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正视】

高中生不再幼稚，对于康熙和康保成的关系也只是一时兴趣，等过了那个兴奋点，也就如往常没什么区别了。几天的相处，蔡叶觉得康保成人还不错，康老师教课也轻松，加上老大李继罩着，整个高一三班并没有出现不和谐的事件！

上午的课结束，康熙正在收拾教案，李灵灵在几个女生的簇拥下，慢慢移到了讲台边，康熙停下动作，微笑问道：“李同学有事？”

女人们用手势鼓励她，李灵灵抿了抿嘴，说道：“老师，我可以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康熙笑容不变：“你想问什么？”

“我想，想问……”李灵灵俏脸微红，正在思考着用词。讲台下面齐露露戳戳胤礽的脸颊，笑道。

“小太子，有人想挖你墙角呦！”

胤礽没什么表情，依旧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李继坐在一边等着看好戏。

李灵灵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说道：“老师，您能考虑给康同学找一个妈妈吗？”

康熙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胤礽，胤礽也正好抬起头看他。康熙微微浅笑，用着温柔的嗓音说道：“李同学，我想你的年纪还太小！”

李灵灵红晕更甚，他连忙摆手，不好意思道：“老师，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我，而是我小姨，我小姨今年三十二，可能比老师大一点，但我小姨很好相处，她也是教师，在B大任教，我想她一定也会喜欢康同学的！”李灵灵小姨前天来找李灵灵，无意中看到了康熙，她挺有好感，问了自家侄女后，才知道对方已经有个儿子，因此才想让侄女过来试探一下。

康熙颇为尴尬，如今的孩子都喜欢做红娘吗？康熙正想着回拒的措辞，胤礽已经收拾好书包背上，他朝齐露露和李继挥了手，就走向康熙。

胤礽在康熙身边站定，李灵灵又把想法跟胤礽说了一遍，胤礽的嘴角慢慢勾起，他看向康熙，用手指示意康熙靠过去，康熙不解，但还是微低下头。胤礽出手很快，康熙只觉得突然有股力拉了自己一把，然后唇上就是一热。

胤礽的吻很浅，也很快！

但成功的让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

康熙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胤礽松开康熙的衣领，抚平，转身对上一脸惊讶地李灵灵道：“如果你小姨不介意我们父子表达感情的方式，我很欢迎她成为我的后母！”说完，拉着眼神复杂的康熙就走。

虽是放学，但是班级的同学大概还有一半左右，康熙和胤礽一离开，班级顿时炸开了锅。李继扶着额头，痛心疾首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好心！”

齐露露嫣然一笑，对着李继紧皱的眉心印上一吻，李继呆愣片刻，拔腿去追已经走出教室了齐露露。

教室休息室，康熙揉着太阳穴，胤礽面色无谓。沉默良久，康熙打破道：“保成，我必须要纠正一下你的观念，亲吻，不是父子间该表达感情的方式！”

胤礽歪着头，看着康熙不说话。

康熙叹了口气，走到胤礽身前站定。胤礽坐在床边，康熙没办法，只好拖过来一把椅子，和胤礽面对面而坐，耐心得解释道：“亲吻，是情人间表达的方式，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爸，你爱我吗？”

“当然爱！”

胤礽笑了起来，康熙被自己反射条件下回答的话给噎了一下。

康熙颇为苦恼：“保成，这不一样！”

胤礽忽然把书包推到一边，脱了鞋翻身躺倒了床里面，背对着康熙。康熙坐到床边，轻声哄着，但是胤礽完全没有反应，康熙气结，觉得今天一定要说明白，不然这孩子保不准还会不会在做出这种惊悚的事情。

康熙把胤礽翻过了，胤礽却闭着眼睛，呼吸绵长。康熙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不管保成是真睡还是假睡，他都不想吵醒他。康熙扯开空调被，盖在胤礽的身上后，无力地靠在了床头。

