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事缠身 上——云彦卿
云彦卿  发于:2012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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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诗瑶与李小耐一个对视,掩嘴奸笑一阵,双双趴在桌上与上官澜额头顶额头,将他围在角落里。

“澜澜,告诉诗瑶姐姐,是不是墨清最近……有点冷淡,你就欲求不满?”

幸好魏墨清不在,要是给他听见这话,估计吐血三升还算少的。

上官澜瞪了她们一眼,“是姽怜翩告诉你们的?”

二人点头道:“老大还嘱咐我们,在她外出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关照你们俩的感情生活,让你们的感情之火越烧越旺,就像沙漠里的一把火。”

……

上官澜的嘴角微抽,现在的人间的女孩子都如此开放么,还是说他一百多岁的人跟不上时代的潮流,已经OUT了……

说起姽怜翩,上官澜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她,便问道:“姽怜翩上哪去了?”

“谁知道老大上哪呢,估计是又在街上看见美人,追在他身后跑了呗,她一个月总要有几天没来,连老师都习惯了,所以她现在都不需要请假。”李小耐嘟着嘴,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最可恨的是,她去找美人,竟然不带上我们,哼。”

上官澜的嘴角再一次抽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OUT了。

说起看守阴地这份工作,其实也挺轻松、挺闲适的。地府设置的结界何其了得,哪是一般的鬼怪能打破进来的,当然,也有幸运的鬼魂钻过漏洞进来,但那也是寥寥,而且收拾起来很轻松。反正到现在为止,魏墨清与上官澜还没有遇上棘手的事情。

他们今夜就跟平时一样,巡逻累了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休息。上官澜把头靠在魏墨清的肩上,甜蜜的像个小媳妇,反观之魏墨清,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甜蜜,也看不出厌恶。

很多时候,上官澜都会嘲笑自己的单相思,明明墨清只是把他当成兄弟看待,为何自己还跟飞蛾扑火似地,明知死路一条,还要往火坑里跳。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期望,因为魏墨清对他的宠溺,对他喊他媳妇儿的不在意,也许,也许墨清对他,也有一点点的喜欢。

“澜儿,你今天与小耐他们谈论什么?”

“额……她们,她们是看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地来安慰我。”

他说的很心虚,魏墨清自然也看的出来,如果单单是安慰,为什么她们在看见他来的时候就一哄而散,并且神色还那么地……暧昧?

他没有多问,推着上官澜坐起来,向着教学楼后面的那片树林道:“有情况。”

上官澜当即就往前冲,冲到天台的栏杆前面,正准备往下跳,却被魏墨清拉住。

“你做什么?”

上官澜无辜地眨眨眼,“从这里跳下去更快呀。”

魏墨清挑眉,唇边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似笑非笑道:“你当你还是神仙?”

也就是说,如果魏墨清的动作再慢一步,上官澜就能上明天报纸,‘华商高中一学生跃下天台自杀,请父母们重视孩子的心理健康’。

一股萧瑟秋风吹过,吹落叶飘满地。上官澜默默地转过身,随着魏墨清一起走向楼梯。

树林里站着一人,之所以称呼他为人,是因为他并不是半透明的灵魂状态,而是与人一样有身体,他背对着他们伸展手臂,源源不断的阴气汇聚入他的身体,他太过于专注,竟然没有发现上官澜的靠近。上官澜手腕一抖,手中的鞭子凌空呼啸着朝那人劈去。

就在鞭子快要劈到那人的后脑勺时,一把桃木剑从旁边飞出,缠绕住鞭子,幸好上官澜握的紧,不然鞭子就从他手中脱开了。

待他看清拿剑的人,不禁一愣,“班长?”

顾浩然也着实吃了一惊,“上官澜?”

方才伸展手臂吸食阴气的人听到声响转过身来,也不禁吃惊道:“上官澜,魏墨清,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张……张一凡?”张一凡是顾浩然的同桌,平时也是一嘻嘻哈哈,松散的人,与上官澜也算是谈得来,俩人经常上课打闹,没少被老师批评。“我还想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先把东西收起来。”魏墨清道。

上官澜和顾浩然始才发现刚才过于震惊,竟然还保持拔河的姿势,于是二人皆收回兵器。

“你们是这一任的阴地守护人吧。”张一凡笑嘻嘻道。

上官澜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张一凡摸摸鼻子,“我们是上一届的阴地守护人。”

上官澜不可置信,又望向顾浩然进行确定,顾浩然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点点头,既然顾浩然都说是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有一个问题。”

顾浩然颔首,示意他问。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面对他们疑惑的眼神,上官澜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工资那么少,你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张一凡耸耸肩,“我们看守阴地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修炼,平时吃穿都用家里,所以一直活到现在。”

