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 上——少爷平梵
少爷平梵  发于:2011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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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大笑了起来,惹来游逸一记怨毒的眼刀。

“看来它可不觉得你在喂它。”走上前俯身摘下游逸脸上的面具,卓不凡笑的很是开怀。

手背上的三道血印子火辣辣的痛,一天之内两次让人看笑话的游逸心情恶劣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又是一阵颇为愉快的笑声,气的游逸索性充耳不闻,心里念叨着‘该死的猫当心别让小爷抓住,抓住了就送你去做龙虎

斗!该死的卓不凡当心别给小爷机会,有机会小爷不整的你身败名裂!!’。正想着,受伤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卓不凡

自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绢帕,一角上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春桃。一时间狰狞的表情化为了怔愣,看着那方洁白的手帕落在

自己的伤处上,将血红的痕迹包裹了起来。

‘啊’的一声,游小爷眼睛很尖的认出这是下山的时候村里一个叫春桃的姑娘送的临别赠礼。他还记得那个长了一双杏

核眼的小姑娘羞答答的将亲手绣制的手帕送上时满脸的绯红,正如春日里娇艳盛开的桃花一般。人家如花少女的一片相

思就这么让姓卓的给糟蹋了,游逸撇撇嘴巴打心里为那些可怜的女子感到不值。

卓不凡包扎的手法娴熟下手也轻柔,整个过程倒是没让游小爷觉得疼,就是在最后打结的时候微微的用了点力,游小爷

疼的抽了口气,恶狠狠的瞪着卓不凡。

卓不凡眼里带着笑解释道:“不扎紧一会儿会松开的。”

游逸冷哼一声,摆明了不相信,挑剔的眼光落在包扎好的手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一番打量,勉强的点了点头。卓不

凡行走江湖多年,包扎个伤口于他而言还不算难事,游逸鸡蛋里没挑出骨头,撇了撇嘴巴不再发难,站起来活动活动腿

脚准备离开这倒霉之地,却被卓不凡拦下,那只没受伤的手被像拉住牵好,卓不凡说:

“街上人太多,省的再让人挤丢了。”

游逸脸色变了几变,咯吱咯吱咬着一口白牙,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姓卓的男人。卓不凡轻声笑了起来,无视游逸使出吃奶

的劲儿企图甩开交叠在一起的手,就当牵着个闹脾气的孩子。

人海里穿梭,眼前被那人宝蓝色的身影占了大半,游逸极不情愿的被卓不凡拉着走,夏日的夜晚有些闷热,手心里沁出

了汗水,湿热湿热的难受,他想把手抽出来,那人却握得死紧,好像生怕一松手他就真的被人挤丢了似的。

街上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走,熙熙攘攘的也没人注意这两个手牵手的男人,可游逸就是觉得热气一个劲儿的往脸上冒,一

种与其说是郁闷不如说是羞涩的情绪正在上涌,只是游小爷打死也不会承认罢了。

随着人流来到镇上的戏台前,游逸有些喘,论体力他显然不如卓不凡,在这样拥挤的街头走了大半天脸不变色心不跳,

还能笑吟吟的开他玩笑。

“慢慢喘不着急,人老了体力不济是正常的。”

没好气的翻他一眼,游逸边喘边顶了回去:“你少得意,当初是谁叫人打的半死不活的喝个药都要喘半天?要不是小爷

你早下地府见阎王去了,现在来奚落我,你也好意思!”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哪里有奚落您,我这是关心您。”

“阿呸!你这叫关心?你当小爷是三岁的奶娃娃么?”

卓不凡又笑了,“您一口一个爷的,我自然要尊老敬老一些,若您不爱听,下次我就不说了。”

歪理啊歪理!游逸气的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抚着胸口瞪着卓不凡,心想我怎么就救了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回来?早

知道当初也给他一大把蒲黄药死他算了!见好就收,看见游逸气的满脸通红腮帮子又鼓起来,卓不凡再不去撩拨已经张

牙舞爪的小猫,好声好气的劝道:“行了,跟你说笑呢。”

嘴一撇眼睛一翻,游逸哼了一声不理他,卓不凡也不在意,只是打量着四周道:

“这里人多闷热,换个地方吧。”

说完自顾自的走了,游逸跟在后面嘟囔着:瞧你找的破地方!

