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下——木之
木之  发于:2011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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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太远了……千翌看着父皇,闷闷不乐想道。
算无遗策……千翌必须承认,如果被制住的是父皇,他也会自动投降,无论父皇怎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1
第五十三章

喝了药,不容反驳地拉着一脸疲累但坚持守着的千翌,躺在床上休息。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张开眼,千翌有些迷糊地蹭了蹭我的胸口,然后惺忪地揉揉眼睛。
房里已经一片昏暗。
“继续睡。”
千翌用力摇头,拍拍脸颊,跳下床,险些一头栽倒。
我早有准备揽住他的腰。
“谢谢。”千翌微微呜了一声,一溜烟跑去开门。
“鞋。”我好笑地提醒。
他几乎碰到门的手马上缩开,低着头快步走回来,飞快地穿好鞋,再跑回去。
他真的是在南应独当一面的“神工巧匠”吗?
我微微摇头,跟着下床,点灯。廖缙的药很好。我感到身体轻松不少。
千翌捧回来一个竹篮,里面放着温热的晚饭——两碗白饭,两个素菜,一壶花茶。两个杯子。
“没有人在外面。”他道。
当我们是瘟疫吗?我轻哼。
“两位先生还在商量吧……”千翌乖巧地摆好饭菜。
素菜是某种不知名的山菜,味道还好,但对于吃食一向精致的我来说,也只是可以入口,而且分量不多,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唯一令人满意的是那一壶百花茶。香气四溢,清新隽永,堪称佳品。
千翌却吃得十分高兴。整顿饭樱唇都向上弯。
“这么高兴?”待他吃完,我不解地问。
“好香。”千翌倒了一杯茶,点点头:“好久没有和父皇一起吃饭了……”五年来一直聚少离多,用膳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他一直很想念五年前那顿年夜饭。虽然那时他伤着,却得到父皇喂食的特别对待。那时懵懂,却一直记在心里,如今懂了,更是时时回味。
“小傻瓜,不是很快会回家吗?”说完,我微怔。“家”,我也把那个地方当家了?
“嗯!回家后翌儿一定要和父皇、哥哥弟弟们一起用膳。”千翌兴奋的声音突然转低,“啊,翌儿已经15了……”要出宫建府。那就不能总待在宫里了。
“父皇给翌儿进宫的令牌,如何?”准他自由出入皇宫。
出乎意料,千翌摇摇头:“大臣们会议论的。这样会给父皇与哥哥带来麻烦。”
“那翌儿想怎样?”戳戳他沮丧的小脸。
千翌想了想:“翌儿可不可以像大皇兄那样,悄悄在宫里留宿?”
“千雅如今算是父皇的中书令。”相当于我的文书助手。虽然因为一些阻扰,没有正式授印,陪我待御书房却是在抗议无效后默许的。
“那翌儿……”千翌住嘴,鼓鼓腮,“翌儿要去工部……”
“没错。”
“翌儿想见父皇,要和父皇一起睡……”嘟嚷嘟嚷。
“可是,没办法。”我耸耸肩。
“父皇……”一双小爪子搭在我腿上,再度祭出他圆溜溜的鹿儿眼。
“没办法……不过……”凑到他耳边,满意地看到一双小耳迅速变红,“你可以让那些大臣见鬼去……”
“父皇,不行的……”千翌努力抵抗诱惑,他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不管那些大臣怎么说,翌儿就可以与父皇一起用膳,一起睡觉,可以常常见到哥哥,可以与千夔千铮一起玩……”
“呜……父皇欺负人……”美美的小脸皱成一团。
“翌儿在乎那些大臣胜过父皇,胜过哥哥弟弟们吗?”