有家人真好,上官澜又怨念地想起小心眼的天帝,在心里恨恨地痛骂一番。

“你们是张家和顾家的人?”魏墨清问道,与上官澜不同的是,他总能把问题提到点上。

“是的。”顾浩然点点头。

在他们上这儿来之前,云莎便告诉过他们张家和顾家,两家都是古老的家族,他们世代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后来也协助地府处理事务,在地府也有极高的名声。

“所以,你们是来视察工作的吗?”上官澜插嘴道。

“不是,”张一凡笑着摇摇头,“只是来玩玩的,没想到能碰见你们,毕竟,阴地守护人的工作很辛苦,很少有人来做。”

上官澜撇撇嘴,“因为我们没有你们幸运呗。”

张一凡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道:“你做久了便会发现,其实这份工作也挺有趣的。”

魏墨清不着痕迹的拉回上官澜,道:“午时已过,我们也该走了,明天见。”

“再见。”

张一凡挥挥身,直到他们的背影隐入拐角,才邪邪一笑,向着顾浩然道:“看来有人要步你后尘。”

顾浩然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只将背影留给他。张一凡摸摸鼻子,心道:他们连脾气都是一样地——别扭。

10.好人好事:首饰盒

“奉同学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前面的张一凡说道。

上官澜转头望向奉诗瑶她面如玉脂,脸上施着一层淡淡的粉,双唇朱红,最显眼的是耳朵上戴着的一对红宝石耳坠,那颜色鲜艳欲滴。她的头发挽成一个松松的髻,类似民国时期的妇女发型。

顾浩然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是谈恋爱了吗?”

恋爱中的女人会精心打扮自己,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平时从不打扮的奉诗瑶开始打扮,而且妆容越来越精致,首饰越来越名贵。

“如果她恋爱了,”张一凡道,“肯定是喜欢上一个古板传统又很怀古的男人。”

见他十分肯定,上官澜十分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呢?”

张一凡斜了他一眼,那眼神摆明是在说两个字,‘你笨’。他敲敲上官澜的头,解释道:“你看她走路的姿势。”

奉诗瑶正巧拿着杯子来倒水,饮水机就在上官澜身后不远处,所以她是正对着他走来。她双手捧着杯子平放在腹部,像是在走猫步,走的完全是直线,每一次都正好踩在地面瓷砖的缝隙上,体态婀娜,尽显端庄,引来好一群人的侧目。

“诗……诗瑶……”

一向蹦蹦跳跳的奉诗瑶突然变得如此端庄成熟,上官澜委实受不住。奇怪的是,奉诗瑶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叫唤一般,倒好水,又从他身边翩翩走过。

魏墨清从开始就一直注视着她,此时就近看她,见她面色稍显苍白,双目空洞无神,甚至不理会上官澜,料定此中定有古怪。

“澜儿,诗瑶她有问题。”

“你也觉得她有问题呀。”

李小耐不知从何处蹦出来,挤入四人的圈子里,一颗小脑袋晃啊晃的。

“小耐,你与诗瑶是好朋友,应该知道点什么。”

李小耐点点头,道:“她这症状起码有一个星期了,只是开始的时候并不明显,最近愈演愈烈,我着实招架不住,就打电话给老大,老大说诗瑶是中邪了,她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叫我向你们求助。”

姽怜翩就是如此,一旦瞄准目标,非得调戏够、尽兴了,才会放开。在此期间,无论大事小事,一概不管。

上官澜便想了一阵,道:“教室里过于嘈杂,放学后学校旁边的‘冰点’见。”

冰点是一家冰激凌店,店面不大,布置的却很雅致,还善解人意地分隔出一个个小包厢,满足某些校园情侣的需要。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的冰激凌够分量,够美味,因此,冰点在学生之中享誉盛名。

选择在冰点见面,一是要听李小耐同学的讲述,二是上官澜嘴馋的毛病又犯了。在等待李小耐来的时间里,他已经吃掉两大杯牛奶冰激凌。

李小耐姗姗来迟,气喘喘地将包甩在座位上,然后夺过上官澜的冰激凌可劲儿地往嘴里塞。

“你……你给我留点啊。”上官澜心疼道。

魏墨清敲敲他的脑袋,“你少吃点,小心胃疼。”

上官澜憋着嘴,心疼地看着李小耐将他的冰激凌风卷残云一般,全倒进嘴里,末了,摸摸肚子,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刚才我帮诗瑶赶几个追求者,累死我了。”她用手扇风,气愤道:“男人就是这样,看见漂亮女孩就想追。”

于是,在场的两个男人皆垂下目光,注视着桌面。

“小耐,诗瑶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样?”魏墨清问道。

李小耐拖着下巴想了想,道:“大概是一个星期之前。那天她带着一串红宝石项链问我好不好看,我当时问她哪来的项链,她说是自己买的,诗瑶家虽然有钱,但她却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我才不相信她舍得花钱买那么贵的东西。自此之后,她每天都会换个花样,或带耳环或带手镯,一看就知道是贵重的东西,后来,还慢慢地化起了妆,要知道,她是从来不化妆的,而且,有一次我去她家,她家的保姆跟我说,诗瑶在半夜坐在镜子前化妆。”

“再然后,她变得少言寡语,从不主动和人家说话,有时候甚至一天不理人,言行举止逐渐端庄典雅,这与她活泼的天性完全不符合,平时叫她半个小时不说话,她都能憋死。所以,我打电话给老大,老大才叫我来找你们。”

上官澜便问魏墨清,“墨清,你有在诗瑶身上感受到阴气吗?”

