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下——洛夜
洛夜  发于:2011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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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仰仗了邵夫人和邵钧哲的积威所在,但是好在能给出外界一些蠢蠢欲动之人一点警告……再不济,也可以虚张声势

地拖延时间。

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带领好A.E——如果把有关影视方面的东西交给他来做,那绝对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是,

这是一整个公司,一个部门庞杂利益纠葛的娱乐帝国,涉及到娱乐业、房地产业、金融业等行业的跨国集团。

……这不在他的能力之内,也不在邵逸辰的能力之内。

但是,却唯有……

撑着。

.

电影局的会议费时并不过久,而面对一些出于各种用心的询问,邵逸辰一律回答说“情况正在好转,多谢大家关心。”

在结束表面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会议之后,邵逸辰率先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他现在满心的疲惫,头脑里的思维也近乎麻木……但是却还挂念着病房里的那个人今天的情况会是什么样,有没有好转。

——不,应该是一定会好转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心尖上拉了一根细弦,牢牢地拴在了那里。一头系在心上,一头系在了那个人身上……随着时间的推

移和距离的远离,甚至能够感到这根弦在不断的拉展和绷紧:颤巍巍地细线存在在那里,固定的疼痛随着每一分每一秒都

凝结在一起。

可是,哪怕是这样疼着,疼得抽痛,也情愿就这么疼着……

因为,一旦断开了,就是万劫不复的冰冷。

他走得很快,白唯和Amelia跟得也快,但是还有一个人追得更快。

在刚刚走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邵逸辰就被人喊住了。

叫住他的是边珹,新艺城的现任总裁。

“二少,借一步说话,如何?”单身赶来的边总笑得人畜无害。

邵逸辰看了一眼白唯,白唯点了点头后,就带着Amelia先上了车子。

“有什么事吗?”邵逸辰跟着边珹走了两步,便在一旁方柱的后面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这位新艺城的总裁,为人处世一贯的狠辣到不留余地,因此并不认为在这个时候他叫住自己只是简单地为了叙叙旧

而已,至于施于援手,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和邵总谈一笔生意,”边珹笑着说,“不知邵总意下如何?”

“那你需要等钧哲醒来了,”邵逸辰淡淡地说,“你放心,不用等太久的。”

“别这么不解风情,”边珹点起了一支烟,脸上的微笑明明看似标准,却让人看了心底都发着冷,“‘邵总’,喊得可不

就是你吗?……我可是听邵总说了,邵氏‘屹立不倒,过往不曾,日后亦然’。好口才,好魄力!”

邵逸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点热度,“边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容我先行告退。否则,我哥哥醒过来时不见我在身边,

总不太合适。”

“把和Starlight那笔生意让给我,”边珹压低了声音,很突然地说道,“我保你邵氏不倒。”

“边总开玩笑了。”邵逸辰转身过去,“大白天的做梦,还是回家抱着枕头比较好。”

他刚迈开一步,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肩膀,淡淡的烟草味道从耳边暧昧地传了过来。

“……太不温和了,真是的。”男人的声音在刻意的再次压低后,说话间带着气流的回旋,“邵逸辰,你好好想想看,你

们邵家没了杜家的撑腰,没了女王大人的保驾护航,现在连一个能当家作主的邵钧哲也快没了……你拿什么跟我斗呢?演

技吗?不如,你连人带邵家的一起投奔我,我好好地捧你,你乖乖地演戏,怎么样?”

邵逸辰一个错身,抬手一拳就揍了过去!

拳头擦着男人的发丝重重地落在旁边的方形墙柱上,砸得指节生疼。

邵逸辰慢慢地收回自己的右手,“边总,不必再送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他就快步向着自己的车驾走去,背后男人的低笑如影随形。

——神经病。

刚刚拉开车门,白唯就递了一只手机过来,“逸辰,电话。”

邵逸辰接过电话,想都不想地脱口问道,“是钧哲醒来了吗?”

