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之姿 下——盈月流光
盈月流光  发于:2011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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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碰他的。他连退两步,站在薛晟碰不到的地方。

「既然病了就吃药。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走了。」

「现在你哥的案子也明了了,我根本就没做什么坏事。」薛晟轻哼一声,翻了个身面朝着床里面只留个后脑勺给贺荣莲。

「我救了你,帮你把你哥救出来。天天照顾你受你冷眼不说,还要天天挨打。现在你的病一好立马就要走人,都不看顾一

眼病床上的人。」

「哥的事,是我错怪你了。」过了一会,贺荣莲才低低的说道。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说是错怪我了有什么用?」

「……」

「好吧好吧,你走吧。就当我薛晟收留了一只不懂得报恩的白眼狼儿,让我病死算了。」见贺荣莲没说话,薛晟又自顾自

的说了下去。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根本就不像一个养病的人,然而屋子里的两个人显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啪」的一声,木门被重重的合上了。薛晟的话语在半截被硬生生的切断,他有些懊恼的拿拳头捶了一下床,也没了说话

的兴致。小胡出的馊主意根本就不管用,装病什么的对贺荣莲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根本就不管用。现在好了,门一关人就走

了。早知倒不如死缠着他也比现在好,至少还能多抱他两下呢。

薛晟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想通了一些,有些惆怅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尽快找盆清水来把脸

上白漆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洗掉,免得把自己闷死。可就在他刚坐起来的时候,房前的门又被猛地推开了。薛晟气

不打一处来,抬头就吼道。

「不知道要敲门么!么……」此话刚一吼出去,他便见贺荣莲一手端着药碗一脸不悦的站在门口,语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你……你不是走了么?」

「吃药。」贺荣莲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水道。

「你……」

「我去熬药给你喝。」见薛晟不解的模样,贺荣莲解释道。「以前丰姿总是容易中风寒,我虽然不擅长医术,但是时间久

了这些药还是会熬的。这药的效果很好,你趁热喝了吧。」

「多,多谢。」薛晟有些受宠若惊的保持着下床的姿势说道。

「过来拿了自己喝。」

「你……不打算喂我么?」薛晟有些遗憾的问道。

「让我把你胳膊打断,我就喂你。」

听见这话,薛晟虽然感觉背后凉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的走过去接过药碗,仰头一口喝了下去。苦味穿肠过的时候,薛晟对

自己说。『药苦算什么?只要能让贺荣莲留下来,怎么样都行!』火辣辣的感觉从嘴巴漫过胸膛流进胃里。薛晟用十分痛

苦的表情看着贺荣莲,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

「贺……贺荣莲……你存心想要烫死我……」

「谁叫你连个药也不会喝。难道长这么大,你都没生过病么?」意料之外,贺荣莲竟然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爽朗的笑容。薛

晟拿着药碗的手一松,瓷片立马碎了一地。贺荣莲见薛晟就这么呆呆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收起了笑容挑了挑眉,说道。

「也罢,呆子一般都是不易生病的。」

「你说谁是呆子!」薛晟愤怒的回神。从小到大,全府上下可没一个人敢这么说他。

「谁答我谁就是。」贺荣莲不甚在意的蹲了下去,一片一片的将碎瓷片收在手心里。

「贺荣莲,你不用做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真不知道要是把你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岭里,你要怎么活。」贺荣莲叹了一口气,不理会薛晟,继续自己手下的动作。薛

晟有些恍神的站着,看着贺荣莲修长的手指在明媚的阳光中来回舞动,快速的收拾着碎裂的瓷片,利落极了。似是受到了

牵引,薛晟也一起蹲在地上,跟着他一起拾碎了的瓷片。可是还没拾到两块手就被割破了。只见贺荣莲眉间一簇,将薛晟

的烂手抓起来直接就塞进了薛晟的嘴巴里。

「要你做什么都做不好,还是回床上睡着吧。」

「……」薛晟啃着自己的手指头,有些失望的想,为什么想象中温馨的画面一次也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见贺荣莲不再搭理自己,薛晟只好站起来,默默地躺回床上。他的双眼一直留在贺荣莲的身上,眼见贺荣莲将碎片丢了,

