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江湖之一品千金——笛花
笛花  发于:2011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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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吕快嘴的唠叨】

从前,有一座逸龙山庄,山庄里有一位秀外慧中、天生丽质的千金大小姐。

男猪脚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抱得美人归。

孰料,大小姐并不是大小姐,而是大少爷。

(传说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其实……这是一个七品的“狗”官和一品的“千金”的故事。

【防雷,攻受类型】

攻:正直、诚恳、老好人,还有点迂腐和欠揍。

受:暴躁、高傲、目中无人,以及……女装(这是被逼的,被逼的!)。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念终,霍追恩

第一回:知恩图报

马车的轱辘声由远及近,扬起满地尘土。车夫一声长吁,让车停在了逸龙山庄大门前。山庄气派非凡,与陈旧的马车形

成鲜明对比。

“爷,到了。”车夫对车里说道。

灰扑扑的布帘拉开,一年轻男子由车上下来,他衣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比车夫好不到哪去,身形略显瘦弱,面目虽

是清秀,但怎么看都是个穷书生的样。“多年未来,山庄都变得我认不出了。”他露出一个随和的微笑,右脸上现出一

个浅浅的酒窝。

车夫提上行李跟随男人走到门前,哐哐哐敲门,山庄大门宽大而厚实,凸显大气。半响后,大门缓缓拉开一条缝,一个

年青的门童探出头来。

男人一脸和蔼,道“这位小哥,请问霍老爷在么?”

门童瞅着他的装束,不屑地瞥了一眼,道“找我家老爷?你是谁啊?”

男人拱手行了个礼,客气道“请小哥通报一声,就说晚辈薛念终来拜访霍老爷。”

“薛、薛什么?”

“薛念终。”

“知道了,候着吧。”门童哼了声,那嘴脸跟见了野狗似的,砰地合上大门。

面对紧闭的大门,车夫不由忿道,“爷,这小子狗眼看人低,太可恶!”

“青平,不得胡说!”薛念终一脸严肃地责斥道,自己这副穷酸样,也怨不得别人。

青平撇撇嘴,又问道“爷是回车上待着还是在这候着?”

薛念终想了想,答曰“候着吧。”

二人候了约一刻间,便听见门里面起了动静,随后越来越吵,简直像在举办宴会。山庄两扇大门哗地拉开,一下子涌出

十几人,齐刷刷地站成两排。薛念终与青平被吓了一跳,正对此惊讶不已,那两排人突然鞠躬齐声道,“恭迎薛公子!

薛念终还来不及消化这番变故,只见一位衣着华服的老者匆匆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逸龙山庄之主霍奕全。

“薛贤侄,快快请进!”霍奕全一路高喊,声音极其爽朗。

薛念终大为震惊,赶忙行礼道“念终向霍伯父问好。”话毕便要跪下。

霍奕全眼明手快,一把拉住薛念终的胳膊,道“免了免了,贤侄快随老夫入内。”

薛念终身子本就单薄,而霍奕全虽已年迈,但常年习武,骨子强健得很,那么一拉扯,薛念终只感觉自己如同纸片般飘

起来,跌跌撞撞地进了山庄。青平见状,立刻追了上去,正好看见两排躬着身子的人中有方才开门的门童,便冲他趾高

气扬地哼了一声。

逸龙山庄内部可谓富丽堂皇,宛如一座小城镇,景致壮观,应有尽有。霍奕全一路滔滔不绝,薛念终因为赶不上他的脚

步,只得一路小跑。青平背着包袱紧紧跟随,一路东张西望,活像乡下人进城。而他们来时的那辆破旧马车,已被山庄

下人拖走,重新包装了一番。

到了主屋,薛念终才得以停下脚步休息,气喘不已。下人们伺候他入座,奉上好茶,咕噜喝去一大口,才慢慢缓过来。

霍奕全心情大好,道“贤侄难得前来,这回可要在我这多呆几天。”

