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呢？知道自己对另一个人是很重要的存在，对于自己本身，应该是种很大的幸福吧。

而小源哥哥说的那些话，关于心脏移植，把别人的心放在自己身体里，那么，他还是自己吗？

人，只要活下去就够了吗？是谁在活下去不重要吗？

那爱呢？

I 依赖 —— 34

“要多久才出结果？”

“三天吧，我已经很快了。”

“好的，一有结果就马上告诉我，一秒都不能耽误，还有……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放心，这件事情，我是亲自做的。”

夏程巍从一辆停在地下停车场里的车里钻了出来，绕过监控离开。要办大事，没有几个为自己做事的人，怎么行呢？这是

老头子给他们上的重要课程中的一课。

如果结果和夏程巍猜测的一样，做不做DNA鉴定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棘手的是，老头子的目的所在。

要他去协助警方调查添点乱，让司空口误告诉他事情就是Mickey干的，原本以为是要他干扰警方的调查，把Mickey引离他

们的视线，现在，夏程巍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些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尸体，还有他经营的那家协助警方的报社，以及

参与这个案件调查的贺司潇，可能都是老头子某个计划的一部分。至于受害者，很可能是他诱使Mickey挑选的，那么说来

，老头子对Mickey的了解远超过他的想象。只是有一点或许是老头子没有算到的，那就是Mickey是真正的连环杀手，如果

他和杜明明的侧写没有问题，那么Mickey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在月圆之夜杀人的冲动。如果连这他也算到了，那老头子实在

是太可怕了。

夏程巍很想找杜明明帮忙，只是那么想，却不能真去做，反而希望自己可以隐瞒住他越久越好。

回到大街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黑幕上点缀的亮点，以及望不见的躲藏在某片云层之后的月亮。夏程巍觉得冷，

冷得他都想打哆嗦。好像是到冬至了吧，似乎是比以往更寒冷的冬至。春天永远会在不远的后面，却也不是所有过着冬的

人都会等待。那属于雪莱的希望，他们有吗？

最近少见Mickey，应该是和那个人约会去了，老头子也不管他。看着他比以往更开心的模样，倒是越来越像那个孩子了。

或许Mickey本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那他杀人的欲望和冲动，能靠治疗阻止吗？只是……

如果两个人一样，我们已经有了一个，为什么还要第二个呢？

Mickey是老头子弄回来的，他到底有怎么样的童年，和贺司潇有关系吗？如果Mickey不是孤儿，那么其他的少爷呢？还有

他自己，他们都有什么样老头子不想他们知道的过去吗？

而现在我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世界在选择我们的时候，从不给原因，不求谅解。

陶聪磊联系到了贺司潇小时候主治医生的助手，他告诉他，贺司潇确实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不过和其他先天性的心脏病又

有很大区别，似乎在胚胎发育的过程中受到了人工干扰才使心脏发育异常。

助理唯一可以找到的那一部分医疗记录从传真机里吐了出来，正躺在陶聪磊的办公桌上。他还想联系那位已经离职的医生

本人，可惜没有人有他现在的联系方式。于是线索就这样断了，然后聪明的陶聪磊想到了莫源，又由他很快跳到了莫景东

身上，于是在这边断开的线索又从另一边回来了。

姐姐以前和陶聪磊闲聊的时候提过，莫景东除了是个生意人之外，还有一家自己的私人侦探所，说是小时候侦探小说看多

了的后遗症，那么他的那里应该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存在手机里未曾使用过的号码就这样在几秒内成功拨通，原来这个人也来到了B城。闲扯几句后，约了见面时间和地

点，很直白地告诉他，自己是有事情找他。

康杰一个人在街上瞎逛，给华清昊打电话，他正陪着他的贺，电话里都听得出此刻他腻人的甜蜜。不服气地撅了下嘴巴，

想起了自己的新朋友，一个电话过去，听到的确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说你是谁？”康杰差点跳了起来。“贺——司——潇？那……你认识一个叫华清昊的人吗？……啊，是吗？……他也

是我的一个朋友……对啊……我是找常邵宇的，他在吗？”

康杰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的脑袋里乱乱地。贺司潇明明在家里，和常邵宇在一起，那么现在和华清昊在一起的那个人又是谁

呢？决定来B城，康杰求了父母很久，要不是知道华清昊也来了，他们才不会答应。不过康杰坚持要来B城有一个很重要的

原因是找人，那个出现在父亲收藏的一个案例中的人，那个奇特的案例深深吸引了他的好奇心。只是茫茫人海，那两个人

会在哪里呢？

“啊，常邵宇……我想见见你，一个人怪无聊的……真的？好啊！哪里？……我记住了。”

电话另一头的常邵宇告诉他，明天周末，他可以去找他和贺司潇玩。

先去见见常邵宇的贺司潇，再去见见清昊哥哥的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康杰满意地挂上电话，