然后再将地上细小的残渣清扫了,最后移到门边。

「贺……贺荣莲!」看着贺荣莲的手就要推开门板,薛晟有些失措的喊了一声。贺荣莲在门边停了下来,有些困惑的望过

来。薛晟顿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你去哪?」

「不关你事。」贺荣莲的神色瞬间清明了起来,回答道。

「你是不是要走了?」薛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问话的底气不足。

「我等到你病好再走,你睡觉吧。」听到这句话的薛晟就像是要飘上天空一般,安分的合上眼睛,养起神来。却没见贺荣

莲眼中的忧郁之色。

事实证明,骗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大半个月来,薛晟天天都得喝贺荣莲送来的药汤。令人难以忍受的就是药汤一天比一天苦,这好象就在表示着贺荣莲的心

情一天比一糟。好的饭菜吃不上不说,一天只能喝些汤汤水水清粥咸菜,弄得薛晟每日半夜都要偷偷摸摸的跑进厨房偷吃

,一面还得让最得力的仆役小胡把风。这些到都是小事,忍忍也能过去。可是偏偏最怕麻烦的薛晟到了深夜还要像个女人

似的在脸上画淡妆。白色的汁水不透气不说,还成天都不能下床。好端端的一个健壮青年只能待在床上装病秧子。

然而,最令薛晟发指的就是,当你正在费尽心力做这些准备工作的时候,却忽然被人识破!

就比如现在……

晚间的时候,薛晟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贺荣莲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薛晟,今日天寒,记得多……」悦耳的声音说到一半就中止了。

薛晟捧着水洗脸的双手停在半空中,一时不知该将那捧水继续泼在脸上,还是放回盆中。夜色虽浓,但借着月光,薛晟健

康无碍的面庞还是一样毫无保留的,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贺荣莲的眼里。

贺荣莲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而后丢下手里的清炖鱼汤转身走了,也不管那一地的狼藉。薛晟的第一反应就是追过去,他像

一阵风似的紧追着贺荣莲,撞翻了水盆和椅子也全然不知。贺荣莲冷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就朝着薛府大门走,却在路过最

后一个回廊的时候被薛晟一把拉住。贺荣莲一转身,抬手就是一拳,可是这一拳却落在了薛晟的掌心里。

「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阵子,我喜欢有你在家里的日子。」

只见贺荣莲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漠,根本不想搭理薛晟。他转身欲走,可是却又被拽了回来。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是你逼我讨厌你。」忽略了薛晟热切的表情,贺荣莲直视那双似乎正是在燃烧的眸子。

「我若不逼你,你何时才能看到我!」

「即使你逼我,我也永远都看不到你。」这一句话说得薛晟心中一阵揪痛。

他一把将贺荣莲抱在怀里,一手扣住贺荣莲的后脑猛地侧头吻了上去!

「滚……滚开!」贺荣莲刚张嘴呵斥道,却被薛晟钻了空子。牙关被强行打开,霸道的唇舌更进一步的袭来,侵卷着贺荣

莲口腔内的每一寸空隙,掠夺着他残存的氧气。

贺荣莲怒瞪着双眸狠力的推着薛晟,可是却无济于事。感觉到薛晟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来,贺荣莲不住地后退,最终被逼

到了回廊边上的红色木柱上才算休止。

月光流泻,照耀着贺荣莲清冷的眼睛。他停止不动,任由薛晟肆意的与之唇舌交缠。薛晟的双手在贺荣莲的腰间摸索,反

复的品噬着贺荣莲柔软的双唇。细长的银线顺着贺荣莲形状姣美的唇边留下来,但却很快被薛晟舔食干净了。还来不及喘

息,薛晟又很快的将双唇覆了上去。就象沉醉其中,永远也不会厌倦似的。

「放我走……」待到薛晟吻够了,贺荣莲才轻喘着说道。

「我不放!」薛晟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可恨到了极点,偏偏他不能拿他怎样!打不得骂不得,宠不得爱不得,无论他做什

么都走不进他的心里!他可以对你和颜悦色,他可以对你冷若冰霜,但无论如何,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贺丰姿一人!

