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 五 无尽的爱Ⅱ——ひちわゆか
ひちわゆか  发于:2011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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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机什么的,不管怎么收都没完没了。

吃过喝过的东西丢在原位、洗过的东西也晾着不收。光看这个房间,就可以想见草薙是以什么方式,和那些多如星辰般的

爱人们交往的了。送上门来的就吃,然后一声“谢谢招待啦”······便头也不回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说起来,草薙明明有个交往十年以上的恋人,却只要一看到美少年就出手,嘴上说着决不和二十岁以上的人有瓜葛,却和

一个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二十岁以下的男人,玩起SM游戏来······这种明明是个自由记者,却没有半点道德感的变态

垃圾制造机,要不是处于如此前所未有的不景气时代,柾早就舍弃这种工作,去找别的打工了。

“说得那么严重。住在这种地方,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而且人又不会因为灰尘死掉······”

叼着香烟唠叨的草薙,再次遭到柾怒视,他耸了耸肩,乖乖地把CAMEL的烟灰点进牛丼的空碗里。

“我说薙兄啊······”

柾双臂环胸,严厉地教训起来。

“我可要事先声明,我也不是喜欢才来做这种黄脸婆般的工作。可是,不知道是谁把新的旧的乱七八糟有的没的资料全塞

在一起。每当你‘把那个拿来’、‘把那个还回去’的时候,我就得在垃圾山里找得死去活来,麻烦毙了!浪费时间、浪

费人力!而且,才刚扫完的地方就开始乱,不管我怎么整理都整理不完!要是有怨言的话,就不要像头海狮一样滚在那里

,到外头去泡个会帮你整理房间的、十五岁以上未满二十岁的美少年过来!顺便可以照顾你这个小白脸的生活,那不是一

石二鸟吗?而且,还不像我,不会花你半毛钱,不是吗?”

“知道了啦!是我错了啦!”

草薙举起单手,像个男人般干脆地对滔滔不绝的柾认错。

“我不会再插嘴了,请继续。”

“知道就好!”

说完,要把抹布拿去洗而站起来的柾,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用来装杂物的纸箱。眼看就要跌倒的时候,柾抓住了铁书架。书

架晃动一下,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从上面掉了下来,发出声响在地上反弹起来。

“要不要紧?”

“嗯,我没怎样······”

草薙弯下腰去,把黑色物体捡起来。那是个小小的马头。是西洋棋的棋子。摔成两半了。

“对不起······!”

“啊~······这需要外科手术哪。”

草薙把手扶在下巴上“呣呣”地确认断面之后,从小型冰箱取来瞬间胶。

“嘿、嘿喝······好,完成了!”

说着,草薙把黏好的马头丢了过去。

“怎么样?顺便来下一局如何?”

把棋盘拿下来后,草薙便把棋盘上的棋子扫了下来。

“等、······没关系吗?那不是才下到一半吗······?”

“没关系、没关系。”

“工作呢?”

“没关系啦!没关系!”

“我不知道怎么下喔!”

“你玩过将棋吧?那马上就可以学会了。”

“真拿你没辙······”

柾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床上坐下。

“总觉得我好象不是在打工,而是在当养老院的义工哪。”

“对啦,要多体贴老人家。”

柾也帮忙把混在一起的棋子分成黑白两边,倾听草薙说明。

“西洋棋和将棋最大的差别,就是吃掉的棋子不能用。还有,就算攻入对方的阵地,也不能升格。只是,兵是例外。它只

能往前进,可是进到第八段后,就能够升格成除了国王之外的任何一种棋子。这个是国王,在将棋里,就等于王将吧!可

是它和王将不同,只能走斜的。这是皇后,可以走直、横、斜,自由自在的便利棋子。小鬼下白的吧?先随便放个什么上

去吧!”

“等一下,只有这样?这个和这个还有这个呢?”

“右边开始是城堡、主教、骑士。详细情形,就看这个吧!”

“······你啊······”

看到草薙拿给自己的《猴子也能得胜的西洋棋》,柾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没问题的啦,规则什么的,下着下着就记住了。小鬼的话,马上就可以学会了。”

“拍我马屁也没用。这段时间的薪水还是得照算啊!”