戏台正对面是镇上的宗祠,旁边一座灰墙青瓦的深宅大院,正是镇上最富有的人家。游逸没想到卓不凡所说的换个地方

,竟然就是这大户人家的房顶。

斜了一眼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卓不凡,游逸在心里又一遍写下五个大字:人不可貌相。

“这里安静多了,也没那么闷热。”卓不凡说着看了看游逸,笑的挺温柔。

“堂堂的卓七少,看个烟火用的着爬到人家房顶上来么?”

“我这不是为了您着想么,怕您受不了下面闷热嘈杂。”

“我有那么娇气么?”

卓不凡没说话,只是笑。游逸咬牙切齿的说:

“那我还要多谢您费心了。”

卓不凡谦虚的摇摇头说:

“不客气,应该的。”

游逸一拳打过去,“砰”得一声巨响——七彩的烟花在头顶的天空盛开,烟花大会开始了。

第二十章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墨色的夜空中绽放出千姿百态,游逸挥出去的拳头被卓不凡单手挡住,两个人仰望着陡然缤纷起来的

夜空,一时间竟是谁也没有察觉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诡异。

几乎全镇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漫天的烟花上,人群中有一抹却将目光投向远处屋顶上的两个人。

白衣少年穿过人群靠了过去,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眼看着就要走到高墙之下,却忽然一个掉头急急走开了去,隐在一

旁的树后再也没有动作。

卓不凡回过神,只觉得一道犀利的视线直直投过来,寻找的时候却又消失了,依稀只看见一片白色的衣袂。仔细的打量

了四周,确定再没有任何怪异视线之后,回过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挡着游逸的拳头,两个人竟然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呆坐

了半天。

游逸那一拳打过来确实还有些分量,袖子滑落下来,露出半截细长的手腕,皮肤苍白,骨节明显,形状倒是挺好看,细

细长长的,卓不凡起自己曾经将这样的手腕捏到发红,他知道这只手看上去柔弱无力,而这只手的主人却非如此。人不

可貌相,游逸并没有看上去那般简单。

夜风带着几分湿热吹了起来,几缕发丝被风吹动出现在卓不凡的视野里,顺着手腕和发丝往上看去,目光最终停留在游

逸的脸上。

苍白的脸色被各色烟火照亮,那双总是古井无波般沉静的深褐色眼睛此刻竟然是流光溢彩,薄唇翘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惹得卓不凡也跟着微笑起来,一时竟是舍不得转开视线。

游逸转过头来的时候,只见卓不凡目光柔柔的看着他,嘴角挂着沉静温和的笑,似乎与以往的卓不凡不大一样。意识到

自己怪异的姿势,忙收了手回来,再看过去的时候卓不凡依旧带着那样的笑,只是眼里似乎有些狼狈。

没想到游逸会突然转过头,以至于来不及收回直视着的视线,在看到他略有惊讶的目光之后急忙掩饰起来,自己也不知

道怎么就那样看着忘了神。

夏日熏风,花前月下,有什么东西隐隐的发生了改变,只是当局者迷,或许还未曾发现。

白衣少年隐藏在树荫后,将房顶上两人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黑亮的眼睛眯了起来,闪身走开了。

游逸看烟花看到眼睛发酸,逛了一整天身子也有些乏,于是叫了卓不凡下了屋顶回客栈。

看月色大约是戌时已过了半,大部分店铺都已经打烊歇业,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们二人并肩而行,游逸大半是累了,

脚步有些虚浮,两人的脚步声被远处的烟火声掩盖,四周似是寂静,却又静的让人有些担忧。

四周有风吹过,卓不凡猛的停下来,伸手拽住还在往前走的游逸,双眼四下里打量,却只见一片夜色沉寂。

“怎么了?”游逸问,卓不凡脸上严肃的表情让他意识到似乎是有些不对,边问边朝着卓不凡靠了过去。

卓不凡并未回答他,只是盯着黑暗中的某处,朗声道:

“哪路的英雄好汉,现身可好?”

