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 外传 变身情人——ひちわゆか
ひちわゆか  发于:2011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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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泪水和鼻水。他咬紧牙关,默默流着大滴的泪水。
「是电影的情节啦……」
黑暗中,(朔夜)以平常的口吻呢喃。
「还用说吗?这当然是B级电影的情节啊!……鼻水流出来了啦,脏死了。哪有人会把这种话当真的,白痴。……赶快回

去啦,我要睡觉了。都是你让我吃那种难吃的什锦粥,害我好想睡……」
月亮躲进云间,室内被黑暗笼罩。(朔夜)被紧握住的手指指尖,战战兢兢地微微一动,像羽毛般轻抚恭介的脸颊。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
HighwayStar的旋律响彻了整个JR月台。
站内几乎已经空无一人,有下行方向进站的最末班电车的车灯,照亮了躲在楼梯后方彼此拥抱的男女身影。
自己是怎么走到车站的?怎么拿出钱包,买下手中的车票的?……茫然坐在长椅上打瞌睡的上班族,好象以为连站起身来

都半不到,一连目送三班电车离去的恭介,和自己一样喝醉了。列车的车门「咻」地打开,男人拍拍恭介的肩膀,踩着摇

摇晃晃的脚步,坐进车里了。
车门缓缓关上。没什么人下车。提着沉重行李的学生从后方爬上楼梯之后,月台里就真的只剩恭介一个人了。
忽地,手机铃声停了。以它为信号似的,恭介慢吞吞地抬起单手,把脸埋进手掌中。
那是骗人的。
拜托,谁来这样告诉我。
说那些全都是他编出来的谎话。朔夜从来没有遭遇过任何残酷的事。朔夜是被家人疼爱、呵护、健康而快乐地成长的。朔

夜没有那样悲惨的经验。那种情节,只存在于无聊的小说和电影中。现实里是不可能存在的。
为什么他得遭遇那么残酷的事才行?无辜的孩子--无辜的他,为什么……。
原本以为已经干枯的泪水再次涌出双眼,滴落到膝上。
他曾经多么地痛苦难过?
当我坐在爸爸肩上,在游乐园玩耍时,他正被关在黑暗的船舱里苟延残喘。
我赖着妈妈买电动玩具的时候,他为了吃到一顿饭被迫和客人上床。
而当我和家人一边看电视一边打瞌睡时,我正被逼着做是什么……?
泪水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残酷事?是谁?谁有权利让他发生!……乱七八糟。疯了……太奇

怪了……!
手机铃声再次吵杂的响了起来。
恭介从口袋里取出手机。青蛙的手机带沉重的摇晃着。被(朔夜)丢进泥泞里的,朔夜的手机的带--
恭介仰头。即使如此,泪水还是止不住,沿着太阳穴流向发迹。
如果、如果说有唯一值得宽慰的事--。
那就是即使如此朔夜还是存活了下来。小就在这里。……在我身边生活着……。
恭介用力闭上眼睛。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的存在,恭介第一次觉得能够去相信。他从心底感谢。感谢拯救了朔夜的神力。还有让他与朔夜邂逅

的奇迹。
感谢那个熊爸爸。感谢朔夜的爷爷。感谢拯救了朔夜的一切力量。感谢爱着他、呵护他、让他成长的一切--。
(……拯救?)恭介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冲击。
被爱、被拯救。--那是只发生在朔夜身上的事。
那么,(朔夜)呢?
被朔夜遗忘的痛苦记忆、舍弃的过去、压抑的丑陋感情--欲望。
一直被拘束在这当中的(朔夜),什么时候才能--?
恭介紧握住响个不停的手机,茫然仰望耸立在眼前的大楼广告牌。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够得救……?
「……所以啊,我比较了一堆目录,不过还是没看到什么真的很中意的东西耶。」
一望无际的蓝天,冰淇淋般的白云层。
「回礼通常是慰问金的三分之一,一个人大概这么多。这个价钱,不管在伊势丹或三越,都只能买到毛巾、床单或俗气的

茶具组而已。」
夏天到了哪……
「所以,我想别说什么三分之一这么小家子气的话,干脆把慰问金全部拿来买Catherine
Memmi的寝具算了。因为送那种自己收了也不会觉得高兴的东西给人家,也只是浪费金钱、浪费资源不是吗?」
说到夏天,果然还是海边吧……。
「嗯,就这么决定了!反正也敲了一大笔赔偿金,用不着那么小气。恭介,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你去附近的商店拿目

录回来?」
海边啊……。这么说来,自从春假在峇厘岛潜水之后,就一直没去了。五月本来说要去与论岛,也因为受伤而泡汤了。
(朔夜)……会不会游泳啊?
「这么说,那个女人还是缠人地不停打电话给你吗?我听说她被老公休了,和孩子一起被赶了出来。」
「恩……」
就算不会游泳,光是在海滩做日光浴,也可以玩得很高兴吧?像打西瓜或是玩烟火。不过没钱,只能去湘南或江之岛吧…