打了车回学校，今天算是结束了。

康杰年纪尚轻，玩心成熟，很多事情做出来都是出于本能，人也直爽，也许以后会做错，也会做对，他都会认真对待。知

道华清昊心里有别人，知道自己不能太钻牛角尖，那就把心思放在事业上，将来多少也能帮助别人，做个有用的人，然后

，可能就会得到属于他的爱和幸福。

很多时候我们期待别人，却未必被别人所期待，当好不容易自己期待的人也期待自己时，却不被世界期待。对于那个珍藏

在我们心里的对幸福结局的追求，有如一颗种子，落地心底久久潜伏着，发芽或者不发芽，命运的结果或许不会有大的改

变，但生活却是判若云泥的。

I 依赖 —— 35

“贺，你想叔叔阿姨吗？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离开，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又一次的约会，在B城的植物园散步，周围很安静，看不到的地方传来悦耳的鸟鸣。

“如果我也走了，你去哪里找我呢？”Mickey贴着华清昊站着。

“小傻瓜，那你应该在D城的那个游乐场找份工作，在那里等我。”华清昊正对着Mickey，这张脸怎么也看不腻。“不过

也是啊，好像我父母和你父母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不过我们还在，对不对？”

“好啊，以后我去游乐场找份工作，然后每天我们都快快乐乐地过。”

慢慢把自己的唇送上去，像是尝了腥的小猫，还想要，天天想要。软软湿湿暖暖的感觉，真是喜欢。

为什么他不走呢？难道爸爸妈妈不打算救他了吗？还是他们知道他也在这里呢？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这些事情，越

是幸福甜蜜，心里就越是慌张害怕，仿佛自己是一个小偷，窃取着属于别人的幸福。

“清昊，你是爱我的吗？你怎么知道你爱的是我，不是别人呢？”收回吻得发胀的唇，Mickey怯生生地问了这个问题。不

要一个心里装着贺司潇的清昊，宁可孤独绝望地死掉，也不要来自他的施舍。

“我爱的当然是你啊。”华清昊不明白Mickey突然的情绪变化。他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可这有什么关系呢？让自己想着

念着爱着的不就是不一样了的贺吗？“被吻得缺氧，小脑袋不灵光了？”

“你……喜欢小时候的那个我吗？”不喜欢，说你不喜欢。

“喜欢，不过……”看着Mickey一下瞪大的眼睛，像小狗一样委屈的神情，就好想把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直带着

，跟着自己。“那个可爱的小潇是我童年时最好的朋友，而现在的你，这个游乐场的小精灵，这个偷心的小恶魔，是清昊

一个人的贺，是我最爱的人。你……明白了吗？”

“清昊！”Mickey扑了上去，把自己挂在华清昊身上。“我这只到处飞的小鸟，想在你这棵大树上安家。”

“安吧，那我这棵大树，就守护你这一只留下的小鸟。”环住手臂抱住身上的人，瞬间真的可以成为永恒吗？

我不飞了，因为找到你了。

Mickey把脸埋在华清昊的颈窝里，幸福地笑着。贴身口袋里那本香香的小小的《飞鸟集》搁着他的肋骨了。那曾经是自己

拥有的唯一属于自己家人的东西，现在，还需要吗？

曾经，他的渴望是那个在黑暗中感受到的，在白天看不到的人。现在，他们拥抱在蓝天红日之下，天际那弯若隐若现的白

绸一样的月亮，谁还会去在意呢？

可是不在意，它，就不存在了吗？

Mickey抬眼偷瞄天上的月亮，心紧了紧，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这个月圆，还要行动吗？

“清昊，离开这里之前，我们住一起吧。”

“好。不过……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再等等，等我处理好在B城的事情，我们就离开。”

“那……常乐呢？”华清昊轻轻揉着Mickey的短发，嗅着从他发际散发出来的独特的香味。和在报社外闻到的不一样，这

小家伙，就是爱漂亮，连香水都要备几款不一样的看场合用。

“常乐？”Mickey仰起头。常乐是谁？贺司潇的朋友吗？

“就是你现在的室友啊，他租了你的房子，不是吗？”华清昊听说常乐（其实贺司潇有告诉他全名的，只是他当时没注意

听而已）的存在后还是很担心很嫉妒的，毕竟这个人和他的宝贝朝夕相处。

“你在吃醋？”Mickey忍不住笑起来。“他……会找到新的地方的，何况你也说了，他只是租了我的房子。”

“那报社……”

报社？不能再让华清昊这样问下去了。

“清昊，什么也不要多想，交给贺吧，他会把一切处理好的。”