时间静谧。

“爸……”胤礽的声音闷闷的，康熙睁开眼，没有出声。胤礽等了几秒，不甘心道：“你到现在都没有结婚我就已经猜到了！”

康熙蹙眉，胤礽继续道：“爸，你是不是性无能？”

胤礽的话差点让康熙吐血！康熙坐起身，把胤礽也拉起来，两人再次面对而坐。康熙表情严肃：“康保成，你的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脑浆。”胤礽回得很认真。

康熙扶额，无力道：“别乱想，爸爸很健康，之所以没结婚，只是因为没有遇上喜欢的，你总不能让爸爸随便找一个女人给你做妈妈吧！”

胤礽点头，表示理解，康熙欣慰，但是他松懈地太早了。

胤礽淡定道：“所以说，爸有可能是同性恋！”

康熙：“……”

阳光热烈地洒在校园的操场上，偶尔穿过几个抱着篮球的学生。康熙手臂撑在教师休息室楼道口的阶梯扶手上，正在接电话：“历阳，我猜不透保成的想法！”一分钟前，赵历阳的电话让康熙脱离了尴尬的局面。

赵历阳很没良心地笑了一会，道：“老康，你也注定是被儿子吃死的人！”

康熙：“这时候你还幸灾乐祸，我说正经的，保成刚才问我是不是同性恋！”

那话那边静了片刻，问道：“你怎么说？”

“我什么都没说。”康熙叹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我虽不喜欢女人，但也没喜欢过男人啊！”

赵历阳啜笑：“那艾榕呢？”

康熙：“……那是惋惜！”

赵历阳不说话了，这边康也沉默下来，两分钟后，赵历阳在电话那边没规律地大叫：“康熙，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没晨勃过？没打过手枪？没YY过吗？不管异性同性，就没有半点的动心过？别糊弄我，我要听实话！”

康熙沉默。

赵历阳得意：“看吧，你犹豫了，对象是谁？”

康熙继续沉默。

赵历阳大叫：“老康，你不厚道，除了之前保成的事之外，我对你从来都是知无不言的，你……喂，赵泯恪，你离老子远一点……呀，不行，我明天再不去学校就要被解雇了……老康救我……”

康熙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再次回到室内，胤礽真的睡熟了，空调被滑到了大腿上，胤礽侧着身，两只手臂交叠在一起。康熙摇头，把被子重新盖好，坐在床边失神地看着胤礽。康熙试着靠近胤礽，鼻尖几乎快贴上胤礽的脸颊，康熙静默地感受自己的心跳，并无异样。

他心里松了口气，暗骂自己又多想了。

熟睡的胤礽蓦然睁开双眼，眼睛明亮清澈，他眼睛弯起，不由分说地往前面一凑，亲个正着，康熙立即撤离。

康熙怒：“康保成……”

胤礽微微一笑：“吻，是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话语顿了顿，道：“最直接的！”

康熙下午的课脸色一直不太好，三班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喘得太厉害，低气压的康熙有种帝王般的威严，不可亵渎！齐露露写了一张纸条，递给胤礽。

齐露露：“你和皇阿玛中午发生了什么？”

胤礽回看她一眼，对方给了一记笑容。胤礽拿起笔，刷刷几下：“我勾引不成被嫌弃了。”

齐露露顿时趴在桌上，肩膀不停地抖动。李继表示好奇，歪头朝前面看，正好从缝隙中看到了‘勾引’‘嫌弃’二词，再联系康熙今天下午的表现，顿时风中凌乱了。康保成，你到底要闹成哪般？

康熙漂亮有力的手指在胤礽的课桌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胤礽下意识地收起摊开的纸张，不清楚康熙有没有看到上面的字。胤礽站起，康熙道：“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胤礽自信地勾起唇角，捧起课本，把康熙刚刚解释完的篇章给流顺地通读一遍，并做了解释。康熙点头，道：“上课走神是不好的习惯！”

