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之岭——徐静
徐静  发于:2011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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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对他很和气,他和他有一个区别于青梅竹马、过度熟悉的新开始。而且在开始前,他就已经为他们的感情定了性,而秋

晨岭也的确没有异议。

对现在的秋晨岭而言,跟一个男人或跟一个女人是没有区别的。原本他只是能很淡然地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现实,而现在

他在陆凯的教导下已经完全不在意男人本来该是要结合一个女人的。他实在是忘记了太多的东西,捡也捡不回来。

陆凯对秋晨岭失忆这个事情,心情是有点复杂的。他一方面侥幸秋晨岭失忆了,但另一方面他也并不担心秋晨岭的健康或

可惜他们全然消逝的曾经,他大概潜意识里觉得秋晨岭肯定会恢复。迟早会恢复。

但其实秋晨岭是恐慌的。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面对着一片空白的曾经。只有陆凯会在他边上喋喋不休,告诉他很多自己

的事情。

秋晨岭并没有摔成傻子,虽然情商不高但从来也不是弱智。他并没有如陆凯所料出现雏鸭般的应随效应,他对陆凯的说法

保留性的相信,当然他并不会告诉陆凯。

他的母亲来看过他一次,三姐经常来,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亲人。他觉得很奇怪。他母亲告诉他他父亲很早就死了,他还有

一个二哥在国外。秋晨岭也没说什么。亲人对他而言是很新的概念,而且只能靠相信别人的说法来确认。如果今天人家告

诉他一直来查房的那个医生才是他的母亲之类的,他也毫无说不的权力。

总之没有过去的人总是很无助的。虽然秋晨岭并不够孤独也没有被世界抛弃,但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怀疑论者,觉得整个场

面有点可笑。当然最可笑的他认为是他自己,简直是被上帝给草率地对待了。当然上帝也是个新概念。

当秋晨岭来到陆凯的住处时,陆凯是很有点心虚的。秋晨岭站在宽阔的阳台上看楼下大片的绿化。虽然时值冬天,但此处

栽植的都是四季常春的草皮,只有笔直光秃的排排杉树木静静呈现着大自然原本枯荣轮换的规则。

陆凯想着秋晨岭原本是不愿意来他这里的。他们最后那次意见分歧也正是因为这个。如果当时他们没有争辩这个事情,或

许秋晨岭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虽然他觉得这样也不错,但显然对秋晨岭不够公平,因为他没有选择的权力。不管秋晨岭

从前有没有努力地生活,但24年的积累显然都已经付诸东流,他单独一个人站在那里,尽管宽敞明亮的大玻璃窗隔绝了室

外呼啸的高空的风,但显然他什么都没有,他有的只是24岁这个年纪而已。

不过他还有自己。不管原本他愿意不愿意,自己还是可以去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的。

陆凯从背后伸出双臂环抱住秋晨岭:“晨岭。”秋晨岭无言地伸手搭在了陆凯环于自己腰际的手臂上。

陆凯这时候突然有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秋晨岭忽然变得很陌生。他想如果是从前的秋晨岭,这时候应该会顺势靠在自己

身上将自己当做一个人肉沙发背。不是因为亲昵或者撒娇,而是因为太过熟悉、熟悉到无法产生新意的信任。

陆凯心里瞬间就空落了,很不踏实。他沉默了一会儿,弯下脖子把脸蹭在秋晨岭的大衣领子里,嗅他脖子里的味道。

他想给自己空落落的心里装点踏实的东西,于是他说晨岭,我们做爱吧。

秋晨岭微微将头侧转了一个角度,很无动于衷地问:“什么?”

陆凯将秋晨岭抱得更紧一点,然后静静地回答:“是很私密的动作,两个人之间的。”

“什么意思?”秋晨岭终于把身体转过来一些,转头看着陆凯。陆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却又很平静,带着不着边

际的忧愁。

半晌他说:“算了,以后再说。”然后放开了秋晨岭,转身走进房间里。他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刚转身想找打火机点燃

,却发现秋晨岭已然靠在阳台门口:“你很想吗?”

