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跟保健室借一支拐杖,用拐杖代替受伤的那只脚走路,两天后再试着用自己的脚走,如果有运动用专门护脚踝的套
子最好,我等下去买」
友不但立刻解救了杰,还现场给大家上了一课,阿强和阿炮打算搀扶阿杰回宿舍,只能使用一只脚的阿杰将两手搭在两人
的肩膀上,被两人架着,自己用单脚撑着地面移动,友则跟在他们后面,不一会,他们觉得太慢了,于是阿强阿炮两人决
定轮流背阿杰。
球场离宿舍刚好是长方形对角线最远的距离,阿杰这182公分,七十多公斤的壮汉,把他两折腾了一番,毕竟之前在场上
已浪费掉不少力气,加上阿杰的手长脚长,让背的人不好掌握支撑的平衡点,后半段路程阿强和阿炮两人交替得颇为频繁
,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到了宿舍门口。
「你们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友说。
阿友看出他们很吃力,说完后便将阿杰扛起,穿过十多公尺的川堂,接下来他们还要爬楼梯到五楼,这时杰提议说他可以
扶着栏干跳上去,友没有回应他,继续背着杰往上走。
杰双臂环抱住友的颈肩,颈肩上的精练的肌肉触碰起来,就跟之前视觉所感受的一致,强壮结实的肌肉将皮肤撑到最饱满
,但却看不到爆筋般的血管,稍一出力,就能见到深刻的线条,触碰到坚硬的肌腱。
杰的胸肌扎实地抵在友的背膀上,突出而厚实的肩胛骨像是健身练出来的,背了人还能如此轻盈游走,让杰都不太觉得自
己是个沉重的负担,杰他彷佛闻到了友的气味,强壮性感的男人味。
「我在想什么?」杰心里跟自己说。不过,杰并没有因此停止观察友。而他躲藏在友左耳后的鼻子,每释放一个呼吸吐气
,都在友的颈后到处窜流。
不单薄的杰并没有让友愈爬愈慢,但友呼吸声愈来愈大,这个曾令友感到冷血的人,背膀却是如此温热,到了五楼,他近
距离地看到友的脖子冒出汗,像是清晨一颗颗躺在树叶上的露珠,杰心想如果再爬个两层楼,这些汗珠就会变成河水一样
狂流吧,过没多久他们进了寝室。
杰哪里也不能去,友问他晚餐想吃什么东西,换了件衣服就直接出门去,除了买晚餐外,友还到药局买了两帖贴布,在体
育用品社买了一只护踝套。
当友回来时,杰也已洗好澡,他在洗澡时很好奇地做了一个实验,杰抓稳不绣钢置物架,然后将脚放下,试着放一半的力
在脚上走一两步,觉得脚没有疼痛感,不过他还是依照友说的,这一两天尽量不使用扭到的脚,毕竟从友今天处理脚的能
力来看,杰一点也不需要怀疑。
吃完便当,友让杰把椅子转向他这一边,并叫杰把伤脚伸出,友表示如果要早点痊愈,就要多做按摩增加血液循环,友帮
杰在伤处又推又按,某些地方按来明显有酸痛感,杰更确信他的这只脚还存在着问题。
起先友在按脚踝时,杰的眼光是专注在自己的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后把眼光移到友身上,怎知友没预警地抬头,
两人的眼光短暂地触碰一下,杰立刻别过头去,好似他刚刚那一幕只是凑巧。
原来友要杰把桌上的贴布递给他,友说贴布可消炎,且凉性可增加血液循环,弄好贴布后,友让杰套上护踝,并交代杰说
,以后按照他刚刚的方法自己做就可以了。
******
经过这几次的篮球事件,友和杰的关系更加密切,友对杰的好同学也不再感到陌生,因此只要友觉得想要换个方式休闲,
便不拒绝阿杰他们的邀约,某天友和他们在等play的时候,阿炮问友:
「你为什么不尽全力,让人家知道你的厉害?」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什么好计较的」
「这是面子问题,男人就是要有面子才神气,三对三要把对方剃光头才爽,你说对不对?」
「玩三对三我几乎都赢啊,应该也很有面子吧!」
「可是你得分比我少,别人会认为我比你强,你不介意?」
友摇摇头:「不会,同队有人跟拼命三郎一样,我反而落得轻松」友才说完,旁边听到的人都笑了。
