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学堂——草菌
草菌  发于:2011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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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那也只是保他元气运行的,只要他发动,身体就绝对会因无法承受而顷刻崩溃掉,一点点都不行。

慕长安叫来李聿:“你照顾陌行,均乐和小湾就在这附近走动不准离了这院子,在这里等着。”

李聿答应:“放心吧慕公子。”

小湾牵着均乐的手,怔怔地一直看着慕长安,她看他有段时间了。小湾上前一步拦住慕长安:“我见过你,是不是?”

慕长安点头:“你也忘了我了?”

小湾惊讶一顿:“什么?”

“等陌行醒了你去问他好不好?顺便陪他说说话好不好?”

声音里的温和像是与生俱来,但也不仅仅是温和而已的样子,有种不知是什么的力量。小湾垂下肩膀:“好。”

“小湾谢谢你。”慕长安说。

“谢我做什么?”

慕长安没有回答她:“总之这里暂时安全,等我回来,不要让人随便接近这里。”然后慕长安便离开了东院。

杜小湾在他身后看着,拜托这人跟她抢人哎!按说他们不应该是友好立场啦!大小姐脾气已经不用藏了,气鼓鼓地生自己

的闷气。

李聿挠挠头:“小湾,今晚我留下照顾少爷,你们两个搭个伴在隔壁睡觉吧,有什么事喊我。”

杜小湾一脚跨进李陌行的房间:“不要!我要在这里守着。”

李聿“吓?!”地受到惊吓,看见杜小姐的鬼脸:“我不管,我一定要在这里看着他。”她巡视一下房间,左手牵均乐右

手拉过李聿:“走,去搬几床被褥床垫过来打地铺。

菩提池 21

杜小湾领着人到隔壁房间翻衣柜翻床,均乐抱着两个枕头,几乎把自己整个都挡住了。杜小湾和李聿也夹被抱褥的,好似

逃难。搬了东西进去在地板上摊好,几个人坐下来面面相觑,一时没有话题。

均乐在这时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杜小湾看着也打了个呵欠,李聿见了就说:“你们俩就先睡吧。”

俩小姑娘互看一眼,杜小湾说:“好吧,有什么事情就叫醒我……”说着又是呵欠,和均乐一起躺下了。

才不到一刻钟,李聿去看他家少爷,俨然发现李陌行睁着眼睛,李聿还不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霎时叫起来:“少爷!”

把李陌行震得脑袋疼,杜小湾和均乐也被叫醒。惊得一下蹦起来跑到床前探看:“啊……!李陌行!”

李陌行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他坐起来,咬牙切齿道:“不要叫……!”

李聿瞬间做错事一样压低声音:“您怎么醒了?”

“睡不着!”李陌行没什么好气。他只记得自己睡梦中,心脏慌张得厉害,无论如何都不能安稳下来,于是就醒了。

话说到这里,又安静下来,李聿给李陌行把脉,还很虚弱但是也开始稳定了。

杜小湾沉默了半日,忽然开口问道:“李陌行,我和均乐从前认识你们么?”

李陌行摇头:“不。”

“那为什么?”

李陌行看一眼杜小湾,用因为虚弱而无论如何也大不起来的声音说:“有个裂魂封血的阵,需要合适的没有累罪的身体封

存。长安可能在某个时候发现你们两个合适吧。貌似他说,嗯……曾经路遇到你和均乐。”

杜小湾愣愣的。李陌行继续说:“均乐的身体受的的力量比较大,所以对她影响比较多。”他停了下缓过气:“谢谢你们

了小湾和均乐。这样做,对不起你们。”

杜小湾仍在愣,倒是均乐用忽闪的眼睛盯着杜小湾笑。杜小湾心里转了几转,啊慕长安说【你也忘了我了?】的时候害她

以为他们原先多熟悉啊原来就是路遇!她不记得是多正常的事~!!

正在这时,李陌行突然心血一阵翻涌,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共鸣嚣闹一样,坐都坐不住地就倒躺回床。

李聿几个紧张起来:“怎么了少爷?!”

李聿咬着牙摇头,他也不知道。

忽然,身后的门传来被打开是吱呀声,李聿回头,心里一跳,:“夫人?!”

***

慕长安一路出了李府,圆月的光冷冷地照着地面和四周的房屋,路上是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萧条的景象,没有灯光和炊烟

残余的味道,所能感知的生命的气息透出压抑和惊恐。这是一国之都,在理应热闹的夜市时间却没有半个行人。慕长安觉

得应该有的非常浓厚的杀戮之后该有的阴冷气氛似乎已经被掩去了,他只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气味。慕长安静静地走在都

城的官道上,搜索着可能隐藏的危险和线索。李仲远现在在哪里,陌行的师父梁空又在哪里,慕征行呢?朝廷接下来又会

有什么动作?都城现在,太过安静了。而浸月阵的阵心……他推测着可能位置,最后锁定一个地方。正走着,迎面微微有

些风刮来,慕长安顺着风向发现天华酒楼二楼上的李锦回和朝寂。

朝寂对他招招手,举着的白玉酒杯在月色之中反射出微弱的光照射在慕长安的身上:“浸月阵的阵心,在皇宫哦……”

果慕长安突然就笑了:“那二位还不去护卫当今圣上么?”

