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房门,蔷薇自嘲地笑了。他有什么资格说徐颀呢?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尽管他能睡在外间的次数并不多,可是每晚他躺在外间的床上时,却无法停止对那个人的绮念。尤其是最近,这种绮念演变成了越来越浓厚的欲望,可他却宁肯忍受难以发泄的痛苦,却不愿找其他人代替。其实蔷薇这样的美人,有一大群男男女女追在他身后,可他无法让自己的眼神从那个人身上转移到其他人身上。那个人是无法替代的。
推开房门,他看见卧室的灯还亮着,门也开着。难道还没睡?他摇了摇头,走进卧室。一瞬间,他的心跳静止了。
男人斜躺在宽大的床上,衬衫只脱了一半,露出健美性感的蜜色胸膛和紧实的腰腹,下摆遮到腿间,深色内裤若隐若现,裤子只褪到膝盖,修长结实的大腿闪着诱人的光泽。
第3章
“咕咚。”他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安静的卧室里,他剧烈的心跳声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脚仿佛不受控制般,自动往床边挪去。床上的男人闭着眼,浅浅地呼吸着——因为连日的劳累,他连衣服都没脱完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英俊的脸上一片平和,显然今晚徐奕的状况让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徐颀,对蔷薇而言,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他低下头,贪婪地看着毫无防备的男人,颤抖着手轻触那英挺的眉眼,性感的薄唇,一股电流通过手指直达他的脑门。他呻吟了一声,俯身轻吻男人的唇。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如果徐颀这时醒来,他最坏的下场就是被愤怒的徐颀直接杀死。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会被扔出徐家大门,再也无法见到徐颀。可是他没有办法抗拒这种诱惑——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心上人衣衫半褪、毫无防备的状况,都不可能控制得住的。但是如果因此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他一定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用仅存的一点理智,强行将自己从徐颀唇上拉回,然后轻轻帮他盖好被子,带上门返回外间。
浴室的水声哗哗地响着,朦胧的水雾有一道修长优美的人影。白皙柔韧的躯体,半长的褐色头发湿淋淋地贴在白里透红的细嫩脸颊上,大大的猫眼半阖着,高挺小巧的鼻子下面,花瓣一样粉嫩柔软的双唇微微张开,急促凌乱地喘息着,浑身散发着致命的性感与魅惑的气息。这是一个美人,一个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绝顶美人。光看他的脸有些雌雄莫辩,然而看他虽然纤瘦却包覆着强韧肌肉的身体,就会发现这是一副男人的身体——而且是令女人倾倒的性感身体。这样中性的脸蛋配上修长优美的身躯,简直可以让无数男女为之疯狂。
“呼……不行……”美人突然伸手将开关扳到相反的方向,冰冷的水流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可是冷水无法浇熄他被燃起的强烈欲望,下身那根颜色粉嫩却尺寸惊人的硬挺根本没有半点软下去的迹象,甚至开始有些抽痛。
自从上次见过徐颀在他面前换衣服的场景后,那副强健挺拔、肌理分明的躯体就时常在他梦中出现。刚刚又见到那种堪称香艳的景象,让他长久以来累积的欲念涨到了顶峰,他能够忍住直接侵犯男人的冲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他苦笑着低头看着那根肿胀得不像话的东西,终于放弃般地握住它,靠在浴室的墙上,闭上眼开始上下套弄起来。
脑中清晰地浮现刚才卧室中的美景,男人蜜色的身躯是那样性感诱人,他不禁想象着拥抱这副身体的销魂触感。尽管只见过两次,可他却深深地记得,那饱满结实的蜜色胸膛上,有两颗小小的红褐色的突起,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的味道。而那收紧的腰线让他渴望用手掌密密地贴合上去,感受那优美的弧度。还有那让人遐想的丘陵地带……虽然他没有见过徐颀光裸的臀部,但是平日跟在男人身后看到的被包裹在裤子里的窄翘双臀,不难想象,那又窄又紧的甬道一旦含住自己的分身,修长结实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该是多么的令人疯狂!
