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直挺挺的，俊秀的脸庞带着冷漠，黑色的眼睛中沉静如水，波澜不兴，傲骨铮铮，顶天立地，这就是废此时给人的感觉，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屈服。

“是。”废回答法圣的问题，废知道这人很强，但是他不会屈服，想让他屈服，死也做不到。

“你会光系魔法？”法圣再问，只是眼里流露出欣赏和诧异，欣赏废的傲然，诧异废能够承受他的威压。

“会。”

“你怎么会的？”法圣对于这个问题很关心，问得也很急切。

废这回没有说话，毕竟他和这人有关系嘛，他凭什么要告诉这人他的秘密，他很清楚这个世界的魔法使用方式和他的不同，他的方式也颠覆了这个世界的真理，在没有实力之前挑战世界的真理无疑是在找死，对于这点，废很清楚。

“回答我。”法圣强硬的命令。

“我拒绝。”废果断的回答。

法圣大人的威压攀升，废也不甘示弱，那无比狂暴的战意和杀意和法圣大人对上了。

那双凶悍的眼神要经历什么才能拥有，那狂暴的战意又说着废怎样的疯狂，就算是上过战场的瑞德里克公爵、皇帝陛下，硫克斯公爵、狄奥罗蒙公爵还有法圣大人都无法拥有，那和单纯的杀戮不同，从这种凶悍中，他们感觉到一种和天争和地斗的不屈，一种绝不放弃绝不妥协的执拗。

“父亲。”狄奥罗蒙公爵走到法圣身边，制止法圣进一步的行为。“废，我们是亚洛菲尔的父亲和爷爷。”

法圣的气势消失，废也将气势收敛起来，听到狄奥罗蒙公爵的自我介绍，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审视，这就是人类的最强者和传说中的龙骑士。很强，以后我会赢过他们的。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废眼中斗志，那是要超越的斗志

“你好，废，我是唐纳德的父亲。”皇帝陛下笑得和蔼可亲。

废看了一眼，亚洛菲尔看懂了，那意思是皇帝又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硫克斯的父亲。”硫克斯公爵也说道。

亚洛菲尔看到了不认识的意思。

“我……”瑞德里克公爵想说，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父亲。”反而是废很坦然的叫了瑞德里克公爵一声父亲，这个人智脑中有记录，他也记得，十三年的变化并不多。

一声父亲，让心里本来就出现了裂口的瑞德里克公爵感触很深，

“废，你怨我吗？”瑞德里克公爵本人都觉得这实在是不像自己会问的。

“为什么要怨你？”废反问。

“因为我让你过得不好。”瑞德里克公爵说道，丝丝的愧疚从那个裂缝里不断跑出来。

“我过得很好。”废很诚实的说道，还举了几个例子。“有安全的环境让我锻炼，”在末世就算是基地也说不准哪天就被攻陷了，而在这里完全不需要担心，“有足够的食物，”每餐都没落下，准时供应，还有奢侈的水果可以吃，“让我上学习字，给我钱，”让他能够了解世界，为未来打下基础。他过得真的很好，犹如在天堂一样。

废却不知道，这样的话语，让面前的这群人产生了无法克制的辛酸，废过得怎样，亚洛菲尔、唐纳德、布兰特和加文他们亲眼见到，加文也告诉了瑞德里克公爵他们，瑞德里克公爵他们也亲眼看到了小院内的情况，当废如此淡定的说出这些的时候，这些人心里怎么会没有一点感触。

“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太少了，说的真保守，自己根本就没有关心过。

“你的关心与我何干？”废反问道。

这个反问让众人一愣，这样的问题很冷漠，实在不该出自废的口，从刚才废坦然的叫出父亲，在众人的心里，废渴望父爱的形象就这样产生，但是废来了这样一个问题，似乎根本不在乎父亲的关心。难道他们想错了什么？

