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他们不会靠手吗？”

“你才傻，那个多了不健康。我告诉你，他们是跟男的干。”

“男的？怎么搞？”

“咳，用那儿呗，屁眼。”

“哇，那太恶心了吧！”

然后我们就一起笑，笑那恶心的行为。如今我却笑不出来，我可以忽略那天生病而对游白夜产生的异常。可是我没办法

忘记那场梦醒之后身体的粘稠，以及再次看到他时而产生的欲望。早就有人问过我，怎么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是不是同

性恋啊？以后我可以随口说不是，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敢接近女孩子。现在如果还有人问我，我会心虚，可能连话都无法

说清楚……

我看见前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我在踌躇是上前打招呼还是就此退避。

结果看到了一幕让我脑袋停转的画面——有个女孩吻了他，他笑着与女孩道别。那个女孩子是别班的班花，他早就说过

对，但这么快居然被他把到了。我想我最过震惊的不是看到他们那不属于十五岁该有的kiss goodbye，不是他有了女朋

友而没告诉我这事。而是他那个表情。我从没见过，太过温柔……粗野如他，也会有此细腻的样子。

女孩进去了之后，他看见了我。

他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然后朝我走过来。

是走？还是留？我不断的想。

可奈何脚上生了钉，走不了也逃不了。

“这么晚不回家？”

“……帮我爸买酒。”我提起来给他看了眼。

“你看见了？”

“……恩。”

“这么惊讶干嘛，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交女朋友了你都不知道。”

“……你又没跟我说。”

“……怪我吗？你自己发神经一样躲着我，有话就当面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表达了现在的怒意，不敢想象

在前一分钟还笑得那么温柔的他，对我态度180度转变。

我沉默了没吱声，我难道要告诉他，我躲着你是因为我对你有不干净的想法，而且刚才看见了你们那一幕，我很酸楚？

眼泪跟我基本是挂不上勾的，所以这个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难过，却不能表示什么。我们是朋友，只是朋友。

“……晚了，我要回去了。”我从他旁边走过去，没发现自己声音变了调。

死守这禁忌吧，如果你还想当个正常人。

“我最看不惯你这态度了！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他转过身来一把拉住我的领子。

“……我哪有躲你，你想多了！……”

“我想多？是人都看出来你在躲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他的脸又近了我几分，我不自然地扭过了头，生怕他发现

我异常通红的脸……

我竟然惹他这么生气？

为免这情形继续下去，最后我想了个很蹩脚的理由，“我喜欢那个女孩子，看你们一起了……所以有点闹别扭。”谁又

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那女孩子的名字。

他大概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所以虽然很惊讶，但还是接受。“你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啊？”

我点头，低着脑袋，说着不擅长的谎言。

“……可我也喜欢她，不能让给你。”他叹了口气说，“不过……你可以试着追她，最后她选谁咱们也不许闹，这也算

公平竞争吧。”

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也不能老是这样下去，毕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还跟以前一样闹在一起，只是他们的圈子

偶尔会多出来一个人，就是她，也就是所谓我‘暗恋’的人。

那个女孩子很漂亮，我们好几个朋友本来都对她挺有兴趣的，班花嘛，带出来也有面子。

只是她出现的时候，我会比往常更加的沉默。游白夜似乎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平时我们一起的时候他都很少带那女孩

出来。

他问我为什么什么表示都没有，一点都不像喜欢那女孩啊。我说我害羞，而且也不是有多喜欢，所以老早就放弃了。他

就骂我，说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我试探地问他：“那什么才叫喜欢？”

“……我想想，恩，应该是……会不定时的想起对方，想起的时候会笑，看到她跟别人亲密会觉得难受，她生气的时候

你会着急，然后……看着她会心跳……有时候又会觉得很烦恼，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喜欢人是件很让人高兴幸福的

事，是靠你自己的发觉的。”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看着他的表情，我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看来我还没有完蛋，所谓喜欢的幸福感，我只是感觉……很不舒服。

第三章：素色恋情

中考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游白夜破天荒地找我帮他补习。我自然很是欣喜地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是想跟女朋友念同

