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转为愤怒。
把脚从男生身上移开，对自己怒目而视，全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讯息。虽然生气极了，不过个子却小小的，脸蛋也还是
很可爱。在自己看来，这样的少年，简直就像是生气的刺猬一样。
不过现在可不是逗少年的时候。
「凡凡，对不起，我来迟了……」少年皱眉了，脸色变得更难看。被少年欺负的男生想要爬起来，稍稍拉一下少年，少年
更不高兴。别过头，看向他的好友。「你听我说，因为乌利玛和汤马士他们突然……」
呆了一呆，少年转回来，却让自己有点不安。生气的脸一下子变成灿烂的笑容，少年用开朗的声音说：「先生，你谁呀？
乌利玛和汤马士？我不认识喔。」
糟糕。首次让少年生气到说出这种话，这可真是从未有过的危机。
「真的很对不起！明明答应你会来你的毕业礼，我却失约了，可是我有苦衷的。」诚恳的道歉，可是少年却不吃这套。想
抱抱他，又被闪开。「凡凡……」
要怎样办？
第十八章：
在想象中，青年是因为工作才不能来，甚至希望青年是生病了，病到没气力来，也没气力打电话通知自己。下意识的回避
了那个可能性最高的答案。
不去猜，不去想，可是还是逃不过。
为什么又是因为那大小姐？
看到青年的那刻，惊讶，可是心底里却有点高兴，可是在下一刻，又生起气来。其实只是想笑着说一声『你来了』这样，
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生着气，瞪着他。努力的平伏情绪，可是下一秒，青年又说出让自己无法冷静的话。
因为乌利玛和汤马士。
又是这样。
「凡凡……」握着一大束白色玫瑰，落寞的呼唤自己。这样子反而让自己更火。失约之后以为买束花就能把自己哄回来吗
？因为乌利玛和汤马士，所以毁约了，然后打算随便拿束花来当作补偿吗？
少妄想。
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却气得不知说哪句话才好。心脏跳得很快，握着拳的手在发抖，不止拳头，全身都在发抖。决定转身
离去，手又被青年抓得紧紧，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了。
「你还有话说吗？」低下头，想要平静的说，可是声音却不受控的颤抖着。深呼吸，想平静下来，可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
来。
都是因为乌利玛和汤马士。
「当然有！」握着自己的手更用力，让自己有点痛。弯下身，视线和自己同一高度，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眼睛。虽然不想看
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可是要自己避开又不甘心，只能撑着，强迫自己也看着他。「可以听我说吗？」
「……三十秒。」只能多撑三十秒，再看着他的话会气绝身亡。话一出口，青年瞪着眼，呆滞的看着自己。那狼狈的样子
，看了就心情愉快。活该。
「呃……那我长话短说好了。在我出门前，乌利玛突然哭着说，我连她的毕业礼也没去，可是现在又要来你的毕业礼，这
样很不公平，一直在吵闹着，所以我只好……」
「所以你就不来了吗？！」
「……对不起。」还满脸委屈的，让人看了就气炸了。
「这算什么？」抓着头发，生气的大喊着。听了青年的解释，心情不旦没有好转，反而更恶劣了。「你是在跟我说，你为
了维持你在弟妹中公平、不偏心的形象，所以迫于无奈失约吗？」
「不是！」青年开始慌了。「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我没办法放下乌利玛……」
「所以你就决定放下我了吗？」
咬紧牙关，忍耐着胸口的痛楚，眼眶有一点发热，不过还能忍耐。一直都在忍耐。可是说到底，为什么自己凡事也得忍耐
？乌利玛只要哭一下，就能让青年千依百顺？这样不是也很不公平吗？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满脸的失落，握住自己的手放松了一点，马上挣脱掉。退后几步，远离那个让自己气炸了的人。
「凡凡，真的很抱歉。我处理完那边已经尽快赶过来了……」走近自己，一直低着头，不去看那张好看的脸，一看，只会
更烦燥。看到青年那双擦得光亮的皮鞋，那束被他一直拿着的白玫瑰被放到眼前。青年半跪下来，强迫自己对上他的脸。
「原谅我，可以吗？」
盯着那一看就知道很昂贵的白玫瑰，再看看青年的脸。伸手接下花束，青年的表情放松下来，在那刻，把花束丢在地上。
「要买花的话，就去送给你的乌利玛。」青年错愕的表情，看了，并没有感到高兴，心情也没有好过，甚至还有点难过。
可是，并不想这么简单的就原谅他。「你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为什么？」青年突然打断自己，平淡的说着。抬起头来，青年的脸却让自己只能呆呆的看着。皱着眉，对自己怒目而视
，从没看过青年这个样子。他生气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为什么你们总是在耍脾气？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