胤礽虚心受教。

而这一幕恰巧被巡视班级的梁宇看见。

放学后，康熙坐在校门口的车里等着打扫卫生的胤礽。今天周三，全校大扫除。整个下午，康熙都显得魂不守舍，而导致如此的出发点则是胤礽那记光明正大，表达感情的吻！太阳穴突突的疼，康熙手指轻轻地揉着。

康熙动心了，从那个酒后的下午开始，面对保成，他会克制不住地想亲近，而那种亲近并不是父子之间的亲近。它像毒药，尝了一次，便无止境地期待第二次！带有，某种不能言喻的欲望！

面对孩子表达出来的感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大扫除，胤礽负责的是窗户。忠南有规定，无论你在家里是公主，还是少爷，在劳动日面前，一律平等！经过了半个小时的打扫，整个教室焕然一新，胤礽洗干净抹布回来，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胤礽背起自己的书包，和齐露露李继，以及一脸笑意的蔡叶挥手再见。

刚出了教室没多远，胤礽就被脑袋少根筋的班主任拦住。梁宇热情亲切，没头没脑地来一句：“康同学，如果你有烦恼，可以随时来找老师，老师一定支持你！”说完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胤礽。

隐忍嘴角抽了抽，和梁宇道过谢后，朝着校门奔去，找康熙！

31、【醋意】

胤礽用干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人啊，有时候倒霉起来，出门倒个垃圾都可以碰上倾盆大雨。胤礽刚坐到沙发上，康熙就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姜汤走过来。

康熙：“喝了，驱寒。”

胤礽黑线：“爸，现在是七月，不是十月！”

康熙坚持：“夏天也容易感冒，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要时刻照顾好自己！”

胤礽无可奈何，把那碗姜汤喝了个精光。康熙起身收拾，胤礽拉住康熙的衣摆，仰着头说：“嘴里难受。”说着还伸出了舌头。

康熙微蹙眉，抿了下嘴唇后，从茶几下面的玻璃板上取出一颗方形的大白兔奶糖！胤礽不接，啊的一声张开嘴，康熙剥掉包装纸，把奶糖塞进了胤礽的嘴里。也不知胤礽是有意还是无意，吃糖时把康熙的手指也含了进去，温热的湿感令康熙心脏骤然漏了半拍。

康熙把手收到身后，嗔怪道：“脏，有细菌的！”

胤礽笑而不语。

康熙收拾好厨房，从卧室里拿出了吹风机，把胤礽叫到另一边，给胤礽吹头发。胤礽一直知道康熙是温柔敏感的，从刚才的反应来看，对方显然已经开始在意肢体上的接触。康熙的手指穿插在胤礽的发间，孩子头发长的很快，只不过才半个月，就超过了耳际。

康熙边吹边道：“保成，这个周六我们去一趟理发店吧！”

胤礽闭着眼睛，点头。发间的手指让胤礽觉得很舒服，康熙指法很熟练，吹头发顺便给你做脑部按摩。康熙看着胤礽懒洋洋的神态，心脏温暖柔软！

次日在班级，齐露露突然阴测测地看着胤礽，说道：“小太子，告诉我，你对我小宇哥哥下了什么蛊？让他天天为你神不守舍！”

胤礽托着下巴看着讲台上的认真讲课的梁宇，回道：“没有啊！”

“哼。”齐露露不信，又凑近了一点：“你没发现吗？小宇哥哥总把视线落在你的身上，莫非你们有JQ？”

胤礽：“大小姐，我没有你那么花心！”

齐露露扑哧笑了一声：“众所周知，论花心，谁比得过胤礽太子呢！”

胤礽皱眉，警惕地看过去。齐露露视线迎上，嘴角带着怪异的笑容，道：“小太子觉得呢？你们的名字如此的巧合，说不定是前世今生哦~”