“念终感谢伯父盛情,”薛念终彬彬有礼道,“自家父过世,家中事务繁琐,一直未来拜访伯父,还望见谅。”

霍奕全不禁一叹,道“唉,这一晃便是二十年了,当年我霍家被奸人陷害,险被满门抄斩,多亏你父明察秋毫,洗净吾

等冤屈,还吾清白,此等大恩大德霍某没齿难忘。”

“伯父言重了,平冤假错案乃家父职责所在。”提到父亲,薛念终涌起缅怀之情。

霍奕全又叹一声,道“贤侄现在子承父业,行事务必慎重,切莫辱了你爹薛青天的名声。”

“伯父教训的是,念终铭记于心。”薛念终一脸坚定。

霍奕全满意地点点头,道“贤侄今年二十有二了吧?”

“是。”薛念终见时机差不多,便将此行目的道出,“不瞒伯父,晚辈此次前来是为两家结亲之事。”

霍奕全一听,乐道“对对,当年薛青天救我霍家,老夫对他感激不已,厚着脸皮要与他结为亲家。”说罢,又是一阵爽

朗笑声。

“父亲生前也时常向我提起这门亲事,只是念我年纪尚轻,故而迟迟未上门提亲,后父亲过世,吾亦无心于此。”说到

这里薛念终面上一红,继续道“而今我守孝三年已满,母亲又催得紧,便急急赶来了。”

“那是,你也该成家了。”霍奕全非常同意,完全同意。

薛念终向青平使了个眼色,青平赶忙打开包袱,奉上一桃木小箱子,箱子开启,内中是女儿家的首饰发饰以及银锭。山

庄丫鬟好奇地凑过来一瞧,忍不住掩嘴笑起来。薛家三代皆为清官,从未贪过一金一银,家中一直不富裕,这已是拿得

出手的全部家当。

薛念终双手奉上,道“请伯父收下聘礼。”

霍奕全顿时愣住,手悬在空中没敢动。他可以对天发誓,绝不是嫌弃聘礼微薄,以薛家对霍家的恩情,就是不下聘礼倒

贴嫁妆,他也乐意,只是--“贤侄啊,这个……”

“伯父有何难言之隐?”薛念终面色更红,他知道霍家今非昔比,现在跑来结亲,确实是高攀了。

“倒也不是……”霍奕全见薛念终面露失望之色,不禁在心中大骂自己,薛家对你有恩,这亲又是自己硬结的,岂能言

而无信?!故而一咬牙,抱过小木箱,啪地合上,道“好,就这么吧!”

“嗯?”薛念终一脸木讷。

霍奕全将聘礼紧紧抱在怀中,道“贤侄,你且先去歇息,待我安排妥当后,便让你们尽快成亲。”

薛念终大为感动,慌忙跪下道“谢过伯父……不,岳父大人。”

“呵呵,好好!”霍奕全立即将他扶起身,他的毕生愿望就是和薛家成为一家人,如今就快实现了!随后他一面吩咐着

下人要好生伺候薛念终,一面唤来一名小厮,道“去叫大小姐到书房,我有事跟她说。”

小厮听得一愣,不解地反问道,“大、大……大小姐?”

霍奕全一脚踢在小厮屁股上,骂道“我说大小姐就大小姐,你赶紧去!”

