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么谢谢你了。”艾伦强压下心底的兴奋，尽量保持面无表情坐到后座，保尔身边。保尔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丝毫没有对艾伦对他出手相助表示感谢，不过兴奋的艾伦并没有在意这些，“您也喜欢芝士店的咖啡吗？他们的拿铁很有风格，您可以尝试一下。”

转头看了一眼艾伦，保尔开口，“我只喝黑咖啡。”

“这样啊……”艾伦有些失望，不过这点小打击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黑咖啡对身体很好呢，有机会我也试一试他家的黑咖啡。”

“只要是黑咖啡，谁家的我无所谓。”“是吗？那有机会您可以尝尝我煮的咖啡哦，还不错呢。”艾伦傻笑着。

“到了，罗宾逊先生。”艾伦愣了一下，才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李尔家的庄园中。下了车，保尔径直就要离开，艾伦有些遗憾地叫住他，“等一下！”

保尔回头，“还有什么事么，罗宾逊先生？”

“呃……您可以叫我艾伦……”“好，艾伦，还有别的事么？”保尔有些不耐地转身离开，艾伦丧气地叹气，我以后可以叫你保尔吗？可惜人已经走远。

第3章

觥筹交错，艾伦用了很大的耐心才控制住自己不对那些谄媚的脸发火。他不适合社交场，不适合做生意，他知道，但是他必须硬着头皮去应酬，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接近那个男人。

从保尔一进入会场，李尔家的大小姐翠西便迎了上去缠着他身边。看着翩翩起舞的两人，艾伦嫉妒得红了眼眶，有些黯然地躲在角落的暗影处，躲开那些想要想要示好的名媛，躲开那些想要逢迎拍马的人，他告诉自己要振作。红酒的味道很好，不知不觉就喝了好几杯。宴会仍未结束，艾伦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晕晕的，酒量不佳的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了，否则一定会在保尔面前出丑。稳住自己的脚步，艾伦悄悄出了李尔家大宅。

夜晚的风有些凉意，艾伦打了个寒战，晕晕的脑袋清醒了一些。打了电话给司机，艾伦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靠在树上等着。

“这么早就要走了？”一个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艾伦愣了一下，听出来人的声音，心脏又不可遏制地加快了速度。稳了稳心神，艾伦转身看着保尔，“利普先生，您也要走了？”

“这里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时间还早，去找点乐子吧！”

“利普先生，您……”

“叫我保尔，艾伦。”艾伦一瞬间有些腿软，他等待这一声呼唤，等得头都疼了（艾伦小盆友，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喝多了？！）

“要去哪里？”“跟我来！”保尔说完便转身离开，也不管正从别墅中追出来的崔西小姐，和兴奋得有些腿软的艾伦。

看到远远追上来的翠西小姐，艾伦加紧步子跟了上去。直到又坐在保尔的车后座，艾伦仍然没有回神。

“在想什么？”性感的声音，气息吹在艾伦耳边。艾伦颤抖了一下，微微躲开。这个动作显然惹得身边人不快，保尔收起了玩味的笑容，一下子就把艾伦拉到身边，紧紧搂在怀中。

“利普先生，你……！！”艾伦惊慌。“呵呵，亲爱的艾伦，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这么对你吗？”说完还轻轻吻上艾伦羞得红红的耳垂。感受到怀里的人僵直了身体，保尔有些不满，捧起艾伦的脸庞，侵略的双唇就印了上去，霸道得让人无法忽视。“利普先……唔……”艾伦刚一张口，口腔就被一个灵巧的舌头所占据，舌尖灵巧地舔过艾伦每一颗牙齿，好半天，保尔才意犹未尽地放过艾伦，还咂咂嘴，“葡萄酒的味儿……”

气喘吁吁地靠在保尔胸前，艾伦还在调整呼吸，听到保尔性感的咂嘴的声音，原本缺氧的脸更红了。“利普先生……”不给艾伦说话的机会，保尔又是一顿惩罚的吻，这下艾伦彻底说不出话了。“我说过，叫我保尔。”

从保尔胸口抬起头来，艾伦睁大水水的眼睛盯着保尔，嘴唇红红的有些肿，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欺负。保尔绝对是个不会违背自己意愿的人，于是不给艾伦调整呼吸的机会，又是一连串的吻印了上去。这次的吻温柔了许多，保尔用牙齿轻咬艾伦的红唇，享受了一会樱桃般的温润，保尔一路向下，吻了上去，脖子，锁骨，艾伦赤裸的皮肤每一块都被保尔温柔的唇抚慰过。

感受到伸进自己衬衣中的大掌，艾伦僵了一下，想要推拒，不一会就被吻得无暇他顾。等他再次被放开时，衣服已经被褪掉了一半，胸口的两点隐隐地露了出来，保尔的眼神暗了暗，但他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将刚刚脱下来的西装披在艾伦身上。接受到艾伦疑惑的眸子，保尔轻笑了一下，吻吻怀中人光滑的额头，“难道你想在车里被我要？你是第一次吧？我可不想把你弄痛。”