一想到这,薛晟望着眼前幽潭一般的淡漠的人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抬起一只手,粗暴的扯撤开了贺荣莲的衣襟,朝着那

白皙通透的锁骨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呜!」锥心的疼痛使得贺荣莲全身一震,呜咽了一声。他要紧牙关,疼得脸都白了。

「我要你也爱我!我要你永远记住我!」模糊的低吼伴着血腥的气息在薛晟的唇间弥漫。然而他只听见贺荣莲低低的说道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死在这里。」

第42章

夜风很凉,吹得贺荣莲身上的衣衫肆意飘飞。他拢了拢上衣,继续朝前走去。薛晟的表情模糊在黯淡的黑夜里,贺荣莲刻

意不让自己记住。

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贺荣莲就已经看到了「丰姿酒楼」的红字招牌,飞扬狷狂的字体在月光下是那么的亲切。足足有两

个月了,他没有踏出薛府一步,与外界断了所有的联系。也正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当他再次看到这个牌坊的时候才觉得

分外亲切。

街道上的行人少之又少,贺荣莲加快了步伐。酒楼前厅的木门里透露出一点烛光,看样子是有人还没有休息。就这样短短

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划过一个人的影子,那人俊秀飘逸目若流光。贺荣莲心中一紧,觉得抬起来叩门的手都有一些颤抖

「当当」终于,他还是抬手敲了两声,屋里很快便有人回应了。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但却让贺荣莲松了一口气。

「这么晚了谁啊?我们已经打烊了,不供饭菜了。」

「贺荣莲。」贺荣莲回答道。屋内一下安静了,而后是木椅倒地的声音。很大的声响,听起来像是被人忽然站起来带倒的

。那个问话的人急切的跑到门口,一边拆着门板,一边喊到。

「掌柜的,你回来啦!」

「恩,我回来了。」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阿宝的笑脸展现在贺荣莲面前。阿宝生的有些灰灰瘦瘦的,但牙齿却很白,笑起

来很是爽朗。暖色的烛光浅浅的照在贺荣莲脸上,让阿宝一时间都不敢确定这些是不是真的。

「掌柜的,你这一去就是好久,伤的很严重么?」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别乱说。」贺荣莲走进门,脱下外袍随手放在木桌上。阿宝连忙将门关上,然后凑到贺荣莲的身边

「阿宝当然知道这是大事儿,对谁都没说呐。」

「这就好。」贺荣莲私四下环顾了一圈,没看见贺丰姿的影子,不经意的问道。「丰姿呢?听说他回来快一个月了。」

「你说丰姿啊,他上楼睡着去了。」阿宝拿来了茶壶,倒了一碗暖茶递在贺荣莲手中。「掌柜的,你不知道,今天的客人

特别多,可把丰姿累坏了。」

「盘子也碎了不少吧?」贺荣莲淡笑道。

「盘子倒是一个也没碎。」见贺荣莲露出了疑惑的眼神,阿宝连忙解释道。「丰姿回来以后就做了掌柜的,天天是拿账本

的人,算得可清楚的很呢。那真是一条是一条,没一笔算错过。」

贺荣莲端着茶碗的手顿在空中,神色全部凝固住了。阿宝没在意到这些,贺荣莲不在的日子,他可有一肚子苦水要诉清楚

「不光是这样,他走路也很少迷路了,记东西记得比我还清楚呢。也不知是怎么的,他从若府回来以后好象是变得聪明了

,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阿宝继续说到。「若府的大公子也经常来找丰姿,两人在后院里下棋聊天什么的,一说就是一下

