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废都得到亚洛菲尔的回应，直到干涩像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字眼，“不可能。”

废没回答，沉默中的含义是，他都用了出来，这不是成为可能，而是既定的事实。

“我要学。”亚洛菲尔的眼神坚定，这种力量他绝对不会放过，废，你是会拒绝，还是教我。

“我教不了。”废连犹豫都没有的说道。

“哼，”亚洛菲尔冷笑，“废，你也有很多心思呢。”

“这个力量我莫名其妙就有了，你要我怎么教。”废听懂了亚洛菲尔的冷嘲热讽，却没有生气。

沉默再次笼罩两人。

“你在开玩笑。”亚洛菲尔觉得自己的额头在突突的跳，两年多的日子，他对废简单到一目了然的性子很清楚，这家伙说出的话就不会是谎言。但正因为是事实，才让人那难以接受，大预言术，说出的话就是绝对的未来，这样强到可称为无敌的力量，是莫名其妙能拥有的。

在惊人的事实面前，亚洛菲尔心里对废产生的隔阂就像雪花一样消融在烈阳下，没有一丝痕迹。

恢复了一点精神力的废踉跄的起身，亚洛菲尔看到了，连想都没想就扶着废，两人都没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奇怪的。

亚洛菲尔扶着走到一个树干下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开始用光系魔法治疗两人的伤口。此时的亚洛菲尔也想不明白了，既然是人家的天赋力量，自己学不会也没办法，只是可惜，这样的力量自己不能拥有。

“其实，也不是不能学吧。”废此时有些迟疑的开口。这样的语气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废身上。

虽然在末世的时候没有人成功过，但是推算数据还是有的，自己莫名其妙有了这种能力，那么为什么别人不可以学会这种技能。

“怎么做？”亚洛菲尔立刻很有兴趣，经过现实的教育，亚洛菲尔对于力量意味着什么有了切实的感受，这样一种无敌的能力摆在面前，没希望也就罢了，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抓住。

“法则，你知道吗？”从最开始的讲。

“没听过。”亚洛菲尔表示自己的一无所知。

“法则，就是世界制定的规则，万事万物都要遵循的规则，水为什么会流，火为什么是热的，日月为什么交替，这一切一切都是法则决定的。”

亚洛菲尔点头，表示明白，只从废的话里加上自己的思考，他已经充分明白法则是什么东西。法则，可以说世界存在的基础。

“大预言术，可以说对法则的干涉和利用，法则是绝对的，只要你存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无法对抗法则，除非你比法则更强。”法则不是命运，所以废没有想过对抗，这个世界他觉得很美妙，他不想破坏。

对抗整个世界，亚洛菲尔的眼界让他不认为有什么力量可以做到。

“想要干涉和利用法则，最先要做的就是感觉到法则。”和魔法一样，如果感觉不到魔法元素，何谈使用。

感觉到法则。亚洛菲尔皱眉，这就是最困难的一点，在这之前他连法则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感觉到。

“大预言术其实很魔法很类似，却超脱魔法，是什么让法则撼动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是用精神力为代价使法则生效。”在这其中，精神力也占据着主要位置，这是废要告诉亚洛菲尔的。

“你对自己的能力还真不是不了解啊。”这种无敌的力量，废怎么就无动于衷，也不见废怎么使用，如果不是今天频临绝境，他都不知道废还有这种力量。

“我不喜欢这种力量，它出现的太莫名其妙，”未知的东西不能依赖，“太过依赖它，不会让我变得强大，一旦没有了它，我就是一个弱者。”弱者，他废·瑞德里克绝对不要成为这种存在。这种能力对废的作用，就是在生死关头可以活下去的底牌，可是这种作弊般的能力，废不喜欢使用，他认为自己会强大到不需要这种能力，绝对。

不过，今天亚洛菲尔提出了想学，废也不介意亚洛菲尔学会，他还可以从亚洛菲尔的学习过程中知道大预言术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它变成自己的技能也无妨。