“晚些就去……出来喝口茶。顺便接一下你。”

“有心了。”慕长安说。他刚才还想要是去皇宫的话,不熟悉位置还真是会浪费时间。

于是三人奔赴皇宫,朝寂很开心地聊起自己刚才喝的酒水:“我就说要带上家里的啊,天华的酒的供货地的老板还是我家

酿酒师的徒弟诶……”很开心的,埋怨……——……

李锦回当没听见。

“不过说起来慢一步到的话酒楼老板就要跑了幸好我们及时截住他……”朝寂继续絮叨。

“你们是从宫里出来的?”慕长安问李锦回。

“嗯。这几天在皇上身边对浸月做防御的策应。半个时辰以前浸月的力量就开始集中了。然后梁空就在宫里出现了,然后

,我爹也在。等下你随我们去个地方,皇宫先不要去了。”

慕长安带了一点点不确定的了然:“好。”又问:“梁空的浸月血阵是为了什么?”

“他和我爹,是学堂的主持,建立学堂是我朝建朝时作出的政令,为了培养异士守护皇城。虽然是全国下发的政令,不过

朝上大概也没有什么大臣真正清楚学堂的事情。梁空当初修习术法时是和我爹结下怨的,这浸月阵兴许是为了压我爹一头

吧,我爹破不了就输了,被皇上责罚大概就送命了。假如破掉就是梁空死。这截恩怨到现在总归是要终止的。”李锦回慢

慢地说着,如同此时这几个人脚下的步子。

在空旷的主道上,皇宫恢宏的顶端在视线尽头,而他们却是吃饱散步顺便聊聊近况一般。慕长安默默地听着,知道李锦回

同朝寂这么做必定有理由,或许是就算赶到,也不是时候吧。反正说实在的,他也不是那么着急,这个世界多的是救世主

“这么说是为了私怨?”

李锦回耸耸肩:“对。你知道的,越是自诩高手如神的人越不能容忍失败。我爹是这样,梁空也是这样。他们算是斗了一

辈子,一个二个看不开,都是走了极端的人。这次的赌局是开大了,皇上看不下去。私怨这种东西,真正心胸开阔的人是

看不上的。”

慕长安听着就觉得好笑,弯起嘴角转过头看李锦回:“你倒是清醒。”

李锦回看他一眼,没有不安没有急躁的调侃样子,忽然就想起自家弟弟,挣扎二十年却终于是遇上能够陪他一起历经凶险

的人了。眼前的人与其说是因为长相好而让人赏心悦目,还不如说是因为他所有的气息总是笃定的,笃定不会输,笃定再

没有让他害怕的事物。气定神闲的样子其实很有力量。不知道这个人在什么时候害怕慌乱过,或许是陌行出事的时候?看

陌行狂乱的时候?

李锦回回过神,笑了笑:“前人的悲剧总是引以为戒会比较好。陌行没事了吧。”

“嗯。我让他睡下了,设了阵护着,李聿照看他。”慕长安停了一下又说:“那么,你们最近有发现什么慕家的动向吗?

”他还没有时间去调查慕家的行动,他想知道在这次的事情里慕家到底是什么地位,想要做什么。

李锦回并不惊异慕长安直呼他爹的名讳,“他们能有什么动作,虽然树大根深,不过也因为树大根深滋生出很多腐烂的东

西,你家那群老头其实很好对付,现在正在想办法破阵的机术师,有一半是皇上亲自点名令慕征行派来的高手。梁空现在

是被围攻,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

“那你爹呢?”慕长安问。

李锦回脸上表现出微妙的复杂:“听天由命吧。他是对抗梁空的主将,不过我担心他不论输赢都活不下来。”

正说到这里,三个人一起感觉到地面有异动。

“浸月动了,小心。”慕长安叮嘱道。

朝寂撇撇嘴:“我还想到皇宫里看热闹的说……”

随后他们都听到了断续的凄厉惨叫,心中都是一凛。

“都城里还有多少人留下来?”慕长安问李锦回。

“走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人而已。”

“朝廷就没做什么防御措施吗?”

“尽可能地做了防御,但是到这个时候,除非每户人都有机术师亲自守着否则是没用的。”空气里的血腥味变得浓重起来

,污秽了的空气有些令人作呕。

“小回,你猜你爹正在做什么?”朝寂紧靠着李锦回说,说完不等回答自顾地笑起来:“其实我比较想知道皇上在做什么

……”

“皇上?”李锦回挑眉:“大概在赏月吧。”

慕长安看一眼他们两个:“自己的臣民面临存亡危机还有闲情赏月的皇帝?”