柾咕哝着嘟起嘴巴,学着超级差不多先生的老师排放棋子。

国王、往后,柾再一次复习它们的走法。他偶尔会和贵之玩将棋,也常玩电脑上的游戏,只要抓到窍门,应该就没什么大

问题了。

虽然嘴上叨念个不停,但柾还满享受和草薙共处的这段时间。最近,他不怎么喜欢在家里长待。三代近乎过度地处处顾虑

他,这份心意虽然令人感激,但是有时候会教柾觉得喘不过气来,可是一个人独处,又觉得家里似乎飘荡着母亲的余香,

让他难以自处。

像是客间的行李箱、依然挂在衣架上的套装,都教他难以承受。他觉得那些东西就好象一直在等待着主人归宅——虽然使

用它们的人早已不在了。

好寂寞······比起这种感觉,柾有时候会陷入再也无法见到母亲这种近乎绝望的感伤中。但是,到这里来的话,只

要显著瞎扯淡就行了,而草薙总是随时奉陪。草薙这种从容沉着的态度,让柾的心得到不少救赎。

“话说回来,”

柾首先移动了兵。

“不好意思问一下喔,刚才的棋局,是哪边赢?”

“······白方。”

草薙随后也同样动了兵,不高兴地回答。听他的声音,虽然明白答案大概不用问也知道,可是为了确认,柾还是开口了。

“薙兄是哪一边?”

“黑。”

“咦~!薙兄输了吗?东大毕业的耶!真可怜喔~好悲惨喔~”

“臭小鬼!”

草薙“啧”地咋舌。

“白方也是东大毕业的啦!而且,还是IM冠军的保持者耶!我怎么可能赢得了?”

“IM?”

“INTERNATIONALMASTER,西洋棋的国际锦标赛。以将棋来说,大概八段左右吧!”

听说全世界只有两百五十个冠军头衔保持者。柾虽然不了解将棋的八段有多强,可是全世界只有两百五十人的话,那一定

非常厉害。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头脑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和这种邋遢又变态的性欲魔人交往十年以上。

“你怎么知道?”

草薙露出吃一惊的表情。

“从高摫医生那里听来的。”

“啧······那个大嘴巴······”

“那个人几岁?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也是和新闻媒体有关的人吗?”

“换小鬼了。”

“有什么关系嘛,干嘛害羞?”

身高一八八的大男人红着脸的样子实在好笑,柾忍不住想多捉弄他一下。

“一直见不到面,不觉得寂寞吗?”

“笨蛋。”

“因为有那个人在,所以你才去读东大的吗?”

“不。我入学的时候,他早就毕业,已经在工作了。因为没钱,所以我不想去读国立的,可是离家通学距离三十分钟以内

,有法律系的国立大学只有那里。”

“怎么这么随便?”

“选大学的标准,不就是这样吗?······等一下,主教可以走的,只有和一开始的位置相同颜色的格子而已。”

“嗯。”

“就算挑东捡西、选了又选才进入的大学,人生也不会因此就按部就班地进行。打算继承父亲的事业,当了三年重考生后

总算考上医大,结果反倒是有兴趣的登山活动开花结果,最后成了登山向导;想要从政府官僚转职到企业去而进入财政部

工作,结果第五年就因为贿赂被捕;想当明星而飞往美国,却莫名其妙地在卡拉OK连锁店大捞一笔,开着劳斯莱斯衣锦归

乡······人生哪,是充满变量的。”

草薙拿起皇后,“砰”地放下。

“只是啊,不管怎么样,都没有任何经验是无意义的。我不喜欢在做事情之前,预设立场、犹豫不决地想半天。要做就做

,失败了重新来过就行啦!”

“······反省可以,但决不后悔。”

忽地,柾的嘴里滑出母亲的话。

“噢,这句话不错。”

草薙笑了。

“事实上我也有个座右铭。”

“什么?”

“可爱的孩子,就让他学吹箫。”

迅速地察知柾的行动,草薙先一步拿起来当盾的枕头,被柾丢过来的烟灰缸命中了。

“你去死算了。”

“真可怕呢~!哎呀呀,我真是尊敬贵之哪,竟然想娶你这种可怕的泼妇当老婆。”

“你说谁是老婆!”