样，总是要我做这么痛苦的选择。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青年好生气。从没看过他这么生气，以往最多只是皱着眉，说点冷言冷语，然后不理会自己。可是现在，却是把感情全放
在脸上，苦恼，生气，看一眼就知道，语气也是从没有过的凶恶。而且，还用这样眼神，这样子瞪着自己看。
为什么自己会被骂？
「我……我！」想要反驳，可是却想不到任何话语。好想哭。连忙低下头，用力的深呼吸。咬住下唇，感受到痛楚，盖过
想哭的冲动。掩着眼，努力的喘气。胸口更痛了。
站在发怒的青年面前，不知道应该怎样做。青年并没有说话，大概是生气的瞪着自己，大概已经把自己当成任性反叛的小
鬼。
大概，已经被他讨厌了。
「……凡凡，对不起！我不是……」掩着耳朵，转身逃跑，不知道要逃到哪里，身体已经擅自的动起来。被讨厌了，就不
要丢人眼前，尽快消失就好。跑着跑着，累了，转过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追来。看到什么都没有，安心，却又失望。
因为讨厌，所以不追了。
靠着校舍的墙壁站着，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想了很多事，都不明白。
自己都还没有发烂，他就因为自己丢了他的花，所以就这样生气了吗？难道他不也应该为自己想想吗？等了一整个早上，
音讯全无之下继续的等待，然后被告知是因为那种原因而失约，自己才是应该生气的人吧？不是吗？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到他，可是却又变成这样。大概，已经完了吧。
「可恶！」蹲下来，把头埋在膝上。突然被骂了，被总是很温柔的青年这么凶的责骂，是很想哭，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哭
出来。
听到有脚步声，满怀希望的抬起头，可是来人却不是自己最想见的。
眼前的，是穿着校裙，戴着眼镜，留着及肩长发的少女。是过去，现在，也是未来，自己最喜欢的女生。
「莉莉……」声音好糟糕，沙哑得要命。莉莉听了，好像被吓坏了，走过来，蹲在自己旁边，明明是穿着裙子，却和自己
一样用同一个姿势蹲着。看着担心自己的莉莉，只好站起来，对跟着站起来的莉莉说：「找我，有事吗？」
「嗯……和表哥吵架了？」惊讶的看着对方，莉莉笑一笑，说：「不小心看到了，对不起喔。」
绝对不是不小心吧。
「凡凡，看看这边！」缓慢的抬起头，看向莉莉的方向，人倒是看不见，花却是看到一大把。而且还是刚刚被自己丢掉的
白色玫瑰花。看来青年连捡也懒得捡，把它当成垃圾放着了。
「漂亮吗？我刚才在地上捡到了。真浪费喔，不知道是谁丢掉的呢……」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话，看向别处，回避莉莉的
问题。得不到回答，莉莉不理自己，又蹲在地上，把花束拆开。看着花束被拆散，有点难过。「你看，这一看就知道是外
国货耶，准备的人真花心思呀……你说对吗，凡凡？」
「是吧……」自己可不知道青年有没有花心思，只能随便回应一句。环顾四周，只有莉莉和自己，奇怪的问道：「莉莉，
你的朋友呢？」
「嗯，她们去看帅哥，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莉莉笑着，递给自己一支玫瑰花。白色的玫瑰花，系着香槟色的
丝带，好不漂亮。伸手接过，莉莉笑着说：「恭喜你毕业罗！即使吵架了，也要快点和好，要幸福喔！」
「谢谢……咦？」有点听不清楚莉莉的话，抬头，只见莉莉抱着其他玫瑰花，奔向在远处向她招手的同伴。「莉、莉莉！
」
和同伴汇合后的莉莉，转身对自己展露笑容，然后向自己喊道：「校门外有个超帅的帅哥耶！上吧，凡凡！」
这是什么意思？
第十九章：
呆呆的目睹那群叫自己快去和表哥结婚，又祝自己和表哥恩恩爱爱，然后挥手说再见的奇怪女生离去。过了很久，还是停
在原地无法移动。看看手中的玫瑰花，认真的思考。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发现自己和青年的关系呢？女生的感觉，都是那么敏锐吗？莉莉和她的同伴是，乌利玛也是，女生对这
种事的感觉都很敏锐吗？
边想，边走向学校大门，那辆在几小时前渴望见到的黑色跑车，正停泊在校门外的不远处。隐约能看到坐在驾驶座的青年
，伏在轪盘上，看不到脸的青年。总觉得这情况有点似曾相识。
对，在差不多一年前，也看过青年这个沮丧的模样。
明明就很少沮丧到这地步，可是这罕有的情况，每次都被自己看到。上一次是因为莉莉，这一次，是因为自己吗？
低头，看看手上的玫瑰。深呼吸一下，直直的走向那车子，直接打开车门，坐进自己常坐的副驾驶座，再用力的摔上门。
发出了那么大的声响，青年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自己，嘴巴张着的样子，少有的笨。
「凡凡……」青年的声音也不像平日般平稳，有点抖的声音，听上去，让自己有点难过。看着窗外的校舍，用力的盯着，
把学校的样子牢牢的印在脑中。「为什么……」
