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硝烟——无尚荣光
无尚荣光  发于:2011年12月05日

关灯
护眼

在无法了解他。”

伽冥王闻言,只是久久地凝视着佚达,目光深沉而难以捉摸。而后。他突地漾起一抹笑,“没人能够了解他,不是吗?

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一个有着超凡力量的人,栖身冥国,毫无欲求,只为无休止的征战而厮杀,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又有谁能够猜想他真正的意图呢?这叫人如何捉摸?

很不一样?……他自己的事……

议事厅外被人忽视的身影缓缓地转身离去。厅内佚达的话盘绕在耳畔,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庆功宴上的情形。就是在斩杀

狄那王的刑台上,也并没有发现瑟冥那有何不同呀。不过,也许真的有点改变,只是自己没在他的身边罢了。

那个让人朝思暮想的人,就算是改变,也要让他为了自己而改变!

“冥姬公主。”

脑中被那个人的身影填得满满的,耳边响起了侍从敬畏的叩安声。

尖锐的利器划过手腕,看着殷红的液体一滴滴的滴落盏中,瑟冥那的眼中映照出点点殷红,脑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

那一日在阳光下喷涌而出的那片绚丽的红,那种漂亮的色泽前所未有的吸引着自己的视线,至今,仍盘绕在脑海。

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向了床塌上始终昏睡的释忆,那血色尽失的面颊苍白得可怕,自从那日目睹狄那王人头点地的那

一幕之后,便一直这般昏睡着,仿佛他的生命在那一刻也已经流失殆尽。

一抹狂傲的笑意浮现在了瑟冥那的嘴角,看着这样苍白的他,不知怎地,心中就充斥着一种肆意的快感。“他死,你先

亡。是吧?”释忆曾给予狄那王唯一的那句誓言让人憎恶地回旋在脑海,瑟冥那的眼里泛起一丝凶残的冰冷,“可惜,

你连这都做不到呢。”

将事先制好的晶莹状药粒悉数浸于滴满血液的盏中,吸尽这战神之血而制成的,将是可以延续被他那独特利器所伤生命

的唯一的药物,也是残忍地让释忆存活的毒。

撕下一缕碎布,粗糙地裹好手腕的伤口,瑟冥那一步迈至床畔,掀开释忆身上的锦被,粗鲁地解开他的衣襟,那一日,

昭示他从此便失去自由的伤口泛着不曾褪去的乌红赫然地刻印在他单薄的胸口,在毫无血色的苍白肌肤上是如此的触目

惊心!

“是了,这就是我赐予你的刻印。”那只于战场上无数次杀戮的手毫不留情地抚上了这始终泛红的伤口,“去真实地感

觉它吧!”

张狂的笑意显现,尖锐的痛楚刺穿深沉的梦境汹涌侵袭,意识的恍惚中,竟自微微蹙起了清秀的眉。

屋外突然出现的吵闹声断断续续地随风传来,而后,是快速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看来,是冲这里

而来。

不适时地扼止了手中加重的力道,瑟冥那皱了皱眉,放开了抚上释忆伤口的手,不急不缓地为他合上了衣襟,重新覆上

了锦被,看着他昏迷中仍微蹙的双眉,漾起了那抹惯有的冷笑。

门外侍从焦急阻止的声音在瑟冥那推开门扉的一刹那,猛然地凝住了。半张着的嘴,因瑟冥那的现身而一个字也吐不出

来,只是一脸的刹白和一头的冷汗。

“…瑟、瑟……”

“瑟冥那。”侍从半晌也抖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而一旁强行闯入的女子却轻巧地蹦了出来,看着瑟冥那的脸上是一脸

灿烂的笑意。

“冥姬。”看着眼前的公主,瑟冥那换上那似是而非的笑,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的笑意。“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来找你的。”冥姬仍旧笑着,只是,她的视线正绕过瑟冥那往屋内扫去。

发现她视线的所在,瑟冥那一脸不在意地迈出屋子,自然而然地随手拉上了身后的门扉。就在房门关闭的一刹那,冥姬

恍惚瞥见了屋内的一个身影,正待开口询问,瑟冥那严厉的话语却在耳边响起,竟让人感到有种阴冷。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入这里一步!”