“我会掌控这种力量的。”亚洛菲尔自信的说，“那么首先的问题是我要怎么感觉到法则？”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等我精神力恢复。”办法，废有，不过也得有足够的力量施展。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好了。”看着树立在那里的塔楼，亚洛菲尔提议道，这里安静无人干扰，不管是废的冲破玄关，还是他对于法则的研究，这里很合适呢。

“好。”建议不错，没理由反对。

第四十六章

至于两人的任务，人都死了还谈什么任务，对于冒险工会的信誉问题，两人根本就不在乎，加入冒险者工会，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在黑暗大陆行走的身份，还有就是冒险者工会提供的情报。

要知道，黑暗大陆的意外是很多，有些任务无法完成是很正常的事情，任务没有完成，只要发布者没有找上冒险者工会要说法，那么冒险者工会也不会去追究。而很明显，亚洛菲尔和废的任务的发布者再也没有机会找冒险者工会要个说法了。

在原地呆了一会，废终于有了自己走路的力气，但是亚洛菲尔依然不放心，将废的一只手穿过自己的颈部，架在肩上，而亚洛菲尔的另一只手则环在了废的腰上。

废没有觉得怪异，经过两年多的时间，亚洛菲尔已经成为了废认可的伙伴，将弱势摆在伙伴面前，依靠伙伴的帮助废不觉难堪，而亚洛菲尔的搀扶的动作，废认为很合理，这样的姿势很正确。

亚洛菲尔感觉着手臂间的腰身，真是想不到这么细致的腰部可以拥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这个腰和废的实力真是一种反差。

两人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决定在这里安置一晚，他们两个并没有进入塔楼，要知道炼金术师这种人呆的地方绝对是充满了各种位置的东西，经历过一场乱战，他们没有精力去整理塔楼，还不如就在外面过一晚，反正亚洛菲尔的帐篷很舒适。

今天，废就在帐篷里休息，亚洛菲尔的伤口一好，就开始忙碌伙食。

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废不由赞道，“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对于这个赞誉，亚洛菲尔的反应是嘴角微微抽搐，谁想有这身好厨艺啊，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胃和味蕾不被你荼毒，谁会去专门研究这个。郁闷之后，亚洛菲尔对于自己无师自通，摸索出来的厨艺还是骄傲的，果然他是天才，就算是做饭也是如此。

“你不会就只喜欢我的厨艺吧。”亚洛菲尔一边递给废食物，一边玩笑一般的说道。其实认真想想，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废喜欢的呢，自己的样貌，已经很清楚自己的美貌对废诱惑力是零；自己的性子，曾经那样对废的自己，这个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他可是改变了很多；自己的实力，是废让自己脱胎换骨。这么一想，对废来说除了厨艺之外，自己还真没可取的地方。

“不。”废接过食物，说道。

亚洛菲尔不免有些惊讶的扬眉，他还这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让废喜欢的，好奇自然产生，问道，“还有什么？”

废凑近亚洛菲尔，伸出一只手，覆上了亚洛菲尔的眼角。

太过近的距离，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吐息，俊秀的脸庞在眼底放大，细看，才发现废的皮肤细腻得看不到毛孔，饱受阳光的照耀，却一点都不粗糙，肤色比自己深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甜美的感觉散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亚洛菲尔，任由对方的行动。

微凉的手指碰触眼角，直视对方的黑眸，听着对方说，“我喜欢你的眼睛，蔚蓝的颜色，好像天空一样，大海也该是这种颜色吧。”蓝天废已经见到，大海一直无缘得见。

亚洛菲尔呼吸都停了片刻，无法离开那双深黑色的深邃眼睛，直直的望进入，看到那双眼底流露出的喜爱，有种想要溺毙在那双黑眸中的感觉。

“怎么了？”废察觉到亚洛菲尔不对劲，不再直直看着亚洛菲尔的蔚蓝眼眸，后退一点，问着亚洛菲尔。

亚洛菲尔犹如被惊吓到一般往后退去。

“没什么，吃饭。”低着头，啃着自己的手上食物，不再看废一眼。

废没追问，收回自己的手，坐回原位，开始享受美味的伙食。

这一晚，因为废消耗的大量精神力的原因，所以和亚洛菲尔商量了一下，就由亚洛菲尔守夜了，心不在焉的亚洛菲尔在听到废精神力损耗过度的时候心里有着心悸一般的抽动，赶紧甩开自己不对劲的思绪，接下来了守夜的工作，然后一整晚都在烦恼自己的不对劲。

