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飘摇(修真 一)——青歌
青歌  发于:2011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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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捕快把林家围了,最后林家夫妇的尸身被抬出来,她更加惊恐,越发不敢露面了。

事后几天,燕儿多方打听,了解了一些林家出事的情况。四邻里捕风捉影传得越来越邪呼,燕儿一个小姑娘哪里还敢说自

己是林家人,只好躲到城南哥哥家,深居简出。

日子过了有一阵,林家的事儿似乎风平浪静下去。燕儿想着也许就这么过了?老爷夫人平日里待她真是不错的,或者该买

点香烛纸钱去给他们烧烧。二贵陪着少爷出了远门,家里连个烧纸办后事的人都没有,想着心里都不安哪。

燕儿决定再过几日,等事情彻底过了,就回去祭奠一下林家夫妇。这个时候,一个她没想到的人突然找上门来。

第二十四章:去向

那是个下着小雨的午后。深秋的雨不大,却浸着骨头凉。燕儿出门为坐月子的嫂子买酥饼,此时撑了油纸伞匆匆往回赶。

嫂子专门点的那一家老字号饼可贵,不比别家,一这包得顶别店里两包的价儿,让雨淋了可不好。本来燕儿还想着给自己

也买点针线的,揣了私房出来,此时倒是顾不上了,和饼一起放在提篮里。

雨天路上人少,燕儿正埋头赶路,谁想从后面传来一串“吧嗒吧嗒”的跑动声。燕儿没在意,往旁边让了让,一个穿着破

烂的乞丐打她身边经过。

错身时,那人手一伸,一把抓住燕儿手中提篮使劲一扯,女孩子力气小,提篮被抢了去。

乞丐抓住篮子跑开两步,掀开布巾一角闻了闻,吸口口水:

“好香!”

燕儿刚才还没反应过来,此时才发现东西被人抢了,那里面可是有着好贵的饼,还有她的私房啊!燕儿大叫一声:

“还给我!”

拨腿去退。乞丐嘻嘻一笑,转身跑了。

两个人退退逃逃跑出很远。乞丐跑得并不快,总是只在燕儿前面几步,可就是让她追不上。燕儿本也是个性子强的女孩,

咬着牙一路追下来,发誓要抓住那抢她东西的贼。

眼见前面是条死路,燕儿高兴极了——这一回看那贼还怎么跑!

前面路尽头是一堵高墙,墙下站了两个男人。燕儿远远地又隔着雨水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只是本能地高喊:

“快抓住那贼,他抢了我的东西!”

正喊着,却见前面的乞丐突然速度快起来,几步就把她抛开,冲着墙下之人去了。燕儿亲眼看到乞丐把抢来的篮子交到其

中一人手上,那人还可气地对她扬了扬。燕儿迟疑着停了下来。她也不是笨蛋,现在别人人多势众,她一个单身女子跑上

去,不说篮子要不回来,怕是连人都得搭进去。

燕儿正想着是不是就此退回去,虽有些不甘心,可必竟人比东西总要。那边墙下的一名男子向她招手喊道:

“燕儿,还不快过来。”

听着声音很熟悉,燕儿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

“夕言?”

她呆呆站在原地,对方摇摇头,撑着伞走近,帮她把雨丝挡住。

燕儿看着夕言那张俊脸,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一激动,眼睛就发酸。

夕言总算也学会了一些察颜观色,见到燕儿的表情,伸手帮她理了一下额前湿透的秀发,轻声说:

“没关系,都过去了。”

燕儿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就把它们抹掉,拉住夕言说:

“我们找个地方,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夕言便是为这来的,自然早有准备。司空靳很快把两人领到一处无人的民居中。

坐下来,喝着热茶,燕儿的情绪有所好转。她平静了一下,仔细斟酌后慢慢开口:

“夕言,那天我在远处看到你回去林家了,夫人和老爷的事……你都看到了对不对?他们走的时候……真的是有人寻仇吗

?”

“现在还不清楚。我最近一直在找你们,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二贵,还有阿青。我就是想问你清不清楚这件事。”

燕儿苦笑着摇头:

“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去哥哥家了,第二天就听说出事。你知道我胆子小,也不敢回去,出事后我连门都很少出了。

想起来,真的很对不起夫人和老爷。”

说着燕儿差点又哭起来。夕言安慰了几句,问到重点:

“那你知道阿青和二贵去了哪里吗?必需敢快找到他们。”

燕儿擦擦眼泪,说:

“嗯,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那两天你都不在家,肯定不知道少爷出门的事情。”

“去了哪里?”

夕言追问,哪知燕儿摇头:

“不知道。”

“他没说吗?”