陆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你说的,做爱。”

陆凯一愣:“想。”

秋晨岭微微笑了笑:“我答应你了。我要怎么做?”

看着他那个宁静的态度,衬着背后窗帘透进来的明亮稀薄的冬日阳光,美丽的画面顺利地落入了陆凯的心灵。他突然觉得

喉咙发紧,身体的某些部位自说自话起来。

秋晨岭忽然无师自通地笑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说话间已经被陆凯抱住。他激动地把他按在自己的怀里,是一个

深深的拥抱。

事后秋晨岭失神地半睁着眼睛望天花板,声音哑得有些空洞,他说陆凯,这事我们以前做过吗?

陆凯仍然勤奋地在啃咬他一侧的乳头,听了这问题松了口。他不是禽兽做派,他心里有很多说不出来的话,压抑得他只想

不断地占有对方,来获取一点微薄的安全感。他确信秋晨岭不再会被别人抢走,但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拥有他。

陆凯是个好孩子,心灵之间的平等和互爱对他而言是如此重要。这也是为什么他从习惯性亲近转为坠入爱河后会感受到痛

苦的原因。他爱的人多么像一个封闭的玻璃娃娃,脆弱而暖不热,无论如何也不能沟通,无法亲近。

“做过。”他实话实说,也很怕秋晨岭再追问,然而后者轻快地闭嘴了。

秋晨岭开始自我厌恶起来。他如今是一个比较脱俗的境界,凭本能地觉得这事十分肮脏和粘腻。尽管有浓郁而强烈的快感

,但显然不是一个清爽干净和自我控制之下的状态。

不过他不想对这事评价太多。陆凯说得很对,这事是很私密的,私密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如果一件坏事不被别人知道

,那这就不算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是秋晨岭不怎么合乎道德的逻辑。

何况他现在心里有些轻松了。他和陆凯之间有了秘密,虽然陆凯说他们从前做过这个事情,但只要他不记得就不算数。他

没有对陆凯说过不要离开我,一是自尊不允许,另外也是莫名地相信陆凯不会离开他。虽然他没有安全感,他知道现在他

的世界里只有那样一个人了。

他是想要抓紧他的,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就算通过这种不太干净的联系,只要能抓住他就很好了。

他问他:“陆凯,你有没有对我说过你爱我?”

陆凯自省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他也觉得这三个字文艺得有点汗颜。

“……没有。”

“那么说一遍,我想听。”

陆凯的手顺着秋晨岭的腿一路缓慢上移到腿根,然后手指轻点上会阴轻轻按揉,这动作连他自己都觉得色情,但他努力装

得若无其事甚至理直气壮,凑过去吻秋晨岭的嘴唇,模糊而羞愧地轻声道:“我爱你。”

秋晨岭被陆凯拨撩地大腿有些颤抖,但他却扳过陆凯的脑袋主动加深这个亲吻。良久之后分开,他说谢谢。陆凯突然不再

有勇气对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献祭般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很罪恶。但他确实是快乐的,他不想做出退让,再做回一个好

兄弟或是可靠的朋友。

他自动往下退,用嘴巴去帮秋晨岭到达另一个高潮。

第三十一章

陆凯的心情一天一天地好起来,秋晨岭的笑容会让他忘记一些他刻意想要忘记的东西。而一旦忘记了,他就无法克制地满

意目前的状态,甚至要让他得意忘形起来。

于是他决定要正式地请父母吃一顿饭,宣布他人生的这个选择。是的,他一直是很认真地对待这份感情,从最初变友谊为

爱意到真正占有人家的这段过程,他一直是认真和展望着长相厮守的。只是接收不到秋晨岭的回应有时会让他气馁和自我

怀疑,但显然现在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现在秋晨岭是真正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他有点庆幸秋晨岭是如此一个冷静自制的人格,以至于生活发生如此巨大的变故

却几乎没对他造成什么严重的精神伤害和影响;但另一方面陆凯却知道,秋晨岭是真的变了,很多失去的东西再也找不回

来。

或许秋晨岭对他从前的那点无条件的熟稔和信任也消失殆尽,就像秋晨岭不再记得他所深爱和依赖的父亲兄弟。大概秋晨

岭只是在利用自己的爱生存而已。但显然陆凯并不愿意深想这种可能性。这很伤人。但不想就没事。秋晨岭笑得比从前多

多了,谁说他不可能是真正地被自己打动,爱上了自己呢?