小厮翻了个跟斗,爬起身来抓抓脑袋,一脸诡异地跑了。薛念终看着他跑开,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也没多在意。

第二回:威逼利诱

逸龙山庄后有一片湖,波澜壮阔,云雾缭绕,宛若仙境,乃霍庄主刻意显摆而造。

湖面如镜,未有丝毫浮动,但见一点深兰色身影立于湖心,从容洒脱,飘渺如斯。那身影乃是一名男子,能如此轻松立

于湖水之上,可见轻功了得。霎时,那人足下一点,荡开层层涟漪,跃于半空中,身体逐而一个翻腾,将手中之剑斜插

入水,再轻轻一挑,一条水龙自湖中腾出。龙身直驱而上,仿似有了灵性般,将男子紧紧缠绕,颇有龙争虎斗之势,难

分难解。

却在此时,湖边跑来一名小厮,对着湖上之人喊道,“大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

那人动作一停,长剑挥开,水龙被震得支离破碎,化作雨点落入湖中。只见他足尖再一点,身形高高跃起,仿佛鹰击长

空,最后在湖边缓缓落下,衣鞋竟无一点水迹。

“爹找我?”此人正是霍奕全的长子霍追恩,江湖人称断水剑的逸龙少主,现正被其父软禁。

小厮一脸困惑,道“应该是找你吧。”

霍追恩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将手中长剑递给小厮,那是一把木剑,道士们专门用来招摇撞骗的那种,他真正的佩剑已被

霍老爷锁了,只得用木剑过过干瘾。“找我作甚?”

“不知道。”小厮很诚实地回答道。

霍追恩感觉更加不爽,老头子找他肯定没好事,自己剑被锁人被关,还想怎么着?他迈开步子往书房去,小厮抱着木剑

紧随其后。

霍奕全正在书房焦急等待着,见霍追恩甩手甩脚地进来,不禁皱起眉头,不过瞬间换上一脸和颜悦色,道“儿啊,终于

到你报答为父养育之恩的时候了!”

霍追恩一听,不由面色难堪起来,问道“爹所言何意?”

霍奕全清清嗓子,道“这事说来话长,当年你还未出生,为父遭奸人陷害,幸得薛老爷为吾等洗净冤屈,才保住一家老

小性命,这事我以前跟你说过,你可记得?”

谁没事惦记这些啊?霍追恩随便嗯了声,心里想着怎么拿回自己心爱的宝剑。

霍奕全继续滔滔不绝,“不过为父有一事没有告知你,当年为父对薛老爷极其敬仰,见他有一幼子,死缠烂打地结了门

娃娃亲,现在--厄,人家来接亲了。”见儿子还是无所谓地嗯了声,他很是不满,喝道“你嗯什么嗯,到底听懂没有!

霍追恩用眼角瞟过去,道“你让他接不就行了?”

霍奕全气得直跺脚,道“我拿什么给他接?我哪有女儿!”

“那--”霍追恩整理了一下语言,最后吐出,“关我屁事。”

霍奕全被这句噎得差点背过去,怒道“你这混小子,不孝子,给我跪下!”霍追恩丝毫不觉得自己混账,一动不动地站

着,霍奕全顿时火冒三丈,大吼道“跪下!”

霍追恩不怕,但身后的小厮怕得不行,哭丧着脸劝道“大少爷,你别气老爷了,小心他把你的剑沉湖底去。”

霍追恩被戳到心头肉,只好服软地跪下,背脊挺得直直的,冲老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奕全咽口唾沫,试探性地问道“我没女儿,你去顶顶?”

“什么!?”霍追恩猛地站起身,他个子本就高挑,这一蹦起来,吓得霍老爷往后跳了一步。

幸好小厮身手敏捷,死死抱住霍追恩一条腿,哭喊道“大少爷,冷静冷静!你要为你的宝剑着想啊!”在小厮的奋力拉

扯下,霍追恩又被拉跪下。

霍奕全深知这小子被他娘养坏了,功夫又出奇的高,根本惹不得,赶紧躲到书桌后,隔得远远地嚷道,“不孝子,你想

造反啊!”

霍追恩再火爆也不能跟老爹动手,故而只有动动嘴皮,挺直腰杆道“你老糊涂啊,忘吃药了吧你!”

是个当儿子的都不带这么骂爹的,霍奕全内心那个凄凉啊,还好他有杀手锏,道“你不同意是吧?真不同意?好,我找

秋宇去!”