“少爷走得很匆忙,你没回来那天晚上就走了,好像不想让人知道。坐的也是外面车行的车,只带了二贵出门。我偷偷问

过二贵,可他说老爷交待过,不能说去哪儿。不过他跟我透露了一点,说是去一个有很多水的地方,拜访老爷的一位故人

,说是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大概就能回来了。”

“原来如此……好,燕儿,这最近还是住在你哥哥家好了,如果有机会,再另外找点事做吧。我想阿青,可是短期是不会

回来了。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些,不要再对另人提起,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燕儿慢慢点头,想了想又问:

“夫人和老爷的事,很牵连到少爷吗?”

“所以我才想尽快找到阿青。你别管这些了。官府把夫人老爷葬到了城外青竹坡。等过一阵子,你有时间的话,帮我去给

他们烧点纸钱吧,也算表了我的心意。”

说着夕言放下一锭银子,跟司空靳走出去。燕儿看他走远,有种预感,自己大约是再也见不到这个少年了。

******

夕言埋头走出很远,司空靳一摇一摆地跟着,直到夕言突然停下脚步。

“想通什么了?”

司空靳摸摸鼻子,笑着问。夕言目光炯炯,肯定地说:

“林家老爷肯定是事前就得到了有人要对付他们的消息,所以连夜把儿子送走,用意很明显是让他出去避祸。让我奇怪的

是为什么他们自己不走?明知道留下来很可能送命。”

司空靳看起来很高兴,拍拍手:

“不错不错,有进步,总算是学聪明点了。不像那个小姑娘……”

“燕儿怎么了?”

司空靳耸耸肩:

“看来你聪明得也有限。你想想,那个小姑娘这么轻易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万一你就是要对付林家的人,那她不就害

死她少爷了吗?”

“我本来就是林家的人,一起住了数月,她相信我难道不应该?”

“嗯,不过住了数月就可信了?有的人在一起十几年,到头来仍然会对你下黑手。小子,早跟你说不要太天真,不然迟早

要吃大亏的。”

夕言不想跟他争论这些,有的事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理解。好在司空靳也没有再在此话题上打转,转而问:

“现在怎么办?”

“去查车马行。他们坐车行的车走,肯定有人记得的。”

“很好,那你知道邠州的车行有多少家?都在哪里?”

夕言又是一滞,司空靳拍拍他的肩:

“小子,还要用心学啊。跟我来吧。”

两人戴上斗笠,很快消失在邠州的街巷中。

第二十五章:探

据司空靳所说,邠州一共有三家车马行,分别在城南、城东和城北。按理说林青出门,最近最方便的该是坐城东的车走,

可司空靳偏偏带着夕言直奔城北而去。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会去找城北的车行?”

夕言连走边问,像个虚心请教的好学生;司空靳也很耐心地解释,做了一回好师父:

“因为林家早知道有人会对付他们,稍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离家近的车马行定会要被人盯稍的。那么城东的那家是他们

最不可能去的。”

“那还有城南的呢?”

“你知道哪里的水比较多吗?”

“河里?”

司空靳无语,再接再励:

“我是说方位。”

“那……应该是南方吧,我记得书中有记载,南方多湖泊、江河,还临接大海。”

“对。所以小姑娘所说他们会去水多的地方,那我们可以想象多半是往南去。而依我看,林家当家是个很有胆识也有见识

的人,安排儿子出逃,自然也会想得更加妥当。坐城北的车,出北门,会给人一种向北方去的映象,就算事后有人查到车

行这里,也会追错地方。”

夕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你们的脑子怎么会想到这么多东西的?”

“哈,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天生聪明的。不过你还行,”

司空靳揉一把夕言的头发:

“你脑子也不笨,多跟我学学,很快也会变聪明了。到时候,就不会再上坏人的当,啊?”

夕言头一偏摆脱他的大手,总觉得司空靳的话不像是句赞美,什么叫“不会上坏人的当”?把他当不懂事儿的天真小姑娘

哪?

两人就在司空靳的自我表扬和夕言不予置评之中到达目的地:城北的通达车马行。

夕言已经习惯听司空靳的安排行事,并从中学习自己所欠缺的经验。这一次也不倒外。果然,司空靳并不如他所想直接找

上车马行的老板,而是在车行斜对角一小茶摊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监视店里的情况。这是为什么呢?夕言试图自己找出

答案。而他也很快看出一点因由:

“司空,这车行里的老板好像不是很管事?”

“看出来了?”