“什么意思？”瑞德里克公爵问道。

“你是你，我是我，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关心。”解释真是麻烦，如果这人不是他的父亲的话。

“我是你父亲。”瑞德里克公爵皱眉说道。

“我知道，那又怎样？”父亲又如何，终究是别人，除了血缘之外，他们之间还该有什么？

废的问题依旧让众人心里一阵别扭，那又怎样？那是你的父亲，难道他不该关心你？难道你不期待他的关心

“父给我名，母给我命，”黑色的眼睛看着众人，沉静如水，其中没有任何的期待和渴望，因为从未得到过。“你养育我，我将会倾其所能的报答你，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绝不拒绝。”

此时此刻，众人终于明白了废的冷情，那是完全抛弃了所谓的情感，只是将亲情当做交易一样的冷情。

但是众人没有生气，也没有寒心，只是怜惜，在他们的心里，废会变长这样是环境造成的，哪有人会不在乎亲情。

是的，废曾经在意的，在意识到自己有父母的那一刻曾经期许过，但是在知道自己被放弃之后，这种期许就消失了，对方率先放了手，那么自己更加没有必须要伸手讨要。

“倾其所有的报答我吗？”瑞德里克公爵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因为那太复杂了。罢了，以后多关心点这个孩子吧。

作为一个父亲，瑞德里克公爵是失职的，但是公爵的铁血高傲也让他说不出什么来掩饰，方才对废的几个问题已经是他愧疚表现的极限，在明白废的冷情之后，也将那丝脆弱丢弃，只是已经产生的愧疚还是让公爵决定以后在物资上给废补偿，至于感情上的弥补，公爵大人自身可是不及格的。

“你究竟是怎么使用光系魔法的？”公爵问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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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少爷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让公爵大人重视起来，好东西都往废少爷那里送，听说原本还有很多仆人要去服侍废少爷的，可废少爷拒绝了，点名自己去负责。废少爷，你真是好人，我再也不用担心被辞退了，以后我要更加用心为废少爷服务。”

——摘自威亚大陆历史书籍《汉克日记修编》

第二十八章

废并没有立刻回答瑞德里克公爵的问题，而是在想怎么说，但是在众人的心里废的迟疑被当做不愿说。

“我们很好奇，毕竟你被检测出是魔武废人。”相信当年的检测法师也不敢对对瑞德里克公爵说谎。硫克斯公爵直接点出废的魔武废人的资质，对于伤了独子的废，硫克斯不能明面上报复，但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言语上的苛刻刁难，其他几人不会去管束，可是他别有用心的伤害对废的伤害度为零。

“那又怎样？”废的表现颇有几分明知故问的高傲。

“魔武废人是不能修炼斗气、驱使元素的，因为没有资质。”这就是魔武废人被废人的原因，“魔武废人无法拥有力量。”注定的弱者。

对于硫克斯公爵的话，废确实轻扬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又有几分傲然的感觉，“任何人都可以拥有力量，”武力也好，智慧也好，各种技能也好，人都可以拥有各种各样的力量。

“资质，无法，不能，”这些是对人类衡量的标准，“愚蠢的词语，人的潜力不是这样评断的，”如果是这样的注定，人类如何在艰难的末世生存。“如果力量不适合自己，那就去改变，让自己适合力量，或者让力量适合自己。”这是末世的觉悟，绝不退缩的觉悟。

坚定的语气告诉着众人，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一种绝对，众人久久无言，看着在灿烂阳光下伸出手握住，仿若握住了命运的少年，如此的坚定傲然，一瞬之间高大到让他们仰视的地步。

“在我看到魔法的咒语的时候，我只觉得可笑，元素只是工具，说什么请求，说什么希望，我不需要元素的亲和力，也不请求他们，”在众人的目光中，废说出他能使用魔法的方式，“我支配它们，命令它们，它们必须服从。”