秋宇是霍奕全的小儿子,今年才十四岁。霍追恩一听,再次蹦了起来,小厮拉都拉不住。“你疯了?秋宇还小!”

小厮把四肢全用上了,硬把霍追恩又缠跪下,霍奕全感觉占了上风,立马追击道,“秋宇比你听话,我要去找他,肯定

答应我。”

确实,秋宇那么乖巧的一小孩,搞不好真会答应。霍追恩大怒,爬起身一脚踹开小厮,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霍奕全大感不妙,叫道“你去哪?”

霍追恩斜眼一瞥,那目光充斥着浓浓的杀气。“我去杀了那姓薛的,看你怎么闹!”

“你敢!”霍奕全激动地跳起来,吼道“你敢动他,为父、为父就死给你看!”紧接着一阵哭喊,“你个不孝子,逼死

亲爹,天打雷劈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混吃等死,如今还想逼死我!”

某种程度上,霍追恩的确是不务正业。霍家一直经商,打从老一辈就如此,所以才有这么大的家业。霍家人习武乃为强

身健体,为经商打好身体基础,像霍追恩这种练武练到从不过问家业的儿子,跟不学无术的败家子真是没啥区别!

但凡提及霍追恩闯荡江湖的破烂事,霍奕全就满腹抱怨,立刻噼里啪啦起来,“你说你去闯江湖,要能混出个名头也就

罢了,可瞧瞧你都干了啥,和魔道交手,输得一败涂地,霍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霍追恩最恨人提这事,其实他在武林上也算是个人物,年纪轻轻便混进了三大高手的行列,由他独创的断水剑法更是堪

称剑界奇葩,可他这么个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却遇上了更不可思议的对手。

那年他未满二十,对手也不过二十出头,皆是年轻气盛,激战了三天三夜。那三日里,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束手无策

,什么叫力不从心,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整整三日他一直处于下风,无数次因对方手下留情而捡回性命。他感觉

自己像一尊木偶,完全操控在对方的手中,败得极其难看!可是他更没有想到,那魔人竟挑出他剑法的不足之处,甚至

给出改进建议。当时他以为对方在嘲笑自己,咬牙切齿地问候了那人全家,可是他很快发觉自己错了,他朝着对方指点

的方向练剑,竟大为提升。这才恍然大悟,那人所处的高度是他霍追恩所达不到的,若能再会自己必与之把酒言欢,结

为异姓兄弟!

其实,他怨恨的不是那人,不是败仗,而是借败仗把他关在山庄还锁了他宝剑的混蛋老爹!他偏偏又没法反抗,商贾的

儿子不好好作生意,跑去混江湖还吃了败仗,导致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大跌,从来不敢对他大声说话的老爹马上翻身骑到

他头上作威作福,甚至大胆到要把他嫁出去!

“你少拿这事牵制我,你自个胡乱答应的亲,休想拿我去填补!”霍追恩的地位已经低到小厮又爬过来把他缠跪下了。

霍奕全仰头冷哼一声,道“不是我要拿你填补,而是你生下来就注定要填这个坑!”

“啥?”

“你的名字追恩在你出生前就定下,追的就是薛家的恩,我是想生个女儿啊,孰料你是个带把的。”霍奕全摊手道,“

你娘又不争气,秋宇也是男孩,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正你早就注定是他薛家的人,就别挣扎了,是男人就痛快点!”

“我叉,你再说一次!”霍追恩再一次震开小厮,站了起来。小厮骨碌骨碌滚了几圈,撞得鼻青脸肿。霍追恩暴怒,嚷

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究竟我是你儿子还是那姓薛的是你儿子!”

霍奕全撒腿就跑,躲到了屏风后,不甘示弱地回吼道,“儿子可以不要,这个女婿我要定了!”

“你早知道有这门亲,不会去认个干女儿吗?”霍追恩的声音吼得更大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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