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好饿好饿，就是这样。”她做出痛苦的表情。

看着她，突然有些心疼：“那，下午和你去吃好吃的，吃得饱饱的？”

“弟弟，你对我太好了。”她捏了捏我的鼻子，“去哪里吃？”

虽然看她似乎有些感动，却丝毫也不客气，立刻挽起我的胳膊拖着我往校门外去。

表姐本是极开朗随性的性格，我妈却不喜欢，表姐的行为完全被理解为过分的骄纵任性，不顾及别人感受。而姨妈的对

表姐的百依百顺更是让母亲看不习惯。

2003年11月3日

下午大伙打篮球的时候，陆尔东也来了。还上场打了比赛。

我没见过他打篮球，之前那次，我们班赢了，听说他打得挺好。

不知为何，我眼前一直会晃出他与那女孩亲近的画面，竟不自觉的开始压着他打，尽管我们是一队的。

很明显，他也不会合作。他推倒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只暴龙，冲过去就想打他。最后却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的脸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眼神直直的盯着我看。我脑袋嗡的一下，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推他推不动，一挣

扎，身体与他贴的更紧了。

周围全部同学都拿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也没有人过来拉一把。我窘到了极点，急忙挣脱开来。同学像看闹剧一般哈哈

大笑，而我只能落荒而逃。

到了没有人的地方，躲在墙后喘着气，拍了拍胸脯，里面跳得极快。

2003年11月7日

今天，陆尔东他在我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冰糖梨子。尽管没有人看见是谁给的，但知道是他，我认识他的字。

这个梨子我没有吃到，大伙分了。

回家的时候，恰好看到有人推着车卖糖水，于是就给自己买了一个梨子。味道挺甜，很好吃。

第十五章

今天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话筒里的女人开口就骂，声音很年轻，但说话很难听，大约是什么勾引别人老公之类的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就挂了电话。

听着忙音，犯了好一阵愣，这是在说谁？我突然就想起了陆尔东的女朋友。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的手有些发颤。

陆尔东，陆尔东，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电话铃又响了，我心脏猛跳，却不敢去接。

等第二遍铃响的时候，我才拿起了电话。是姨妈的声音。她说要去趟外地，让表姐来我家住几天。她停了几秒，又说：

“你帮姨妈照看着点你姐姐……”

我答应着话，心里烦乱，后面姨妈说了什么也没记住。

刚挂了电话，电话铃又响了。

是杨宪东：“你妈妈在吗？”

“她还没回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你最近学习怎么样？高三课程都学完了吗？”

这样类似的对话进行了有七、八分钟。

挂了电话，看时间，都过了十点了，我妈还没有到家。

站在院子里等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瞧见她身影了。赶过去，急忙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喊了几声“妈”，却没有得到一声

回应。

今天我一定得小心才是，看她颇为疲惫的样子，要是自己在不长眼，免不了一顿训斥。

我跟在她身后上的楼，她自始至终没有开腔，也没有回头瞧上我一看。

进了屋了，她把大衣脱了，随手往衣架上一搭，甩掉鞋子，换上拖鞋，转身就进了屋。

我被晾在客厅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不要和她说今天打来的两个电话？这皮包是不是该给她拿进屋里？我站在外面犹豫了许久，决定还是进去。

门敲开了，妈妈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皱着眉头，脸色很不好看。

“妈，今天姨妈打电话来了。”

“怎么了？”

“她去外地，表姐来咱家住两天。”

“住就住吧，谁不让她住了不成？”她压了压被角，看我还不走，又问，“你还有什么事？”

“杨宪东杨叔叔也打电话来了……”

“他打电话做什么？”她不厌烦得情绪更重了些，“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我问他什么事，他也没说。就问你在不在？”

“知道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加了句话：“以后别接这人电话。寡妇门前是非多，咋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她神色，想必是不好听的话传到了她耳朵里。她自尊心强，闲言碎语的自然是受不了的。

“回屋睡觉吧。”她吩咐道。

我正要关门，又听她喊住了我：“以后别和你表姐腻一块，有样学样的，你要是粘上她一点坏毛病，我权当没养你……

”

夜里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总想起那个电话。却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自己连尊严都给赔进去了。

天明，表姐就到了。

早晨上学路上，偏又遇到了陆尔东，他现在每天都是一大清早就站在我家附近等我。

他还是从那条岔路出来，在我身后十来步的距离跟着我。

我停了步子，转过身，真想把昨晚遇到的不痛快全都发泄出来。我凭什么要受那样的侮辱。可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我

