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进宫,必先自宫 第二卷 宫廷篇 上——绯之舞
绯之舞  发于:2011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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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位嫡母不但尊敬还非常的孝顺,而且这次仁圣皇太后的寿宴,也是由皇帝亲自操办。

不过,这一切皇室花边新闻对低等小太监北绝色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他最关心的是太后生辰那天他要洗的马桶会不会比

平时多,还有就是寿宴过后是不是就能见到静儿。自从那天把寿图给了静儿以后她就一直没有出现过。等太后的寿宴过后

,应该就可以见到她、教她绣百花图案了吧?

临近黄昏的时候,农事院的最高领导人白公公笑容满脸,性质高昂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回来了。一回来,白公公就把手下

所有的太监召集到大厅里,把几个大大的布包扔出来,吩咐说:“你们今晚要这里面所有的东西挂好、摆放好,不能有遗

漏!”

众人围上去打开布包拿出里面的东西,全是巨幅的寿联、寿幛之类的东西;寿联写着祝寿文字的纸绝大部分是红色或金色

,纸的底下衬着的是色彩鲜艳的布幅;寿障则是在红色的或绸缎或绢布或丝绒等布料写上金色的贺寿之词,红色和金色相

互映衬尽显富贵之气。

到了太后生辰的那一天,皇恩终于浩荡到农事院这个地方来了。

皇上有旨,太后寿诞,普天同贺,特施皇恩让宫中各房各院的宫人休息一天,齐齐去为太后祝寿。

天还没亮,农事院中的太监们就起床梳洗准备。对于这群没有地位的太监来说,一年难得有机会见到宫中的高层人物,今

天能去为太后祝寿,可是一个接触高层人物的大好机会。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们无不用尽法宝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没错,是花枝招展,对他们来说,涂脂抹粉才能展现出天生的媚态,才会有更多的机会获得高层的垂青……

到了天开始亮的时候,白公公的出现了。这位最高领导人,很明显地是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才出来见人的,看他脸上的厚

粉,唇上浓浓的胭脂,还有特意别在胸前的那朵大红花就知道了。

这班花枝招展、媚态尽现的人才,让北绝色看得囧囧有神的。还好不要他跟随大队地打扮成花孔雀,他只须跟随大队去为

太后祝寿就行了。

再白公公的带领下,农事房的众人--除了葱头和北绝色,都怀着希望、兴高采烈地往目的地出发。

走出了农事院北绝色才发现宫里各处都是张灯结彩、挂满了各种庆祝生辰的鲜艳寿联、寿幛,有的地方还摆放着巨型的寿

屏。王宫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喜庆吉祥的气氛,到处都能看到很忙碌地走来走去搬东西的宫人,帝王之家的豪华气势

,果真的寻常百姓难以想象的。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北绝色很好奇地东张西望。他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这么大阵势地贺生辰的,过往

每年自己生辰的那天,唯一庆贺的方式,就是吃一碗师父亲手煮的肉丝鸡蛋面条;唯一的礼物是师父做的一套新衣服,现

在师父去世了,以后的生辰恐怕是连面条都吃不成,更不要说什么礼物了。想到这里,北绝色的神色黯然了下来,没有兴

致再四周张望了。

走在前面的葱头留意到北绝色只顾四周张望,越走越慢落后在队伍的后面,他回过头来,刚好看到了北绝色黯然的神色。

他挺住脚步,等北绝色走上来后一记敲过去,说:“才刚起床在梦什么游?王宫很大的,别走丢了!”

北绝色回过神来,摸着头不满地说:“我哪有梦游?我,我只不过是想起了我的师父。”

“哦?”葱头大感意外。这小子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今天竟然主动说起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那好,就趁这个机会套

套他的话。

葱头的脸上闪过一丝奸笑,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见没有哪个回头往后望的,于是走到北绝色的身旁,压低声音问:“

你的师父?是不是教会你绣花的人?”

北绝色没有觉察到葱头的别有用心,点了点头说:“是。”

葱头接着问:“既然你有师父,为什么不跟着他,跑到王宫里干什么?”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北绝色对葱头已经没有了戒心,于是很老实地说:“师父他去世了,他老人家临终前把我交给了师

兄们照顾,不过后来……”说到师兄,他的脑里条件反射地冒出了大师兄的那句“你就依了我吧”,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

下,话也止住了。关于大师兄的那一部分内容,他实在不想让其人知道。

葱头看到了他脸色的变化,不过还是故意问:“不过后来怎样了?”

北绝色支唔了几下,迟疑地说:“后来,后来,我就进宫了。”

见北绝色这副表情,葱头没有强逼他说下去,只是变得严肃地看着他说:“在宫里不可以随便说真话的,这样我以前有教

过你吧?”