陆凯的父亲酷爱川菜,而秋晨岭已经是从来不碰辣的。不过这次陆凯还是选了他爹最常去的那家饭店,因为秋晨岭告诉他

自己能吃辣了。当然陆凯知道秋晨岭在撒谎,麦记的鸡翅膀就能让他皱眉头,不要说那些鲜红鲜红的辣味菜肴了。

陆凯无意委屈秋晨岭,他只是想最大程度地争取父母的舒心而已。他父母还不知道他喜欢秋晨岭的事,事实上他都不确定

他父母是否还记得秋晨岭这个名字。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自己的双亲。

这天当秋晨岭和陆凯等到陆凯父母的时候,他们也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这客人是陆凯的父母带来的,当然陆凯和

秋晨岭并不认识此人。那是一个皮有些黑,但长得相当不错的一个女孩,妆容精致,打扮入时。

陆凯的父母与秋晨岭打过招呼后,大张旗鼓地为陆凯介绍了这个女孩。陆凯的脸色就微微有些变了。他父母显然是有备而

来地给他安排了一场相亲!

女孩名叫李君,是一名幼儿园音乐教师。然而陆凯很确信她家条件肯定优渥,没准来头甚大。

李君是个自来熟,头一次与陆凯见面就谈笑自如。如果是别的空窗期的男人,或许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她,然而此刻陆

凯只觉得头疼……还有生气。

秋晨岭无菜可吃地轻轻在盘中点着筷子,眼睛扫着桌上的一个个盘碗,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些颜色正常的食物。

他自然明白陆凯父母的用心,但不管失没失忆,秋晨岭装傻的功夫向来是一流的。

如果秋晨岭没有出过事,陆凯的父亲可能会收敛一点。但显然他现在误认为秋晨岭已经是个傻子,而儿子想要照顾一个傻

子一辈子这种事,他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何况这傻子还不会生孩子。

所以陆老爹就露出了人性的丑恶一面。

他一边夹菜一边在聊天中状似随意地说:“小秋啊,家里还好吗?”

秋晨岭愣了一愣,给了一个很标准的傻子答案:“我不知道。”他的确不知道,自从到陆凯那里住后,他只接过他娘一个

电话,他三姐来看过他两次,但那也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陆老爹鄙夷的情绪更重。如果这是个和他儿子没有关系的人,他大概会很同情这位漂亮的年轻人的遭遇,可是现在……

“没去看过你爸爸吗?听说判了死缓啊?”

秋晨岭眨了眨眼睛,的确没有听懂。

“死缓是什么?”

“死刑,缓期……”陆老爹还没解释完,被陆凯一筷子拍在桌上:“爸!”

但是已经晚了,秋晨岭茫然地转头去看陆凯:“我爸死刑?他不是死了吗?”

陆老爹大惊失色:“谁告诉你的?”

然而秋晨岭不再说话了。他看了看陆凯的脸色,然后在桌下轻轻安抚似的握了握陆凯的膝盖。

“陆叔叔,我都不记得了。”秋晨岭这么说。

“哎,可怜。”陆老妈夫唱妇随地跟了一句。

李君察言观色地给左边的陆老妈和右边的陆凯各夹了一筷子菜。作为回应,陆凯立刻给他右边的秋晨岭夹了一筷子菜。

然后他立刻后悔了。他肝火上头忘记了秋晨岭不吃辣的,这一筷子的红椒辣子鸡……覆水难收啊。

李君笑了笑,一语双关:“晨岭你吃啊,不要白费陆凯的心意嘛。”