淫秽的性幻想占据了他的思维,他滑坐在湿润的地板上,闭目仰头,一手抚弄自己的双唇,想象着那人柔软的薄唇正亲吻着自己,一手用力摩擦自己胀硬得吓人的性器,嘴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很快,他就绷直身体,低吼一声,射出了浓稠的精华。他射得很多,一道道喷射在腹间,有些甚至溅到了自己脸上。
他急促地喘息了一阵,然后无力地抬手捂住脸,嘴里发出细微的呜咽,还在不断往下冲的冷水淋得他浑身发抖。这样的他看起来就像是美丽的独角兽,正在因为受伤而独自饮泣。
“你昨晚做什么了?”徐颀皱眉看着蔷薇,“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昨晚他衣服只脱了一半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被子,他知道应该是蔷薇回房时帮他盖上的。早餐时徐奕还没有醒,于是只有他和蔷薇两人默默吃着。无意中抬头,他发现蔷薇白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凌乱,看起来有些像发烧的症状。
蔷薇有些心虚地低声道:“没有……”可是沙哑的声音让他的话没有半点可信度。
徐颀站起身用手探他的额头,他侧头想要躲闪,男人冷声说了句:“别动!”他只得僵着脖子让男人宽大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本来就有些晕乎乎的脑子更加混乱。
触手果然是一片烫热,徐颀脸色一沉,对着管家道:“去请卫医生过来。”
男人的手掌骤然离开他的额头,蔷薇不禁有些失落。这是他和这个人少得可怜的肢体接触之一,其实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得到这个人的一点点关注。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一直病着,这样也许就能占据徐颀心里的一点点位置。就算男人生气的理由多半是因为,他在重要谈判前出状况,拖了后腿。
他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没问题啦,不会影响下午的谈判的。”
徐颀顿时有些气结,谈判固然重要,但是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这个!明明对他的事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自己发烧了却只知道逞强!他早知道这小子脑子坏了!
当年带蔷薇回来,并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忠心的属下,而是因为,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的少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结果带回来以后,他发现这孩子天赋极好,品性也不错,虽然是个混混,但是出乎意料地有些文化,年龄也和弟弟相当,就训练他做了弟弟的保镖兼玩伴。对他来说,蔷薇不仅是一名得力下属,而且是连表弟邵扬也不能代替的存在。但是现在他发现,这似乎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蔷薇本人并不是这么想,证据就是,他刚刚说的那些混账话!
只是以徐颀的个性,这些话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其实他根本不会想到,由于他平时从不肯坦诚地表达感情,对蔷薇也是如此,蔷薇根本无从得知他的真实想法。只有对徐奕,因为宠溺已经成了习惯,才让人感受到他是个有感情的正常人。
卫澜匆匆赶到的时候,他看到蔷薇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嘴里衔着一只体温计。徐家兄弟站在床边,背对着门口。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也有今天。”
蔷薇看了他一眼想反击,奈何浑身无力,嗓子也哑了,战斗力连平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只好转眼不看他。
徐奕回头见是他,马上拉着徐颀让开:“这家伙昨天也不知干什么去了,一大早就发高烧!”
卫澜走近床边俯身看了看体温计,又仔细摆弄了一番床上的病号,熟练地打开药箱翻出针筒和药片:“是着凉了吧?”
徐颀皱眉:“怎么会着凉的?”
蔷薇含糊道:“大概是……蹬被子吧?”现在正是冬天,夜里着凉什么的也算正常。他当然不能说实话。难道他要说,是因为他冬天冲冷水澡,冻得浑身发青才发烧的么?
徐颀等了一会儿,临走前交代他:“下午的谈判你不用去了。”
他刚要说话,就被徐颀瞪了一眼,只得作罢。
“多大人了还蹬被子!”徐奕不客气地数落他。
蔷薇有气无力地哼道:“我昨天夜里照顾了你一个多小时,你现在就这么对我?”
卫澜不耐烦地塞了片药片进他嘴里,端起杯子送到他嘴边:“快给我吃药睡觉!生病的人就要自觉,别给我废话!”
等他终于睡着的时候,二人轻轻离开,带上了房门。
徐奕一脸严肃道:“你觉得蔷薇说的是实话?”
卫澜耸耸肩,不置可否:“谁知道。”
“我觉得他在说谎。但是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徐奕有些疑惑,然后他摇摇头,又问起另一件事,“封楚一的情报怎么样了?”
“这事雪婴肯定比我清楚。我一个医生能知道些什么?”卫澜挑了挑眉。
徐奕笑了:“医生?我看经过你手的死人比活人多得多吧?”
卫澜眼神一凝,缓缓说道:“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第4章
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身形高大,刚毅分明的脸庞不怒自威,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加州“福清帮”首领。
挂上职业笑容,徐颀迎上前去,伸出手:“姚先生,幸会。”
姚胤翔握住他递来的右手:“久闻令尊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虎父无犬子!”
老狐狸!徐颀在心中暗骂。姚胤翔这么一说,他无形中就矮了他一头,不得不执晚辈礼——谈判还未开始,他就失了先机!
“哪里。晚辈经常听家父提到,对前辈非常佩服,自愧不如。福清帮原本就天下闻名,而美国福清帮就数您实力最为强大,几乎横扫加州,哪里是我们这种小帮派能比的。”暗示他对对方的底细知之甚详。
姚胤翔哈哈一笑:“小子也不必太过自谦。你们在纽约的势力可不比我们小,再加上西雅图的‘红狮’和你们是姻亲,实力说起来在我们之上。”
还真敢倚老卖老!徐颀眼神一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们有‘红狮’,贵帮不也有‘长乐’么?”