霸道的话语从废的嘴里说出，震撼了亚洛菲尔，但是亚洛菲尔又怎么甘心就这样臣服于废的霸道，以骄傲的意志抵御着废，他绝对不会再输给这个人，绝不。

“这不可能。”作为魔法的最高成就者，法圣大声虚弱的说着不可能，但是他却明白废的方法是可行的。

“强者为尊，对元素来说也是一样。”废瞄了一样法圣，这就是人类最强的法圣，这样的承受力实在是太低了。却不想法圣在原本的真理上浸淫了多少年，但是此刻却被废一言推翻，法圣大人要如何淡定？

“我没有元素亲和力，无法生成魔法师驱动魔法的魔力，”既然他的父亲要求他做出解释，那么他就解释个清楚明白，至于后果，会让别人变得更强，他何须在意，想要变强不能闭门造车，需要不断的磨练，“可是驱动魔法不一定需要魔力，以念力为代表的精神力同样可以驱动虚无的元素，只要调整……”关于波长一类从未听说过的词汇从废的嘴里说出，当废说完的时候，众人只了解的一部分。

“你们很强，和我战一场吧。”当众人还在消化废的知识的时候，废提出了挑战，黑色的眸子不在是如水般沉静，就点燃了火焰一般，璀璨动人。

亚洛菲尔看到那双黑眸里的光焰，一股想要应和的战意也在升起，可是随后发现，废挑战的人不是自己，那双黑眸里看到的不是自己。无人注意到，亚洛菲尔粉唇咬了咬，深深的不甘再次弥漫亚洛菲尔的心，总有一天，他要那双黑眸里看到的对手只有他一个，再也没有其他人。

几位长辈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和小辈他们也曾经做过指导，可是废那点燃的战火让他们看到废的认真，他要的是畅快淋漓的战斗，而不是温和的指导战争。

废的实力是不错，但是和一个小辈认真，几位高手还是犹豫的，废的魔法水平不得而知，刀法也够犀利，可是没有斗气的废他们是稳胜的。对废，他们的心里有着好感，因为废自强不息的精神，他们是否要打击这个孩子呢？这是他们的忧虑。

首先做出决定的瑞德里克公爵，是作为一个父亲想要了解自己孩子的实力，还是从废那里得知废对自己毫无感情的失落，想要从另一个角落来告诉这孩子，他该尊敬自己，亦或是想告诉这个孩子要更加努力，世界很大，他不担心这个孩子会因为失败而失落，在十多年的无视中能够走到现在的废又怎会因为失败而被打击。

“我来。”瑞德里克公爵上上前一步，从众人中脱出，脱下肩上的绶带，一身军人的干练装束绝对不会影响行动。

“我空手，你随意。”将随身的武器交给加文，瑞德里克公爵对废说。姿态很高，他也有这样的资格。

“我也空手好了。”废也不占人便宜，对他来说，武器是犀利的工具，在生死之中更容易让对手受到伤害，但是这不代表他的空手格斗就很差，失去武器也得战斗，否则就只有等死，所以末世之人各有精通，空手格斗却是必修的。

千锤百炼塑造的招式集，那是一套套的，适合平时的锻炼，在战斗中也体现它的恐怖，特别有了内力的增效，废的空手格斗技是很恐怖的，废擅长的是刀，可是更加善用的却是空手格斗。

废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负重取下。

不得不说，废的话在众人耳里显得很自大，瑞德里克公爵是人类顶尖的高手之一，废的话无疑是把自己摆在了和瑞德里克公爵一样的程度，众人没有不屑，只是在心里微微叹息，这个闭门造车的孩子还不懂这个世界有多大。

加文想要提醒废，可是最终没有说出口，因为瑞德里克公爵皱眉之后也没有提出反对。

卸掉负重的废，看了看自己手掌，有些磨破了，这可不行，和这样的高手对决不能露出一些破绽，虽然对方认真的话，以自己的实力取胜的概率很低，可是一看对方的态度就知道对方没有认真的打算。

