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告别？”
他点头道：“我在这逗留得够久了，那边虽然有家父看着，但我终究不便久留于此，过段时日我会和莫祈回去。”
“哦……”
虽然深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但是真要到分别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仿佛一下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惆怅得很，我扯扯嘴角：“既是要走了，也不知道何时会再见，不留个什么给我做个纪
念吗？”
“你想要什么？”
“就给我画幅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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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笔墨纸砚齐备，白马衍执笔要下第一笔，我笑看着他：“你不问我要你画什么吗？”
他心里奇怪，动作一下定住，问我：“你不是要我为你画像吗？”
“画是画，但是画的不是我，是一个女子。”
“女子？”他更奇怪了：“是谁？”
“这人是你不曾见过的。”
他笑笑，把笔搁下：“既是没见过，你叫我怎么画？”
“你可以按我的形容画啊。”
他想了想，点头再次执笔道：“也好，但是画得不像你可不能怪我哦。”
我淡淡一笑，支使绿帘去帮我拿了面镜子，我对着镜子细细端详对比了一番之后对白马衍详细描述，白马衍听我讲了很久
，又细细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后，道：“那气质呢？要知道人要讲精、气、神，有形无神，这幅画画出来也是枉然的啊。”
“这……”我一顿，想了想，笑道：“这个你就对着我画吧。”
“对着你？”
“对，平时我给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你在纸张上直接描绘便是。”
白马衍眼珠子一转，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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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衍一画就是两个时辰，当他大功告成让人把画拿起给我看时，看到画中的人我一下呆了。
“像吗？”
感觉眼睛已经湿润，我盯着画中的人儿黯然低喃：“我也想回去……”
“呃？”白马衍发现我的异样，关切问我：“雅纶，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眨眨眼睛掩饰自己的失态淡淡一笑，一转身看到站在门前的酌醉便是一怔。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酌醉瞥了那幅画一眼，眉头紧蹙看着我，我扯了扯嘴角，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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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莫夫人大寿，身是当今皇后的胞妹，寿宴上送礼的人多得几乎踩破门槛。
皇后与这妹妹感情最好，所以每年都请旨出席。如今炎莨昏迷未起，她下面效力的人又被李恍两人借查凶弄得鸡飞狗跳，
她虽心烦，但依旧应邀。
而我们这一边，虽然与皇后争斗多多，但是莫漻是炎莨最宠信的臣子，我们这边不能失礼，有皇后在，蝶妃不会来，我就
成了最适合出席的人选。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真乃是老臣的荣幸啊。”
我向皇后行礼之后，皇后拉着莫夫人到了一边厢说话，我听莫漻寒暄，应付一笑，眼睛扫到莫么身边那眼生的女子，莫漻
道：“那是和我儿莫么订下婚约的穆王千金，穆王提前送亲过来，待再过段时日他过来之后两人便会完婚。”
“哦？”我呵呵一笑：“莫大人，那你是连喜啊。”
他哈哈一笑，我左右看了一下：“听闻莫二公子也回来了，今晚不在府上吗？”
“哦，他有点事出去了。”
“说起这二公子，我好像还不曾见过吧。”
“是。他常年在外习武，只有大事、喜事才会回来，近日赶回来也是因为内人大寿和他哥哥娶亲。”
“哦……”
“父亲……”
闻我们身后有人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声，我和莫漻一同转过身去，只见莫祺颇为忐忑地站在那，白马衍就站在她后面。
莫漻脸色微微一沉，“嗯”了一声，也没再理莫祺，而是扬起嘴角对白马衍说：“冀王，招待不周啊。”
“客气了。”白马衍看他这样对待莫祺脸上已露不满，他不带情绪地应了一句，四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突然又有
人叫了一声父亲，我们看过去，莫赫一脸兴奋地带着面相与以前有些许不同了的馨绵走过来。莫么也正好走过来我们这边
，他看到馨绵先是一愣，脸色一下刷白。