一所学校。这让我的快乐掺了水，不过我还是很答应帮他忙，作为朋友，这是应该的。

我把自己的笔记借给他抄，下课后督促他写练习题，短短一周，他有了明显的进步。游白夜本身就不笨，他肯努力，相

信也不会有太难。只是因为他欠下的功课太多，女孩想报的学校又是重点高中，不是那么好进的。为此，只能来恶补。

我很想放水，可还是做不到，私心不只一次劝我说他们两断了，你就有机会了。机会？这种东西我想一辈子都不会有，

他喜欢的是女孩，那种说话声音甜甜的，娇小可人的女孩子。

他虽然坏，可是不堕落，我也不。

就算我有机会，定也不会愿意将他也拉下深渊，那是个深不见底的水潭。

周末，我正在午睡的时候听到门外有人不停地敲，我开门一看，是他。

“我来找你帮我补习，有空吧？”

其实我打算在家睡一整天，因为这阵子习题和考试太多，连我都有些受不了，而且我琢磨了一下，这四下无人的，未免

不露出什么纰漏，于是我说：“我可有事呢，你看要不下次吧。”

“臭小子哪这么多屁事，我在外面碰见你爸了，他说你闲得很。怎么，又要跟我闹别扭？你不说不喜欢她了吗？”他把

门一推就进来了，手里提一堆东西，抱怨道：“亏我买了一堆东西想跟你一起吃，你还拒人千里之外呢，真不够义气。

……”

“……哎，被你看穿了。其实我就是想偷懒，算了，我这次就舍命陪君子。”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话，不想陷入那

诡异的气氛中。

“那还差不多，嘿嘿。”他露出虎牙，笑出属于他的灿烂。

有时候真的很厌恶如此卑鄙的自己，游白夜是谁啊，小混混头子，什么不良就玩什么，就是不爱读书。可如今他这么下

定决心要为爱冲刺一把，我却因为自己内心的扭曲而踌躇不定误人误己。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等他们如胶似漆后，就能彻底断绝了我的怪异念头。

我让他自己做练习题，之后拿给我改，自己就到外面沙发上小睡，我说的理由是不想他分心。他说我不吵的话他又怎么

能分心啊，我苦笑不语。如果他知道我心里再想什么，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错不错，居然有一半都是对的。”我是发自内心的称赞，他确实进步神速。不过他小学的基础应该不错，不然也不

可能丢了两年多的数学他这么快就能抓个大概。

“什么嘛？才一半啊？”

“嘿嘿，慢慢来嘛。”

“不行，我可没时间慢慢来。我是一定要进东高的，你过来给我讲讲，错了的题是怎么做的！”他抽过了练习题，不服

输的样子看起来终于有点孩子气。平日是他太成熟，哪个才是伪装？或者都是他自己，不同的事，人也会变得不同？

之后他干脆搬了根凳子到旁边，拉着我坐下。好在游白夜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我就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应该也发现不

了的。

“……哦，有点懂了。”

“你自己改给我看看，写清楚过程，别把我说的答案带进去就以为完事儿。”

我的房间无疑是很好的学习环境，光线充足，又不像大马路那般吵杂。所以即使是游白夜，居然也似模似样地用功起来

。我用手托着下巴，本来盯在本子上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很自然地转到他的侧脸上。

游白夜外表比一般初中生来得成熟，可能是身高的原因，他的鼻梁很挺，嘴唇的弧线也很好，很丰满但并不厚，我呆呆

地看着……

侧面什么时候变成了正面我都不知道，四目无言相对，我承认当时那前所未有的心跳快要将我击溃，要我们中哪个是女

人，那戏码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滑稽。

“你没洗脸吗？还有眼屎，真他妈恶心！”

我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起身说：“我去厕所洗把脸。”然后不等他回答什么就大步走出去。进了厕所，将门锁紧，埋

下头使劲的洗脸。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如此失态，而他却从不会发现我们之间偶尔夹杂的暧昧。

是我想多了，还是他想少了，不得而知。

当天的补习效果挺明显，后面的测试里游白夜从五十多名升到了三十多名。老班那个吃惊，以前总劝我不要跟他们来往

，现在我水准依旧，坏学生头子成绩却提升，他大概户重新估量咱们吧。

中考就这么来了。

我填写志愿的时候，下意识将第一志愿也填的东高，然后其他的，全部都跟游白夜填写的一样。

很自然地，我收到了所有填写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但是游白夜却没考上。我听他朋友说，那女孩知道他没考上，提出