“不……但是……”千翌很挣扎。
“……姓应的,你的手伸去哪里?……”
外面突然传来隐约的声音,有点距离,不是很真切。不过以我和千翌的听力,还是听出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是说,今晚可以的吗?……”应铸的声音比较大声,可怜兮兮的。
“……住手!我毒死你……嗯……”
“……不要!你答应过的!……”
“……住手……有人在……放开……”
“……骗人……没有人在……”
“……我房里那两个不是人?!……住手……放开……我不要……”
“……他们在房里……不在这里……”
“……你……放手……别碰哪里……嗯……混蛋……住手……”
“……阿缙……它在动……”
“……住口……我要毒死你……我一定要毒死你……啊……痛……”
“……死也不放……”
“……你!明明是老头子……你怎么……嗯……呜……放手……”
“……”微弱的不知是什么的响声。
“……嗯……放手……我不客气了……”
“……不放……死都不放……”
“……你……啊……混蛋……你弄痛我……”
“……谁叫你不守信用……不要打我……呜……”
“……我要毒死你……混蛋……轻点……啊……痛……啊……”
“……”
“……”
我挑高眉,似笑非笑。
真是大胆。听声音,明显是在室外。
千翌困惑地眨眨眼:“两位先生,在打架吗?”语气不禁有点担忧。毕竟是自己的先生。
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打架?嗯……确实是打架……”俗称妖精打架。
“要劝劝他们吗?打架不好。”千翌咬咬手指,不安道。
“……啊……轻点……不要……啊……”
“……阿缙……好紧……痛……不要咬我……”
“……轻点……混蛋……我不放过你……毒死你……啊……混蛋……毒死你……啊……”
“……”
“……不要……啊……啊……啊……”
“……”
“父皇,我劝他们不要打……”千翌听得心儿怦怦直跳。他想不到廖先生会发出这么“凄惨”的声音……他坐不住,他要去劝架。
“嗯,去吧。”我扬起笑,点头。
如果千翌这时转过头看看父皇唇边邪气的笑容,以他的聪明一定会知道父皇想捉弄他。可惜,他得到父皇的首肯后,没有回头,急急跑了出去,嗯,劝架。
过了一刻钟后,千翌捂住快要冒烟的脸,冲进房里,冲到床上:“父皇混蛋!”用被子蒙着头,不敢出来。
我笑出声,慢慢走到床边……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哎,看偶都写出些什么~~~~希望不会被河蟹掉~~~~
唉~~为么要河蟹呢???
…………………………………………………………
三更在十一点前~~~~ 1
第五十四章

引诱乖顺的千翌无视大臣们的眼光因为中途遭打断,无疾而终。反倒对着裹成蚕宝宝死活不肯露出脸来的他上了一堂成长课。
他温顺羞怯的小模样实在勾引旁人(我)的欺负欲。
“两个先生在干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在外面?在房里面不行吗?”
“我长大了也要这样吗?”
“……”
……
听着他强忍羞怯的含糊的问题,我被逗得开怀不已。总算把绝美的乖宝宝惹怒了,小拳头隔着被子打在我身上,被我掀了一角,对上充满困惑害羞的鹿儿眼,吓得他连忙缩过去,再一次喊出“父皇混蛋”。
而我逗够了,上床,把蚕宝宝轻轻搂住,一一解答他的疑问。
……
第二天早上,一夜没睡的小人儿把头点得快要埋进早饭里。被我赶回床上补眠。他很少有地没有露出“想要父皇陪”的眼神,用被子蒙着头,翻身对着我。想到他昨晚浑身绷得直直的倚在我怀里,我释然了。少年人偶尔闹点别扭是正常的。千翌相比其他儿子,尤其是千殷,别扭程度要轻得多。我也不担心他蒙着被子睡不好。千翌的睡姿很乖,即使原本蒙着头睡的,感觉呼吸不畅,他会无意识地一拱一拱直到把头伸出来。
廖缙的房门,我还是第一次走出来。相比与谷里其他地方的烟雾弥漫,这里的天空空气要好得多。廖缙的房子与应铸的房子并排建在一起。前面是两块田地。一块种满了半人高的茶叶,一块种满了紫色的草药。茶叶“蔥梧”、药材“碧耒”。谷外的珍稀,这里却成了杂草般的存在。田地的外围围了一圈篱笆,田地中间的小路,直通入迷雾浓浓的树林……
应铸拿着一个剪子从屋里出来,神清气爽,大大伸了一个懒腰。伸到一半,看见悠闲自在的男人,一口气噎住了。看到他靠近,应铸像一只青蛙一样,四肢迅速贴到墙上,戒备地看着他。阿缙警告过他不要轻易靠近这个男人。否则,他被卖还会帮他数钱。他最听阿缙的话了。呃,当然,除了欢 爱的时候。
所以,做好的饭菜他都是放到他们的房门口就马上逃走。这个男人为什么还会出来?