阿炮不甘示弱:「所以和我打同一队比较幸福,轻轻松松就可以跟着赢球」
「可是我比较喜欢和阿友打同一队」杰突然插入。
「为什么?我这么罩大家」阿炮不解问。
「和志友一队比较有玩到球,他常制造机会给我们投篮,你一拿到球就变成你的个人秀」
「没错,和志友同队又能玩到球也能赢球,比较过瘾」阿强附和。
阿炮再次被阿友比了下去,他依旧不甘心:
「那你们觉得我们两个单挑谁会赢?」
这时大家对这个话题参与得更激烈,有人觉得打单挑速度快的阿炮占优势,但有人支持善用机智的友,大家唇枪舌剑,最
后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能Pk一场,来终结大家的疑惑。
「你不敢Pk?」激将法是阿炮的老招,他不光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也想为之前的桥牌报一箭之仇。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胜负又代表什么?」
「既然敢就打啊!」阿炮有些挑衅意味。
友听了还是摇摇头。
阿炮于是想借助外围力量:「对了,阿杰你还没压我们谁会赢?你到底压谁?」
「当然是赌你赢,因为我室友怕你继续缠他Pk,所以会让你赢,我没说你比较厉害喔!」
杰瞄了旁边的友一眼,发现友也在笑,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景像,杰将友手中的饮料夺了过来,杰直接将瓶口往嘴里塞,
友收起了笑容,友并不习惯这样的互动方式,他面无表情,心里却带着疑惑看着杰,杰灌了三四口又递还给友,杰这小子
始终态若自然,似乎大惊小怪的是友自己,当友心思还盘旋在手中的饮料时,阿炮继续紧追不舍:
「不然,就只打一场,6球定胜负,输了绝不复仇」
大家都很想看这场好戏,六七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在旁起哄鼓动友接受Pk,友心想今天若不接受,以后肯定常演这出
戏码,既然自己不在乎输赢,阿炮也答应不打复仇战,于是同意接受挑战。
「阿杰,你压谁会赢」阿炮再问,且这次的口气更趾高气昂。
「我室友」杰斩钉截铁地答。
「如果我赢,你盗墓绝境让我挑两样宝物,如果我输,也让你挑两样,敢不敢赌?」阿炮说。
「没问题,再外加妈妈小吃50颗水饺,要不要?」杰说。
「一言为定!」
友起身时看了杰一眼,杰弯着嘴角对友笑,得意自己将赌注往上加高,这样必可刺激友拿出实力奋力一搏。
友看来中了阿杰的计,他正在一旁拉筋热身,不一会,场上三对三斗牛结束,阿炮上前去向赢的队伍打商量,后来阿炮转
过头向友比了可以上场的手势,友边扭动脖子边走上场,杰很有信心地喊了两声「加油」。
每个人连续飙三球决定球权,友以3:2拿下球权,第一球阿炮有点轻敌,友转身运球又突然转回身跳投,空心进1:0,阿
杰在旁乐开怀地鼓掌,但好景不常,很快阿炮以速度和体力摆脱友连进两球,阿炮每进一球友就看阿杰一眼,当阿炮进第
二球,杰迎向友的目光时,杰握拳回报友表达支持加油之意。
友接下来没什么进展,倒是阿炮又攻下两球,阿炮每投进一球,阿杰的脸就变得更沉重,此时杰的兴奋之情已荡然无存,
阿炮投进第四球后,友望向杰时却面带笑脸,虽然不明显,但还是隐约看得出来,杰觉得他被友整了,看来友还是不打算
拼球,友并没有因为激将法而上当,反而顺水推舟让自作聪明的杰自食恶果。
当阿炮进第五球比数形成5:1时,杰起身带着俊美的臭脸离开球场。
******
当杰洗完澡进入寝室时,友如预期地已在房间内,杰想跟友表达他的不平,他觉得自己真心挺友,真心觉得友打得比较好
,如今却换得他看走眼的下场,他不在乎什么宝物或水饺,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玩弄、背叛。
当杰看到了友,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想想从头到尾,友都不是出于自愿比这一场,能怪谁呢?