艾伦这才发现，车子早已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被保尔横抱着下了车，艾伦觉得有些丢脸，但是他实在是喝多了又被吻晕了，没力气走路。保尔抱着艾伦进了一栋两层的别墅，临走是吩咐死机，“把车开到车库，你可以下班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踢上了大门。

被扔在卧室里超大号的床上，艾伦才从晕陶陶的情绪中摆脱出来，随即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和保尔认识不到24小时就滚上了床，这一切都不在他的计划内。他要的是意外的认识，慢慢的接触，然后相爱。似乎一切都脱离了他原本的规划，尽管结果与他想的一致，但艾伦总觉得少了什么。

保尔脱掉西装外套，拿来一杯热茶，递给艾伦，“喝点茶解解酒。要洗澡吗？”

抿了一小口茶，艾伦把头埋得低低的，红红的耳朵出卖了他，他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嗯”。看他害羞得样子，保尔没有再去逗他，便起身去浴室帮他放好洗澡水，出来又抱起艾伦就往浴室去。

“我……我自己……自己走！”艾伦挣扎着要下来，保尔抱着他的大手“啪！”地拍了一下艾伦屁股，“别动！”

这一下，把怀里小孩打得安静下来。

把艾伦放到浴室，保尔终于还是被他赶出了浴室。匆匆洗了澡，艾伦没有换洗的衣服，他只好穿上保尔的浴袍。热水冲过让他头脑暂时清醒了一些，看着镜子中那个被热气熏得脸红彤彤的自己，目光中难以掩饰的隐隐的兴奋和忐忑。

“好了没有？”保尔在外面催促到。他知道艾伦害羞了，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出来，保尔觉得如果他不出声催促他，那家伙敢在浴室里待一宿。

“哦，马上！”艾伦对着镜子中的有些氤氲的自己轻轻说了声“加油！”便推开了浴室门。

保尔倚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手里端了杯红酒。他似乎已经在其他房间洗过澡了。“要喝点吗？”

“呃……不用……”艾伦有些扭捏地站在浴室门口。

保尔放下酒杯，“过来。”

艾伦没有动，床上的人面色一暗，“别再让我说第三遍，过来！”

站到床边，艾伦的脸简直要烧了起来。保尔一伸手，艾伦便无力地趴倒在他的胸膛上，“你……”

不给艾伦挣扎的机会，保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灵活的手指一挑，艾伦的浴袍带便解开了，单薄的胸膛露了出来，一接触到空气，艾伦瑟缩了一下。温热的唇随即落在艾伦的胸膛上，仔细研究着胸前的两点。

“嗯……”不自觉的呻吟出声，换来埋头苦干的人一阵调笑，保尔的手一路向下探，“呵，这么快就有感觉了？”

“不要！……嗯……”艾伦已经勃起的分身被保尔握住，轻捏了一下，“啊！”

“不要？真不诚实……”

“嗯……啊！”被伺候得舒服的艾伦不由得勾上保尔的腰，保尔从床头柜里拿出KY，挤了一大块在手上，探向艾伦后面，艾伦僵直了身体，保尔笑得邪魅，吻上艾伦已经红肿的唇瓣，很快便丢盔弃甲，放弃一切抵抗，直到明显的痛传来。

保尔却不是一个会体贴的情人，明知道身下人已经疼痛难忍，却倔强得前进。直到血融合了KY才让肠道柔软了一些。

那一夜，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艾伦昏了醒，醒来再次疼昏，在疼痛中，他无力去享受快感，他只知道，那一夜，他们是属于彼此的便觉得欣慰了。

“咦？这么巧，你也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打断了艾伦的思绪。他深深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掩去了满眼的沉痛，转过头，面对来人。

“欧阳先生。”

“……”欧阳瑞面对季凡的生疏不知道该做和回应，他只有选择无视，欧阳瑞指指艾伦对面的座位，“我可以坐这里吗？“

“请便。”

“听说这里的咖啡很棒，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小凡……”欧阳瑞有些激动，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地仔细看过小凡的脸，小凡瘦了，不过脸色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好了很多。欧阳瑞放心了不少。

“一直跟踪我不累吗？”“呃……”没想到他的行动早就被季凡发现了，当然，如果换做以前的季凡，大大咧咧，或许不会发现，但是，座位罗宾逊家族曾经的继承人，这点敏感和觉悟还是有的。

“欧阳先生……”

“小凡！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欧阳瑞低吼出来，眼睛通红，几乎哭出来。艾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瑞。”

“小凡……”

“瑞，请你听我说完。我要说的，你可能会不相信，但是我想你能安静听我说完。”面对季凡难得出现的真挚眼神，欧阳瑞不自觉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艾伦抬头，紧紧盯着欧阳瑞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季凡，真正的季凡，大概已经死了！”

第4章

深吸了一口气，艾伦抬头，紧紧盯着欧阳瑞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季凡，真正的季凡，大概已经死了！”

