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有草吃——椒盐芦荟
椒盐芦荟  发于:2011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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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终于坐不住了:“我呸呸呸!假正经以前几次不都去的好好的,我不许你咒他!”

喵喵继续危言耸听:“那可不一定,你刚刚自己也听到他说啦,往年他可以挑个吉时去,现在赶着救人呢,等不得那么多了……哎嗷嗷你去哪?”

已经一溜烟跑掉的嗷嗷丢下一句话:“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我不能见死不救……”

喵喵笑着“切”了一声:“一对别扭的傻瓜。”

袁彖和杨炅又开始向西飘行了。

走了一两个时辰了,杨炅都没有笑过,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脑袋瓜子。

袁彖只道他心中着急危难中的玛乐戈壁,再加上获取水丹藤的过程听上去十分困难,所以闷闷不乐,于是开口哄着:“哥哥这是怎么了?一个上午都没笑过,连看都不看团子一眼?”

这几日里团子一这么撒娇似的哄他,他心里就酥了一半,立马原形毕露扑到袁彖怀中蹭个不停。

今天却还是囧着张脸低头不语。

袁彖急了:“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嘛?”眼珠子一转:“哥哥再不说,我就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非礼你哟~”

其实是袁彖自己也想趁机吃哥哥的豆腐,但不知为何,平日里温顺的杨炅今日一感觉到袁彖吹在自己耳后的热气就立马跳开。

“别……团子……不能再这样了……”杨炅刻意和袁彖保持着距离。

这下袁彖真的生气了,也不管二人还飘行在山路上,一把将杨炅拖进了路边的树林子里。

袁彖的力气比杨炅大上很多,杨炅还没来得及甩开,就被袁彖推到一棵树干前紧紧贴着。

“我会有办法让哥哥把话说清楚的!”

身下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了,杨炅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也急了:“团子……不行……这样你会……有小宝宝的!”

什么?!袁彖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哥哥你说什么?”袁彖不可置信地问道。

杨炅整个脸已经红透了,看也不敢看袁彖的眼睛:“你看……喵喵宫主和风帮主……风帮主怎么看也不像是雌伏的那一个啊!可他居然……居然生了小宝宝……可见……上面的那个……会生孩子啊!”

袁彖愣住了,半晌才噗嗤一声笑出来:“傻哥哥,你听的那都是传闻啊,他们又没有亲口告诉你啊。”

“我亲耳听到的啦!”杨炅见袁彖一脸不相信,还不住把脑袋往自己身上凑,几番闪躲,自己已经衣衫不整了,他急得直跺脚:“风帮主说:‘小猫,孩子不能没有娘。’喵喵宫主就说:‘不要搞错了!你才是孩子的娘!’风帮主说:‘要不是你用了那害人草,我也不至于……我又不是下面那个……’然后喵喵宫主生气啦,风帮主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团子,听说生孩子可疼了,我不想让你疼……”

“噗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呀!”袁彖捏捏杨炅的嫩脸蛋,杨炅大眼睛里都快急出眼泪了:“嗯……团、团子……你别捏了……哎呀……也别摸了!”

袁彖终于老实下来,将手搭在杨炅的肩上:“哥哥,你见过多少公鸡下蛋啊?”

杨炅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们玛乐戈壁有公羊驼生过小羊驼么?”

杨炅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那就对啦,你刚刚也提过风帮主说的那个什么害人草对吧?”

“嗯。”杨炅乖乖地点点头。

“这不就行了么,说明没有害人草,生小宝宝的就不是风帮主啦!哥哥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们没那么容易生孩子的啦,准是那喵喵宫主天赋异禀!”袁彖摸着怀里杨炅顺顺的头发。

“嗯。”杨炅温顺地应着,突然反应过来:“啊!那也就是说,生小宝宝的会是我?!”杨炅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

袁彖诡异一笑:“哥哥别担心,有团子在呢,今晚若是可以找到个休息的地方,哥哥只要照团子手把手教的去做,就不会有小宝宝啦。”

杨炅虽然不懂是什么方法,但是脸也莫名的更红更烫了。

第三十四棵草

小两口一边打情骂俏一边飘着,浑然不觉头顶上的云层正慢慢地聚拢,颜色在不断加深。

直到轰隆隆的雷鸣隐隐从云层中传来,他们才发现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了下来。

“哎呀,团子你看这天,好像要打雷下雨了!”杨炅心中对电闪雷鸣还是有些害怕的。

“是呀。”团子抬起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

“怎么办,我们这是在山上呢,周围又都是树……啊,是不是刚刚不该讲两个男人生孩子呀,所以老天才会打雷……”

“哥哥莫怕,团子施个法术把我俩都罩住,管它打雷还是闪电都碰不到我们。莫非……哥哥怕打雷?”

杨炅的脸色白了白:“不……男子汉大丈夫,谁怕打雷啊!”