质问他什么？我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我该冲上去对他说，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要再跟着我；还是和他说，请你

管好你的女朋友不要来打搅我；或者说你为什么告诉别人你和我发生过……

我不可能像个爱惜羽毛的孔雀，也不可能理直气壮、问心无愧的对别人的辱骂做出回应。更何况，我是个男的……

我看着他，两人之间十来步的距离，他不后退也不向前迈……

早晨风大，我眼睛有些花了。急忙转过身沾了沾眼角。

他几步上前，挡在了我面前。“顾晨熹……”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柔柔软软，赔着小心。

“顾晨熹。”他又唤了一声，我仍然没有答应。

深秋的早晨带着浓重的凉意，虽然阳光初照，路边的小树仍然瑟瑟的发抖。

我的心情平复了很多，不再像刚才那般激动了。看他还站在我面前，便绕过了继续朝学校方向走。

过了一会，又听到他跟上来的脚步声。

下午，表姐来又来学校找我了。我知道她是不太愿意一个人呆在家里。有心想带她来学校玩，毕竟我还要上课学习，没

处安置她，也不能常陪着她。

还好，今天下午最后两节自习，按照惯例都是打球，便带着她到篮球场找了地方坐下。

“你打球厉害吗？”她眨眨眼看着我问。

“这个你不该问我，要是我说好，那就是骄傲，要是说打得不好，那就虚伪了。”在她面前总能很轻松。

“咦——你在拐着弯子说自己打得好。”她惊讶的看着我，咯咯咯的笑。

同学来了后也凑了过来。

“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漂亮的妹妹，也不给大伙介绍介绍。” 付岩蹲在我们面前，笑着说。

表姐一直挽着我胳膊的手抽了出来，啪的一下拍在付岩脑门上：“我看呀，你才是小弟弟。”

周围人哈哈大笑，付岩红了脸，笑的也欢畅：“我以后都不洗脑袋了。”

刘宇使坏问道：“你是他女朋友吗？”

表姐回头冲我眨眨眼，斜倚着身子靠着我：“你说呢？”

刘宇故意继续道：“我看，不像。”还煞有介事的捏着下巴皱起了眉。

“哪里不像了？”表姐回头又看了看我。

“你要是在这里亲他一下，我们才相信。”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表姐眯着眼睛笑得开怀：“晨晨，那就委屈你了。”

周围人又开始怪笑起哄。

眼看着表姐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心想，完了，今天玩得太过火了。

突然看见门口姜波进来，我立刻本能的向后要躲开表姐，却直接掉下了凳子，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周围人爆笑起来，连表姐都笑得直不起腰。我站起身，有些尴尬，回头看，没有看见姜波，却见陆尔东拍着球站在篮筐

下，正冷冷的看着这边。

上晚自习前，送表姐回家，一路她有说有笑。

“喂，听见了没？想什么呢？”表姐跺了跺脚，停了步子不走了，一脸生气的表情。

我回头问：“啊，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这人，我和你说话你怎么老走神，还有什么意思……”

我道歉了好几遍，她这才说：“我刚才说你们同学有意思，那个刘宇，油嘴滑舌的，长得也帅……”

“是吗？”

“像古天乐呀！”

“谁，哦，刘宇呀，和他一样黑。”我揶揄。

“不和你说了，你们男生的眼光和我们女生不一样。”她斜了我一眼：“不说那个了。”她拉了拉我的衣襟，让我面对

着她，“正经的，刚才那个男生为什么拿球丢我？是你同学吗？”

“谁？”我明知故问。

“就是那个瘦瘦高高的，穿一身耐克，长得挺俊，笑起来有点坏坏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得我有些慌张。

“怎么了？”我笑了笑，他说的是陆尔东。

“你和他关系不好吗？”

“还成吧，说不上好不好，同班同学，也没说过几句话。”我回答。

“那他干嘛拿球丢我？”

我有些诧异：“不会吧，我怎么没看见……应该不是故意的……打球谁没个失手的时候，当时在比赛……”

“你没看见，篮球是从他手里直接飞过来的，说不是故意的都难。”

“是吗？”我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努力回忆刚才的情景。

“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凶。”

“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我强作玩笑。

“我不是说这个，你……我就是随便问问，今早来你家的时候也碰到了，他还帮我拿行李了，下午又看见了，他没印象

了也就算了，怎么突然那么凶神恶煞的，怪吓人的。”她眨了眨眼睛，皱起了眉，“他住在你家附近吗？”