“什么？！”欧阳瑞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拍案而起，惊得芝士店里顾客全都侧目，连服务生也以为这边两位吵起来了，差点上来劝架。

艾伦皱眉，他就知道这种事很难被人相信，但是莫名的，他就是想告诉欧阳瑞。

“你先坐下，听我说完。”

欧阳瑞紧盯着季凡，好半天，才缓缓坐下，坐下时有些颓然，有些愤怒。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季凡编出这样一个理由来回绝他的示好。

“我真的不是季凡，不，准确的说，现在的我不单单是季凡。”艾伦考虑了一下，“季凡出车祸的那天，因为一些原因，我的灵魂进入了他的身体。一开始我以为是灵魂交换，但是我看了最近的报纸知道，原本的我，也就是艾伦·罗宾逊，罗宾逊家族的叛逃子孙已经被确认死亡。所以，我才说，原本的季凡，已经……死了。”

“不，这……这不可能！”

“作为严谨的医学工作者，你同样是优秀的生物学博士，对于这种灵魂转换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无论你是否相信，他的确发生在我和季凡身上。”

“那么……你现在除了有小凡的面容之外，对于我完全是陌生的人？”欧阳瑞问出这句话时，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极力伪装的镇定。

“不能这么说，我接收了季凡生前所有的记忆。我记得你和季凡曾经经历的一切美好，也知道他因为你的不忠而黯然离开……”

“我……”听到艾伦指责他的不忠，欧阳瑞下意识想要辩解，被艾伦打断。

“我之所以把一切实情告诉你，连季平和韩松都瞒着，一是因为我不想让季平知道他深爱的弟弟已经死了而伤心，也因为你我都是医学工作者，对于这种事情更容易接受。最最重要的是，”艾伦顿了一下，他尽量让自己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在我接收的记忆中，尽管见到你的时候会有心悸的感觉，但是季凡的记忆告诉我，他已经学会放下对你的依赖和感情，开始享受新的人生。所以，我希望告诉你真相，我不想你再纠结于过往，去开始新生活吧！请忘记季凡。”

“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欧阳瑞猛然站起来，转身便跑了出去。

艾伦视线随着欧阳瑞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他知道这种事情放到谁身上都会很难接受，而他这样一个已经被宣告死亡的人，竟然还活着。艾伦笑的惨然，他也无法相信。再次摊开刚刚随手买的报纸，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简短的几句报道，本月12日，市区一所出租公寓中一三十岁男子自杀身亡，据悉这位自杀者就是一年前被逐出家门的罗宾逊家族最小的嫡子艾伦·罗宾逊。他因与某名门陷入情感纠葛而叛逃家族，被公开逐出家门。

报道中隐晦的提到某名门，艾伦不禁嗤笑，哈，他们还真给他面子，没有说他是因为同性恋而被当作家族之耻驱逐出来的呢！

“欢迎光临，利普先生！好久不见！”服务生热情的接待声，让艾伦一下子僵在那里。他猛然抬头，果然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艾伦愣了一下，那双原本冷酷的眸子中，原本还有一丝的人气，而如今也如死亡般冷寂。他怎么了？头痛一下子袭来，艾伦措手不及。他想去抚平保尔紧皱的眉峰，想要温暖他冰冷的眸光，想要拥抱那时刻都要戴着面具的身体。头痛欲裂，目光开始模糊，艾伦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再多看保尔一眼，却再也无法支撑疼痛的身体，艾伦失去了知觉，昏倒之前，一股熟悉的味道，他落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中，“宝宝……”

艾伦醒来，他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床单，熟悉的气息。这是保尔在市中心的私人寓所，也是曾经他作为情人被豢养的居所。这里离离谱家族的总部大楼非常近，走路只需要十分钟，每次保尔加班到深夜，都会到这里来休息。叹了口气，艾伦揉揉太阳穴，头痛感已经没那么强烈了，却觉得有些恶心。自从重生之后艾伦就决定抛弃从前的人生，既然了无遗憾，他也不愿再像从前那样放弃家族，放弃理想，留在保尔身边，做一个他希望的听话的宠物。这种人生他受够了！

“你醒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豆奶。

“艾丽……”艾伦脱口而出，这位在那些孤寂的日子中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的可爱的女人，艾伦激动起来。

艾丽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初次见面的亚洲男孩知道她的名字，“孩子，你认识我？”

“啊！不，我……我来之前利普先生告诉我，有需要可以找艾丽，我想您就是利普先生说的艾丽吧？”艾伦不得不编造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谎言。不过艾丽显然没有多想，这间公寓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人来过了，在可怜的艾伦先生离开之后，连保尔少爷也不再来了，她一个人住，感觉很寂寞。今天看到保尔少爷抱着这个可爱的亚洲少年进来，艾丽呆住了，随即她觉得很高兴，少爷终于从艾伦少爷失踪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艾丽连带对这个可爱少年也充满了好感，还热了一杯艾伦少爷最喜欢地豆奶送进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