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唔……不要这样……”我尽力挣扎,可是没想到苏醒这丫力气居然还挺大,硬是压得我起不了身,再加上他的
手不时在我全身游走,带来一股股清凉舒爽的快感,我反抗的话倒显得在撒娇般呻吟。
“对不起,梦月。我只是想给你解了药性,这之后要打要骂都随你。”他在我耳边喃喃低语,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缓下
来,竟然趁我一个松懈,手伸进下裳握住了我的欲望!!!
快感一波一波涌来,我只觉全身似在云海里漂浮,忽上忽下,身不由己。心里却是冰凉一片。手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死死地盯着不断晃动的帐顶,有些嘲讽地勾动唇角。
还想怎么样呢,就算在做这种事,他也只能叫着梦月的名字,而不是林溪。又或者,这本来就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呢。林
溪啊林溪,就算再怎么想忘记、想谅解,你还是无法接受梦月的存在吧。
许是见我毫无回应,他有些诧异地抬起身子:“梦月?”原本清亮的嗓音混合了情欲的沙哑,听起来像是吃人的蛊。
我则趁他松懈一把推开他,强忍着身体的酸软和叫嚣的欲望,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回复清明,望进他的眼里,声音竟有些发
抖:“苏醒,你别这样!如果今天我们做了,我们以后都会后悔的!我不希望你恨我!”
他尚带着情欲的眼定定地看着我,逐渐恢复了清澈,笑容却有些苦涩:“你还是不想我碰你,就算是解药也不行。”不是
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没说话,这时候太多解释反而矫情,说不定又会点起他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暂时不会对我出手了
。
心一旦放松下来,身体的热度就又回到了意识里。
“唔……”我闷哼一声跌进柔若柳絮的床褥里,身子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虽然在晋江耽美小说看了不少,但我在性事方面应该说仍然是一片空白,成为男人后还没有遇到过需要解决的生理需求,
却不想竟是这样难过。
身子骤然腾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却是苏醒。
我大惊。他难道还没放弃?
许是我表情实在太过扭曲,他轻笑出声:“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这药并不是非交合不可,我现在带你去解药性。
”说完,轻身一纵,便从窗口跃了出去。
如果在平时,我一定大叹:“轻功啊!”然后摆出做小伏低的谄媚状以向他学个一招半式。可是此时,我的脑子已经被热
度烧得有些神志不清,眼前一片迷蒙,只能缩在他怀里感受周围一片光影流逝,死死抑住口中让人脸红耳热的呻吟和不断
打着颤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扑通”一声响,我整个人便被抛入冰凉的水里不断下沉。意识还有些迷茫的我呛了几口水,挣扎着
扑腾起来。突然感觉一只健壮有力的臂膀绕过我的腰将我环抱住,稳稳地向上游去。唇也随即被一双柔软的嘴唇覆盖,一
股气流涌入喉中,我不再觉得特别难受。
一阵新鲜气流吹过,我们都浮出了水面。苏醒放开我的唇,抱着我向水中屹立的一座石台游去。
我尴尬地转过脸去,脸一定已经变得通红。
番外 现世安稳
行行复走走,走走复行行。
这便是我与苏醒二人的“私奔”生活。虽说一路上易装易容,尽量低调行事。但我的座右铭是,生活是需要欢乐来调剂滴
!!!
于是,原本应该落魄的逃亡生活莫名成了游山玩水的旅行。
青石铺就通往山顶高处的阶梯上,正缓缓行进着两人。
当先的一位妙龄妇人下身穿一条鹅黄百褶裙,上身着一件大红绣襦,外罩水色纱衣,显得体态袅娜。云髻高耸,斜斜插了
一支金凤簪;柳眉飞扬,一对琥珀色瞳仁熠熠闪光;鼻子小巧圆润,双唇不点而朱。真真是个清丽佳人。
稍后一男子身着轻花绸衫,浓眉剑挺,悬胆玉鼻,薄唇微抿,一双狭长凤目间或精光流转,此时却只是含笑宠溺地看着面
前兴致勃勃向上攀登的美丽人儿。
传说中的那座庄严古刹依旧隐匿于山巅的漫漫云雾中。仿佛佛祖正于菩提树下,拈花静静微笑。
我停下脚步,手搭凉棚向上仰望,依然只见一级级青石阶静默地向上延伸,消失在云雾深处。
身后传来苏醒少年般清亮的声音,如珠溅玉盘:“梦月可是累了?”
我转身嫣然一笑:“相公不必担心,妾身的体力还撑得住。”
他愣了愣,回过神时面上染了可疑的红晕,只偏过头去不住轻咳。
我见他神色实在窘迫尴尬得紧,扑哧一声笑出来。他面色愈加古怪,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突又转睛,温柔灿然一笑,直让
人有些毛骨悚然:“娘子的这声‘相公’叫人心里甜得紧,不如多叫几声来听听?”
我噎住,脸上“轰”地红成了炸子鸡,恼羞成怒道:“谁要做你娘子了?!都是你让我换穿女装,说什么可以扰人视线,
我才成了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你……你要负责!”