他的声音很急切,听上去就像是一种仰望着的姿势,用着全身心地在等待着消息的确认。

话筒里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想起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

那人低声但是清楚地说道,“逸辰,……是我。”

杜卓阳。

邵逸辰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量一样,放松整个身体仰靠在车子的后座椅上。

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撑了四天的时间,到了现在却像是撑过了所有的精力……坚持和不断的坚持几乎成了信念一样的东西。

一直撑着一直挺着……一直的……找寻不到确切的尽头,最后残留下来的仅剩惶恐。

杜卓阳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答。

他抓紧了手中的话筒,然后再次慢慢地说道,“逸辰,是我,我是杜卓阳。如果你需要的……不,我现在就回去。”

四九章:“……我很怕……”

12月的寒风被阻隔在车窗之外,黯淡下来的天色渐渐地成为了路灯逐一亮起的背景……在广袤的钢铁都市里,高大的建筑

物和涌动的车流都充满了让人却步而止的疏远冰冷。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候身体很近心很远,有时候却身体很远心很近。

邵逸辰慢慢地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保持着仰靠在后车座上的姿势一动不动,车窗外的街景从眼角处一掠而过,然后在视野

的边角处连成了一片络绎不绝的灰。

没有人问过他这四天来是怎样度过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局势的糟糕让所有人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到了病床上至今还未有

任何苏醒迹象的男人……不仅仅是A.E,就连外界的社会都在看着他要如何应对这一切,如何撑起来这样一个庞大的娱乐

王国的正常运转。

——如果做不到的话,想必乐意插手一二谋得一份不小利益的人,绝不在少数。

但是,现在,有人对他说“我现在就回去。”

邵逸辰勾了勾唇角,在电话那端的男人几乎等得耐心全无的情况下,才缓声回答,“没什么的,卓阳。”

杜卓阳沉默了一下,便开口解释道,“前几天,在姑妈的葬礼上,我没有出现,不是我对她老人家不尊敬,而是我出席的

话……可能会对邵家带来一些不太好的影响。”

“现在呢?”邵逸辰问他,“现在你回来的话,就能有好的影响?还是说,华国这边,对你下的追杀令,已经被撤销了?

“……”杜卓阳又沉默了一下,就在电话那端笑了笑,说,“总有办法回去的。”

男人的笑声很低,通过了跨洋的电波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片低沉的模糊。但是,每一个字却又都是那么清晰和自信

,就好像是他在贴着你的耳边认真地诉说一样。

邵逸辰也笑了起来,然后用同样认真的语气说,“你听我说,卓阳……这个时候,你能打来这个电话,对我来说就已经够

了。我虽然不太了解你现在的情况,但是也知道万事开头难,你在美国,要应付得事情肯定不比我少。而我这里,还撑得

住,钧哲也撑得住。如果……如果你是在担心我的话,常给我打来电话好吗?”

远在大洋彼岸的杜卓阳看着窗外黎明将起的薄亮,心里那一点点的莫名柔软的情绪就像是即将升起的朝阳一样,渐渐地在

最遥远的天际线处慢慢扩散而来,进而占据了整个心头。

他一直以来都很关注邵逸辰的消息,但是由于时差的原因,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邵家出事的讯息……几乎思考都没有思考

的,就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更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现在就回去”。

——有那样一种爱恋,哪怕你已经知道它无望得连自己都已经早就放弃了,却也不能阻止那个人成为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

方……

就像是一个符号或者象征,每次想到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平静的想念。

“逸辰,”杜卓阳在最后慢慢地说,“……去找房书平。”

邵逸辰有点惊讶地问了一句,“什么?”

“我不回去可以,”杜卓阳又重复着一遍这句话,“去找房书平,他现在就在Z市……他是姑妈的干儿子,还是邵钧哲的

狐朋狗友。”

“……好。”邵逸辰说。

.

信任是个很需要勇气来支撑的词语。

在邵钧哲出事之后,邵逸辰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公司的事务该如何应对。他需要信任的人,但是却不敢轻易地信任别人。

对于房书平这个人,邵逸辰了解得并不太多。这很好理解:因为一方面来说,房书平和邵家或者说邵夫人走得很近;另一

方面来说,他并不想过分地参与到爱人的私人交往中去。

当然,一起吃饭或者娱乐还是有过的,只是并非深交而已。

——为了所谓的家产争夺,亲兄弟之间尚且可能会反目成仇……那么,对于这个“义子”和“友人”,能给予到何种程度

的信任?

好在的是,白唯又给过来了一条好消息,这次是真正的好消息。

“刚刚我还联系了一下家里的佣人,”看上去正在专注于面前路况的白唯很轻松地说道,“袁叔回来了。”

.