“早。”我有礼地停住步子,对他避我如蛇蝎的举动无视。
“早……”应铸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做到了没有“靠近”,于是答道。
“廖先生呢?”
“阿缙还在睡。”
“哦,他生病了吗?”
“没有,他只是累坏了。”
“怎么会这么累呢?应先生让他干太多活儿了吧,太过分了。”
“不是!”应铸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太侮辱他了!他怎么会让阿缙辛苦干活?
“怎么会不是?廖先生累得起不了床了。”
“不是!是……”他没有!
“堂堂男子汗,你居然让他这么累,太不应该了!”
“不……”该死的!他没有!
“过分。他跟你在一起太辛苦。”
“不……”
“他应该跟其他人在一起……这才……”
“你闭嘴!阿缙是我老婆!我才不会让他干活!他只能跟我在一起!”应铸大吼着打断我,声音震天。
一只鞋子从屋里扔出来,正中应铸的脸!
“你、说、什、么?”廖缙披散头发,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出来,面目狰狞。
应铸缩瑟了一下:“老……呃,阿缙……”
“你、给、我、过、来!”
“阿、阿缙……不要打脸……”
……
我悠闲地在田边踱步,对身后杂音听而不闻。
突然,我若有所感地望向田间小路的尽头,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出现……
清朗温和,风神俊秀。
我缓缓勾起唇,正要启口,他猛地扑入我怀里,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我的腰。
“父皇……”
我一怔。这个小家伙从没有这么明显的脆弱恐惧……掉下来时那声呼喊……是他……
千檀几近失神地唤着,三日来的恐惧担忧让他忘了顾忌。他只记得那时听到千夔哭喊父皇有危险,他脑袋一空,拼了命赶去,却眼睁睁看到父皇抱住千翌掉下去……那一刻他觉得,死去的感觉或者更好……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掉下去……两个人……承载了他所有感情的两个人……千翌……父皇……那一刻他才发现,父皇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不要对他这么残忍,他已经逼着自己放弃了太多靠近的机会,逼着自己看着其他兄弟在父皇怀里安歇不去妒忌,不要再那么残忍地连他远远看父皇一眼的权利也夺去……不要……不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本来就拥有不多的一切消失……不要……
他想尽了一切方法,近乎发疯地寻找,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即使一直有人劝他冷静,说尽所有安慰的话,他就是静不下来……他一定要找到他们……
一定……不能失去……绝不……
……
他终于找到他……他站在那里,还是那么漫不经心,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令他又迷惑又暗恨……但他完好无缺,他平安无事……
……
我微讶地接住软倒的千檀。他的双眼紧闭,眼下有浓重的青痕,嘴唇发干裂发青,风神俊秀的脸细看下满是疲累憔悴……不过略显沉重的平稳的呼吸声告诉我他只是累坏了……
这个小家伙……
我眼神转柔,拦腰抱起他,走向双手环胸罚着应铸修剪草药的廖缙。
廖缙没好气地看着我:“干什么?”
“既然扯平了,跟我进来,为我的儿子诊脉。”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小气的老家伙特意吩咐做素菜“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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