见识浅薄的青春少年对于这种烦恼状态一无所知，找了无数的借口，可是答案依旧是不明不白。

第二天，当废看到亚洛菲尔的时候，就看到亚洛菲尔一脸憔悴，让废吓了一跳，昨晚他是不是睡得太熟了，错过了什么事情，可是智脑也没有提示啊，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对劲，那么亚洛菲尔这是怎么了？

“你醒了。”亚洛菲尔有气无力的对着走出帐篷的废打着造化，“我做早饭了。”

废一边洗脸，也一边留意亚洛菲尔，真的很不对劲，这样的状态能够去探查塔楼吗？

“亚洛菲尔，你还是去睡一下吧。”废吃完东西后，这么建议。一天的时间，他还耽搁的起。

“好。”勉强的笑了一下，亚洛菲尔同意废的建议，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的脑袋，将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抛开。

躺在帐篷里的亚洛菲尔闭眼，或许是真的思考太多，亚洛菲尔闭上眼就睡着了，当起来的时候，那些莫名的思绪也消失无踪，恢复正常的亚洛菲尔和废开始探索炼金术师的塔楼。

有废的智脑的扫描，有亚洛菲尔的智慧，两人有惊无险的取得了塔楼的控制权，这个暂时停留的地方防卫不错，很安全。

取得了最重要的控制权，两人也开始熟悉塔楼的环境。

“亚洛菲尔，这个可以煮着吃吗？”废指着炼金术师实验室里的两个白色的蛋形物体，问着作为大厨的亚洛菲尔。

亚洛菲尔进入实验室也看到了那两个醒目的蛋，接近，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然后双手拿起蛋，对着光线照了照，蛋壳很厚，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在敲敲蛋壳，碰碰的声音蛋壳很坚硬，回忆过往的知识，没有和这个蛋类似的品种。

“先敲一个，看看能不能吃。”亚洛菲尔做出决定，这么大的蛋要怎么吃，亚洛菲尔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听到亚洛菲尔这么说，废双手拿起另一个蛋。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蛋感觉到了它们面临着生命的危险，开始在废和亚洛菲尔的手里摇晃起来。

亚洛菲尔和废感觉到蛋的异动，都是同一个举动，放手，将蛋给丢出去，落在地上的蛋并没有碎掉，而是继续在地上左右摇摆起来，嗑嗑嗑的声音也在摇晃停止之后从内部传出。

“这是要出壳了？”对于出壳这种只是听闻过的东西，亚洛菲尔并不确定。

废也一样，他从未看过动物是怎么从蛋里跑出来的。

亚洛菲尔的视线扫了扫，看到了一步记事本，用风系魔法送到自己面前，上面是关于这两枚蛋的实验记录。

这座塔楼的原主人，想要制造出可成长型的忠诚魔兽，所以就隐居在这里专心做着实验，终于在不久前完成了这两枚蛋，没想到还没等到这两只魔兽出壳，就遇到了对头来袭，最后死在了废无敌的大预言术之下。

看完之后，亚洛菲尔将书随意的放到桌上，看着这么就还没破壳的蛋。

“把蛋壳敲碎吧。”亚洛菲尔建议到。

“不。”废反对，“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打破壳的动物是活不久的。”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是智脑的资料中，这是自然的优胜劣汰，无法适应的就只有死。如果无法打破诞生的第一关，那么未来也不会强大。

弱小，不论是人类、魔族还是魔兽，都是罪。

听到废的话，亚洛菲尔也站在一边，等着蛋壳里的魔兽，是死在蛋里，还是冲破蛋壳来到这个世界。

嗑嗑嗑的声音很越来急切，里面魔兽的努力没有成功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不断不断的努力着，它们想要来到这个世界，那没有停歇的声音说着它们对生的执着。

