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月满楼(穿越 女变男 生子)+番外——八千夜
八千夜  发于:2011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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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抬头望着他离开,不明白又是谁触了他的霉头。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

当我莫名被人打扮一新请上一艘画舫,欣赏了一路江南水景后,终于在一处水乡别院里见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他依旧丰神俊朗,淡定雍容:“梦兮,没事吧?”

寻常的一句问候,本应关切温暖,却在他不疾不徐的语调里,平添出一股高贵和疏远。

我愣了愣,道:“没事。”

他微微一笑,对送我来的梅落影的手下道:“多谢阁下相送。请转告你们城主,本王很期待与他的合作。”

那人躬身抱拳道:“城主吩咐属下告知小王爷,事成之后,还望王爷信守诺言。”

苏槿枫勾唇一笑,我极惊异地从这笑中看出一种嘲讽的味道:“那是自然。”

那人于是也不多言,略行了礼,便率领着手下一干汉子丫鬟离开了。

一双手臂将我箍在它主人的怀里,苏槿枫的声音波澜不惊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暗涌:“小溪……你终于回来了……”

我心一紧,却是放软了身体靠在他胸前,有些恶意道:“我又给你填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身后那人嗤笑一声,却不再说话,只愈发收紧了手臂。

我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会他。

王府里的日子仍是诡异的平静。

我那日的遭遇相信苏槿枫早已知道,可他却如此沉静。唯一的解释是那人背后有着连苏槿枫都不得不忌惮的人物。

尽管心有不甘,可是看看自己瘦胳膊细腿的,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个王府内侍,有什么权势力量去报复回来呢?于是也就

只好罢了,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再嚣张行事,至少,也不可和苏槿枫此人太过接近,他可从来都是飓风中心,小心驶得

万年船啊。

这日里天气闷热晦暗,空气都仿佛凝滞。我似乎都能听到万里之上的云层挤压碰撞的滋滋声响,看见那迸发的耀眼火花。

这样的天气,怕是有一场豪雨呢。

我披上银线滚边掐花墨绿长袍,悠哉悠哉地吩咐侍书侍墨将木几摇椅等物从花藤架下搬入屋内,望着天空翻卷的乌云,有

些微的不安涌了上来。

“如意,相思到哪去了?”望望左右,那个自我回来后便寸步不离犹如护着幼雏一般的相思,此时竟然没了踪影,我不由

问道。

如意摇头道:“奴婢不知。”

我忙又将头转向正在一边做着刺绣活计的如歌道:“如歌,你看见相思了吗?”

她抬头想了想,道:“奴婢好像见他往院外去了。对了,相思昨日不是念叨着要给公子再补补身子吗,该不会是去找管家

开库房拿珍贵药材去了?”

我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当时我便拒绝了,屋里大堆的补药早就让我倒尽了胃口,因此对相思的好意也就只好敬谢不敏

了,谁知这孩子竟然如此固执。

我看了看天色,这雨一时半会还下不来,于是找出一把紫竹油纸伞,对如意他们道:“我去找找相思,你们就在这院里待

着,该干嘛干嘛,等我们回来。”

向来淡定镇静的如意竟然蹙了蹙眉道:“公子,还是吩咐下人们去吧,你如今身子不比从前,可得小心着些。”

就连如歌也一下子蹦了起来:“不行!公子,让奴婢去吧,您可千万别再出事了,奴婢可不想再承世子爷的怒了。”

我听她提起苏槿枫,突然没来由的一股怒气,斩钉截铁道:“相思是我弟弟,我不过是去接他回来,会有什么事?难道说

这偌大一个王府,还成了险滩泥潭了?!”

许是被我难得的怒气震慑住,两个小妮子竟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于是拿着伞出了小筑,加快脚步向着外院而去。

内院门口竟然又是上次那位大哥。

我不由哀叹冤家路窄,这次想蒙混过去定是不容易了。

扬起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我凑上前去:“侍卫大哥,好久不见啊。”

他冷冷瞥我一眼,并不说话。

我于是又道:“这天气看着是要下暴雨了,梦兮忧心世子爷,可否通融一下,让梦兮给世子爷送把伞去?”

侍卫大哥很是轻蔑地看我一眼,那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果然就是个只知争宠的男宠,却冷冷答道:“世子爷身边自有人

伺候,公子不必如此殷勤。”

我仍是笑着问道:“敢问大哥可知世子爷身边如今是谁在伺候着?”

他硬邦邦地答道:“世子爷的家事,我们做属下的怎敢妄自非议?”