午。他们说的可全都是文绉绉的东西,我一个粗人什么也听不懂,但总觉得很风雅就是了。」

「你说,若君华?」贺荣莲将茶碗放下,问道。

「对,就是若公子。那若公子可是个大好人,丰姿忙不过来的时候都是他在帮忙。」

「是么……」

「对了!我还一直都不知道丰姿会武功!这小子,隐藏得可真好……」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阿宝一拍脑袋喊出来。他

的双眼晶晶亮亮的,似乎是透露出一种崇拜。

「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我路过回廊去拿些菜到厨房,就见本是在下棋的两个人忽然打了起来。我怕丰姿吃亏,就躲在门后偷瞧,打算

只要丰姿一落下风就冲上去帮忙!可是你知道什么事发生了?丰姿居然胜了!就凭一把扇子!我当时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什

么东西附身了。」

「怎么可能,别瞎说。」贺荣莲支着头,似乎心思已经不再谈话上了。可是阿宝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许是因为太震

惊了,他说个不停。

「我知道当然不可能,每次一问到你的时候他就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问到我?」

「他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总问你为什么一封信也不写给他。一天要问二三十次,天天都问,只要一闲下来就问。」阿宝

苦恼的皱了皱眉。「不过现在好了,掌柜的你终于回来了。」

「其他的铺子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贺荣莲愣了一下,而后问道。

「掌柜的你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敢有什么差池么。」阿宝得意的笑道。

「那就好,辛苦你了。」贺荣莲抬手拍了拍阿宝的肩,站了起来。「连夜赶回来,我有些困倦了,想先上去休息。你也要

早点睡才是,别累坏了身体。」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的身体好着呢。」阿宝拍了拍胸口道。

贺荣莲收敛了一下眸光,转身向楼上走去,却被阿宝叫住了。

「掌柜的,你的伤真的好了?」

贺荣莲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阿宝,不明白他问话的含义。

「就是……我见您这还渗着血呢……要不要包扎一下?」对上贺荣莲的目光,阿宝顿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锁骨说道。贺荣

莲这才低头看,被薛晟咬破的地方已经渗出血来,将衣服染的红了一小片。此刻伤口已经跟衣服粘在一起了。

「不要紧的,我自己会处理,你去睡吧。」

听了贺荣莲的话,阿宝没在说什么,待贺荣莲上楼去了之后,俯身将油灯熄灭了。

清亮的月光照耀着木质的阶梯,贺荣莲哪还有什么睡意可言。他顺着台阶慢慢走上去,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围栏。细致

的,缓慢的。听了阿宝的话之后,他有一个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贺丰姿在逐渐的醒过来。他渐渐的变得睿智,变得会发光

,变得遥远。他会跟八年前一样的耀眼夺目。终究不再是只属于自己的那个,有些单纯有些脆弱的哥哥。

「丰姿……」浅浅的,有些悲伤的呼唤在轻柔的月色中晕散开来,没有任何回应。

贺荣莲定了定心神,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却在路过贺丰姿的房间之时停了下来。贺丰姿的房里黑漆漆一片,很安静,想

必人早已经睡熟了。贺荣莲伸手轻轻的覆上了贺丰姿的房门,可是停了良久,终于没将门推开。他的手转而扶上自己锁骨

的伤处,眼眸一暗,掉头走了。

刚一推开房间的门,贺荣莲就感到了一种暖融融的似曾相识的气息。他暗自笑了笑,心想阿宝还怪有心,他这么久没回来

,房间却还是很干净,就跟一直有人住着似的。他退去衣物,简单的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就朝着床铺走去。贺荣莲已经连

续两个月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此刻一想到贺丰姿就在离自己不远的隔屋,他的心情就安定无比,倦意袭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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