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王子与不夜神——满地梨花雪
满地梨花雪  发于:2012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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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进到房间后,都有些坐不住,慕沙拧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岑天岚神神叨叨地坐在喻千辰旁边,不知在咬什么耳朵。唯一显得比较冷漠的只有米诺,他选择了沉夏对面的座位,对他耸耸肩,开口道:“说老实话,我可能是对这件事了解的最少的一个,所以我来先说吧……雪茗哥出事的那天我还在国外,正拍摄一组单曲MV,收到了消息才飞回来,可直到雪茗哥的葬礼办完了,我仍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沙脸色非常不好地斜眼看着他,说:“米诺,我们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别说的你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一听他现如今还是这种语气,米诺也不满地拍桌子,反问道:“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不该把我排除在外,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整体,你看看现在!慕沙哥,我不是傻子,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外界都说雪茗哥的死造成了我们内部的隔阂,虽然我们现在还没解散,但你心知肚明,我们四个早就貌合神离了!特别是你和千辰哥!”

一席话说的慕沙语有凝噎,他看了沉夏一眼,半晌默然不语,紧紧攥着拳头。

沉夏把视线从慕沙身上收回来,神态认真地问米诺:“先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季雪茗不是如外界所言,从宿舍顶楼跳楼而死的,对吧?”

“警方当时很快封锁了现场,看见雪茗哥尸体的只有千辰哥和慕沙哥,他们两个是最先赶到的……是不是跳楼我不清楚,但他的确是自杀的这点没错。但是不像我们公司对外公布的那样,说他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多不堪重负才轻生的……而是……”说到这里慕沙狠狠瞪了米诺一眼,米诺直接迎上前回瞪了他,一点也不像他们平时面对公众时表现的那般兄弟友爱。

没等沉夏说什么,希声仰着脑袋走到了慕沙跟前,一瞬不瞬望着他,往他和米诺之间一蹲,那意思你们俩都给我消停点,不然谁惹事,我就用爪子招呼谁。

米诺这才接着说:“其实我偷偷看见慕沙哥藏起的那封遗书了,是雪茗哥的笔迹,我认得……他,他的遗书写得很悲凉,也很恶毒。我们公司之所以不敢公布这封真正的遗书,我想就是因为他的那句诅咒。”

“我不信那是他的本意。”慕沙突然插嘴说。

坐在远处的喻千辰和岑天岚低着头,看不清脸上有什么表情。

沉夏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示意慕沙不要说话,就听米诺叹了口气,对他说:“雪茗哥在遗书的末尾写道:那些曾经觊觎过我,将欲望付诸于我的灵魂和肉体的人,我以死诅咒你们不得好死,终将以魔鬼之手了解自己的性命!”

“魔鬼之手?你们知道它指的是什么吗?”沉夏挑起眉梢问。

“当然知道,很多人都知道的。雪茗哥在《夕月深蓝》里扮演的那个角色,每杀死一个女人用的都是同一种弩箭,那种弩箭就被称为魔鬼之手。”他说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房间里一时间忽然寂静下来,大家脸色各异地相互对望却不说话。

希声把又长又大的尾巴甩起来,对着慕沙支撑在膝盖上的手肘扫了扫,而后扭过头对着沉夏歪起脑袋,眨了眨眼。

沉夏心领神会地勾起嘴角,转而问慕沙:“这封遗书有多少人看过,后来,你又为什么要把这封遗书藏起来?”

似乎是知道他迟早要问这个问题,慕沙神色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声音有些发哑。“公司高层是瞒不了的,我一发现那封信,就上交了,他们说要研究研究看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它,但雪茗的葬礼过去不久,公司里就起了流言,说雪茗的诅咒什么的,有些人把话说的很难听……我不想影响成员之间的和睦,米诺是我们之中最小的一个,很多事他并不清楚,我就自作主张,让千辰和天岚也都瞒着他,不要告诉他。”

见他情绪有点儿失控,两手抓着头发不停地晃动,沉夏把语气放柔和了些,“为什么他会做这种诅咒,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喻千辰这时站起来,冷着一张脸走到慕沙身边,“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就别自欺欺人了!雪茗是在死前遭受过强暴,这点只要看验尸报告就知道了,公司认为这是件丑闻所以不敢曝光,更不敢查明真相,就请求警方保密!我一直都说,他们是人渣,雪茗的死他们也该负一定责任,该进监狱!”

“不是的,千辰你别胡说,雪茗是干干净净离开的……他没有,他没有被人玷污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对不是!”慕沙激动地转身站起,一把将喻千辰推倒在地。

他的力气有这么大吗?沉夏对希声使了个眼神,希声轻轻一跃,咬住了慕沙的裤腿,让他不能行动。

沉夏走过去把喻千辰拉起来,问:“这么说,你知道季雪茗自杀的原因?”