“对、对不起,瑟冥那大人,可是公主她……”侍从试图解释什么,而瑟冥那却转向了公主。

“出去谈吧。”不软不硬的语调却让人有种不敢违抗的威严,在他仍然不变的笑容注视下,冥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到了口边的话也不得不咽了回去。

很不一样。佚达指的就是这个吗?

跟随瑟冥那的脚步,脑中恍恍惚惚地思索着,直到耳畔响起铁链的声响。寻着声响,一把铁制的锁紧紧地锁住了别院的

大门,也锁住了刚才屋中的那个人。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锁住他?”不经意的,冥姬终于让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了。

“战俘。”对于冥姬满心的疑惑,瑟冥那只是头也不回地淡然答道,而他的脚步竟也没有半分的停留。

那种淡然的态度,让所有的疑问都无法再寻获解答了,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冥姬不得不抛下了脑中的烦扰,迅速地

跟上他离去的脚步。

第八章

季节的轮回,带不走伤痛,只会让沉睡的记忆更加的鲜活。相信不久,那段深沉的记忆便会随漫天飘飞的金色落英埋入

土里,渐渐地沉淀,沉淀成灵魂中永恒的烙印。

当佚达再次迈入这座别院已是三个月之后,在这三个月中,瑟冥那没有一次主动的提及过那个深锁在别院中的战俘,仿

佛他根本就不曾存在似的,不过,每每看见他踏入这里的背影似乎又是那样的心存着挂牵,这不得不让佚达感觉到,他

没有忘记过他。

对于瑟冥那的事情本是不愿再过多追问的,可见他日复一日的来到这里,心里不禁充满了疑惑与好奇,是对那个至今仍

只见过一面的战俘,也是对那个表面不为所动,可却日日光顾别院的瑟冥那。想看看那个战俘倒底有什么能耐能存活至

今,也想看看那仍旧冷傲深沉的瑟冥那倒底用什么样的面孔来对待这个战俘。

三个月来,这是佚达第一次迈入这里。作为瑟冥那身边唯一的朋友,他对出入这里是享有特权的,但,这也局限于有瑟

冥那同在的时候。在疑惑与好奇越积越深的今日,他终于再次迈入了这座深锁的别院。

瑟冥那对那战俘反常的举止在佚达来说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不过,当他再次站在这屋里真实的体会时,仍旧是满心的不

可思议。虽然仍是背对着解衣上药的两人,可是,能够感觉到,瑟冥那对那个战俘的看护可谓是细心的。

看着他拿着从他伤口换下的物拾走出门外,佚达的眉头不禁微皱了起来。瑟冥那,你那杀戮的戾气哪儿去了?

跟随那个狂傲的身影离散的思绪,未曾留意,身后的战俘已缓缓起身下了床。“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的声音淡然地

响起,毫无起伏。

佚达闻声,这才回过神来,转回身去,便是久久地凝视,而他,竟也毫无畏惧地迎视着他的视线,目光沉静,如一潭死

水。

从他那毫无波澜的沉静当中,佚达顷刻间败下阵来,他什么也无从发现。于是,他放弃了对他的审视,“男女之间,终

是有所避讳。”

轻轻的言辞却仿佛击起了波澜,他突地一愣,而后,一抹苍白的笑意浮现在唇角,带着无望的轻浮,有种凄然。“我不

过是个战俘。”

“可你也是瑟冥那的人。”

佚达语气中对事实的断然陈述让他的眼光转瞬间黯然得像一团死灰,他虚弱地垂下了眼睑,长睫的阴影在眼眶上颤动,

无奈地挣扎。伤口似乎又开始作痛,隐隐地刺激着心脉,喘不上气。

“也许,我真该在那时死掉。”他的声音飘乎的寻不了根。

佚达的心中却忍不住一阵牵扯。“他对你不是很好吗?”