莫夫人此时也来到了莫漻身边，看到他们两夫妇对眼前已经被酌醉伪装成大家闺秀的馨绵甚是喜欢，我咧嘴一笑，借故走
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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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寿宴开席的时间还早，莫赫被莫夫人叫了去，馨绵落单站在了小桥之上，那边的莫么一直偷偷打量着她猜度着她是不是
馨绵，齐洛看着道：“呵，名副其实的做贼心虚啊。”
我看着那头莫么毫不掩饰自己的心虚疑惑，扬起嘴角，身后突然有人问：“在聊什么？”
我回过头去，看到白马衍和站在他身后不远紧盯着我们的莫祺，我微笑开来：“在说你啊，莫家女婿。”
白马衍轻“呵”了一声，我假装蹙眉，开他玩笑：“想想我觉得还是便宜了母后她老人家。走了我这个傀儡，还能得你这
么一个极具实力的外甥女婿，说是为我效忠，这真要有起事来……”
我瞥莫祈一眼：“还不知道你会帮谁呢。”
“你啊……”他无奈一笑摇摇头，凑到我耳边道：“心情不好拿我来开涮？”
“怕心情不好的人不是我吧。”此时的我已经瞄到莫祺的脸色有变，我对她莞尔一笑，小声道：“看来莫祺并不喜欢你我
靠得太近啊。”
白马衍闻言看回到莫祺那里，我走过去，笑问她：“最近还好吗？”
“是，谢太子殿下关心。”
“该谢的只有这个吗？”
“呃？”
莫祺不解地看着我，我刚想开口，突然听到女子一声尖叫，我们全都往叫声方向看去，见馨绵有点狼狈地从一个角落处跑
出来一下撞到了赶过来的莫赫身上。莫赫神色紧张地问她，她紧抓衣襟咬唇落泪摇头就是不肯说，莫赫看到莫么神色慌乱
地从角落处出来，再看馨绵，心里一下猜到什么，一下暴怒了起来。
他冲过去对莫么大吼：“你轻薄她？”
“你吼什么！”莫么看莫赫这样少爷脾气也一下上来，指着馨绵吼道：“这个贱人……”
众人惊叫，莫赫已经冲上去给了莫么一拳，莫么和莫赫一下打到了一块，大家去拉架顿时乱成了一片。
站在一边貌似楚楚可怜的馨绵得意地瞥向了我，我冷冷一笑，发现白马衍正盯着我，我朝他眨眨眼睛，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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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这些都任我挑吗？”
面对雀跃的绿帘，我点点头坐到了一边，忽然一人在我身旁坐下，我转头看他，欣然一笑。
“怎么这么巧啊？”
白马衍摇头：“不是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雅纶。”他一脸正色道：“你是知道的。”
我眼珠子一转，挂上笑容对他道：“说来真好笑，你心里想着的事不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
他一下蹙眉：“你……”
我目光回到那边正在挑东西的绿帘身上：“你不是打算让我猜吧？”
“我……”
我呵呵一笑：“我可没有这方面的本事。”
白马衍眉头展开，很肯定道：“你有的。莫夫人的生辰那晚，莫赫伤了莫么，穆王千金也在事发后挥袖而去，寿宴不欢而
散。”
“然后呢？”
“我想知道……”白马衍一脸正色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扬起了嘴角打哈哈：“怎么？在什么事情上我变成了主谋了吗？”
“你……”
白马衍见我这样也不打算再跟我耗下去，他欲起身走人，我一手按到了他的手上，他眉头一蹙，半起的身子重新坐下，我
微笑开来，对上他的双眼，压低声音道：“白马衍，该来找我的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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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衍来找过我。为的是馨绵在寿宴上挑事的事。”
“什么？他知道了？”酌醉眉一挑：“还没成亲呢，这么快就把莫家女婿的名头揽上身了？”
“呵，随便问问而已。如果不是因为莫祈，这名头他才不屑呢。”
“莫家的争吵扩大了。”
“哦？”
我闻言转过身来，酌醉道：“这和馨绵遇袭有关。”
“遇袭？”
我眉头一下蹙起，酌醉点头：“这原本是我们计划之内的事，不想那天晚上我们还没下手馨绵就真的被人袭击。我们的人
还没来得及出手馨绵已经被莫赫救下，正好按原本计算的，莫赫回去和莫漻大吵了一架，现在一直呆在馨绵那里不曾离开
了。”
“呆在馨绵那里？”没想到莫赫这么快就陷得这么深，馨绵手段了得让我很是意外，想到馨绵的脸，我皱皱眉头：“提醒
馨绵，要时刻小心自己的脸，可不要被莫赫看穿了。另外，找人小心跟着，防她有事。”
“我会的。”
“雅纶哥哥。”绿帘进来道：“莫漻莫大人大厅求见。”
“莫漻？”酌醉有些意外：“他……”
我冷冷一笑：“怕是高人已经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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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风把莫大人你吹来了啊？”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莫漻依旧如平日那般稳重得体，但是塌陷的眼窝和满是血丝的双眼难掩其内心的忧虑和烦躁。