“好,你要我如何负责?不如我委屈一点,娶了你便是?”他促狭地看着我,笑得那叫一个暧昧。
我这才发现自己口误,脸上的温度估计都可以煎蛋了,偏偏又说不过他,恨恨地瞪了笑得嚣张的某人一眼,我提起裙角狼
狈地快步向山上奔去。
身后的笑声愈发响亮。
脚步渐渐慢下来。
我似乎走了很久很长的路,脑袋里似乎想了很多,灵台又似乎一片空明。
身后一直有沉稳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我知道是他,心里很有些安心的宁静。
直到踏上最后一阶,回身向下看去,是那人依旧淡然温柔的笑容,如清风霁月,暖日融融。心里有豁然的明亮。
或许是动物认亲的本能。正因为睁开眼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与他之间的相处便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会撒娇,会耍小
脾气,像朋友一样相处,却在心里渴望情人的温暖。于是执著于他对梦月的爱恋。我的尊严不允许自己接受一份作为替身
的爱情。像一个别扭的小孩,明明想要那些包装精美的糖果,却不能忍受那是别人剩下的。
可是这一刻你在我身边,对我微笑,我们一起存活于同一片天空下。这便足够慰藉。
有些永远不能得见的人,只能成为彼此记忆里的禁忌。而活着的人,生活仍要继续。
我的脸上一直挂着奇怪而惬意的笑容看着苏醒一步步向我走近。
“怎么了?”他走到我跟前,狐疑地伸手探我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笑得像个傻瓜一样?”
拍掉他的手,我丢个白眼给他,转身去刚要叩响古刹朱红斑驳的门扉,手一顿,又转回身来,温柔地笑望进他眼里:“苏
醒,我们就在这坐一夜吧。”
他一愣,旋即露出个淡雅的笑容,轻轻颔首。他的目光,清亮而透彻,映着我明丽的笑靥。
是夜,夜凉如水。天空繁星凛然闪烁,伴着清爽的微风和微弱的虫鸣。
我和苏醒倚坐在青石阶上默然不语。
我抬头仰望,闪亮的银河气势如虹地横贯天际,缥缈而梦幻。仿佛这一刻,已经存在了亿万年之久。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我轻声低吟。
苏醒只是用他醉人的目光看向我,轻柔的笑如春风:“冷不冷?”
“恩。”我自觉地缩进他怀里,枕在他肩膀上看他线条柔和的侧脸,一径微笑。
这一夜,我们彼此都不像自己。
不知是夜色醉人还是人自醉。
只知道那一刻,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第五章:迷途
我们像两条落水狗趴在浸入水中的石台阶梯上大口喘气,相视而笑。
经过凉水这么一浸,我感觉药性缓和了不少。夜风拂过,竟有了凉爽的感觉,而不是一味的燥热。抬头望去,这里竟与岸
边颇有些距离,现今看过去,只见对岸星星点点的光影。只不知为什么会在这湖中有这样一个简陋的石台。
我转头面向苏醒,神色难得的严肃:“我为什么会中药?”
他拧眉道:“应该是那解药有问题。”
我挑眉:“我中的毒难道不是一次就解得了的?”
他肯定地点点头:“是。据梅落影说你中的是落影城独有的‘旖兰’……他知我身上素有兰香,这‘旖兰’便是要混合了
兰香才会生效,而且还会在人体内潜伏很长一段时间才发作。我……我猜测是他在你坠崖之前便下了药。他定是知我一定
不会无视你死活,所以以你为饵设下这个局……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解药中下‘合欢’!”
我皱眉。这梅落影莫非是个心机深沉的变态?如此费心引来苏醒,若没猜错我们一路也在他监视之中。对我这个倒贴上来
又不合他心意的男宠,这么费尽心机,图什么?还是把我们当猴耍很好玩?!
我一边沉思,眼光一边扫过石台。
说它简陋真是恰如其分。大约三丈长三丈宽的正方形石砌平台,连阑干也没有,只是平稳地高出水面约一丈,四面都有石
阶直浸入水中。每级石阶倒也较为宽阔,容得我二人半身躺在上面。
觉得自己力气恢复了不少,我一时兴起,撑起身子走上石台细细察看。苏醒亦紧跟在我身后。
只见石台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浮雕。因着天色昏暗,无星无月,看不太清是什么图腾。但心里隐隐有了些诡异的错觉
。
再前行一些,临渊而立,才发现石台的另一面竟是万丈深渊。站在崖上向下望去,只觉罡风凛冽,无边无际的黑暗似要扯
了我下去。心神一晃,险些一个踉跄跌下去。
“小心!”幸得苏醒在旁一把抓住我手肘,将我拉了回来。
我看向他,脸色大概很是苍白:“谢谢你。”
身后一阵凉风吹过。
我心里莫名一紧,回视苏醒也是面色凝重。我们几乎同时回过身去。
面前仅数步之遥的湖面上不知何时竟立着个颀长挺拔的人影。一身大红缠枝牡丹锦袍更称得他身形修长,肌肤如玉,在暗
夜里泛着诡异的荧荧光泽。一头乌发长长地披散开来,在风中微微飘动。
只见他双脚平稳地立在湖面上半晌无语,抬起脸来,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或者说五官线条精致也不为过。眉宇间一股阴
鸷之气却惹人心生寒意。
“梅落影!”苏醒压低了声音的惊呼让我如梦初醒。
“呵呵,”面前之人逸出一声轻笑,身形倏忽飘近石台,而后一步一步沉稳地踏上来,“月儿,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亏
我还对你想念得紧哪。”
我不做声,心里有些混沌,一时五味杂陈。我看向苏醒,难道他没告诉梅落影我失忆一事?