他的嘴角滑过一抹无声的笑,“他不过是让我有个喘息的机会。我死了,他还能对我做什么呢?”

“也许吧。”无法理解。只是,他很特别。也许因为这样,瑟冥那才会将他留在了身边。

“我以为,你应该待在床上的。”不知何时,瑟冥那已经返回了屋内,轻浮的语调中夹带着一种强制,嘴边那抹不曾褪

去的笑意有着一丝阴邪。

就在释忆转身的瞬间,瑟冥那已经一手揽过了他纤细的腰际。稍一用力,释忆整个人便落入了他的臂膀中。没有搭理佚

达惊愕的目光,他独断地将释忆抱回了床塌。

这一行径看来是如此的粗暴,难道真如这个叫释忆的战俘所说的那样?

佚达看向重回床塌的释忆,他正用一种无比冷冽的目光注视着那个一脸冷笑的将自己制于床塌的瑟冥那。

他们之间,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佚达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维系。

“瑟冥那,你变了。”

当跟在瑟冥那身后走出房间时,脑海中那诡异的一幕仍在回放,佚达忍不住轻声低喃。

“我没变。”瑟冥那转回了身来。脸上,是那抹冰冷的笑意,话语中,是那份自傲的坚决。

没变?

佚达禁不住出神。

他不过是让我有个喘息的机会……

释忆的话突然回旋在脑海。

难道,他真的看懂了什么吗?而这又将意味着什么呢?

第九章

窗外的光线被层层幕帘所阻隔,筛落投入室内的余光已很是暗淡。空荡而静谧的议事厅加上这抹昏黄的晕染,显得有些

沉闷。

“那个战俘怎么样了?”伽冥王稳坐于议事桌后,双目炯炯地盯着眼前的佚达,直截了当的开口。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佚达的心神猛地一震。

“战俘?”王怎么会知晓战俘一事的?

“没错,战俘,瑟冥那身边的战俘。”仿佛为了不让佚达有推托的机会,伽冥王刻意重复述说了一遍。“别说你不知道

。”愠怒的语气显露了伽冥王对佚达知情不报的极度不满。

“您怎么会知道的?”对于王的愠怒佚达无以言辩,只是无法不去探究这消息的来源。

“哼,若不是冥姬无意间说了出来,我恐怕还真不知道呢。”伽冥王冷哼着,不由得挑高了调。

“冥姬公主?她,见过那名战俘了?”佚达不禁愕然,瑟冥那不是禁止任何人进入那间别院吗?

“要不然,你以为她怎么会知道瑟冥那身边竟出现个战俘的?”伽冥王的怒气渐渐显现。“说吧,为什么不通报我?”

望着伽冥王冰冷的眼目,佚达微一思量,有所保留地避重就轻,“我以为,依瑟冥那的个性,那个战俘存活不了多久,

上报只怕叨扰了您。”

“是吗?”半晌的沉默,伽冥王冷漠地吐出了两个字,对于佚达的解释,他似乎只能勉强的接受。

佚达不再言语,多说也无用。

“那现在怎么样呢?如你所料吗?”伽冥王的话却再次响起。

佚达轻摇了摇头,脑中不禁再次浮现出那别院中的场面,“他还活着。”平静地陈述着。是的,他还活着。佚达思虑再

三,也只能这样评断,至于其他,真的无从揣测。

“是吗?依瑟冥那的个性,他不会存活多久的。”伽冥王带着一种阴冷的笑意,重复着刚才佚达用作知情不报的理由的

话,嘲讽的意味溢于言表。

“看来,你这个朋友作得还不够呀。或者说,那个战俘很有吸引力?”