面对着忽然严肃起来的葱头,北绝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很快地回答说:“有。”

葱头说:“有就行。如果以后宫中有人问起你的来历,不可以说真话。”说完,脸上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往前走,把一脸

迷惘表情的北绝色晾到后面。葱头这样说,自有他的打算。不让北绝色说出自己的来历,不是真正的为他好,最大的目的

还是不让他的大师兄东无敌那么容易找人。一个来历不明、没几个人认识的小太监,可以在宫里无声无息地隐藏很长一段

时间的。

一想到东无敌象无头苍蝇似到满世界乱碰去找人,葱头忍不住从心里笑了出来。完全没有看透他的想法的北绝色,倒是很

认真地思考起他说的话来了。

在宫里转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走到了为太后祝寿的地方。

不过,看着前面很壮观、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人龙,北绝色不由地呆住了。那人龙直直地排进了前面的几重宫门里,看不到

哪里是尽头,只看到黑压压一片的人头。

而农事院的一众太监们就排在这队伍的最后面。他们站着的这个地方,和太后办寿宴的地方,相隔起码七、八堵高且厚的

宫墙。

某太监怀着最后的希望问:“我们排在这里,是等着轮流进去为太后祝寿的吧?”

白公公哼了一声,说:“想得美!太后是随便让人见的吗?还以为你们的地位和我一样不成?你们乖乖地呆在这里,一会

见到前面的人做什么你们跟着就做就行了,别丢农事院的脸。”说罢,白公公用傲视群雄的姿势扫了一下手下的那班太监

,昂首挺胸地顺着人龙往前走。

不过,他只走到最近的那重宫门就被一个禁宫侍卫打扮的人物挡了下来。看到他象是和那侍卫在争论还是交涉的,但是,

侍卫还是坚决地不放行。

看到白公公低着头灰溜溜地走回来,葱头说:“公公,看来你地位和我们一样嘛。”

农事院其他的太监忍不住笑出声来。白公公不敢对葱头发火,只好把郁闷之气撒到其他人身上:“笑什么笑!给我站好!

这时,重重的宫门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听到号角声,前面的人开始陆续地跪下,白公公赶紧说:“开始了,你们都

跪下!”

相隔了几重宫墙的设寿堂的大殿里,热闹非凡,带着厚礼前来贺寿的满朝文武百官由殿里站到殿外。

大殿内的两侧和别处一样四周张灯结彩、挂满了雍容华贵的寿联、寿幛;大堆大堆的寿包、寿面等物品摆放在殿内的四周

。大殿的正面墙壁上是一幅大大的“一笔寿”字图,两边还挂着生动的巨幅八仙贺寿图。

在“一笔寿”字的前面,是一张铺着七彩织锦的大方桌,桌上摆放了玉壶金杯银筷子、时令鲜果、精致小点、做成粉色带

叶仙桃状的寿包等物品,在这写物品当中还点缀着盛开的鲜花。

一位头戴翡翠珍珠金凤冠、耳挂金镶玉耳坠、穿着合领对襟大袖的红色宫廷盛装、慈眉善目的中年贵妇笑得和蔼地端坐在

方桌之后。她的右边坐着一位同样是穿着红色宫廷盛装、头插金凤双簪、戴着金珠耳坠、表情有些严肃、眉毛稍微向上扬

中年美妇;左边坐着的则是一位头戴金丝翼善双龙冠、黄袍加身、笑得可爱的美少年。

坐在正中的,正是今天的寿星--仁圣皇太后。

第二十五章 寿图引来的召见

喜气洋洋的寿堂内,皇帝率领王公大臣,皇后带着后宫妃嫔、藩妃、朝廷命妇一一上前向仁圣皇太后拜寿、送上贺礼;待

仁圣皇太后为王公重臣等一众或辈高望重、或地位卓然的人物赐坐、一群地位较高的后宫妃嫔站到一边以后,然后才轮到

皇子皇女皇孙等人按顺序上前拜寿。

化了个淡妆、头发细细地梳过饰以精致翠玉小花和金簪、穿着淡红色上裳和水绿色百褶长裙的宫静公主捧着蒙上红布的寿

字图,夹在长长的祝寿队伍中慢慢地往设了寿堂的大殿里移,等了很久终于轮到她上前祝寿了。

宫静宫主上前行了个三跪九叩礼,恭恭敬敬地说:“宫静祝仁圣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仁圣皇太后笑着说:“好好,起来吧。”

“谢太后。”宫静公主站起来,小心地拉开红布,把那幅寿字图现了出来,“这是宫静为太后准备的贺礼,希望太后回喜

欢。”

此图一出,寿堂中许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仁圣皇太后的目光被图上的寿星吸引住了,写得一手好字的慈圣皇太后

则是被图上那两行草书金线字粘住了目光;而寿堂中的某个人,一见到图上的紫色牡丹则立刻呆住,而后,脸上闪有一丝

激动的神色。

仁圣皇太后甚是满意地说:“宫静,你这份寿礼很好!你肯定是花了不小心思才绣成的吧?”