我刻意苦下一张脸道:“梦兮自知身份低贱,可是世子爷对梦兮恩深情重,梦兮不敢辜负,不过是想以自身微薄之力尽力

照顾好世子爷罢了。既然大哥职责所在,梦兮也不敢强求,只望我那出了内院的小厮能知晓我的心意,替我去尽尽心便好

了。”

他的脸上漠然如旧:“公子既如此想,便请回去吧。”

我哀哀应了声,掩面一步一踟蹰地走了,背影一定看起来单薄而凄凉。可是实际上,我却正在心里笑得得意,既然他没有

否认,看来相思是真的凭着下人特有的令牌到了外院去了。心里暗舒一口气,就怕这偌大一个藏污纳垢的王府里会有人对

我身边的人来阴的。不过既然都到这里了,不如就在此等候相思回来吧。

想到这里,我于是在离开侍卫大哥视线范围后靠身在影壁一侧,静候相思。等得有了些时候,却仍不见他回来,有些疲倦

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头顶始终翻卷不定的墨黑色云层,不时有蓝紫色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而来的便是轰鸣的雷声,雨却

迟迟不下。

空气似乎又流动起来,风渐渐大了,看来这雨,快来了。

我正百无聊赖地观赏这雨前风景,冷不丁眼前闪过一道快如鬼魅的黑影,直直向着王府一处角落而去。

第三十章:秘密

那鬼魅人影突然从我眼前闪过,伴着雨前轰隆的雷鸣电闪,使我心头一跳,眼见着那人影几个奔跳借着晦暗的天色掩护,

消失在了远处一座有着隐约墨黑剪影的小院中,不由起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这府中向来诡秘颇多,此间凶险我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可是此时却仿佛有什么催促着我追随那身影而去,不去理会可能的

陷阱和风险。

我仰头看了看天色,墨黑云层依然翻滚不息,仿佛云层之上有万乘战车战马奔腾厮杀,这般险恶的天气里,会是谁去了那

人迹罕至的小角落呢?

我终于还是追了上去。

步入院内,只见野草漫径,花木凋残,一派荒芜景象。门窗虽不破烂,却也是朱漆剥落,极为老旧。

我上前推门,只听得一阵极为滞涩的“吱呀”声响过后,眼前现出一个普通的厢房,由一靛蓝绸布分为内外两个隔间。大

概由于日久年深无人居住,此时只见外间里四处都积着厚厚的尘灰。

我习惯性关上房门,见外间里物什摆放间无甚殊异,于是掀帘进了内间。

内间里摆放着一张四柱牙床,却没了帐幔床褥,空荡荡地立在那里,面上依旧是蒙了尘。牙床右侧是一个镂花木柜,大概

一人多高。我拉开来看了看,不出所料,里面依旧是空空如也。牙床正对着一扇木格窗,窗下是一张紫檀木书案,笔架墨

砚居然仍摆放在上面。从窗户看出去,可以见到重檐叠角阁楼起伏以及乌云闪电交错的天空。

整个房间看起来没什么奇怪之处,之前那个诡异身影也似乎消失了一般。

我皱了皱眉,突然来了兴致,莫不是有暗室暗道暗什么什么的?可是再看这房间,几乎都是些大件物品,也没有一般用于

开启密室机关啥的关键摆设——博物架。

我于是试着推推木柜,却推不动,又试试到处敲打,却也没听出什么动静来,不由有些泄气。

正在苦恼之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外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这时一声雷鸣轰响,数道蓝紫色闪电撕裂苍穹,几滴雨珠试探性地从天空降落之后,千万颗水珠便义无反顾地奔向这苍茫

大地。

暴雨终于滂沱而下。

我听得外间声响,一时心头剧跳,不知道又是谁在这样险恶的天气里来到这里,却是心里明白若被来人发现自己,免不得

有一场凶险,赶紧想找个躲藏之处。正准备藏进那木柜之中,却陡然有人从我身后伸出手来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搂了我

的腰一个纵身将我带到了横梁之上。

只听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低沉道:“不要惊慌,屏气凝神。”

我虽然吓了一跳,但也赶紧照着这人的吩咐凝神屏住了呼吸,几乎是在同时,一只即使是在这样阴暗的房间里也仍然看得

出白皙修长的手掀开了帘子。

进来的是一个身形高大俊挺的男子,他的眉目在晦暗的天色里显得有些模糊,却仍能看出分明冷硬的棱角和尊贵高华的气

质。

只见他进了屋,径直走到书案前,将案上的黑檀木笔架先向右推动,而后又将墨砚在案上旋转一圈,再将笔架推回原位,

只听一阵机括声响,那个之前我怎么都推不动的木柜竟然就此自动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来。

此时我身后之人捂住我嘴的手蓦然收紧,甚至有些隐隐的颤抖。我被他这般捂住,憋得难受,好不容易等那男人进入了甬

道,屋内又恢复原样,他才松开手,我赶紧大口大口地喘气,由他带着我下了横梁。

我恢复过来,正欲转身,却被他按住了肩:“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被刚才那人发现,你会连

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快走罢!”言毕一阵掌风,竟直接将我送到了外间。

我被他这份功力所慑,不由想起这样的男子对刚才那人居然也有所忌惮,不由对那人身份更感好奇。不过既然他已经警告

了我,这里还是莫要多留的好。

我走出门,站在檐下撑开紫竹伞,看着这个暴雨如注的世界,有些不知如何迈开脚步。

轻叹口气,扬起伞,我挺直了脊背步入这茫茫大雨中。

第二日,雨过天晴,我在藤架下悠哉吃着葡萄,看天空一明如洗,想起昨日的奇遇,有些好奇。

唔唔唔……之后进来的那个男人……在这府里,那样年纪和气质的男人,真要让我猜测的话……该不会是……

我打了个抖,那个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不过不论如何,这些事情不是我该关心的。毕竟如今明哲保身方是生存之道。