胤礽眨了下眼，重新把视线移到讲台上讲课的梁宇身上：“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

齐露露‘切’了一声，突然朝着讲台大声说道：“老师，劝学的作者是荀子不是孔子啦！”台下一片哄笑，梁宇赶紧把孔子改成了荀子，期间粉笔按断了好几次。

齐露露继续笑着对胤礽说：“小太子，你的眼神太炙热，我担心小宇哥哥把持不住啊！”

胤礽把眼睛移到上方，在心底叹了口气！

下课，胤礽趁着齐露露出去的几分钟，问后面的李继：“喂，我问你，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大小姐！”

李继正对着作业本发愁，被胤礽这么一问，有点莫名其妙。胤礽无奈，把课间和齐露露的对话告诉了李继，李继恍然大悟，说道：“露露最近迷上了重生啊，穿越啊之类的小说，你也知道她的，喜欢天马行空的乱想，不用理会的！”

“真的是这样？”胤礽总觉得不是。

“那或许就是……”李继一下子想到了解这道题的方程式，要说的话顿时停下。胤礽耐心地等着，等李继解答完后再问。李继转着圆珠笔，笑看胤礽：“那或许就是，露露在调戏你！”

胤礽= =。

相约的周六如期而至，胤礽和康熙吃过早饭，一起去了市中心的理发店。这是一家全国连锁的理发店，店里的装潢简洁大方，色系偏暗不花哨，里面的发型师也都打理地正常，不似有的里面，发色造型各种各样，这家店是赵历阳介绍的，说是价钱公正，手艺也好。

开门的小弟热情询问道：“先生是烫染还是修剪？”

康熙礼貌的回道：“修剪。”

小弟：“先生有指定的造型师吗？”

康熙：“没有，我们第一次来，介绍手艺好点的就可以了。”

小弟：“里面请，16号和32号师傅马上过来。”

胤礽和康熙在里间不同方向的椅子上坐下，片刻后，两个二十好几的男人走了过来，胸口分别标着号码牌。16号的男人偏年轻一点，发型爽朗，他负责康熙，32号的则是扎了一个马尾辫，感觉比16号要成熟很多，负责胤礽。

32号发型师笑容温和地问胤礽：“小兄弟要修剪？”

胤礽点头，32号又问：“小兄弟贵姓？”

胤礽：“康。”

“康师傅的康？”32号笑问，胤礽点头，32号道：“小兄弟很含蓄啊！”发型师双手按在胤礽肩膀两侧，盯着镜子里的胤礽说道：“小兄弟要怎么剪？有什么要求吗？”

男人离得有点近，让胤礽有些不舒服，他秀美微皱，道：“简单修剪，碎一点。”

32号微笑点头，不再多话，让小弟给客人洗头，他去准备工具。等胤礽洗过头吹干后，康熙已经打理好过来了。康熙的头发相比之前短了点，乍一看年轻不少。以前康熙的头发贴着额际，给人的感觉多数是温和成熟，现在剪短，倒多了一点不同的韵味，沉静刚毅，下颚的线条更明显，侧着不笑，让胤礽想到了另一个人。

“小兄弟，请看镜子。”发型师的磁性嗓音蓦然响在耳边，胤礽把视线移回到前面的镜子，少年清秀的脸边，有一张帅气的男性脸庞。32号似乎没料到胤礽反应会这么大，险些嘴唇就碰到了少年的脸颊，他眉梢一扬，若无其事地继续。

康熙不可察觉地皱眉，这时怀里的手机响了，康熙看了眼显示，向镜子里的胤礽晃了晃手机，转身出了理发店。

康熙走后，32号笑道：“你们是兄弟？”

胤礽看着镜子里在自己头顶上飞来飞去的剪刀，淡然道：“我们是情人！”

发型师的动作差点打滑，他笑容尴尬，镜子里的胤礽也回以淡淡浅笑。胤礽盯着镜子里这一世自己的脸，感觉命运的确可笑。虽于前世面貌不是一模一样，但眉眼的部分却是丝毫不差，少年比自己更加清秀，没长开的脸，透着稚嫩。保成有自己没有的优势，就是这样可以装出各种委屈而不做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