慈圣皇太后接着说:“看来宫静不但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高超绣艺,还青出于蓝呢。”

宫静公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回两位皇太后,这寿图并不是宫静所绣。宫静学艺不精,绣不出手工如此精细的

寿图,所以特意请一位绣功出众的宫人来为仁圣皇太后绣着寿图的。”

她的话刚说完,听得旁边有一个人说:“宫静公主,能绣出如此特别寿图的人,是不是针工局的宫人?”说话的人,是一

个年过五十、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人。他头上戴着金丝翼善帽,身穿以白为底色的锦色蟒纹圆领长袍,两鬓和三绺胡须带

着些许的斑白颜色,一双深邃的眼睛象是掀不起半点波澜,眼角的皱纹为他增添几分智者的神采。他,正是见到紫色牡丹

就暗暗激动的那个人,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激动的情绪。

宫静公主回答说:“回谦王叔,不是。绣这图的人,是农事院里一个叫小北的太监。”

“农事院的太监?”

宫静公主的回答让寿堂内响起了一片议论声。不知道农事院是个什么地方的人倒没有多大的反应,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的人

,无一不感到惊讶的。这么完美无瑕的寿图竟然不是针工局的宫人所绣,而是农事院里的小太监?农事院不是一个专门种

菜洗马桶的地方吗?什么时候出了个绣花高手?

趁着众人议论纷的时候,被宫静公主称为“谦王叔”的人斜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胡子说:“两位太后,看来大家都很好奇

一个小小的农事院太监怎能绣出这么好的寿图,不如召他进来让大家看看他是何方神圣,如何?”

一个坐在左边首座的男人轻笑一声,说:“谦王爷,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事院太监,何用如此劳师动众?”说话的是一

个头戴乌纱帽、身穿胸前绣了仙鹤图案的赤罗官服、须发皆白的男子。

很欣赏那两行金线草书的慈圣皇太后接过话来说:“张首辅,哀家倒是觉得谦王爷的建议不错。这个能绣出一手好字的太

监,让哀家也好奇呢。”

听到慈圣皇太后这样说,那文官打扮的男子笑起来:“能令太后都觉得好奇的,这太监看来是值得一见。”

坐在仁圣皇太后身边的少年皇帝笑起来,说:“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的,”他转头吩咐立在身后伺候的太监,“张诚,你

去把农事院里那个叫小北的太监召来领赏吧。”

“奴才领旨。”得了皇帝的口喻的张城弯了弯要,退出了寿堂找人去。

几重宫墙的另一边,和大殿寿堂内的富丽堂皇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边是喜气洋洋,这边是没精打采。跪在壮观的祝寿队伍最后面的一群农事院的太监,跪在地上大半天的,才刚刚每人分

到了两个皇恩浩荡的寿包。

北绝色拿起一只寿包正要往嘴里送,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农事院里可有一个叫小北的?”

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墨绿色绣花袍的太监往这边走来。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来找自己,北绝色只是看了来人一眼就低下头

去再次准备吃包子。

倒是白公公,一见来人马上笑到象见到了金元宝似的赶忙迎上去:“张公公好。”

张诚无视他的笑容,直接了当地问:“白公公,你手下是否有个叫小北的太监?”

白公公弓着腰,依然笑得讨好地指了一下北绝色,说:“那个就是小北。请问张公公找他所为何事?”

张诚没有理会白公公,走到北绝色跟前问:“你是为宫静公主绣寿图的小北?”

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张诚说:“皇上有旨,召你入内进见。”

见北绝色还呆在原地没有反应,白公公赶紧上前用力推了他一把,说:“还不快去!”然后压低声音,“待会在皇上和两

位皇太后的面前要谨言慎行的,不要失礼,知道吗?”

北绝色“哦”了一下,想把两个还没来得及吃的寿包放进怀里,却被白公公一手夺过来说:“别顾着吃!快去!”说完,

三下两下的把包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今天的早饭和午饭,就这样没有了。

郁闷的北绝色只能空着肚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在张诚的身后前去面圣。他好象没有见过皇帝,最近也没有做过什么

惊天动地的事情来,顶多就揍了宋宫保几次而已,怎么皇帝会召见他呢?难道是他绣的寿图不招皇帝和太后们喜欢?还是

其它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在胡思乱想之际,张诚已经带着他越过许许多多好奇地射过来的目光、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宫门,来到了寿堂所在的大殿门

前。想到皇帝就在里面等着自己,心感不安的北绝色赶紧把头低下来,低到只能看到前面张诚的黑色靴子。目光跟随着那

双黑色的靴子往殿内走,看不到殿内是什么情况,只听到不少人在压低着声音说话,还感觉到不少的目光往他身上投过来

。这被人盯着的感觉,让北绝色没由来地联想到躺在砧板上任人鱼肉的一块肥肉。

他尽量让自己忽视这种被盯的感觉,只管留意着前面的那双黑靴。张诚停住了脚步,北绝色也赶紧站定。

看到张诚跪下来,还听到他说:“皇上,慈圣皇太后,仁圣皇太后,奴才把人带来了。”

听到张诚这样说,北绝色知道自己现在是站在了皇帝和两位太后的跟前了。没有受过专人教导宫中礼仪的他,在农事院洗

马桶的这段日子也大概知道见了高层就要跪,见了皇上就要喊万岁。所以,他赶紧跪下来,低垂着头说:“皇上万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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