正说着,只见一道狰狞的闪电在空中炸开,紧跟着咆哮一声雷,杨炅立马“呜啾”一声扑到袁彖怀里。

袁彖食指在周身虚描了一个圈,一个泛着蓝光的透明隔膜将他俩和外面的惊雷闪电统统隔绝开来。

拍拍怀里微微有点发抖的杨炅,袁彖笑着说:“好啦,哥哥,你这么怕打雷么?”

杨炅探出头:“嗯……我小时候曾经亲眼看到过一棵树在我面前被雷劈焦过……那雷……差那么一点点,劈的就是我啊……”

哗哗的倾盆大雨顷刻间落了下来,在透明隔膜里呆着好像真的很安全,雨水都顺着弧形的膜壁滑了下去,杨炅好奇心又发作了,伸手想去戳那隔膜,想看看能不能透过去,被袁彖“啪”打在手背上。

“哥哥不要命了!”袁彖一边呵斥一边呼呼地吹着杨炅被自己打过的手背。“雷电下来之后可都附着在这隔膜的外面,这会儿又是雨天,哥哥要是碰到,立马就成了烤羊驼了!”

杨炅一听,羊驼躯一震,蹄子不由的缩成一个拳头。

他转头一看:“吓!团子,你看那边有人!”杨炅朝一个方向指去。

还真的有人。袁彖杨炅此刻躲雨的地方在一个岔口,左边是他们继续前行的大路,右边走下去不远则是一个悬崖。这个人就站在悬崖边上。

天色较暗,暴雨让视野更加不清晰,借由时不时发作的闪电的亮光,他们模模糊糊看到那人穿着飘逸,身上缠着的无数白色丝带状条形物迎风招展。

“莫非……是干尸复活?”杨炅得出了一个惊悚的答案。

“嘘!”袁彖示意杨炅静观其变。

只见那人纹丝不动地俯瞰了悬崖下的风景,再抬头凝望了一会儿天雷滚滚的天空,终于一脚向前迈了一大步半蹲下,双臂直立高举,举头高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哗!哗哗!!”几道闪电过后,老天满足了他,这人成功被雷劈中了。

他立马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上的白条也已经黑了一半了。不知为何,在劈中他之后,周围一瞬之间云消雨散,天空又恢复了晴好。

袁彖杨炅立马解除了隔膜追过去看那人的情况。

“这位仁兄,你怎么样了?醒一醒!”

真可怜啊,浑身上下都黑了。不知道是不是烧糊了,这位造型犀利的男子浑身充斥着一股令人烦恼的异味。

摇晃了半天,焦掉的可怜人才勉强能吐出几个字:“骗……骗……人……哪……”

救人要紧!袁彖立马对着那人的脸吹了口仙气,那人忽地有了反应,抽搐般弹了弹,但又死鱼般地翻着肚皮一动不动。

杨炅上前探他鼻息,发现气息尚存,立即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捏开那人的嘴对准喉咙丢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原本气若游丝、焦炭也似的一个人,呼吸竟开始平稳了起来,更令神仙和神兽也不敢相信的是,男子通体的焦黑竟化作一股浓浓的黑烟从他身上缓缓升入空中。与之相应的,是男子浑身上下全无烧伤的痕迹,似乎他从来没有被雷劈中过,只是一直躺在路中间酣睡着。

最后一丝黑烟也渐渐在空气中消失了,抬头看看晴朗无云的天气,要不是男子还没睁眼,周身飘着那浓浓的异味,杨炅和袁彖真要当刚才目击的那一幕是一场梦了。

趁着男子还未醒,袁彖和杨炅仔细瞅了瞅他的样貌,浓眉,薄唇,古铜色的皮肤也不知是不是刚刚被雷劈之后烤的。

这人到底什么来历,怎么被雷劈成了一块炭之后还能自己恢复原状?

二人将他带到了一棵不那么潮湿的树下,赶了这许久的路,也顺便休息一下。

也没有过多久,只听一个低沉的男音虚弱地开口了:“呀……我醒……了么?”

“呀,你醒了!”杨炅惊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男人居然就这么醒过来了?!还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醒没醒你心里还没数么?!

“呀……我……我这是在哪儿?为什么,有一种,野花般的忧伤?”

袁彖一脸正直地告诉他:“兄弟,你,被命运的,闪电,多情地,劈中了。”

“多情的……闪电?”男子有点恍惚,低头看到自己一身的白条,突然狂怒了起来:“骗子!那屎壳郎般的臭算命的!他无情地欺骗了我!!!!!!”

“兄台你别鸡冻啊~蛋腚蛋腚!”杨炅扯住男子身上的白条,本来狂怒地胡乱动作的男子顿时成了杨炅手里的提线木偶,以一日千里之势原地狂奔不已。

“臭算命的!为什么他不能理解一下我石蒜般的忧伤啊?!为什么他要骗我浑身缠满裹脚布就不会被雷劈啊?!”男子狂吼着。

“吓!裹脚布!”杨炅看着手里的白条,发现那才是异味的来源——“呀!”杨炅下意识的松了手。

失去了牵制的男子以脱缰野驴的速度飞奔出去,“啪叽”一声,被不远处一块石头绊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所幸他没晕,只是嘴里一直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懂我的忧……忧桑……呜呜……”

杨炅上前扶起男子:“这位兄台,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见你被雷劈焦了,怎么现在又和没事人一样?”其实杨炅更想知道,这男子看上去仪表堂堂,作甚要搞得满身裹脚布。

男子努力摇了摇头,迷离着失神的双眼:“看二位的样子不像坏人……且让在下先抬个头,好让那眼泪不会流出来。”

杨炅有点担心:“不会被眼屎堵住了吧?”