胜负，他不在意，他要的是对方认认真真的战斗，就算他说破了嘴，对方也不会认真的，不如以实际行动让对方知道，不认真的话可是会败的 ，那么对方也一定会认真起来，给对方这样的醒悟他还做得到。

察觉到身体的瑕疵，光系魔法在废的意念下集合，为废治疗伤口。没看到之前，虽然相信，可是心里还有存在些疑惑，亲眼见证之后，才真正有了震撼的感觉，一个注定的魔武废人却施展出来魔法，那种视觉效果同样冲击着精神。

将身上的小瑕疵治好后，废看着瑞德里克公爵，“开始吧。”

瑞德里克公爵在光系魔法出现的时候，看着废的眼神很复杂，有欣慰有骄傲，也有愧疚，正是因为这些东西，在以后，对于废，公爵大人对废的态度算不上宠溺，却也是极尽宠爱，好东西总有废的一份，只要是废的要求，绝对满足。

众人微妙的移动，不打扰场中的父子之战。

瑞德里克公爵不动，不是在看时机，而是等着废先出招，废会礼让吗？当然不会，战斗从来没有礼让，对手不先攻击，那么自己就先。

废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快，脱下了负重，身体轻盈无比，一个侧踢犀利的攻向瑞德里克公爵，完全没有留手的打算，全力的一踢，如果是一般人挡下这一题，骨头碎裂是肯定的，但是挡下这一题的是瑞德里克公爵，对于废的力道，公爵在心惊之余也完全的挡下了，顺势发动了自己的攻势。

手腕一转，抓住了废的脚，往上一抬，想要让废失去重心，可是废一直没有忽略锻炼，脚下很稳，韧带也够拉。

这些人对于废的行为很吃惊，这个世界注重着强大的招式，对于基础只是草草而过，从未有人会如废一般数十年如一日的去训练基础。

瑞德里克公爵的行为无效，废开始了他下一波攻击，另一只脚在地上一跺，弹起，膝盖凶猛的准备攻击瑞德里克公爵的下颚，无奈的公爵只能放开废的脚，退后后弯，避开废的攻击。

废的行为完全将整个身体失去了着力点，公爵在退后之后同样一个踢的动作作为攻击，在空中的废是避不开的。

废再次让人吃惊，腰身一弯，手臂一伸，按在公爵大人的腿部，以此为借力点，柔韧的身体倒立，手一松，身子在空中翻转，腿部狠狠的向公爵头部压去。

公爵双手在头顶一挡，挡是挡下了，但是没有重视过基础的下盘让公爵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废再一个凌空翻转，落在了地上，趁着公爵空门大开，破绽全露的时候，快速凑近公爵，手按在公爵的腹部，“内劲，崩。”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了废属于变声期的沙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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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需要有元素亲和力才能驱动，这是世界的真理，但是这个真理在废·瑞德里克冕下横空出世之后就被打破。元素是可以被支配的，这是新的真理。”

——摘自威亚大陆魔法书籍《魔法的变革》

第二十九章

瑞德里克公爵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从废手传递到体内，力量的波动震荡五脏六腑，腥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身体也无法控制的往后飞，嘴里的腥甜也来不及阻止，渗出了嘴角。

其他人见到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精彩，废落地之后凑近瑞德里克公爵，沙哑的声音说着招式的名称，公爵大人就出人意料之外飞了出去，狄奥罗蒙公爵离得最近，反应也最快，一手伸出，顺利支撑住了瑞德里克公爵，瑞德里克公爵倒是没有倒下，可渗出嘴角的鲜红足以让人心惊。

没有人想到，原本应该是胜利者的瑞德立刻公爵会在几个来回后落败。

瑞德里克公爵站稳之后，眼睛睁大，不是因为废伤了他，而是因为废那古怪的力量，就算在体内震荡，也感觉不到和斗气一样的狂暴，温和的可怕力量，犹如潺潺流水连绵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