魏墨清摇摇头。

“嗯,那么诗瑶还不到中邪的地步,仅仅是被怨气缠身,只要找到怨气的源头,加以消灭,她就能恢复正常。小耐,你再想想,在此之前,诗瑶有接触过什么奇特的东西吗?”

李小耐又低头细想一阵,摇摇头。

“小耐,这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或者去问问诗瑶的家里人。”

“嗯,正好我晚上要去诗瑶家吃晚饭,顺便打听打听。”

三人就此分别。

晚上,上官澜在一阵剧痛中醒来,他下意识地缩起身子,按住疼如刀绞的胃。他在还是神仙的时候,就有胃疼的毛病,每次乱吃东西胃疼的时候,魏墨清就会找老君要几粒仙丹给他服下,所以凡人说神仙无病无灾,纯属瞎扯淡,因为他上官澜两样都摊上了。

他蜷缩起身体,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张嘴想喊魏墨清,却疼的发不出声音,也罢,若是让他知道,估计以后再也碰不得冰激凌了。他眼睛发花,继而一黑。

晕了也好,他心道,起码不会感觉到疼。

待他醒来时,已经身处医院,正躺在椅子上打吊针,魏墨清就坐在他的身边,带着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上官澜眨巴眨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轻声道:“媳妇儿,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为夫胃疼,你马上就感应到了。”

魏墨清顿时没了脾气,他是去检查上官澜有没有踢被子的,这不知是何时养成的习惯,不检查完毕他就睡的不安心。结果看到上官蜷缩着身体,一摸额头,全是虚汗,于是就背着他上医院来了。

他摸摸上官澜的额头,已不再冒虚汗,心略略地放下一点,“还难受吗?”

“有媳妇儿的倾心照料,就算再难受,也值得,哎哟,你干嘛敲我。”

魏墨清挑起清艳的眼角,似笑非笑,“让你长点记性。”

“墨清,你快看那里,看那里。”

魏墨清顺着上官澜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李小耐从注射室前面慌慌张张地跑过去。

“墨清,”上官澜推推他,“去看看。”

李小耐正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安慰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妇女,她不时地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的出来,她的心里也很着急。

魏墨清拍拍她的肩膀,唤道:“小耐……”

“墨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澜儿胃疼。”

李小耐便转头对旁边的中年妇女道:“姑姑,您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同学,一会儿就回来。”

中年妇女点点头。

“诗瑶晕倒了?”上官澜惊讶道。

李小耐点点头,“昨晚我在她家吃过晚饭,想着要了解一些情况,就顺便在她家住下来,跟诗瑶一起睡。诗瑶看起来有一点不乐意,但也没有拒绝。”

“大概两三点的时候,我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一摸身旁,被窝早就凉透。我疑惑地坐起来,竟然看见诗瑶在对着镜子化妆,还低声地唱戏,依依呀呀的,听不清唱些什么。一开始,我以为她在梦游,也不敢惊醒她,只能干坐着等她回床上。”

“谁知道,”李小耐的脸上有些发白,“她回过头对着我一阵古怪的笑,笑声凄厉,好像不是她的声音,我吓坏了,跑出房间找来姑姑,再回去时,诗瑶已经晕倒在地上。”

“那股怨气想要控制她。”上官澜沉思道:“我们必须赶快找出源头。”

魏墨清赞同地点点头,长久地被怨气围绕对人的身体有极大的损害,如果怨气够强,久而久之,就会控制人的心智,

“小耐,你有发现什么么?”

“如果按日期算,我觉得那个首饰盒最有可能。”

“首饰盒?”

“对,上星期我陪诗瑶在旧货市场淘回来的,用镂空的红木制成,外形很古典,诗瑶看着喜欢,就买了回来。”

“你能把首饰盒带来给我们看看吗?”

李小耐答应了。

等到上官澜打完针,已是凌晨四点。他半睡半醒地靠在魏墨清肩上,任他拖着自己走。魏墨清揉揉他的头发,蹲下身将他背起来,上官澜就趴在他的背上心满意足地睡了。

上官澜金贵的胃还没有恢复过来,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魏墨清便给他熬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上官澜虽然颇有怨言,但在魏墨清冰冷的注视中,还是乖乖地把粥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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