在挂了邵逸辰的电话之后,杜卓阳半靠在身旁的博物架上靠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黎明已经完全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在整

个北美的上空投射下明亮的光线。

然后他再次拿起话筒,拨出了一串号码。

电话“嘟嘟嘟”地响了三声就被人接了起来,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熟悉得让杜卓阳牙根止不住地发痒。

“嗨亲爱的……”男人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依然显得十分清晰,而且听起来心情相当的不错,“虽然吧我昨天才从你

那儿回来可是你就已经这么思念我了真是的,不过这种行为还是很值得表扬和肯定的,以后要一定要多多益善才好……”

杜卓阳难以自制地抽了抽唇角,对着电话说,“对不起,我打错了。”

说完就在对方一连声的“喂喂你不准挂电话挂了我会打回去的我靠我真的会打过去的喂喂”中,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铃声几乎就在下一秒中响了起来……在“接”和“不接”中天人交战了将近十分钟后,杜卓阳还是叹了一口气,拿起

了电话。

“……阿娜达,”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显得十分可怜兮兮,“你怎么忍心这么久不接我的电话?要知道我一分钟可是千万

上下的啊……”

“闭嘴,我一分钟千万美金上下!”杜卓阳冷冷地说,“房少,跟您相比,我真的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来的品行端庄得不

得了。提醒您一句,如果还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够比较愉快地进行,就请不要再说出某些愚蠢得让我想不认识你的话了

。”

“可是,”房书平委委屈屈地说,“人家真的是‘将心托明月’啊!”

——“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满沟渠。”

“……OkOk……”满意地过了嘴瘾的房总见好就收,态度端正地转换了话题,“这个时候,你应该刚起床吧?……有什么

事儿需要我效劳的?”

——脑补无罪,YY有理。押一根黄瓜赌房少在说到“刚起床”的时候,丫的又想歪了一咪咪。

杜卓阳从1数到10,再从10数回1,确信自己已经恢复到风度翩翩的风范后,才说道,“你回国之后,应该知道邵家出事的

消息了吧?”

“报纸上那是相当的连篇累牍、铺天盖地,”房书平笑了笑,“而且,连你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这是什么嬉皮笑脸的态度?!”杜卓阳当即就怒了起来,“你明明知道……”

“冷静冷静,亲爱的,”房书平硬生生地截断了他的话,“你这么着急,总不会是为了你表哥吧?……放心吧,祸害活千

年,他没那么容易死的;而且,被爱情滋润的男人的战斗力和生命力都是超强的,他肯定舍不得挂了之后让他老婆成遗孀

。”

杜卓阳愣了愣,还没能完全接受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话筒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所以说,你表哥有你表弟关心,我是

不是该有你关x——”

电话又被撂下了。

房书平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手里的手机,抬起另一只手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烟晶墨镜。

——不得不说,明明是同一质地同一样式的同一款墨镜,带在不同人脸上还真有不一样的风格:搁在杜卓阳那儿,就是一

个暗黑气场强大的黑暗BOSS;搁在这位这儿,就是一个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时尚雅痞。

“逗炸毛了又。”房书平如是说,其中蕴含的语气与其说是遗憾或者反悔,倒不如是得意洋洋。

这种人,有着一个统一的称呼,叫作:贱人。

没事儿捞摸对方两爪子,专挑对方不爱听的话说,然后再幸灾乐祸地在一旁“嘿嘿嘿”地得瑟傻笑……如果按照这个标准

来说,很久之前,杜卓阳对邵逸辰态度其实跟这个也差不多。

所以难道说,一山还比另山高,贱人还得贱人磨?

只是,需要提醒的是……杜少在邵逸辰这儿,可是碰了一个超级大的钉子。

.

邵逸辰赶到医院的时候,离开了好几天的老管家已经守在门口迎接了。

不过是一周又余的时间,原本就十分精瘦的袁叔就已经显得有些憔悴,而花白色头发和剪裁合体的长款风衣的组合,却又

让他看起来刻板且可靠。

“三少已经有家里的佣人照料,还请您不用担心。”袁叔一边做出请邵逸辰先走的动作,一边用平淡的语调说着。

“三少?”邵逸辰大为不解。

“波宝儿。”老管家笑了笑,“夫人曾经开玩笑地说过。”

邵逸辰不再说话,然而在心中却不免猜想着这位忠心耿耿的管家……对邵夫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少爷您还请放心,”袁叔按下了电梯的楼层数后,说,“冯家小姐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妥当……这类事情,还是由我这种

人来做最为合适。我向您保证,您将不会听到、或者看到、或者得知她以后的任何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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