轻轻抚摸上小腹,我低叹。宝宝吖,你娘可是为了你压下了自己的八卦之心吖~~~

我看着碧蓝如洗的天际,一时表情无限惆怅……

如此又悠哉过了十数日。苏某人一向事务繁杂,兼顾着他那一大群莺莺燕燕,这期间倒也没再怎么顾得上我。我于是很是

悠游地占了这王府一隅,整日里不务正业晃荡来去,自觉甚是无聊。

这一日,我正懒散地靠在假山亭柱上无聊望天,忽然听得一阵窸窣声响,视线下移,一只毛茸茸白花花粉嫩嫩的小哈巴狗

正眼巴巴地蹲在我脚下摇着尾巴。

真是……太可爱了~~~~~

我几乎双眼冒出红心,看了看它,又看了看石桌上摆放的一干吃食,其中有一盘在我描述兼监工下研制出的蜜汁烤翅……

这个……我汗……敢情这小东西倒也聪慧,知道依它自己跳不上桌子,于是来讨好我这个鸡翅所有人吖……

HiaHiaHia~~~~

我很是奸诈地夹起一块鸡翅勾引……咳……温柔地说:“想要么?想要就求我吖……”(某夜:这孩子抽风了吧……)

那小狗竟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呜呜几声,突然人立而起,向我作了个揖。

我一时间愣了下,它竟趁机一跃而起叼走我筷中的鸡翅,忙不迭地跑走了……

我气极。

“一只狗也敢欺负我!!!不追到你我誓不为人!!”我于是咬牙切齿地紧跟着追了上去。

这只叼着鸡翅的狗狗竟迅如闪电,我紧追着它跑了一段路,却只见距离越拉越远,最后只能徒劳看它在前方一闪身便突然

没了踪影。

我呕血。

不甘心的我于是冲上前去四处转悠打量着想把这只胆敢从我口下(是筷下吧= =)抢走我最爱的鸡翅的畜生从某个地方给

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我正无头苍蝇似的抓狂呢,突然脚下被某颗不长眼的石头一绊,身子一斜,直接呈大字形扑上了一处假山凹凸不平的表面

……

额滴神吖!痛、痛、痛……痛死我了……我的脸啊啊啊啊啊~~~~

我扭曲了脸站直了身子正要怒了,却陡然听见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响,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呈现在我眼前。于是我那没来得及

调整回来的面部表情,固定成了一个“囧”字……

好吧,老天,你爱玩我是吧。

我整整衣衫,掸掸灰尘,非常镇定地朝天比了个中指,然后继续淡定地进入了那个洞口。

从洞口往里看时,只有一处向下延伸的石阶。

洞中十分昏暗,我目力有限,望不见这石阶到底有多长,不过瞧见一边洞壁上的未点燃的松明火把和火石,我于是仍然嘿

嘿笑着点燃了火把。

虽然这洞中可能危险重重,可是,当一个充满了神秘和未知的洞口摆在你的面前,你能忍住自己的好奇,转身镇定自若地

离开,顺便告诉自己我什么都没看见么?

不能吧不能吧?

所以,也实在是不能怪无聊而清闲了这么多天的我要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来。

言归正传。我在迈步之前便丢了几块石块进去,确认里面没有箭如飞蝗等危险机关开启后,又把火把放在洞口通过摇曳的

火苗确认了里面是通风之后,一路顺当地走完了所有石阶。而那假山上的石门,在我迈入第三阶的时候便悄然关闭了。

我一路走到石阶底端,发现面前又出现一扇铁门。

看着那上面硕大的铜锁,我原本以为自己只能铩羽而归,没想再仔细一看,那锁分明是开着的!

疑窦顿生的我忍不住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闪身进去,却没想又是一段甬道,不过更为规整,地上甚至铺了青石方砖

,两壁上也都安了烛火,照得整个甬道灯火通明。

我却不觉有些不安,却又不想退缩,于是壮起胆子灭了手中火把随手放置了继续前行。

再往前行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

苍山巍峨,草木青翠。这里原来是王府后山的某处。

枝叶掩映间,只见一精巧竹舍淡立其间。院前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我四顾无人,顿时胆大,蹑行至院前不远处一堆奇峰怪石间,小心收敛了声息,悄悄探头张望。突然听得一阵清脆的金属

碰撞声响,而后房门被人推开,一白衣卓然的人迈步而出。

只见他身材高挑却略有些消瘦,穿着一身白色交襟长衫,袖摆飘摇间可见苍翠的竹叶纹饰隐没忽现,足显一身高华悠然。

只可惜了我怕被发现,与他之间相隔较远,看不清他面目,直觉此人一身风华,其眉目定然也是极好的。

紧接着又是一个一身戾气的黑衣男人从屋内追出,紧握住白衣人双肩摇晃着怒吼道:“你就这么忘不了那人!连带着还惦

念着和那人生的孽种!那我呢,我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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