话音才落,只听见悉悉索索的一阵声音,游逸的嘴巴张了又张,说不出话来。

数十名黑衣人,密密麻麻的将二人围在了中间,刀剑上的寒光明晃晃的照过来,游逸只觉得头有些发昏,冷汗不停的冒

了出来。

这个阵势,傻子也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些人服装统一纪律严明,没有下令边保持着敌不动我不懂的态势,只是气息和阵

势威吓敌人,一看便知是职业杀手,想他游逸小打小闹的行走江湖也不是没有得罪过人,但是会请杀手来找他报仇的人

却屈指可数,想来想去也只有升平馆里那个姓裘的疯子和幕琴山下那个姓常的笨蛋,这两个人都已经作古,唯一的可能

性就是这两人的结拜兄弟、江湖四大恶人的另外两恶。

说起这四大恶人,游逸只是听过有这么四个作恶多端的人物,具体姓名以及到底做了哪些十恶不赦的坏事他确 不知,

它本身就是游走在江湖最底层的一名大夫,英雄豪杰的故事听多了无所谓,邪魔外道的消息还是少听为妙,以免惹祸上

身。

可惜这大祸还是惹上了身,裘风常无修之死皆与他有关,这祸已然成了撕不掉的狗皮膏药,再逃也没有用,只是不知此

次找上门来的是剩余两恶中的哪一个。

游逸的心思转了几转,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敌我实力相差是在悬殊:他和卓不凡只有两人,对方有十几人,还不清楚

带头的那个在不在这里,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死局。

以少胜多,做起来有些困难。

余光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没什么动静的卓七少,只见他面色如常气息稳健,与脸色惨白冷汗直流的自己相比真是相差甚远

,果然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侠!若不是真的有把握以少胜多,那便是已经之生死于度外的无所畏惧了。

游逸祈祷卓不凡属于前者。

一阵风轻飘飘的吹了过来,夹杂着些许甜腻的香味飘过游逸的鼻子,还来不及分辨到底是什么味道如此诡异,只觉得身

旁的卓不凡似乎是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双眼直直盯着黑暗中的某个地方,缓缓的开了口:

“丁骅之,原来是你。”

“卓七少的鼻子真好使,不枉我在这闷热的夜里等你这么许久。”

脚步声响了起来,伴随着细细的笑声,听的游逸一阵鸡皮疙瘩蹭蹭直冒,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

“哟,小哥儿冷了么?要不要来些酒暖暖身子?”那人又笑起来,游逸望向黑暗深处,只见一个身穿枣红色长衫的男子

信步走来,手上拎着个酒坛子,边走边洒,一路洒过来已经是酒香四溢,正式方才闻过的那种甜腻如蜜的味道。

那人披散着一头黑发,衣襟口敞开了些,腰上挂着把弯刀,刀柄上缀着个什么东西,在黑夜里看不清形状。

游逸盯着那人脚边的酒痕看,不看还好,一看又是一阵冷战。

暗红色的痕迹,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小哥儿看来不是冷,是对我这酒感兴趣,想不想尝尝看?”那人穿过黑衣人走了过来,站在距离游逸和卓不凡几步之

外,笑吟吟的看着游逸,游逸这才看清那人长得确实相当好看,瓜子脸皮肤白皙,柳眉凤眼,眼角一弯便是一派妩媚风

情,笑起来时夺人心魄的危险。

这人……怎么觉得跟某人很像?脑海里浮现起某张同样是瓜子脸皮肤白皙柳眉凤眼,笑起来妩媚风流的脸,于是脑袋里

警铃大作,强忍着被甜腻酒气和骇人煞气折磨得蠢蠢欲动的不适感,冷冷一笑,抛出一句:“无事献殷勤,恕我敬谢不

敏,你还是留着自个儿喝吧。”脚下蹭了几步往卓不凡旁边靠了靠,顺带附赠小白眼儿一个,给对面笑的恶心的男人。

然而丁骅之却笑了起来,细长的手指抚弄着酒坛子,笑的即妖娆又开怀,一双凤眼流光,竟是死死盯着游逸不放。

“小哥儿真是好有趣,我喜欢。”

险些忍不住吐了出来,游逸嘴角抽搐。一只手握住他的,人被卓不凡拉到身后,抬头一看,卓七少剑眉蹙了起来,眼里

冷冷的。

“丁骅之,你阻了我二人在此,难道是为了闲话家常么?”