之所以约在西雅图谈判,就是因为两方的同盟皆在此地,且势力不相上下,可以起到制衡的作用。
两方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暗潮汹涌。姚胤翔走向谈判桌,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徐颀也随之坐在对面。
姚胤翔看他一坐下,立刻开口道:“你我也不必互相试探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就问一句,阻挠我们吞并‘麒锋’,是要和我们为敌么?”
徐颀心里一凛,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主题。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他徐颀也不会任人宰割,他正色道:“姚先生,相必我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我们从来没有和您为敌的意思。至于‘麒锋’的事,试问若我‘龙冥’去加州吞并某个小帮派,您会不采取行动吗?”
盯着徐颀看了足有半分钟,姚胤翔突然抚掌大笑:“果然有乃父之风。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徐青玦生了个好儿子!”
徐颀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姚胤翔见过父亲?他保持平静的语调:“姚先生过奖。”
“不错不错,”姚胤翔转头看向身后一名中年男子,“阿帆,你看怎么样?”
江帆面无表情道:“徐先生玉树临风,器宇不凡。”
徐颀终于皱眉:“晚辈冒昧,请问前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胤翔神秘一笑:“令尊果真什么都没跟你说?看来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耿直的徐青玦嘛。好吧,我也不卖关子了。我问你,你可愿意做我姚某人的女婿?”
“女婿?恕晚辈愚钝,不理解您的意思。”徐颀心中一惊。
“年轻人中这般沉稳的可算少见。”姚胤翔越看越满意,“简单来说,就是令尊有意为你求亲。而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这么把我女儿嫁给一个陌生小子,所以就提出见见你。这次吞并‘麒锋’,即是为了借机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到你,也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徐颀怔了怔,然后不禁一阵恼怒。难怪父亲听说福清帮的行动毫不吃惊,原来根本就是给自己下套!这种情况下,他决不能断然拒绝,否则局面难以收拾。但是要他就这么妥协,也绝对不可能。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对晚辈这般青睐,晚辈受之有愧。但是关于联姻之事,”他顿了顿,嘴角一翘,“晚辈甚至连令爱的芳容都未能一睹,况且毫无心理准备,前辈总不能让晚辈这样突然决定吧?”言下之意,就是此事先放一放。
姚胤翔闻言,点头道:“姚某当然不是那般不讲理之人。”
徐颀松了口气。虽然知道作为长子,早已注定难逃政策婚姻的命运,他也不准备反抗,但是也不愿这样仓促。
姚胤翔拍了拍手:“菁菡,这位徐先生想见见你,让他看看我姚某人会不会让他吃亏!”
“是,父亲。”姚菁菡轻声应道。
徐颀猛地抬头看向姚胤翔身后,只见一个年轻女人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身材高挑,妆容精致,举止得体,典型的名门千金。只是这“名门”二字有待商榷。要知道福清帮主要做的是贩毒、走私和偷渡的勾当,和他们这种已经洗白——起码是表面上——的家族性集团不一样。但是把女儿嫁过来,基本上福清帮就会变成嫁妆归入他们“龙冥”的势力了,这样对他们来说,祸福尚不可知。
但是单从这个女人的样子来看,他确实不能挑出什么问题。徐颀心里暗叹,看样子父亲早有计划。
“姚小姐貌美绝伦,气质更是高贵典雅,徐某深感惭愧。”徐颀硬着头皮站起身。
姚菁菡掩口轻笑:“徐先生说笑了。您这样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想必阅美女无数,我这般蒲柳之姿哪里入得了您的眼?”
“我也不要求你现在就做决定,只是让你们年轻人见一面,这两天处一处,回去仔细想想再做决定如何?”姚胤翔郑重道。
接下来的两天,徐颀不得不留在西雅图,和这个很可能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到处约会。他并不知道,就在这两天,他派去徐奕身边的雪婴和封楚一,已经完全倒向了徐奕。
独自坐在角落的男人,看起来是那样美丽,浑身笼罩着梦幻般的光晕。Anthony专注地盯着那个人,眼里露出见到猎物的热烈。
Lance放下手中的调酒器,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个方向:“怎么,看上他了?”
Anthony转头看他:“你认识他?”
“哼,劝你趁早死心。”Lance嘲讽地一笑,“那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两位东方美人之一,可惜他从来不接受邀请。顺带一提,另外一位经常和他一起来。大家都在猜他们是不是一对,不过我个人认为他们只是好友。”
“哦?有这种事?”Anthony眯起深邃的蓝眼,勾起性感的唇角,“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了。”
看他端起酒杯朝美人走去,Lance无奈地耸耸肩:“就知道会这样。祝你好运,表哥。”
那个人已经在西雅图呆了两天了。他问过原因,似乎福清帮那边为了什么事留了徐颀,具体是什么事徐颀也并没有多说,他自然也不敢多问。明天那个人就回来了——尽管还是只能追逐着那人的身影,他还是想见那人想得不得了。蔷薇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太没出息了。
“Hi,请问我可以坐在这边吗?”标准的美式英语,听起来是一个成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