喻千辰很明显不想再提这件事,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全盘托出,“他自杀的前一晚,曾告诉我他最近被人跟踪,但他不确定对方的意图就没有向经纪人反映……那人,应该是公司某位高层相熟的投资人,不能得罪的。我让他小心些,他说他会的,不过有点很奇怪,他说不管怎样,就算自己吃点亏,也要保护我们所有人不受伤害……”

“这话什么意思?”慕沙从椅子上晃起来,激动地喊。

“我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才不会像你这样唯唯诺诺,只知道消沉退缩!”

慕沙苦笑一声,又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公道?进了娱乐圈就别想着能有公道可言,明哲保身就不错了,这件事一旦公开了,你知道对雪茗的声誉会造成什么影响?!”

“那就让雪茗白死了么?”喻千辰用阴沉的眼神瞪着他。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刚才还很镇静的米诺眼神涣散地倒在一边,嘴里喃喃自语起来:“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

希声在地上挠了挠爪子,一扬脖,冲他们发出颇具威慑力的两声狼吼,这才将两人分开。

把希声一把搂过来在用手指刮他脖子上的毛,沉夏觉得应该让这两人冷静下来,准备出门叫经纪人过来劝劝,但就在他转身的一会儿,慕沙两眼一瞪,变得举止怪异起来。

“啊啊啊啊,它们又来了,虫子啊,好多虫子啊!”慕沙眼珠子外凸,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臂喊。

“什么虫子,哪里有虫子?” 喻千辰拉住他,想把他摁住。

可是慕沙爆发了蛮力,甩掉了他的手,疯了似的用双手在身上抓挠起来,指甲划出了好几道血痕,嘴里还不停地大叫:“虫子啊,全是虫子啊,它们又来吸我的血了!救救我,救救我,把它们从皮肤下面弄出来!啊啊啊,我快受不了了!”

其他三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惶然地面面相觑。

沉夏连忙指挥他们,“米诺去叫救护车,喻千辰和岑天岚不要愣着,帮我把他的手绑起来!”

希声摇晃着狼尾巴在他们身边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唏嘘,唉,他看来情况不妙啊,所以说不管哪种毒品都是沾不得的。看吧,这一不小心就发展到“闹虫”的地步了。

第十三章

沉夏是第二天被希声抱着去医院看望慕沙的。

经纪人一看到希声来了,就拉着他说了悄悄话,千叮万嘱,希望他不要把慕沙误食毒品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人。

希声捏了捏沉夏乱动的耳朵,勾起一抹浅笑:“既然是‘误食’,敢问他是从什么人那里‘误拿’了毒药呢?”

一个艺人会接触到这种东西,他这个当经纪人的如果一点都不知情,那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慕沙的通告最多,每一次都由这位经纪人陪同。

“我这样跟你说吧,慕沙吃的不是一般的毒品,而是过去名为‘夜霸’又被不法分子改良过的一种新兴毒品。警方已经在查了,相信不出几天,这种毒药就会被曝光,到时候如果慕沙再次出现闹虫,那可就不妙了……”希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且,他现在必须立刻接受治疗,停止一切通告和演出活动。”

“什么?”那他怎么对公司多交代啊!

希声见他面露难色,轻轻摇了下头,冷声说:“个中的利害关系,哪个更大,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他只好叹了气,跟着医生去办理慕沙的住院手续。其实医生早就警告过他,如果慕沙的情况无法得到有效的控制,会不会被强制戒毒都还在一说。

那可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况了。

希声抱着沉夏推开了慕沙的病房门。

见到他出现在门口,慕沙心里一惊,脸上却也顿时多了几分喜色,连忙从床上坐起来露出微笑,“我真没想到你回来看我……虽然这件事实在不怎么光彩……不过我会听医生话的,不敢再吃这种东西了。”

略微点了头,希声感觉到怀里的沉夏躁动了片刻,低头给他捋毛。

慕沙奇怪医院怎么会准许希声带沉夏进来,诧然地看了沉夏一眼。沉夏抬起爪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扭头在希声手指上蹭来蹭去,那样子似乎是在说,别羡慕了,就算你变成猫,也不可能有这种待遇的。

被沉夏这种不屑的表情逗笑了,希声问慕沙:“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但是……你需要告诉我,是从什么人那里得到这种药的。”

垂头沉默了良久,慕沙知道这药害自己不浅,如果不是昨晚沉夏及时看出了他的症状是什么,估计他的性命都保不住,想了想,决定不隐瞒了,“是一个女艺人介绍给我的,她最近搏出位,没日没夜地工作,还和不少导演投资商应酬……那天看见我上节目很困倦,就问我想不想要这种药。她当时对我说,这种药是没有副作用的,谁知道,这竟会是种毒药。”

沉夏恨不能用爪子拍他的脑门——真没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啊!