“哟~~卓七少怎的这般无趣?这怎么是闲话家常呢?”柳眉一扬,对着卓不凡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的游逸吃吃的笑道:“

我挺喜欢这小东西的,想跟卓七少要了他,不知卓七少肯不肯?”

游逸张了张嘴巴,大大翻个白眼,感情自己是让人调戏了。银牙暗咬,只当没听见,游逸把自己往卓不凡身后又藏了藏

,只剩下一片袖摆在微风中无力的飘动。

那人将游逸的小动作悉数看在眼里,无声的一笑,看向卓不凡,果然见他神色更冷,英挺的眉间已见杀气。

似是了然般的,丁骅之颇为遗憾的道:“看来卓七少是不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听了这话的游逸有些诧异,这么好说话?难道这人不是来找他们报仇的么?

丁骅之将手里的酒坛捧到嘴边,歪着脑袋对游逸嫣然一笑:“小哥儿真是好没福气,卓七少不愿意把你给我,这新酿的

胭脂血你可就喝不到了。”

我才不想喝!!游逸在心里道,看着那人将剩下无几的酒喝了下去,暗红色的液体洒落在白皙的皮肤上,仿佛是流出的

鲜血一般,游逸心头一惊,记了起来。胭脂酒,江湖上盛传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极品美酒,据说此酒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它

是以人血酿造,占了人的灵气,自然是不同于普通的酒,可是这样残忍得近乎变态的酒,有谁敢去喝,又由谁酿造?答

案就在眼前。

“哗啦”一声响,酒坛碎在丁骅之脚下,甜腻的味道愈发浓烈起来,丁骅之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颈上胸口还留着暗红

色的酒痕,凤眼被酒气染上了疯狂的血色,直勾勾的落在游逸的身上。

卓不凡比游逸更早发现丁骅之的异变,他左脚微跨半步将人掩在身后,丁骅之这才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咧嘴一笑,比

方才更显冷酷。

“既然卓七少不肯割爱,那就别怪丁某手下无情,我大哥四弟的性命,还请卓气少和这位小哥儿还回来吧!”

陡然拔高了尾音,即使躲在卓不凡身后,游逸也能感觉到那股带着血腥味的杀伐之气。“铿”的一声短兵相接,长虹剑

格住血红色的弯刀,游逸看到了那刀身上竟然如染了鲜血一般殷红,仿佛刚刚饮血完毕,当即脱口而出:

“胭脂刀!”

第二十一章

话音刚落,只见红光一闪晃了眼,刀刃带着杀气已然近了身,游逸却只能呆呆得站在原地,眼看着就要被一刀劈成两半

,寒光一闪而过,长虹剑及时挡住了致命的刀。

定睛一看,血红的刀刃距离他的脸不过一指的距离,丁骅之的脸在眼前放大。

“小哥儿知道我这宝贝?”他问道,嘴角噙着残忍血腥的笑,手上用力,刀刃对着游逸的脸又近了一些。游逸仅是咬着

下唇不吭声,心脏快要被两股杀气挤压的跳出胸口,丁骅之咧嘴一笑,手上翻出一掌冲着游逸胸口拍去,卓不凡同样以

掌档了回去,游逸踉跄着险些摔倒,被卓不凡支撑着站住。

丁骅之看着两人,柳眉微挑笑道:

“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卓七少这不是故意要气我么?”

挥手又是一刀劈了过来,卓不凡揽着游逸及时躲开,仅有几缕青丝飘然落下,人又被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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