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 外传 变身情人——ひちわゆか
ひちわゆか  发于:2011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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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以来,自己已经拜访过这个大厅几十回了?初夏时,是自己住院,接着是麻里子--然后是(朔夜)。就像麻里子说的

,或许该去拜拜改个运才是。
他连想都没想到。(朔夜)会跳到冰锥面前,挺身保护自己。--那个(朔夜)……。
突然间,太阳穴像贫血发作似的紧紧绷住。手掌冒住冷汗。光是回想那个场面,恭介就感到一股恶心,整个身体恶寒发冷


他在入口附近的长椅坐下。为了病患而摆设的数架电视机,正在播放午间音乐节目。
从那天之后,已经过了四天。恭介一直没见到(朔夜)。
通往特别病房的直达电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卫看守,连走到病房门口前都办不到。
电话不通,也没有来自对方的主动连络。恭介带去发慰问品全数被退回,他每天都拿到护士站去拜托护士们处理。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连一面都没见到,(朔夜)就去了纽约。和那个男人一起。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我绝对不要就这样和他分手。我什么事都还没为他做过。烟火、机车、捞金鱼都是。我还没有看过他的笑容。--可

是,我有留住他的资格吗?他会受伤,是谁害的?不都是因为我自暴自弃,和妙子花心的关系吗?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害的。
他说……他已经累了。
心灰意冷的呢喃声,缠绕在耳际不去。--可是,如果离开东京,能够让他的心情多少平稳下来的话,我该尽的职责,是不

是默默目送他离去……?
「哎呀呀--坐在那里发呆的,不就是通口恭介吗?」
高亢的人妖语调。恭介回头,一个修长苗条的中年男子,双手插在白衣口袋里,正站在楼梯上面。他仔细端详恭介的脸,

缓缓扬起直线般的单边眉毛。
「果然没错。你来给朔夜探病吗?天气这么热,真是辛苦了。」
恭介不认识对方。无框眼镜,整头往后梳的发型。对方是个眼睛细长的美男子,但不管语调还是奇妙的媚人视线,都让人

觉得有点像人妖。恭介一脸狐疑地回看男人。
「……你是医生?」
「对着这里的院长问是不是医生?真是不错的招呼呢!我是朔夜的主治医生,高榇。我从那孩子的父亲那里,听了「不少

」你的事,一直很想见你一面。你不是在我们这里住院过一段时间吗?听说是肚子被刺了?」
高榇带着特别的含意,强调「不少」两个字,接着用缠人的视线,舔遍全身似的,将恭介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简直就

像被剥光衣服,连裤子里头都被看光般的视线,让恭介一阵鸡皮疙瘩。
「嗯,真可惜呢!如果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一定会毫不遗漏地帮你舔遍全身,好好治疗你的说。恩呼呼……」
这……家伙怎么回事?
「你真的是他的主治医生吗?」
「当然了。我从朔夜这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我和那孩子的父亲,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交往了。--不过呀,因为是朔夜被

选上的男人,我还在想会是怎样一家伙……恩哼哼……」
「干嘛?--你是在找茬吗?」
「你不是被贵之给揍了吗?」
高榇不怀好意地笑了,一面抚着下巴,一面走下楼梯「脸颊都还是肿的呢!真是灾难,那家伙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也认识那家伙?」
「嗯,就像幼儿玩伴吧?我们医院代代都是他们家族的御医。贵之对那孩子呀,从小时候开始,就溺爱得跟什么似的。我

早就在想,贵之跟你迟早会引起一场争执的。真是,阿剃和贵之都宠小孩宠得跟什么似的,尤其是贵之,简直是保护过度

。像你的事呀,他好象已经请人调查到你们家祖宗三代去了呢!」
高榇说道,翘起小指摆了个动作。正因为有180的身高,看起来更加诡异。
「可惜的是,你来晚了一布。朔夜今天早上出院了。现在已经……喂,等一下!」
恭介把三越的袋子推给高榇,冲向电梯间。
七台电梯当中,直通特别病房的,是最里面的一台。那里总是有两名警卫守在门前,但是今天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恭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按下按钮,然而打开的却都是其它电梯门。
「怎么能在医院内奔跑呢?小子。」
提着袋子,从后方缓步走来的高榇,推开恭介的身体,用胸袋里取出的卡片,划过按钮上的感应器。「哗」的一声电子音

响起后,电梯打门开了。
高榇先进了电梯,扬扬下巴说了声「请」。恭介紧绷着一张脸,跟着走进去。电梯没有丝毫震动地往上移动。然后门打开

了。
照明全部关掉。
恭介呆立在原地。主寝室里面的窗帘也一样紧闭着,硕大的床铺上,棉被已经被收了起来。甚至连有人待过的痕迹都没有


「忘掉那孩子的事吧!」
医生温和地说道。
「我不说什么难听的话,你的对手太强了。贵之绝对不会让你和朔夜再见面的。」
「开什么玩笑!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当然做得到。是那个男人的话,绝对办得到。」
恭介闭上了嘴。他被高榇认真的表情给压倒了。
「……那家伙……是什么人……?」
「什么呀,你没从朔夜那里听说吗?」
「回答我!那家伙是什么人!」
「四方堂贵之--」
高榇抚上墙壁,窗帘便往两侧滑开。眩目的盛夏阳光逐渐充满室内,媲美饭店高级套房的豪奢室内霎时变得明亮。白天的