希声表情淡淡地看着他,习惯性地挠了挠沉夏的脖子,询问这女艺人的姓名,说:“我看你得通知她,说服她来医院治疗,她服药的时间比你长,再不制止只怕一发病就无可挽回了。虫幻觉的痛苦你也领教过了,对吧。”

慕沙也是心有余悸,赶紧给她打了电话,劝说她了好一通,这人才勉强同意来医院检查。

个人的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珍惜,其他人再担忧也是没用的。

“其实,虫幻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发病时的样子真的很恐怖吗?”慕沙问。

沉夏把爪子在空中对他挥了挥——那是啊,你吓死人了,跟疯了似的!

好笑地把沉夏的脑袋摁了摁,希声点头说:“是啊,你发病时就跟疯了似的。最近,你是不是总觉得皮肤里有一些小虫子在来回蠕动,有时候还频繁地攒动?”

“是啊是啊,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现在想想,那就是前兆吧!

希声心说你那确实就是幻觉,不过当幻觉变得越来越逼真,可不就会被当成真的了么,“你昨晚会疯了似的抓挠自己,是因为这种幻觉发展到一个顶峰了,因为经常服用这种毒药会导致你的肺肾功能紊乱,随之就是影响大脑,使你产生幻觉,如果继续下去,那便会精神错乱了!”

“这么严重啊!”慕沙后怕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现在好点了,我见不到那些无处不在的虫子了……”

“嗯,这种以为有无数小虫在自己皮下繁殖、活动的幻觉,就是我们所说的‘虫幻觉’,当然这只是比较常见的,不同人服用这种毒产生的幻觉可能还有不同……你还算幸运,我哥当时在场,和医生说了情况,他们能第一时间给你对症下药。”希声说着刮蹭了沉夏的鼻子一下,像是表扬他的意思。

沉夏耸耸鼻子,舔了舔粉红的肉垫子。这小子还觊觎你呢,我都没计较,我大肚吧?

“是啊,改天我要谢谢你哥哥。”慕沙认真地说,看着希声的眼里生出了更多的迷恋,看得沉夏噌一声亮出了猫爪!呵,我救了这家伙,他想忘恩负义啊?

希声倒是奇怪,不是说他和死去的季雪茗有一腿吗?怎么,人家刚死一年,他就能从悲伤中振作起来,移情别恋了?还谁说……因为自己长得像季雪茗的缘故?应该不会吧,Devil Lover的其他成员都已经没有这种错觉了。

眉头往上蹙起,希声干脆和他挑明,省得以后诸多麻烦,“慕沙,我有恋人的。”

眼神稍微在空中一滞,慕沙的神色瞬时黯淡了下去,默然了一会,牵起微笑对他说:“这样啊……你们很幸福吧?”

希声微微一笑,笑得幸福而满足,“是啊,很幸福。”

沉夏也满足地趴在他胳膊上,淡蓝色的瞳孔从圆形缩小成扁圆,又慢慢放大成正圆,一脸的惬意,还伸出一半粉嫩的小舌头舔希声的指尖。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插不进去了,慕沙促狭地摸了下耳垂,立刻把话题转回去,“昨晚你哥问了我很多,虽然我也不想相信那些案子跟雪茗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的诅咒真的成真了,这是事实。”

“死掉的不都是女艺人么,和他诅咒的内容有些不符吧?”问题是那些对季雪茗起了不正当心思的人,是男是女?

“你是想问雪茗的性向吧,一直以来对他有意思的人男女都有,他自己……实际上还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们几个也并不了解他的性向到底是……”慕沙似乎有点失落地说不下去。

希声有些惊讶地问:“你和他……不是?”

向远处望了望,伸长了目光的延展地,慕沙苦笑着摇头:“哪里啊,从来都是我在他身后追,他并未回应过我。”

原来是单相思么,所以才在公众面前可以制造一些暧昧的动作,想要弄假成真……希声心里多了些了然,嘱咐他好好休息,便抱着沉夏离开了。

刚走出门外没多久,沉夏的爪子弯曲了一下,勾住了希声的大拇指,却没看他,而是对着他身后探头探脑。随后仰起脸,对他“喵咪”了一声。

希声现在已经很能分清楚,他的“喵咪”代表的有异常情况的意思。

马上回头去看,发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闪进了安全通道。

“哥,你看清是谁了吗?”希声低声问。

沉夏摇动着小脑袋,还吐了吐舌头——没看清啊,就一个影子一晃就没了。

不过没关系,希声嘴角含笑地走进电梯,等着电梯门关闭,却没有摁下楼层。过了四五分钟,他又打开电梯走出来,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慕沙病房外。

如果这人是来找他的,那他刚才就会出来,希声大胆推测,他是来找慕沙的。

果不其然,等他靠近门口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高声质问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昨晚一直很低调的岑天岚。

“你告诉我,人是不是你杀的?”他的情绪很是激动。

慕沙沉声回答他:“不是,怎么会是我!你在想些什么,我怎么会杀人?跟她们无冤无仇的……”

“我好像没问你是她,还是她们吧?”岑天岚的口吻,很明显是觉得他已经露馅了。

却听慕沙厉声辩驳道:“天岚,你不要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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