“莫大人今天找我有事吗？”
我说完看他面色犹豫，我道：“不妨开门见山啊。”
“老臣……老臣今日来此……其实是想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
“我？”我假装惊异非常：“莫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太子殿下，老夫今日来是因为有人为老夫指点了迷津，不管么儿当初有什么错，老夫希望太子殿下你能让那女人放过我
赫儿。”
“莫大人此言差矣，男女之爱纯属平常，馨绵是我救了没错，但是这莫赫公子喜欢上馨绵，又与我何干啊？”
“太子殿下！”莫漻突然提高了调子，声音颤抖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突出瞪圆：“你难道不能给赫儿一条活路走走吗？”
“说起活路，我倒是有感。我一个好友一时不慎得罪了权贵，麻烦缠身，被人追杀纠缠，现如今是生死未卜。正所谓上天
有好生之德……”
我冷冷一笑，叹气道：“莫大人，你说这老天爷是否愿意给他一条活路走走啊？”
莫漻闻言一下了然，他大笑开来，问我：“殿下打我儿的主意，为的就是那个默佳。”
我往旁边一坐，也没有回答他，他上前一步：“是不是老夫撤回杀手殿下即让那贱女人离开我儿？”
“回来是回来，不过不是杀手回来，我要你的人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把默佳给我找回来。”
莫漻闻言一下锁眉：“太子殿下……”
“莫大人！”不给他机会我高声打断他的话，我站起身来瞥向他阴恻恻一笑，道：“此时此刻你还在顾及父皇，难道你就
不怕那个性淳朴易骗的莫赫真有一天会为你口中的贱女人弑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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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刚刚收到信报，皇上之前要默佳南下去办的事已经办妥，现在他们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
莫漻找我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对酌醉报来的消息完全不觉得心喜，垂着眼睑盯着把玩中的杯子，我幽幽道：“也不知道默
佳现在在哪里。”
“如果默佳被莫漻的人找了回来，你真的打算让馨绵离开莫赫回来吗？”
“是啊，给她一笔钱送她走吧，让她到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起个新的名字重新生活下去。”
“这样……”酌醉为难道：“馨绵对莫么有着这么深的恨，怕是不肯放过他吧？”
“我有说过放过他们吗？”
我站起身走到窗口，身后酌醉不解问：“你的意思……”
“馨绵是离莫赫而去的吗？”我冷冷一笑，转过身来：“馨绵是被莫么杀死了……”
酌醉眼珠子一转，一下明了点头笑了开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齐洛在门外道：“殿下，纹富公公求见。”
我眉头一皱看向酌醉，他退到帘幕后面，我道：“进来吧。”
齐洛推开了门，纹富满是喜气，进来对我便是一揖：“太子殿下，皇上醒了，正等着见您呢。”
“父皇醒了？”
算了算他服汤羹的天数和次数，我对他道：“我换身衣服就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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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见过父皇。”
“嗯……”
炎莨虽然醒了，但是嘴唇是暗黑带紫的，他坐起身：“我听说你在我昏倒之后下令让抑扬和李恍追查下毒人的下落？”
“是。如今见父皇已经没事，儿臣心里的大石算是放下来了。”
“既是放下了……”他瞥了站在一旁的皇后和樊伐一眼：“追查下毒之人的事就暂时打住了。”
“什么？”
我闻言猛地抬头，炎莨道：“这是以前余孽对寡人做的事，不必再查。”
“可是父皇……”
“你没有听清楚刚才寡人所说的话吗？”炎莨大声打断了我的话，缓了好一会，他开声道：“况且……再查下去，越挖越
深，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太子你说呢？”
炎莨话中有话让我一怔，我瞥向皇后，皇后和樊伐不但松了口气，脸上还现出了得意之色，我无奈对炎莨低头应声道：“
儿臣明白了！”
◎◎◎◎◎◎
话已过，我退后站到了一边。蝶妃在床前体贴地照顾着炎莨，齐洛放轻了步子进来，站到我身后在我耳边悄声一句：“默
佳回来了。”
突然的消息让心中的喜悦如岩浆喷发，我惊喜地回头看他，他很肯定的一点头让我更是雀跃。也顾不上其他，我跑到炎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