「肚子饿了。」闭上眼，摸摸肚子，不看青年，平静的说着。声音可以装得很冷静，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握着花的手在
颤抖。为了不让手再抖，只好更用力的握着花，还好刺都被削掉，不然自己的手早就穿洞了。
「花……为什么只有一支？」说了肚子饿，可是青年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说这种无关的话，而且断断续续的。他有那么沮
丧吗？「其他的花呢？」
看着窗外，想着应该怎样回答。这时，看到走出校门的莉莉，莉莉好像看过来这边，笑了一笑，然后就转回去同伴那边。
莉莉真是个好人，到最后都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
青年依旧沉默，把视线从学校转到花朵上，说：「我的维纳斯拿走了。」
「维纳斯？」青年不解的问道。
「作为代价，花都被维纳斯拿走了。」花是告诉自己，青年还在等待自己的代价。可是青年应该不会明白。想着，抚上玫
瑰如丝绒般的花瓣，身旁的青年，却轻声笑了。「看在维纳斯的份上，我……笑什么？」
「我明白了。」皱着眉，瞄了一眼青年。虽然看上去是很累的样子，可是笑容已经回复往昔的。青年指向学校的方向，看
过去，莉莉和她的同伴每人手执着一支玫瑰花，高兴地在路上走着。「莉莉，真是我的女神。」
感觉到青年的靠近，有点紧张起来。用力握住玫瑰花的手，被青年的大掌盖着，很温暖。青年的气息就在自己身旁，稍稍
一动，彷佛就会触碰到他，所以完全不敢乱动。不去看他，可是却被他强行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
「一次又一次的，把凡凡带来给我的女神。」唇被轻轻的亲了一下，紧张得发抖。青年整个人都靠过来，伏在自己身上，
帅气的脸就在眼前。「这次，女神给我的礼物，我不会再弄丢了。」
「什么……女神什么的……唔！」
唇被堵住，一下子松手，手中的玫瑰花就掉了。被青年拥抱，被深深的吻住，无法反抗。接受那比平日来得横蛮的吻，有
点喘不过气来。不知过了多久，唇才被放开，舔舔嘴唇，边喘着气，边盯着微笑的青年。
哪有人在吵架不足一小时后就强吻人的？
「凡，虽然我迟到了，可是……」放开自己，伏身捡起那朵白色玫瑰，放到自己手中，紧紧握着。「恭喜你高中毕业。」
「……谢了。」青年微笑着，又有点不想看他。想到刚才的事，还是有点气。即使莉莉希望自己快点和青年和好，可是生
气的还是会生气，哪有这么容易就消掉。总之，还是先生一下气，让他为难一下，不然压力会积聚到爆炸。
青年大概察觉到，所以叹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头，说：「还在生我的气吗？」
当然生气，有可能会不生气吗？
不回答，也不看他，青年把头靠在自己肩上。很重，可是又不想推开他。总觉得推开这样的他，好像很残忍。有点舍不得
。虽然自己是真的很生气喇。
「凡，对不起。」
伸手过来，环抱着自己的腰，青年没有抬起头，声音听上去也没气没力的。他真的累了吧。可是累就不代表能这样骂完自
己还来这样撒娇要求原谅呀。
「我很痛苦……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做。失约了，居然还骂你，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反复说着道歉的话，听得
自己都快要心软了。青年的话，他的声音，还有这副欺弱的模样，都让自己不舍。
「……我肚子饿。」
「是吗……要吃点什么吗？」从自己身上爬起来，回到驾驭座，勉强的撑起笑脸，强作爽朗的说着。可是那样子，看上去
就知道他很累。还要让他下厨煮大餐让自己吃吗？「凡？」
「……快餐。去快餐店。」还是算了。虽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他，可是，就是舍不得。不想让他累垮掉。
「只吃……快餐吗？」难以置信的问。
「不行吗？」瞪他一眼，又看回手中的花。「可是晚上要吃热香饼当晚餐。」
「晚餐？」皱眉了。看来晚上青年得回家去带孩子。「晚上我……」
「那去便利店。」既然这样自己还是乖乖让路好了。看看青年的表情，好像很困惑的样子。「我去买急冻饭盒，然后麻烦
你送我回家，你就可以走了。」
以为青年这下子就会满意的接受自己的建议，然后高兴的开车，怎知道车子久久都还没开动，青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
己。被看得有点不舒服，开口说：「……送我到便利店，我自己回家，这可以了没？」
青年闭上眼，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靠过来，把自己抱住。
「……我知道了，你很忙吧，我下车自己走就行了。」推推青年的胸膛，被放开，唇又被青年亲了一下。「谢谢你特地过
来，我很高兴喇，没有生气，所以你……」
「向我撒娇吧。」
青年抚上自己的脸颊，宠溺的看着自己，被这样看着，有点不知所措，刚才的生气，不安，全都忘掉了。突然对自己很凶
，然后又这么温柔，这样太过份了吧。低下头，又被青年抱入怀里，头发被轻轻抚摸，好喜欢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