一道轻微的裂在蛋壳上出现，废不由露出了微笑，蛋里的魔兽对生的执着让废产生了一丝共鸣，走到一个蛋面前，蹲下身，他要亲眼见证这个生命的诞生。

亚洛菲尔看到废的行为，也走到另一个蛋前，蹲下，这个蛋在亚洛菲尔蹲下的时候，一道轻微的裂痕跟着出现。亚洛菲尔很好奇，这里面会出来什么东西，看到过实验资料的亚洛菲尔可是知道就连那个炼金术师都不确定这里面会出来什么样的生命形态。

一道裂痕的出现，代表会有更多裂痕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痕布满蛋壳，终于无法支撑的蛋壳碎掉了，蛋清哗啦啦的流淌出来，湿漉漉的魔兽撑起弱小的爪子，趴在蛋壳上，金色的眼睛张开，分别映照出在它们面前的亚洛菲尔和废的样子。

稚嫩脆弱的声音，是他们来到人世第一声，其中饱含着亲切和依恋不容错辨。

第四十七章

别看蛋那么大，从里面出来的魔兽比手掌还小一点，纯白的毛色，看起来毛茸茸的，犹如一个毛球，颈子上像狮子一样围了一圈，尾巴却像狗一样立起来，对着面前的人摇晃，水当当圆乎乎的金色眼眸，额上六块水晶组成了菱花的形状，没有一丝凶悍之气，看起来憨态可掬。

突破蛋壳让它们觉得很累，在对着两人叫了一声之后，就本能的开始吃起蛋壳，喝着蛋清，比它们还大的蛋壳被消灭了一半，肚子明显的圆了起来，很满足的打了一个嗝，额上的一块水晶亮了一下，多余的蛋壳就消失不见。

“空间魔法。”智脑敏锐在那细微波动出现的时候，告诉了废蛋壳消失的原因。而废也说了出来，让亚洛菲尔也知道了。

亚洛菲尔一只手揪起面前那只起身，看着可爱的魔兽四肢爪子在空中摆动，彼此呈面对面的状态，可爱的魔兽看清是亚洛菲尔后，眼神中流露出孺慕的感觉，原本胡乱挣扎的四肢开始向亚洛菲尔的方向刨动，很想靠近亚洛菲尔的样子。

“实验笔记上说，它们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做主人，我怎么觉得这眼神更像是看到了父母。”对于小魔兽的眼神，亚洛菲尔评价道。

在废面前的那一只魔兽，看到自己的同类被人抱起来，吃饱喝足有了力气的小魔兽，开始迈着不稳的小步子移动到废的脚边，睁着圆乎乎的眼珠看着废，满满的期待，想和废亲近，当它的小肉爪要碰到废的裤脚时，废和亚洛菲尔一样揪起了小魔兽的后颈，提起来，面对面。

“雏鸟反应。”这是废的科学解释。

“这玩意应该有些用吧。”小魔兽的反应很有趣，亚洛菲尔将小魔兽放在了手掌，亚洛菲尔没有带手套，软乎乎的毛磨蹭在手上感觉很舒服，小魔兽用脸颊蹭蹭，自个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可以当做储备粮。”废接下亚洛菲尔的话。

在亚洛菲尔手里磨蹭的，被废提在空中的两只小魔兽，因为废的话僵住了。

“你们听得懂啊。”亚洛菲尔笑得灿烂，虽然对废的话亚洛菲尔有种挫败的感觉，可是这两只的反应无疑是在说它们能够理解废说的储备粮的含义，这可不是一般魔兽可以拥有的智慧。

亚洛菲尔手里的那只立刻开始讨好的想要舔亚洛菲尔的手心。

“敢舔就把你当做晚饭。”洁癖这个毛病，亚洛菲尔虽然缓解了很多，可是一只动物敢用口水舔他，绝对不在亚洛菲尔可以接受的范围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