东京街道,在高榇的背后扩展开来。
「四方堂集团的总裁,全世界最具魅力的单身汉。资产数千亿。只要他有那个意思,想把这个窗口看得见的土地全部当作

礼物送给朔夜,也是可能的。不管你再怎么拚命,都不可能赢得过的对手。」
「……四方堂……」
拼图的最后一快缺口,此时完全嵌合起来了。
那果然是假名。他不是什么(山田)。四方堂贵之)--完全吻合那个男人优美身段的名字。他和草薙一同救出朔夜,给了

朔夜国籍,在跟踪狂事件中对媒体下了箝口令,然后堵住了着手调查那件事的月冈律师。
「不过呀……那也是朔夜如此希望的话啦!」
高榇坐在窗台上,含住香烟。
「贵之虽然强硬,但朔夜也不是猫狗。如果未经朔夜同意,就算是贵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次的选择,是朔夜的意愿

。那孩子如果说他无论如何都想留在日本、想和你交往,谁都不可能反对的。」
高榇冷酷地瞥了一眼双手握拳、沉默不语的恭介,然后觉得刺眼地瞇起眼睛,俯窗口外的景色。
「可是,那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朔夜,不是门外汉能够处理的。到美国去的话,会有最棒的医疗小组负责治疗朔夜。什

么都不用担心,交给贵之就行了。阿剃也是这么想的吧!」
「治疗……?」
「以DID权威为首,优秀的心理治疗专家们正齐聚一堂,在纽约等着朔夜。会花上三年,还是一年……?可能会花上一

些时间,但是朔夜一定会复原的。恢复成原本那个温柔又老实的乖孩子朔夜。」
「原本的……?」
他说……原本的?
「这--他同意了吗?说要接受治疗?说要变回原来的乖孩子?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要是那样做,(朔夜)不就消失了吗?」
「那不正好吗?长久以来,朔夜都为那个人格的出轨行为烦恼不已。要是能够封闭另一个人格,一切都圆满解决了。」
「说什么蠢话!他也是有心的!和朔夜学长一样--比朔夜学长拥有更多寂寞、难过和快乐的回忆啊!把这些……把他消灭

的话,就等于杀掉他一样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你这小子,说的话还真奇怪呢!」
高榇皱起霉头,擦掉喷上脸颊的口水。
「造成朔夜病症的原因,是过去的伤痛。应该早已忘记的痛苦记忆依然存留。只要能完全封住那些记忆,那孩子就能够恢

复原状了。……对朔夜而言,那些原本就是不需要的记忆。」
「不对!记忆哪里会笑、会生气、会闹别扭或吃饭!如果只是单纯的记忆,那讨厌西红柿和起司、喜欢花生酱三明治的是

谁?明明喜欢喝酒。却马上就喝醉,说冰淇淋「好吃」的是谁?把我买给他的手机带像宝贝一样收在抽屉里的又是谁!他

才不是什么记忆,他不是只拥有难过记忆的存在……不是只为了SEX而存在的……」
话语倾巢而出。一直堆积在心里的什么东西,像洪水般决堤而出。
「他一直和朔夜学长活在一起。朔夜学长为了活下去,需要他的帮助。他是朔夜学长为了保护自己而创造出来的,他的另

一个部分!」
「为了活下去……。那,也就是现在不需要了。」
「怎……」
「你很拚命嘛!」
坏心眼的眼神。高榇别过脸去,吐出烟来。
「看起来简直就像爱上了交换人格似的,你不是喜欢朔夜吗?你不想救朔夜吗?」
「……你什么都不明白。」
恭介的嘴唇痉挛般的冷笑道。
「你和那个王八父亲,还有那个有钱男都一样,什么都不明白。战战兢兢地,装作没有发现(朔夜)的存在,连一句话也

不肯跟真正的他交谈--明明这样,不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不要不把他当人似的,叫他什么交换人格!不要用那种

好象他没有感情的称呼叫他!他也是有心的,也有名字--」
名字。
彷佛装满了水的气球在头上爆裂似的。
找到了。
对了,就是这个!他的(名字)--……!
「……喂……」
高榇觉得诡异似的,出声叫唤说到一半就突然僵住的恭介。
「你从刚才就一直表演的百面像虽然有趣……可是,要不要紧呀?」
「……恩。」
恭介回过神来,露出微笑,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嘴边。
「可以抽一根吗?」
「哎呀,不良学生。请吧!」
「你抽到一半就行了。」
恭介含住高榇唇上的洋烟,左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喉咙,狠狠将他的身体按上背后的玻璃窗。然后,恭介用右手缓缓摘下