…。
「都那个年纪了,带个拖油瓶离婚……实在前途无亮呢!而且,她好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或执照。……不过说起来,

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小男孩……」
「恩……」
不过,问题是,他会说「好」吗?
江之岛?湘南?你白痴啊?人又多,水又脏,那种挤沙丁鱼的状态,别说什么海水浴了,顶多只能洗洗脚吧?打死我都不

干。你自己一个人去怎么样?……太不幸了,连他的回答都能预想得到……。
「听说那个小男孩才两岁……。为什么小孩就非得跟着父母遭殃不可?……真是,开什么玩笑嘛,受害的总是小孩。」
「恩……」
「……恭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恩……」
「……。啊、快看!好稀奇,在天空飞的乌鸦!」
「恩……」
「……」
「……恩?」
恭介转头,麻里子一手拿着目录,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啊……呃……你说什么?」
「烟灰。要掉下来了。」
恭介「啊」地慌忙伸手拿烟灰缸,烟灰却因震动而从他嘴上的香烟掉了下来。……啊啊。
「……要不要泡杯咖啡?想吃的话,也有冰淇淋。」
「恩……。啊,不用了,我自己弄。」
恭介要撑着拐杖的麻里子坐回去。拍掉落在膝上的烟灰,走进厨房。
等待开水煮沸这段时期,将咖啡豆放进研磨机里。咖啡的芳香转眼间便飘满了整个厨房。
麻里子打开的电视上,正放映着旅行社的广告……冲绳的蔚蓝大海和耀眼的沙滩,占据了整个荧幕。
海……
--从窗口看得见的,只有一片汪洋大海。
只有一片汪洋…………。
(朔夜)是不是讨厌海?会不会只是看见海,就想起那段难过的回忆?他喜欢的事、觉得高兴事是什么?酒和SEX?只

有这样吗?
朔夜喜欢的,是早晨第一个抵达时的宁静图书馆,还有植物。
(朔夜)喜欢的,是花生酱。不敢吃西红柿和起司的(朔夜)。明明喜欢喝酒,却马上就喝醉的(朔夜)--。
朔夜不记得(朔夜)的存在。至少他无法意识到(朔夜)是存在。但是,(朔夜)经常待在朔夜当中,透过朔夜的眼睛,

看着外头的世界。--不,他只能透过朔夜的眼睛看外面的世界。他无法出现在阳光下。因为(朔夜)是遭到忌讳的、是黑

暗中的存在。
明明是自己、却不是自己。明明不是自己,却也是自己。这是怎么样的感觉?焦躁难安?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无法自由控制。想笑的时候笑不出来,想叫的时候叫不出来。
(朔夜)会不会觉得嫉妒?嫉妒被大家疼爱的朔夜。他是怎么去想压抑自己、看也不看自己、只会把骯脏的感情推到自己

头上的朔夜?
他会不会恨朔夜?总是自己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寂寞……?
「……烫?」
香烟烧得太短了。恭介咋舌,把香烟捺进水中。自己是怎么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朔夜)的事……。
「海啊……,本来想去的说。」
麻里子一面转换频道,一面这么呢喃。
「要不要去江之岛?叫我妈出车子。月冈先生今年好象不休假吧?」
「你有跟他见面?」
「嗯,昨天在新宿一起喝茶。」
「昨天什么时候?过中午的时候吗?那……就是在那之后,车子被烧了呢……」
「车子?被烧了?」
「你没看新闻?月冈先生去谈公事的途中,在路边停车,买个东西回来一看,后车座竟然起火烧了起来。幸好火马上就扑

灭了,没有任何人受伤的样子……听说很有可能是恐怖行动。好象是车子被放了类似发火装置的东西。早报上面有详细的

报导。」
「真的假的?真恐怖……。可是幸好没有受伤!」
「恩……这么多事接二连三地发生,真的会有人想去拜拜消灾呢!过年之后,尽是发生一些衰事。首先是恭介,接着是我

,然后是月冈先生……你那边是不是也小心一点比较好?」
「啥?」
「那个叫妙子的女人。搞不好她会怀恨在心,向草薙朔夜报复也说不定喔!」
「别说那种不吉利的话啦!」
恭介把咖啡和冰淇淋放到托盘上,走回客厅,顺便去拿报纸,结果底下的邮件掉到地板上了。那是个薄薄的淡蓝色信封,

寄件人是H商社,又是目录吗?
「丢掉吧!反正又是那个人寄来的。」
麻里子掀起冰淇淋的盖子,冷淡地瞥了一眼信封的正面。
「伯父寄来的?」
「八成又是杂志剪报什么的,说是女儿参加小提琴比赛什么的得奖,下次要发行CD的样子。每次杂志上一有相关报导,