“是啊。”李锦回道:“急也没用么。”

慕长安就又笑了:“说的也是。这个皇帝很有趣。”

朝寂在一边又开心地笑起来,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开玩笑,我朝寂的爹当然厉害了……!”

慕长安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脚步打量朝寂:“但是皇帝没认你?”“朝”不是国姓。

朝寂仍是笑笑的:“私生子。他不知道。”

李锦回倒是颇意味深长地看了朝寂一眼。“好了,长安。”他收回目光忽然说,“百姓还在这里。从这里开始,你做主吧

。”

李锦回在等时机。在慕长安出来之前,朝寂和他就命了手下散去全城各个浸月阵的机关节点。就刚才,朝寂收到了属下的

信号,位置已经全部确定好了。保护百姓才是治国者最该想到的问题。而他们现在站的十字路口,是连接各个关节点的中

心,他们需要慕长安去牵制浸月阵启动时带来的毁灭性影响。

慕长安是瞬间就领悟了。此前他已经对浸月的阵型做过分析,然后发觉他们走的路线和浸月阵里相互间连通的交点是重合

的。他也知道都城必定还有众多百姓,一旦浸月启动他们会生生被浸月绞碎。真是无比无情是阵啊。

时间在瞬间被逼得十分紧迫,慕长安冷静地开始布下与浸月相近的血阵以打通连接点间的呼应通道,他们要用尽可能快的

时间将最大数量的百姓锁护在慕长安控制的守护阵里。

在浸月覆盖范围内另起防护阵已经很不容易,虽然规律散布在都城各个节点上调了慕家的机术师协助慕长安,但是要撑很

久是不可能的,必须要有人尽快地破阵。

李锦回和朝寂之前受了命一定要在破阵前守住百姓的性命,是近百万人口所给予的压力。如今,他们只能交给慕长安。

“宫里一定很热闹。”说这话的朝寂倒是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

慕长安专心地避过开始启动的浸月的阻抗设置自己的阵笼罩住所有的居民区,以隔开浸月所及的力量。但是压力越来越大

,慕长安甚至发现浸月在主动对抗破坏自己了,若不是一同协助的机术师术力技法都算上乘,又或者只有他一个人,早就

连同普通百姓一起死成渣了。慕长安一边尽力稳定地调控守护阵,一边缓缓地换气,稍稍分神就会被浸月打垮。

原先明黄的月光在深重的夜色里慢慢渗出猩红色,李锦回和朝寂抬头看去,发现月亮的边缘果然已经变成红色,很深很重

的红,正在一点一点地向月亮中心漫延。

整个都城开始像活物一样被操纵着,李锦回和朝寂背对着做好防御的准备,一旦有危险要立刻护住慕长安。

朝寂感受着这夜里的杀戮,低低地说:“真是噩梦之夜……”语气里是李锦回熟悉的讥诮与嘲讽。

忽然听见慕长安传话过来:“梁空发现我们了,他会想办法摆脱李仲远的钳制来对付我们。我不会冒险顾及你们,记得自

保。”

那两个一齐露出嚣张的笑容:“管好你自己。”

李锦回刚说完,却忽觉手臂一阵巨痛,生生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血液凉凉地就滴了下来。瞬间面色一冷:“梁空,出来

吧。”

于是梁空的身影就出现了:“果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呢。”

朝寂也闻到了从李锦回身上传来的新血气味,瞪着梁空忍不住狠狠道:“李仲远在干什么!”

梁空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你们有点妨碍我了,所以特地偷空来看看你们。”眼神扫过慕长安,却见他吊起嘴角笑着,

看也没看自己一眼,梁空忽然觉得有意思了。

“阵穴被人围着拆你也敢来?没人教过你做事要专心吗?”李锦回说,任凭左手臂垂着,已经止了血。

梁空没有说话,只是注意力放到了慕长安那里。稍稍抬了抬手,慕长安控制的阵的一角立刻坍塌,被危及到的百姓因浸月

而被绞杀的惨叫声猛然间响彻四周。慕长安心里一沉,咬牙立刻又重起阵型。

朝寂和李锦回被惨叫声震惊,浑身一阵寒意。

“梁空!”

他们愤怒地喊他,这个人到底是怎样地漠视生灵?!。学堂里的第一掌管者。当初李锦回和朝寂都还在学堂的时候也没有

怎么见过梁空,偶尔见到,印象里却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会慈祥地笑,像所有爱护晚辈的长辈一样。你不能想象一个总是

和蔼的人忽然糟践人命时冷漠又无情的样子。

“皇宫里的机术师,不剩多少了。”梁空说,声音里有着漫不经心。“我还想说慕家怎么就只有这点人原来还有被调来作

小动作的。那么,”他转向李锦回,“皇帝是想让李仲远一个人来对付我?也罢,反正我也只是想跟你爹比较。这几十年

的愿望真是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了哪里有意思你个老不死神经都被抽光了吗?!慕长安脑子忽然就想到李陌行的脸,龇着牙跳着脚骂这样一句

话。然后微微地笑起来。反正他是忽然觉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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