眼镜,收进口袋。高榇的脸立刻就泛红充血了。
「医生,我左手的腕力有六十二喔!」
「咕……呜……」
「就这样捏断脖子,还是烧烂眼睛,你比较喜欢哪一样?」
恭介右手的香烟,逐渐靠近细长的眼睛正前方。
「咱们和平解决吧!你会告诉我,(朔夜)去了哪里吧?--医生。」
出租车慢吞吞地穿过塞车的首都高速公路,终于进入关东专用车道。绵绵细雨将路面淋得如同甲虫的背壳一般黑亮,每辆

车子都溅出水沫驶过。
十四点五分。恭介焦躁不安地盯着手表,往驾驶座探出身子。
「喂,不能再开快一点吗!不是叫你三点以前开到成田机场的吗?」
「我是在赶啊,客人,可是看在这天气,三点可能有点勉强耶!」
带着乡音的中年司机抱歉地从后视镜里望向乘客。窗外闪过苍蓝的闪电。
--十五点以前往纽约的班机。哪个航空公司?当然是私人包机啦!
--现在这个时候,八成连划位都已经结束了。你无论如何都想去的话,我是不会阻止的,可是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小心

「那个男人」。
--那家伙天生就会拐骗男人,要是一个不留神,朔夜可能会被带走唷……!
一定要赶上。--恭介祈祷似的,双手在膝上用力交握得指甲都陷进去了。
他还没告诉朔夜谜题的答案。他好不容易才想到、才发现了答案的--绕了那么一大圈,终于发现了正确的答案。拜托--无

论如何都要赶上。
车内响起的手机铃声。
「我是杉浦。」
听见心理医师稳重而明朗的发音,恭介忍不住吁了一口气。总觉得有种怀念不已的感觉。
「现在方便吗?事实上,是关于你上次提到,朔夜出的谜题,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
「嗯。」
「这是朔夜的父亲告诉我的。听说朔夜曾经跟父亲说过,在他小时候,有个常常庇护他的朋友。所以……我本来就犹豫着

该不该告诉你,但是或许那孩子的名字,就是谜题的解答。可是,在说出这件事之前,我希望你再考虑看看。你真的想把

(朔夜)消灭吗……?」
「医生,谜题的答案,我已经找到了。」
布满天空的灰色乌云,霎时变得一片闪亮。
「我现在正在往成田的路上。我要去告诉他答案。」
沉默。然后,杉浦难掩失望的一声「是吗……」传了过来。远处传来雷鸣声。
「你觉得……这样就行了是吗?」
「嗯。可是,不用担心。就算猜中名字,他也不会消失的。」
「……?」
「医生,你上次问我是不是讨厌他……要是他不是朔夜学长的交换人格,我是不是也一样讨厌他。--那个时候,我觉得你

真是问了个蠢问题。我回答说,打死我也不要和那种人当朋友,就算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朔夜学长,以相同的状态和他相

遇,我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我还说,我对朔夜学长是一见钟情,但是,我并不是只喜欢朔夜学长的脸和身体,那种坏

胚子,根本没办法拿来和朔夜学长相比。……可是……」
「可是?」
「……」
恭介闭上眼睛。为了去感觉深藏在心底,任谁都知道的灼热而甜蜜的痛楚。
「……吶,医生,这种事可能吗?我……喜欢上同一个人两次了。」
在饭店里,看见(朔夜)和四方堂贵之在一起时之所以发飙,是因为嫉妒。看见(朔夜)露出自己从未看过的安心表情,

让恭介心里极不是滋味。
恭介明明已经发现,却装作不知道。为何(朔夜)上海时代的痛苦,会让自己觉得皮肉被撕裂般地疼痛?为何会想尽办法

去缓和他发伤痛?为何会觉得难过似的提到父亲时的他,是如此惹人怜爱……?
我什么都没变。如果说有什么变了,是你。--(朔夜)的确这么说了。恩,没错。变是不是(朔夜),是我。我现在终于

了解了。
只是我觉得变了。因为我爱上(朔夜)了。
「去吧!」
杉浦强而有力的鼓励,混杂在噪声中传到心底。
「朔夜一定正等着你的回答。」
「……恩。」
一定要来得及。绝对要来得及。
出租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四周动线上的车辆也减慢速度,终于完全停止了。
「司机!」
「哎呀呀呀……一定是发生车祸了。真糟糕哪……」
「离机场还有多远?」
「喝,十四、五里左右吧!下了成田交流道的话,马上就到了,可是看这情形,三点实在有点勉强……」
两点二十五分,没有时间犹豫了。恭介把钞票丢到驾驶座,就这样跳出倾盆大雨的马路。
「客人!太危险了!会被撞到的!」
吃惊的司机急忙打开窗子,按下喇叭。四周的车子发现恭介,朝他指指点点。激烈的雨势,在整个身体打出飞沫。T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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