“很特别。”佚达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他所感受到的。

“女人?”轻蔑的语气渐渐充溢在了伽冥王的话语中。

“我看是的。”

“哼、哼,想必是惊为天人吧,竟让瑟冥那那种男人也会心动。”理所当然地推断,伽冥王不屑地轻笑。

“谈不上。”佚达却出其不意地否定了这一论断。

“哦?”伽冥王微微惊诧地挑了挑眉。

“惊为天人谈不上。不过却有一种脱俗的清丽,不似一般女子。”佚达的思绪不禁转回到当时初见他容颜的那一刻。

“不管怎样,男人毕竟是男人,他心中始终还是有女人的位置的。”当初口口声声说着都不重要的话,想来真是莫大的

讽刺。不想接受赏赐,原是已经得到了征战的乐果了,只是,这么一来,冥姬又会被摆在什么位置呢?

思虑至此,伽冥王不由微皱起了眉。“他叫什么?”

“释忆。狄那王的贴身下属。”

“释忆?”好一个不辨雌雄的名字,已经是狄那王享用过的人了,他居然还留在身边。想必,是真的很特别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思绪在萦绕着,无暇再多说什么,伽冥王头也不抬的朝佚达挥了挥手。

佚达欠了欠身,无声地退出了议事厅。看来,要起风波了。得找瑟冥那谈谈。

心思缠绕着那个‘很特别’的战俘,伽冥王缓缓眯细了变得深邃的眼。

一个战俘,看你能玩弄到什么时候……

第十章

被封锁的别院,死去般的被笼罩在厚重的夜幕之下,想起了那一天,那喧闹的伽冥城中,那场特意安排的戏。

当幕帘被无情地掀开时,那张被鲜红的色泽覆盖的面孔一如那日般鲜活地呈现在眼前,沉痛地击打着心房,仿佛被夜幕

沉沉地压制住了呼吸。

俯首于院落中央巨大的绿木旁畔,无意识地拉紧了轻披身上的薄衫,轻合眼帘,静默着。言语所无法触及的悼念,回眸

着往故,那一日的誓言,言尤在耳。

倏然响起的锁链撞击声敲碎了这片笼罩于夜幕下的死寂,紧锁的门将被开启,而那个迎着恨意而来的人,不用多想,也

知道会是谁。

“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差不多了。”轻挑的语调,必然带着那惯常的冷笑。异样的语尾,似乎意有所指。

对于无法预知的瑟冥那进一步的动向,释忆的沉静,一如既往。

返身,擦肩走过瑟冥那的身旁,那沾染征战血腥的手猛地拉住了释忆的手腕,强力地制箍,身体被牵引着贴近那具野性

的躯体。

静默着,没有逃离的意向,任由他冰冷的呼吸拂近耳畔,一如凶兽尖利的牙。

“哼。”笑意,通过呼吸的流向传入耳中,脊背,被阴冷的夜风抚摸着。“差不多……可以承受更多……”低语,足以

让人疯狂,而未出口的暗示更使人不安。

释忆回望向瑟冥那,而眼中,竟仍旧是那抹近乎冷漠的无畏。

“看你能冷漠到什么时候?”轻挑起了眉,猛地拉离身体的瞬间,释忆被那强大的力道推回了方才站立的位置。

在瑟冥那,这个狂肆的战乱之神面前,逃离,变得毫无可能。释忆深知这一点,只要他不放手,自己会连自我的意愿也

失去了自由的余地。

面对,此刻唯一能做的,也是瑟冥那所要求的。

“为什么不杀了我?”在那双满含隐欲笑意的双目盯视下,释忆的声音毫无起伏地响起。

笑意在瑟冥那的脸上漾开,“你的心脏,在右边。这恐怕连你日夜侍奉的狄那王也未必知道吧。”

“你知道的。”释忆的声音漠然地扬起,“在将我禁锢于你臂膀中的时候,你的手,就可以探知到了。对于你,是不会

犯这种错误的。为什么?”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