男子摆摆手,作流鼻血时仰天犯傻状静止了好一会儿,这才恢复了正常状态,双手抱拳:“实不相瞒,在下姓庄,单名一个壁字,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会被雷劈,虽说劈劈更健康,但每个月的雷总会比上个月的雷更猛……咳……之前令人肝颤的二十四年都这么挺过来了……怕只怕……怕只怕终有一天……这狠心的雷会直接将野花般忧伤的我给直接劈死!”

第三十五棵草

杨炅闻言震惊了,还有这么惨的人啊。袁彖心道,天上的土着神仙只有经历天劫的时候才会被雷劈,不过天劫那可是千年等一回,他见过一些天劫过后的神仙,虽然已经调理了一段时间了,看上去仍然一副虚弱的样子,而这位老兄每个月都要被天劫一次,他这二十四年来被雷劈了几百次,居然都能存活下来,再看庄璧此刻鬼哭狼嚎的劲,身体状况应该还不错。

奇迹啊!

“两位如何称呼?”

“我姓杨,他姓袁。庄兄,你现在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吧?”杨炅探了探他的脉搏,已经平稳正常了。

“我想,是的吧。”庄璧眼神茫然,也不知正望着何处。

“那庄兄现在有什么打算?”

“等等等等。”庄璧想到什么,急忙摆摆手。只见他撩开身上凌乱的裹脚布,从腰带中取出了一根翡翠烟杆!再摸了摸身上又摸出了一个烟荷包,上面绣着两根交叉的肉骨头以及一行小字:寂寞牌烟丝。要不是这行字,杨炅乍一看还以为那是装狗粮用的。

优雅地装好烟丝,再点上火,庄璧慵懒地举起烟杆,薄唇含住烟嘴一抿,一脸飘飘欲仙的表情,再缓缓吐一口气,整张脸顿时烟雾缭绕,杨炅受不了这呛人的气味,痛苦地把头扭向一边,袁彖也皱起了眉头,只有庄璧一个人陶醉在吞云吐雾中。

庄璧又吸了一口旱烟,颓废地吐了个烟圈,忧郁地看着远方:“要是,我那无处安放,的鸡摸,也能随着这烟圈,一起随风而逝,该有多好,你们,能了解么?”

杨炅也很忧郁,为什么庄公子说的话,他一点,也不了解呢……

庄璧缓缓回过头,在刚好露出一半侧脸时停住了,嘴角微微上扬,现出一个落寞的微笑:“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我们前世就已相识,你,还有你,定是曾在忘川河边对我邪魅一笑,只一个笑颜,我却已风中凌乱。笑。”

杨炅因为发冷,身子抖得厉害,袁彖一把揽住他的肩一边默默在心中念道:笑你个大头鬼。

庄璧仿佛来了兴致,还自顾自地说着:“看这朵兄弟忧郁的眉眼,再看旁边这朵兄弟暗黑而精致的眼妆,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吧,笑。”说罢又吐了个烟圈。

庄璧一身的裹脚布随风轻扬,风中飘来的烟味掺杂着异味。他每次吐出的烟圈形状也很奇特,一会儿是“二”字形,一会儿是“丫”字形。

袁彖忙不迭地摇头:“我们不是肥猪流的门人……”

“不是么?笑,不要紧的。”庄璧转过身就这么淡然地朝二人走来,抽着吧嗒吧嗒的旱烟,一袭飘逸的裹脚布,杨炅觉得自己快被这糟糕的气味熏晕了,得想个方法:“庄兄刚刚说被算命的骗了,何不将这……这身上的裹脚布给摘了?”

庄璧这才想起自己是这身打扮,挠挠头,到树林子里某处隐蔽的地方换衣服去了。

杨炅长舒一口气,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庄璧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袭绿色长袍上有几个惨不忍睹的裂缝,外面搭了一件紫色的有各种补丁的马甲,配上一张被愁云惨雾笼罩的脸,仿佛一根霜打的大茄子。

“这位庄兄的品位……还真是别致啊。”杨炅突然觉得之前的裹脚布除了气味难闻之外,造型还算过得去。

袁彖从他进树林换衣服时就一直在思考着庄璧被雷劈的事情,终于想起什么来了:“庄兄,在下略通一些命理之术,可否将生辰八字相告,我可以帮你算算。”

庄璧倒也坦然相告,袁彖算了算,道:“果然,庄兄命中带火,且这火还会越烧越旺,所以每个月才会惨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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