“什么谁······怎么,你拒绝啦?”

“······拒绝啥?”

“两人面面相觑。

刚才出现在话题里的,有贵之和祖父提出的养子问题、打扫的事、西洋棋的事,还有草薙的恋人······总觉得两人

的会话,最根本的地方完全对不上。

“薙兄是在说什么啊?”

“你不是被贵之求婚了吗?”

草薙讶异地反问道。

“求······求婚!?”

“不是吗?同性恋伴侣之间的过继,就等于结婚啊!”

“为什么······?过继成养子的话,不是就变成父子了吗?”

“法律上是这样啦。在日本,同性之间的婚姻还不被法律承认,所以同性恋伴侣想要在同一个户籍的话,目前就只有这个

方法啦!”

“······”

······结婚。

柾茫然地在口中复诵。

结婚······。

我······和贵之······?

“现在才突然有真实感啦?”

草薙叼着烟、狞笑着调侃脸颊像白纸染上红墨水似的逐渐泛红的柾。

“看你那样子,是傻傻地把人家给拒绝了吧?可怜的贵之,现在一定消沉到了谷底吧!”

可是现在柾的耳朵,就连让草薙的揶揄进入的余地也没有。

(结婚······?)我和······贵之······?

“现在才突然有真实感啦?”


是不是至少该打个电话确认他在不在家,这个自离家后就不知反问过几百回的问题,飒现在又不着边际地开始烦恼起来。

出租车司机一直从后照镜里偷窥,飒觉得不愉快极了。

所以他才讨厌独自一个人出门。——用深色喀什米尔长大衣的帽子深深罩住头部,连手都包得紧紧的,冠城飒像要从对方

的视线里逃开似的,望向窗外。

天生色素淡薄,如雪般的白皙容貌,倒映在日暮昏黄的车窗上。太靠近窗边的话,旁边的车子会看到里面。飒用戴着薄丝

绸手套的手,把帽子戴得更深了。

看到飒的瞬间,几乎没有任何例外,所有人都会对他如冰雕般的美貌感到瞠目结舌。以白金和珍珠制成了人像,由于某种

突然的原因而动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这么想,而陷入惊愕。然后,下一瞬间,他们会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不象

黄色人种白雪般细致的肌肤,还有他淡琥珀色的发丝及瞳眸。

——你的头发是染的吗?皮肤呢?真的有这么白的人吗?——好奇、疑问、不安、轻蔑、嫉妒、羡慕、情欲······

。至今为止飒所遇见的人当中,都怀抱着其中一种心情来看他。——除了唯一一个例外——那个男人。

要是他不在的话,就在那里等他到早上吧!在楼下的小吃店等也无所谓······拜托经理的话,或许他会让自己上二

楼等。因为想看看他吃惊的表情才过来的。而且,飒觉得要是事先打电话过去,可能会被他用“今晚很忙,有空我再过去

”这种理由混过去。······反复想了好几次,得到的还是相同的答案。

然后,他因不安与期待而揪紧的胸口,又吐出了叹息。

他只进去过草薙的房间一次。很久以前,从医院回来的归途中,飒用无聊的理由要他带自己过去,然后在他房里装了隐藏

式摄影机,结果被发现,遭到狠狠的惩罚,从此以后就再也进去过了。

偷拍到的,只有短短三天。这段期间共有五个少年进入草薙的房间,草薙和其中四个上了床。剩下的一个,因为乱动房间

里的西洋棋盘,被草薙怒骂,结果气得跑回家了。

那个棋盘是草薙难得归国的恋人的东西,“只是稍微碰一下,阿薙就会暴跳如雷呢!”身为草薙旧友,同时也是自己主治

医生的高摫也这么抱怨。

飒在NTT西新宿附近下了出租车。他低着头快步走在狭窄的小巷子里。

一下了车,路人们露骨的视线瞬间聚集而来,所以飒想尽量坐到目的地的建筑物附近,可是这一带几乎都是单行道,飒没

办法指示车子过去。他对这一带本来就不熟。对于甚至没有离开过自己住处半径五十公尺附近是飒而言,这个世界上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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