秋晨岭没什么表情地捡了一片辣椒放到嘴里嚼起来,看得陆凯心惊肉跳。

这天之后陆凯已经很清楚父母的态度了。既然他父母这么做绝了,他选择的余地倒也大了。只是李君的志在必得让他很无

语。他没法驱赶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号称是要和他做朋友的。

如果他不愿意与她做朋友,显然就是狭隘,或者心虚。

李君经常要找他出去玩。而事实上,那种外出也的确不是约会,李君认识一些朋友,他们是群体性活动。然而以李君朋友

的身份加入李君的活动圈,这味道还是有些不一样。

每次回父母家吃饭时,陆老爹陆老妈也会叫上李君。陆凯已经明确李君是某房地产大佬的女儿,相貌人品都很让父母很受

用。

不过某天在酒吧里李君喝醉了之后,陆凯开车送她回家。路上李君就开始酒醉地和他喋喋不休,似乎是把他当成了其他的

人。她向他诉说自己的苦闷,她说她难做人,说陆凯的父母拜托她把儿子拉回正道,她父母也很看重陆凯家的背景。她自

己从前感情受过创伤,根本不再相信爱情,但现在却不得不成天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地去缠着一个gay。说到后面她开始大

哭,然后还吐在陆凯车上了。陆凯从没见过李君失态,这次看到觉得颇为新鲜,对她印象倒是稍微好了点,觉得这是个有

趣的家伙。

另一方面当陆凯到家的时候,秋晨岭已经睡了。其实没有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凯不在家的时候他就睡不着。脑

子里想太多东西,清空也清空不了。不过他不想让陆凯烦他。

如果一个人在你晚归的时候等你,不管是父母妻子或是恋人,他们名正言顺地担心背后,潜意识里都是准备要给你压力的

秋晨岭非常敏锐,他不会做这种事。

他听见陆凯开门,然后去洗澡,然后又爬到床上。被子被掀开,陆凯钻了进来。静了片刻,忽然陆凯翻了个身,一只手环

住了自己的腰。秋晨岭一阵鸡皮疙瘩,他的腰绝对不能被人碰,他自己碰都不行。不过此刻他在装睡,那就只能尽量地转

移注意力了。

他现在是变得这样地委屈,费尽心机地想要把他留住。可是爱是很奇妙的东西,有时迷恋上的或许就是本色。秋晨岭很好

,好得让陆凯不敢相信,所以他开始有莫名其妙的内疚。不同于往日那种总是被亏欠和辜负的不甘,自认做出了牺牲的顾

影自怜般的嘲解。

第三十二章

他待他越来越谨慎,越来越珍重。从前散漫的放养式的感情不见了踪影,他甚至很快开始怀念起从前他妈总是被痛打的经

历。

当某一天他把他抱在怀里,把下巴抵在人家肩膀上时,他把盘旋在脑中的这个意念说给了他听。

正在无聊地不停转台的秋晨岭放下遥控器,微微侧头看了他发笑:“你皮痒欠揍了?”

这时陆凯突然有了奇怪的感觉,从前他一直觉得秋晨岭是无法长大的小王子,而现在,怎么看他都像在他面前成为了小孩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种角色转换,随之而来的害羞情绪几乎让他面色转红。他报复性地掐了一下秋晨岭的腰,得到的

却是一个不为所动的结果。

于是那种自惭的情绪就更强烈了。

三年多后的一天陆凯结婚了。他老娘得了重病要死,死前让他快点结婚。新娘是个刚从大学校园毕业的女孩,叫范莹清,

也是富商之后,娇养之气很重。

事实上陆凯已经认识这个女孩很久了,他有时也心血来潮别有用心地告诉秋晨岭,说他从前是比范姑娘更加娇弱难养的性

格。每次陆凯说这话秋晨岭就知道他又开始作了,所以秋晨岭就会如他所愿地揍他,但不自觉地挑无关紧要的地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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