杰虽没开口责怪友,但脸上始终带着些微的怨怼,闷闷不吭一句,友也没道歉或做任何表示,他拿了换洗衣物便离开寝室
去洗澡。
杰正要拿起吹风机时,看到手机有四通未接来电,他边吹头发边call回去。
「阿强,什么事这么急?是不是阿炮问吃水饺的事?」杰把吹风机的风速转小。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吃?」
「我今天没心情」
「为什么?」
「你智障噢,如果阿炮那么急,叫他自己去吃,我会再给他钱」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是阿炮要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吃水饺?
「我一定会请他,但不是今天」
「什么?你室友没跟你说,还是他还没回去?」
「回来了,怎样?」
「他逆转胜,我们都被他耍了,你错过好戏太可惜了,你室友真他妈的厉害,阿炮输得心服口服」
「没骗我?」
「骗你是小狗」
「我知道了,水饺的事以后再说,bye」杰挂下电话。
杰又气又喜,心想友这家伙狠狠地摆了他一道,起初杰看到友无视他的情义相挺,放水让阿炮频频得分,觉得友非常不够
朋友,况且友落后时还不时观察杰的表情,故意让他难堪,当他绝望离开球场时,友竟然能倒追五分结束比赛,如今赢了
,理应高兴,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心情被人摆布,他又有些不甘心。
友洗完澡回寝室后对杰视若无赌,杰也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话当开场白,谢他也不是,责备他更不是,杰终究耐不住性子开
口:
「你为什么要保留实力」杰问话的口气还算和善,他尽量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不让友觉得捉弄得逞。
「就像你说的,让阿炮赢,才不会继续被他缠」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又赢回来」
「我也不知道」友耸耸肩,然又说:「这样不好吗?」
可恶,友竟然装傻,杰很想问他是不是一开始就计划把比赛打成那样,可是这样不就等于泄露他很介意此事,于是杰很违
心地说:
「很好啊,我多了两个宝物还有50颗水饺可以吃」甚至故作洒脱地说:
「我分你20颗怎么样?你打得这么辛苦」
「谢了!我不喜欢吃水饺」友又露出在球场时似笑非笑的表情。
套不出什么话,杰穿了外套出门找阿强去,他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离开球场后发生的所有细节。
06.累了&分手?