苏醒轻轻靠过来握住我的手,微微摇头。
我一时也无暇细想。那罪魁祸首就立在三步开外,见我和他之间貌似亲密的小动作,眼神一沉,迫人的气势骤然散开来,
压得我不由得身体僵硬。“月儿,你又不乖了。难道又忘记教训了?”他语调带着调笑的意味,眼中却冰寒一片。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手心竟沁出些汗水来,湿湿的好不难受。看来就算换了个灵魂,身体仍然对他有本能的畏惧。
心里不由得有些抽痛。
梦月,你到底曾受过怎样的痛,才会在身体上留下如此强烈的印象?苏醒曾说那悬崖虽高,凭你功力也不至会陷入死境。
那你竟是一心寻死,才会让我有机会来到这世间?
心里不知道该怨恨你还是感谢你。我该拿这一切怎么办?
心思隐晦难当,我面色也不见得好看,出口便是犀言利语:“梅城主说哪里话。梦月以前蒙城主‘照顾甚周’,有什么教
训也都该忘了,如今特来‘还恩’罢了。”
梅落影不以为忤,反而笑得张狂邪媚:“月儿说哪里话?!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间难道还须如此客气?”
尽管细微,但我仍然瞥见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再细细看去,却发现依然只是寒潭一双,让人不禁怀疑刚才
那一眼是否只是错觉。
我心里好笑。这算什么?莫不又是老套的言情故事:梅落影与杜梦月其实是相爱的,只是梅落影为了某个不能言之人前的
苦衷,不得不与心爱之人保持距离,甚至不惜利用杜梦月对自己的感情伤害他?那你梅落影还真是劳苦功高,放到现代,
还不给提名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如此不遗余力地撇清对梦月的感情,难道他的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
嘴角嘲讽地勾起,我正欲再说什么,却突听见对岸一片人声鼎沸由远而近。大片明晃晃的火把迅速包围了整座湖岸。
梅落影笑容依旧,只是眼神越发凛冽透亮:“醒月公子,月儿卧病期间,你似乎做了不少事呢。”
苏醒柔柔浅笑,声音如抚过颤颤琴弦的素白玉手,透着让人安心的温柔:“哪里。只不想城主操心,自作主张多添了几个
洒扫的下仆罢了。倒比不上城主处心积虑下得‘合欢’戏弄于我们。”
梅落影似笑非笑地挑眉:“原来醒月公子一早便知道了。”
我闻言大骇,心头如浊浪击石,一时思绪摇摆,竟有些恍惚。
原来他一早便知下药一事,却为何不告知我?看我在药性折磨下挣扎的样子很好玩吗?还是希望借此和“梦月”良宵一度
,一偿夙愿?
尽管我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颇有些偏激,但内心被欺骗的愤怒让我止不住地往坏处想。不被信任的无力感迫得我只能紧咬
下唇,一言不发,只听他二人对话仍在继续:
“……你知道只有这洗星池至阴之水方能解除药性,便必会带他来这。可惜啊可惜,温香软玉在怀,却看得到吃不到。醒
月公子,你心中当真没有动过半分绮念?”
苏醒似是沉默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决不逼他做违背他自己意愿的事。”
我暗自苦笑。这算什么?你如何让我相信,你这不是在挟感情诱我入瓮?
梅落影闻言抚掌大笑:“好一个不强人所难的正人君子!我倒甘做小人了!只是请问醒月公子,你真以为凭那些个细作和
‘碧瑶散’就能掌控得了我这偌大的落影城吗?”
苏醒沉沉地笑:“当然不。落影城主是何等枭雄,在下早就见识过了。不过,如今你属下大半奔波在外,你这落影城已然
落入我手,而你本人又在这洗星台上,你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
梅落影瞅瞅我面色苍白的模样,叹息道:“月儿啊,你师兄真是好本事,竟连这都算计到了。真不愧是江湖人称‘朗月清
风’之一的醒月公子啊。”
“你什么意思?”心猛地一紧,我不由沉声问道。
“啧啧,你不知道么?你师兄今夜放过你这到嘴边的肉,挟你来这洗星台,便是为了以此钳制我的功力嘛。”他毫不掩饰
自己的嘲讽,恶毒地笑着。
我顾不得细问自己一武功白痴如何能在这洗星台上钳制于他,只急急偏过头去望向苏醒,希望听到他否定的回答。
沉沉夜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望进一双陌生黯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