就叫秘书寄过来。」
里面是寄给麻里子的信,还有大众化的女性流行杂志,里面的书页夹着利贴,黑白页的(本月推荐)栏里,介绍着十四岁

小提琴手的第一张CD专缉。脸上还带着稚气的短发少女,抱着花束,装饰在CD封面上。
「哦……很厉害嘛!CD怎么样?」
「不知道。没听过。」
「为什么?」
「没兴趣。」
「哦……我买给你怎么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还是妹妹嘛!」
「我们有血缘关系。」
「咦?」
「因为父亲一样。」
好热。废话,因为现在是夏天嘛!麻里子说得理所当然。
「我们是异母姐妹,那个人现在的太太,是以前公司的部下。也就是常见的公司内外遇。那个人和现在的太太,好象从遇

见我妈之前就交往了。为了出人头地,他跟董事的女儿--也就是我妈结婚,之后没和那个女人分手,一直偷偷摸摸地交往

。小孩出生之后,他就让那个女人住在横滨的大厦照顾她。这件事是他离婚之后,我偶然知道的。他在妈妈死前,一直在

两个家庭之间来来去去--长达十年之久。」
麻里子吃了一口冰淇淋,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地将杯子和托盘放回桌上。
「妈妈死了之后,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在一起,真是结大欢喜。你不喜欢这件事/。我还以为里美妈妈跟你提过……恭介

?你去哪里?」
「去哪里?」
恭介气得脸色发青,大声怒吼道。被一拳打上的客厅玻璃门,「砰」地一声发出巨响。
「还用说吗?那个王八混帐……我要去揍他一拳!」
「等……恭介!等一下,等一……哎呀!」
靠垫飞上恭介的背。
「冷静啊!事到如今,去揍那种人只是让自己白白手痛而已。而且,四年前他已经被里美***铁拳揍过,断了两颗前牙了

。之后,美月妈妈还打碎了他的下巴呢!现在日这里应该还镶着螺栓吧!」
麻里子指指左边的下巴。
「所以已经没关系了。那种人,连让恭介揍的价值都没有。」
「麻里子……」
「干嘛露出那种表情?已经没关系了,我不要紧的,都能够自己主动说出来了。……不过,看到那个人的脸,我还是会觉

得有些难过。」
看见恭介丧失斗志,麻里子把电视频道转到综艺节目,然后打开冰淇淋的盖子,插进汤匙递了出去。
「不快点吃的话,会融化的。」
「……」
恭介默默走近,接过冰淇淋,转向电视。穿着布偶装的橘色狗,正被大阪腔的人气艺人的笑话惹得大笑。恭介低声呢喃了

一句「谢谢」。
忽地,难以忍受的强烈情绪涌上心头。
恭介就这样走出房间,坐进电梯,离开了大厦。他在车站附近的打击场付了钱,抓起棒球,连续击出飞过来的球。额头马

上就渗出大颗的汗珠,T恤也被汗水濡湿了。
麻里子开始一个人独居之后,没多久手就因为清洁剂而变得粗糙不堪。恭介严厉地说,只要自己下厨,手就一定会变粗,

还是和家人一起住吧!他不希望、也不想看见麻里子的手变得粗糙。
之后,恭介送护手霜和橡胶套去给麻里子,她红着眼睛,难为情地说:「谢谢。」
五百圆份的球马上就打完了。恭介把口袋里的零钱全数丢进机器,再次架好球棒。
被父亲背叛的麻里子,现在仍为辛酸的记忆而痛苦的(朔夜)。
为什么他们两人非得承受这些痛苦不可?
如果能够选择父母的话。如果出生的场所、时机能够稍微不同的话。要是时光能够倒流的话。--即使这是无法实现的愿望

,恭介还是不得不如此期望。他们两个犯了什么罪?他们只是无可选择地呱呱落地。只是这样而已!
恭介咬紧牙关,汗如雨下,渗进眼里。手掌破皮,血流了出来。恭介不停地挥动球棒。即使手臂变得又重又麻、已经完全

打不中球,恭介还是咬紧牙关,一径挥动球棒。
「这么说,月冈先生知道这件事了……?麻里子父亲的事。」
「恩……认识麻里子之后没多久,它就告诉我了。她说自己会收集有妇之夫,是为了报复父亲。不……是对和父亲一样贞

操观念薄弱的男人的报复吧!所以,她要让对方深深迷恋上自己,然后狠狠地将之抛弃……」
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恭介终于找到忙碌的月冈。恭介正趁着补课的休息时间,在走廊喝着罐装咖啡。
「……麻里子真是苯。做那种事,只是让自己更空虚而已。」
「我也跟她这么说。……之前,我也跟你说过吧?我大学时代的朋友,有一段时期和麻里子交往过。我偶然在餐厅遇到他

们,多管闲事地对麻里子教训,叫她不可以援交。」
「援交……?你这么跟她说了啊?」
「嗯。结果被她用高跟鞋打了。在代宫山的大马路上。她大吼「我一毛钱都没拿!」就拿起高跟鞋「叩!」地……肿了三

天都没消呢!」
「真厉害……」
「正好那个时候,她因为和别的男人分手的事而有些纠纷,她和我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告诉我她父亲的事。……我叫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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