我顿了顿说：“不知道。”

她盯着我老半天，说：“你知道，你骗我。你一说慌耳朵就红。”

“我真不知道。”我顿了顿，说：“我哪有那么简单就让你看透了。”

“你也不复杂。”她敲了一下我，“你是没见过人有多脏多复杂。”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的苦笑。忽而又莫名其妙地说：

“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她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车辆，目光怅然，若有所思，透漏出的却是与平时完全不相同的陌生气质。此刻的段薇我已经不

认识了。

“我有点累了，送我回去吧。”她也不理我，直接往家里走。

我不知道哪里又出了问题，不过她是没心情再和我呆一块了。虽然一直知道她的性格便是如此，多少还是会有些不适应

。微微有些尴尬的看着她的背影的发愣，最后，还得赶紧跟上去。

晚自习回教室后，对段薇说陆尔东拿球砸我这件事还是有点芥蒂。何况，下午篮球赛，陆尔东莫名其妙走了到现在，教

室里都不见他人影，心里更是有些惶惶然了。

一个晚上，脑子里只有两件事情，一件是昨天他女朋友打来的侮辱电话，一件便是今天他当着大伙的面拿球砸我。

下了晚自习，还没有完成作业，也懒得看了，收拾了书包就往家走。

快走到家门口了，被突然出现的陆尔东抱了个满怀。直到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闻到他身上酒味，这才急忙想要推开他，

却挣脱不开。

心里一急，一把将他推倒墙上：“你他妈混蛋。”

他双手一紧，将我抱了起来，我还来不及挣扎就被他封了唇舌。他吻的又急又恨，我有些喘不过气。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他现在待我甚至比那天更凶，他的手又冰又凉，一直往我衣服里钻，一触到皮肤，便

是一个寒颤。他不管不顾的扯开我的衣服，凉风一下子灌了进去，而我只能靠着他取暖……

突然一束灯光照来，打在我的脸上，我慌极了，急忙推开他就走。却被他抓住拉到一个角落里，又搂进了怀里。许久，

他松开我，仔细的帮我扣衣服。我抬头看着他，夜里太黑，我看不到他任何表情。

回到家时，我妈已经休息了，段薇却坐在我的房间里。

“怎么还不去休息？”我见她一直盯着我，却不说话，神情有些反常。

她今天，完全不像以前的段薇，“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一直在等我？”我抬头看着她，在猜测刚才的情景是不是被她看到了。

她和我对视了一会，突然起身直奔门口：“我回去休息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说：“不和我睡？”

她猛的站住，抓过身边书桌上的台灯便向我扔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直起身站在原地看着她，她的神情相当愤怒。

她摔门出去了，她一定看见了。

客厅里响起了午夜零点的钟声，窗外已经看不到别人家的灯光，我起身收拾了地上摔碎的灯泡玻璃。

第十六章

这一周我又接到了两个辱骂电话，段薇今天也接了一个，这个电话反而让已经冷战了好几天的我们又开始说话了。

她在电话里与那人对骂。挂了电话后，她回头看着面如死灰的我，问：“刚才是不是找你的？”我说不知道。

她粲然一笑，隔着茶几，揪住了我的耳朵：“你怎么给自己惹上这种事情？”

“我不知道你还这么会骂人。”我苦笑。

她拉我到她身边坐下，伸了个懒腰，身子一斜躺在了我的腿上。

看她闭着眼睛休息，我也没有说话。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脸上漾起了微笑，嘴角边出现了一个梨涡。

她的目光闪烁，伸出胳膊勾住了我的脖子，微微一使劲，两人之间就没有了距离。

我看着她，没有动。

她轻轻含住了我的嘴唇，手指在后脖颈上上下滑动。

一个吻停留了两三分钟。

“你有感觉没有？”她问。

我摇摇头。心里泛起了丝丝寒意，难道要这样试探我的性向？

“你不喜欢我吗？”她丧气的松开手，重重的躺在沙发上。

我冷笑道：“说不定是你技术太差，没撩起我的兴致。”

“真的？”她突然站起身，拉着我往卧室走。

见她关了门又去拉了窗帘。我有些诧异。

她转过身看着我，开始一件件的脱衣服，最后只剩了内衣裤。

她确实很漂亮，丰满的恰到好处的胸脯，乳沟的那条线若隐若现的延伸到了小腹，细而柔软的腰身，突翘圆润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