也死。”

索性的是直到放假宋馨都没有找秦悠的麻烦，那次楼梯口的相遇之后，宋馨跟秦衿道了歉，两个人又“和好如初”。

夏天就这么轰轰烈烈的来临了，满世界都弥漫了初夏的味道。

松兰高中后面的石榴林又变得生机盎然，火红的石榴花如同燃烧了一般很远就能看见，山桃草长了满地，许多女生都摘了几束握在手里，粉红色的娇蕊衬着她们恋爱的面孔煞是好看。

期末考试结束了，秦悠考得不错，高一结束的那段时间里教室里时刻充斥着“我要选XX”这样的声音，高二下才分班，大家都已经蠢蠢欲动了。

“太好了，又可以继续我的‘宅’生活了。”宅男何熙在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激动地感慨道。

“喂喂……”秦悠笑着戳了他的肚子，“你偶尔也要去外面运动一下嘛。”

“没办法，我事情太多了。”

“什么事情？”

“看动漫啊，看书啊，写稿子啊，查资料啊……”何熙一本正经地说着，秦悠突然插了一句，“下次我到你家来，我们一起看动漫就是了，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何熙愣了一下，诡异地笑了起来：“我看的可是色情暴力型的动漫呦。”

“给我换一个就是了！”

7月1日正式放假，秦衿和秦悠打了几天的篮球，每每爸妈下班回来，家里就充满了一股汗味。

曹妈妈很恼火，因为这两个兄弟洗完澡不洗衣服……

7月中旬的时候，秦振高突然提出全家出去旅游的主意。

“老爸你有空吗？”秦衿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很多年都没有用过带薪休假了吗？”

秦振高笑得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我们公司里举办的，因为夏天太热没多少人报名，所以公司说可以把家人都带上。”

“去哪里？”

“西藏。”

2006年7月1日，青藏铁路开始试运行，天路由此展开在人们的面前。回来的人无不赞叹，搞得无数人前赴后继地涌向了哪里。秦振高的公司也蠢蠢欲动，管理层的几个人联名提议，再加上金融危机的到来，公司的业务锐减，就连像秦振高这样每天从早忙到晚的人，回家都有时间玩电脑。于是公司决定集体旅游。

连带着秦家其余三个人一齐沾光。

七月流火，天气热的不像话，一家人出了门就后悔了。秦衿本来是搂着秦悠肩膀的，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分开了，原因是黏在一起太热。而旁边的秦振高已经是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来到成都转前往拉萨的飞机，众人已经是一身疲惫了。

因为都是爸爸的同事，秦悠和秦衿多多少少认识几个新面孔，在接受了无数句“小衿/小悠又变帅/高了”这样的话之后，公司众人终于坐上了飞机。

话说他们早上4点就从上海出发，抵达成都机场的时候已经七点多，秦悠不堪疲惫，倒在秦衿肩膀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才发觉前面有一个满头红发的小姑娘在看他们。

秦悠立刻从秦衿肩膀上离开。

秦衿疑惑地看了看秦悠，又往秦悠所看的方向望去，那个红发女生立刻移开了目光。

“什么啊……刚刚cosplay结束吗？”秦衿看着她的侧脸喃喃道。

“可惜没胸，没有体现出cosplay的真正风采。”秦悠恍惚地补充了一句。

言罢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女生估计是听见了，站起来愤怒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秦衿坏笑了一下，继续把秦悠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刚刚上了飞机，秦悠和秦衿刚刚找到座位坐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曹妈妈挽着一个人的手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秦悠和秦衿脸色大变——就是刚刚被他们开玩笑的红发女生！

“舒乔啊，这是我两个儿子，秦悠和秦衿。”曹妈妈笑容洋溢地牵着红发女生的手，毫无在意女生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和兄弟两彻底的石化，“小悠小衿，这个是爸爸同事的女儿，叫卓舒乔。”

沉默了两秒钟，秦衿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微笑着和卓舒乔打了招呼，秦悠明显没他哥那么自然。

曹妈妈说道：“舒乔就和他们两坐一起吧，小孩子和小孩子坐嘛。而且他们两个可是很善解人意的哦。”

“呵呵，是么？”

卓舒乔无不讥讽地看着兄弟两个人，秦悠彻底崩溃，转脸看窗外的跑到去了，剩下秦衿独揽大局，依旧笑容不减。

“舒乔你坐哪里，窗口？”曹妈妈问道，威胁地扫了一眼坐在窗口的秦悠，示意让他换位，可惜秦悠完全没有看懂曹妈妈的眼神，还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随便。”