司空靳给他一个称赞的眼神,指点他:

“那些老板,特别是生意做得越大,越是不会管得太细致。如果他事事都看着,累死他也做不完。所以他们通常只管决定

店里的大宗买卖,和银钱账目的核对。像单辆车马的出租、去向、乘车人和出发时间、目的地,问他们还不如问下面的小

管事。这就跟那些江湖上的大帮派是一个道理,帮主们都只管大项,像指点弟子们练功啊,安排人手啊,招新人啊等等一

些小事,自有他人负责。”

司空靳这么一说,夕言一下子明白过来。原先在九阳时不也是这样的吗?掌门并不是什么事都管的,通常很久都不会露面

,像自己这样深居简出的弟子两、三年见不到掌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派里自己去得最多的藏书楼,各种事物则是由一

位师叔在管理的。

“那你看到我们该找谁了吗?”

“差不多了吧,等一下再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司空靳不动声色地张望着,突然勾起嘴角:

“来了。”

几个车马行的伙计,打闹着走了过来。他们刚刚接了几辆回来的车,忙得不可开交,在这清冷的秋日里竟也个个汗水淋漓

“范老头,你的茶呢,快点!”

高声的吆喝此起彼伏,一时间小小茶摊热闹起来。几个伙计分围了三桌,茶摊的老板手脚麻利给几桌送上杯子放上茶壶,

男人们你争我抢转眼间就消耗了一大杯下去,这才有空喘口气。

一但缓过气来,伙计们的嘴可就闲不住了,张家长李家短,足以从一个侧面说明男人有时候也是很八卦的。

夕言轻唑了一口混黄的茶水,有些受不了这种粗劣的味道,推开茶杯。他扫一眼旁边桌上口沫横飞的男人们,拉一下司空

靳的袖子,无声催促。司空靳无奈一笑,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身拍拍坐在他身后的男人:

“这位兄弟,我想打听个事儿。”

那伙计扭头过来,豪爽道:

“啥事?”

“我受人之托,给你们车马行管租凭记录的李管事带了些东西。他在吗?”

“李管事?”

男人摸着头,疑惑着:

“我们车行没有什么李管事啊?你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吧?”

司空靳大叫着,扭头望对面的招牌:

“是说的城北的通达车马行啊?那你们管事姓什么?”

“管租凭记录的是吧?姓黄,我来好多年了,一直是他,没换过啊。”

“看来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不过,受人之托,我还是亲自去见见他好了。”

司空靳苦笑着,夕言突然冒出一句:

“你总是这样糊涂,话也不听清就应下来。”

司空靳瞪大了眼看他,

“你……”

夕言不动声色回望一眼,接着他的话问:

“这位兄弟,请问黄管事在铺子里吗?我们还是想问问他认不认识我们那位朋友,可能真的是这家伙记错了姓。”

“啊,他不在店里呢。”

那伙计少有看到夕言这样清秀雅致的少年,不由得说话都轻言细语起来,还热心地为他们介绍着:

“黄管事这两天都不在,好像是得了风寒,在家休息。你们要找他的话,还是到他家去好了。他家在后水街三里巷,门前

有棵榕树的就是了。你们从那边走,左转就是后水街。”

“如此,多谢了。”

夕言起身略一施礼,拉着司空靳就走。走出很远,司空靳连连道:

“不错不错,你学得还真快啊,演起来像模像样的。”

“不过是几句话罢了。等找到那个黄管事,能不能打听到阿青的下落还不可知。”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行,到时候我来问,保准给你问出来。”

两人加快脚步,奔着黄家去了。

第二十六章:万海城

司空靳的判断果然没错,他用了些手段,没费什么劲就从黄管事口中打听到了林青的行程。

林家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一共有三家来盘租马车。一家跑短途,一家是几个行商赶夜路,只有最晚来的那一家是两个年青

男人。夕言听那身高体态正好和林青、二贵两人相符,只是头上都戴了斗笠管事没看清脸面。

据黄管事说,那两人来得晚,紧赶着套了车,踩着关城门的点儿出去的。去的地方,说是北方的金怀城,租了一个月的长

途,驾车的是铺里的一名老把式。

“去金怀?”

司空靳嘻笑着,是半点都不信的。夕言正伤着脑筋,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很是不快。

“现在线索断了,怎么办?”

“怎么会断了呢?不是已经很明白他们的目的地了吗?”

“不要说你也相信他们去了北方!”

夕言压下心中不愤,他感觉自己最近的情绪波动是越来越大了,这可不是好现象。而这一切的起因好像都是这个男人……

司空靳对夕言的烦恼心理半点没有自觉,大大咧咧地在一张地图上找来找去。

“哼,看,这不就是了。”

“什么?”

夕言凑过去。司空靳让出一点位置,指着地图中一小点道:

“这里就是邠州,从北门出去就是这条官道。沿大道走半天,到这里会有小道急转向南。看,就是这儿。再过了这里,一

直往下……然后就是这里。要说水多的地方,可没有比它更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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