夜里,友躺在床上不停听到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这不像杰,以往只有友才会这样,杰一向上了床很快就入睡,就像
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所有烦脑明天再说。
以前的杰不但容易入睡,而且还睡得深沉,不像友,容易被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惊动到,友刚刚就是被杰剧烈的翻身吵醒。
杰近来确实有着烦脑,自从他当上校草第一名且拿下卡拉ok冠军后,他十足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因此就接连不断地要应付
许多事。
白天上课、下午打球、晚上看书,这只是他最基本要做的事,他还要混热舞社,同学们又不期预出现在他寝室打屁、玩牌
,或者打电话来邀他上线玩game,社团的人也常找他,杰是个nice的人,除非是非常没兴趣或真的没时间,否则他很少拒
绝,杰愈来愈难掌控自己的时间,在寝室K书时,常被外来的干扰打断。
以前喜欢和大伙同进同出的那种感觉已经渐渐失去,那种像是一家人的兄弟情谊已不再渴望,还记得暑假他和阿炮宿舍中
签结果出来时,阿炮还提议说要和杰的室友交换,杰因为没有很喜欢阿炮,便用别的理由婉拒,现在想来,若是住在一起
,肯定更没有自己的空间。
讽刺的是,友一开始留给杰冷漠的负面印象,现在反倒对杰是正面有帮助的。
升上大二,班上同学一致通过选他为康乐股长,无不是希望藉用他的美色与才艺,能多给班上办些活动,无巧不成书,他
在热舞社也被拱出来当总干事,上了大二后,杰开始被接踵而至的大小事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还有一个美丽女友要照料,大一时和财经系联谊认识的,除了热恋期外,女友常抱怨杰没能多花时间陪她,要不是仗着
外表的魅力,恐怕这段关系早已结束。
期中考考得不理想,是他上大学来表现最差的一次,感觉上每一科都只有读到七、八分熟就去考试,不像一年级,一定都
读到很有把握才上战场。
期中考考完后,杰就开始思考要进行调整,但紧接而来的校际运动会与这学期的跨系联谊,又让他的步伐大乱。
虽然校际运动会已结束,但热舞社例行的期末演出,他不但负责统筹,自己也要花时间练舞,期中考完后,就算有时间读
书,也总被这些未完成的工作影响心情。
晚上为了专心念书,杰后来还把手机关了,寝室的电话线拔了,结果同学仍是大剌剌的不请自来,他那时真想杀人。
加上女友最近闹得凶,期中考完就立刻陪她看电影逛街,也花了比以前多的时间讲电话,可是女友还是心存不满。
对于所有的一切,杰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做给自己开心,还是做给别人开心?觉得为什么要搞到这么累?是不是该做取
舍的时候了?
取哪些?舍哪些?
班上的?社团的?group的?还是女友这边?
想来想去他做不出抉择?唯一确定的是功课要摆第一。
******
杰减少了出现在社团的时间,下午打球的次数也减少了,但待在寝室,总还担心会有不速之客来打屁或打牌,要不就是
call他上线聊天玩game,考前或交作业前就被密集的问功课所取代。
傍晚六点半,杰索性关掉手机去图书馆看书,出门前还刻意将隐形眼镜拔下,平常少有人看到他戴起眼镜的样子,身为风
云人物的他,现在只想图个安静,拥有一个完全不被干扰的专属天地。
进了图书馆的阅览室,他先环顾四周,最后决定在男生密度最高的区域落脚,他不想害一堆女生因他而分心,然后再搞到
自己跟着被影响。
从背袋中取书时,他发现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友,正坐在前一桌看书,友背对着杰,耳朵戴着耳机,而旁边还空着一个
位子。杰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过去,现在的他,很能体会被人打断或干扰的心情。
杰专心地读着书,好久没有看书看得这么有效率了,中途读累了,他拿起mp3来听,眼前的友不动如山,只是在桌面一直
涂涂写写。
杰觉得非常对不起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人际关系,友不用总往图书馆跑,友也从来没有为此抱怨过,他虽冷漠,却绝
非无情之人。
友一开始就拒绝加入篮球校队,杰想到如果自己也跟友一样处理,或许就不会有这些困境发生,友做起事来确实比自己成
熟得多,凭感觉做事似乎要冒着许多风险。如果自己的女友能这般懂事就好了。
杰想着想着,发现思绪又跑远,提醒自己该看书了,他收起mp3,开始写他的微分方程作业。
很顺利地完成3题,但第4题始终卡在一个地方,明知道应该用哪一个性质来解,偏偏就是绕不出来,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要问友吗?」
真希望自己的小团体中,能有一个程度比自己好的人,或者实力相当可以互相切磋的也罢,阿强虽然也算认真,但阿强想
得出来的题目,杰通常也想得出来。
「暂时搁着吧!」杰最后这样决定。
不但如此,杰决定把所有的空间还给友,不打算和友一起回去的他,提早二十分钟离开了图书馆。
友一整晚都没发现杰的存在,他很习惯k到关门的倒数十分钟,才收拾离开。回宿舍途中,友遇到了阿炮、阿强、阿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