“那就坐中间吧。”曹妈妈兴奋地指了指秦衿，“把中间那个位置让出来。”

“……”

秦衿无奈地笑了一下，只好让位，卓舒乔把她的包扔到座位上，秦衿扫了一眼说道：“我帮你把包放上去吧。”

“用不着，我自己来。”

秦悠偷笑了一下。

卓舒乔说完就转身去洗手间了。

秦衿这才隐去笑容，一脸不爽地坐在座位上。

曹妈妈对着他的头就一记锅贴，刚刚热情的比表情也随即消失：“你们两给我识相点！舒乔的爸妈上个礼拜刚离婚，她爸为了让她开心一点才带她来旅游的，你们要是敢欺负她……自己看着办吧。”

曹妈妈看见卓舒乔从洗手间出来，急忙坐到对面的座位上，还警告性地看了兄弟两个人一眼。

飞机很快就跃到了云层之上，秦悠这边的一排一片沉默。

秦悠咳嗽了一下，面色冷酷的卓舒乔笑道：“你好，我叫秦悠，那个是我哥叫秦衿——”

“废话。”

秦悠越挫越勇：“刚刚不好意思啊，我和我哥开玩笑的——”

“你怎么那么烦，不说话会死吗？”

“……”

这边秦衿看秦悠失败了，只好自己出马，他笑道：“卓舒乔你是高中还是大学了？”

卓舒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秦衿摆了摆手问道：“你别介意，我就那么问一问，不愿意可以不说。”

于是卓舒乔果断地闭上了眼睛睡觉。

“……”

难耐地几个小时终于过去了，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拉萨贡嘎机场。卓舒乔第一个下了飞机，后面跟着公司的一行人用即尴尬又害怕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

就连她爸爸也无能为力。

曹妈妈各踹了兄弟两个人一脚，说：“你们两怎么还不上去陪她？这里就你们三个小孩子。”

“她还小孩啊？大学了吧？”

“人家和秦悠是同龄！”曹妈妈拎着秦衿的耳朵就一顿痛骂。一旁的秦悠听见和自己同龄这几个字，脚差点没软下来。

一分钟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的身旁。

高原地带对于一直身处江南地区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吃力，没跑几步就喘个不停，飞机上的空中小姐还说来到西藏要缓步前行，不要有过激的情绪。下了几场果然如此，立刻就觉氧气少了很多，呼吸变得费力。

看着卓舒乔还昂首阔步地走着，秦悠急了连忙抓着她的肩膀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小心高反！”

“高反？”她疑惑地看着秦悠。

“高原反应……”

“死开！”卓舒乔明白后毫无客气地抖落了秦悠的爪子，不过步子也放慢了下来。

秦衿环臂摇了摇头笑道：“真是嘴硬的姑娘。”

兄弟两个刚相识一笑，就听见后面有人呕吐的声音，转身一看才发觉是自己的老妈，曹妈妈被秦振高扶着，在路旁边干呕起来，没过多久就把自己早上吃的东西给全部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好转了一点，曹妈妈捂着胸口，可怜兮兮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秦悠和秦衿一脸担心地看着老妈，就连卓舒乔也跑了过来。

秦振高很无语地拍着曹妈妈的背。

过了一会儿，曹妈妈才说道：“我要回家。”

第48章

“蓝色的行李箱侧面是抽纸和人丹，你们不要忘记了，嗯还有换洗的衣服放在另一个箱子里了……”曹妈妈交代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开始瘫软在机场等回去的飞机。

秦振高带着两个儿子和旅行团走了。

秦悠和秦衿本以为曹妈妈走了就不用和那个脾气恶劣的卓舒乔在一起了，没想到秦振高比他们老妈还要过分，居然说：“舒乔就交给你们了，秦衿你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人家，多带点钱，不能让人家女孩子付钱知道吗？”

秦悠和秦衿恨不得一头栽进阴沟里。

来拉萨的第一天是为来西藏做准备，贡嘎机场里市中心约100公里，把行李放到旅店里一行人就各自在周边小幅度的活动了，毕竟这里已经是3600多米的海拔，很多人已经开始有高原反应了。

秦悠和秦衿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只是觉得呼吸费力了点，其余倒是没有任何征兆。四处都在兜售氧气瓶，两个人问了三家，一家比一家贵，最后两个人买了一瓶二十块钱的带在身上。

玩程序的人似乎对电脑有狂热的爱，宾馆里秦振高一群中年男子群居在一起打游戏。说是下午在去玩。

卓舒乔正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秦悠和秦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你说吧，我怕我发话又被骂了。”秦悠如是说，把包袱推给秦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