要分手，因为进了高中后会以学业为重，没时间谈恋爱。

我心情很复杂，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

那年夏天的某个夜晚，我在河边找到了他。他一直没说话，看来真挺难过的。

我陪着他在海边坐了很久，后来下起了暴雨，我怕涨水，开口叫他该走了。

回到我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我爸恰好出差，我的不安感又汹涌了起来。

给他家打了电话说不回去之后，游白夜又发起了呆。我洗澡的时候还在想要怎么才能不暴露出我那不为人知的邪念，结

果我出来他还坐在沙发上，一直就没离开过，全身还滴答着雨水。

突然我的那把火熄了，看他那德行我的心里只觉得泛酸。

“去洗澡吧，我把水放好了。”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朝浴室走去。过了几分钟，我拿着自己的衣服朝浴室走去，“衣服我放门口了。”

“……恩。”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今天的样子太过失常，我也没顾太多，说：“我进来了。”

“……恩。”

我推开门进去，他很乖巧地坐在浴缸里。我摸了摸水，已经有些凉了。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淋了雨再洗个冷水澡不感冒

才怪。我烧了些热水加进去，然后见他一动不动的，就顺手帮他洗头。香精抹在了他的头发上，我使劲地揉，大有恨铁

不成钢之势。不是因为他没考出好成绩，而是觉得他为了女人这样子很不像他。十五六岁的爱情，在大家都不懂得爱的

时候，这段感情又能有多深？……也或许，那份单纯的，与性欲无关，只为一时脑门发热的爱情虽然不是最深的，却是

最真的。

我一样，他一样，那个女孩……谁能说她没认真过？最终只不过是输给了现实，听说女孩子本来就比男生成熟，在男生

还在头脑发热只有一股子热情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始盘算起了比较切于实际的事情。

“……轻点，头皮都给你揉麻了。”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腔调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地自大。

我笑他，“打架的时候没见你喊过疼，现在瞎叫唤什么？”

“……哎，你不懂，失恋的人总是很脆弱的。”他还是介怀，虽然表面看起来是释怀。

“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看开点吧。”

“……得，你这个自闭小子教训起我来了。自己明明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我说你怎么就能这么失败？”

“……我又没到那个的年纪，再说我这不安慰你来着。”

“……哎，你要是女孩多好，肯定贤妻良母型。”

一瞬间我的心停止了三秒，前面还在为自己看到他的裸体而完全没有想歪，现在居然被他破坏了这良好的气氛，我顺手

舀起一漂的手往他脑袋上洒，说：“……贤个屁！”

不是生气，只是为了掩饰那一瞬间的失神，还有那份喜不自禁。

第四章：醉了，就忘了

我跟游白夜一同进了一所三流高中，为此，还被老爸大骂了一顿，差点闹到动手。游白夜知道了也是说我怎么跟个白痴

一样。我说怕被人欺负，让他罩着我，学习方面反正我底子好，在哪都无所谓。即使，明知道这样会让我更加的难以自

拔。

我真的是个笨蛋，白痴！

初中有几个比较好的人也进的这所学校，所以大体上感觉日子都没什么变化。

只是不在一个班，平时来往自然不如以前多。

有时候我们也在一起聚聚餐，他那套江湖的性格依旧那个样，收起了几分霸道倒是没以前那么怕人。

他很快的交了女朋友，貌似是女生先追他的，那女生一直跟他交往了很久，叫做方小霖，没他以前喜欢的那个好看，但

是也蛮不错的，最主要是她喜欢游白夜喜欢得很。

他们以前那堆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偶尔会带上方小霖。就这样我也认识了方小霖的朋友，陆瑶。

她是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女孩儿，性格有点冷漠，留了一头利落的的短发，还挺个性的。她似乎不太喜欢我们其他朋友的

痞气，老是喜欢跟我说话，毕竟我是这之中的文人。而且比起其他的女生，我跟她稍微能聊得来些。第一次有了女性的

朋友，这让我感到有些欣慰。但是已经没有曾经所料想的那番热情了，可能再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次是过节日怎么的，出外地的朋友也回了，我们就约了一起吃顿饭。

他还是会挖苦我，扯着我的脸蛋说：“我们家李福长得也不错啊，怎么就没女生喜欢呢？”

“名字太土了吧？”

“现在的女孩子喜欢有趣一点的男生，李福太木讷了。”

“对，我也觉得是他那人太傻，好好的国重不读，偏跟咱们来这学校，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评价着我的‘呆’，我只得附和，讪笑着让啤酒一杯杯下肚，眼睛看着的却是游白夜和他的女人，

也就是我们的嫂子卿卿我我。

“不是啊，我觉得李福挺好的。”说这话的是陆遥，她跟我们已经很熟了，所以有时候就算方小霖不在，咱们也都会在