“嗯，听你的。”然后送上一个信任和鼓励的吻。

也不管两个人此刻正在植物园，而植物园里会有被家长带来长知识的小孩子，就那么忘情地吻着彼此。

吻，Mickey做起来是生涩的，只是跟着本能，跟着华清昊的引导，在合适的时候送出自己的小舌。要学习的只是技巧，而

Mickey是个很有悟性学习能力很强的人，这些方面也是，基因的缘故。

Mickey的心里并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他要等到这个月的满月那天，他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克制住自己。下一个目标正在圈

定中，不到最后时刻他不会贸然做出决定。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是单纯地为了完成老头子交代的任务，但那一次之后他发现

，自己再也停不下来，就像是上瘾了。

想过要找人求助，只是夏程巍给他的感觉不好，他不想让一个对自己有觊觎的人帮忙。而华清昊，他只是他的小恶魔，这

个小恶魔是可爱的，淘气的，而一个连环杀手是魔鬼，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他还是他爱的那个贺吗

？Mickey不敢拿华清昊的爱冒险。

不是不信任你，因为我真的做错了。

华清昊可以感受到Mickey心里隐藏的那份不安，等待着这个家伙想明白后来告诉自己，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和他一

起面对，他的贺披着小恶魔的外衣，内心依旧纯净的像个天使。

我能看出来了的，无论你对别人如何隐藏自己，我都知道，你从来不是坏人。

爱蒙蔽我们的心，蒙住我们的眼，却推不倒我们的信仰，信仰那被蒙蔽的心，被蒙住的眼，还会清透起来。

挂上电话的常邵宇告诉贺司潇，康杰是他们学校的一个交换生，才来，而且他是华清昊的朋友，而且他们也已经见过面了

。他没有问那个放在心里让他很难受的问题，难受似乎也是可以习惯的感觉。

习惯了的东西不会再影响自己，不会更高兴点，也不会更伤心点。

“是吗？那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人多热闹。”贺司潇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不出什么情绪。

“好啊，叫上华清昊，我们四个人。”常邵宇回答，顺手冲洗干净了那个贺司潇喝牛奶的杯子。

常邵宇觉得自己不了解贺司潇，我们，会爱上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吗？

I 依赖 —— 36

临睡前，贺司潇给华清昊发了条短信，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玩，还有常邵宇和康杰一起。到贺司潇快睡着的时候，短

信才回过来。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打电话过去，总觉得华清昊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是什么，而短信里的人，自

己却有莫名的好感，可能华清昊对于他，只是遥远的美好存在。

短信很简洁，一个地址，一个时间，写明要他一个人来。贺司潇没有多想，回了一个“好”字。自己是答应了，另一边常

邵宇会怎么邀请康杰，而康杰又会怎么叫华清昊，贺司潇可管不了。

Mickey知道自己和贺司潇之间的事情是一定要解决地，只是真的要面对的时候却怕了，怎么和他介绍自己呢？说，我是你

弟弟？我是为了你的命而出生的，我的身体里，有最合适你的心脏，你想要吗？

老头子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时候，Mickey不信，哭了很久，做了很多天噩梦，甚至到了现在，还会有这样的噩梦。每个月

圆之夜，心就会疼，人就会变得暴力，变成自己也讨厌的可怕魔鬼。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的父母，生一个孩子出来，把他的心脏给第一个孩子，难道自己不是他们生出来的吗？难道自己

对他们一点也不重要吗？被老头子带走之前，住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定时的会有人来给自己送吃

的，有时候是爸爸，有时候是妈妈，有时候是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们要自己叫他们阿姨和叔叔，每天

，他们都会拿一些奇怪的仪器出来，给自己做一些奇怪的检查，他们会毫不避讳地笑着对他说，小琪，你有一颗很健康很

棒的心脏。就像大灰狼摸着小兔子的后腿说，你的腿真结实真有力。是的，他们叫他贺小琪。而妈妈喜欢叫他贝贝。

过去的记忆其实对6岁就被老头子带走的Mickey是很模糊地，只是躲藏进了自己的潜意识，常常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闯进

他渐渐平静起来的生活和心灵，一次一次地冲击着自己的底线。

6岁的那个生日，爸爸送了他一本小小的香香的书，他就把它牢牢拽在怀里，眨巴着眼睛开心地笑着。妈妈会说，两宝贝

真是像啊，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然后爸爸就会答，当然像，本来就是一个人啊。然后阿姨会说就是眼睛邪气了点

。最后叔叔说，这样也好，不会搞错，我们小琪就是小琪，不是别人。

Mickey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由着叔叔抱起自己，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出门去玩，去一个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大的玩具的

地方，他们说那是游乐场，他们说，那天是他们的生日，不只小琪一个人。

“小琪，你一定要喜欢哥哥，永远都不可以伤害他，知道吗？”妈妈说着，流下了眼泪。

Mickey第一次看到贺司潇，远远地躲在一边，其实是藏在阿姨的身后，他们让他看到他，却不让他被他看到。那个和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